第二十章 隻能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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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澤蘭方才和煙姨娘說了要合作,話可就收不回來了。



    煙姨娘要真的有把柄在秦白芷手上,那倒黴的一定是自己。她可一點都不能小看秦白芷籠絡人心的能力。



    “這是什麽話,我不過就是想讓姨娘教我新繡法而已。”澤蘭說著就站了起來,“不過姨娘似乎沒有什麽時間,我也還有事情要做,就先走了。”



    煙姨娘知道澤蘭是來說糕點鋪掌櫃那件事的,沒有想到居然被秦白芷這麽攪和了。



    可她看著秦白芷,又不敢挽留澤蘭。要是澤蘭懷疑她和秦白芷之間有什麽的話,這掌櫃的位置是不是就要給別人了?



    澤蘭應該是好不容易才下的決心吧。這次的機會她一定要爭取,隻是現在還是先把秦白芷打發了再說。



    走到風荷院門口,澤蘭還回頭看了一眼,看到煙姨娘一臉拘謹的樣子,冷冷一笑,快步離開了。



    回到出雲院,發現商陸竟然破天荒的在院子裏。不過她現在沒有什麽心情去和他說話,而是直接回到了房間,想著要到哪裏去尋個好人選。



    王掌櫃真的是個極好的人,也值得她信任。沒有想到居然就這麽沒了。她在京城裏可沒有什麽朋友,商家必然不會允許她去拋頭露麵,讓她親自當這個掌櫃吧?



    還不如邊疆呢。想到在家裏的時候多自由,如今到了這裏,卻是步步維艱。



    上輩子,她都沒有能來得及看看父母,就這麽走到了生命的盡頭。還有很多秘密沒有揭開。很多事情沒有找到dá àn。



    這一次,她一定要將是所有事情都弄清楚。



    商陸注意到了澤蘭的神色,不是很高興。



    大抵是碰釘子了。



    不過在煙姨娘那裏能碰什麽釘子?消息應該一會兒就能傳回來了,澤蘭和煙姨娘究竟說了什麽,他很快就能知道了。



    澤蘭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一個好辦法。或許,沒有掌櫃也可以?她可以先空缺那個位置,自己不時過去看看,等到有合適的人選在補上去也不遲吧。



    突然就想家了。可是家在那麽遠的地方,不是說回去就能回去的。而且,眼下還有這麽多的事情沒有解決,怎麽說都要先治好商陸的腿。



    想著想著,澤蘭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不知道是誰將一件衣服披在了她身上,她沒有睜開眼睛去看,隻當是半夏了。



    卻是商陸。他原本想回書房,但鬼使神差搖著輪椅到了房間門口。還以為澤蘭會在裏麵氣得跺腳,咬牙切齒,可她居然睡著了。



    半夏說,她這段時日睡眠不是很好,能好好休息一下也不容易。商陸拿起一旁疊好的衣服,披在澤蘭身上,就搖著輪椅出去了。



    消息傳回來了。



    澤蘭才和煙姨娘提起上次說的事情,秦白芷就出現了,破壞了兩個人的談話。澤蘭居然這麽輕易就離開了,都沒有多和煙姨娘說一句話。



    如果她真的是有什麽圖謀的話,應該不會這麽絕情吧?



    凡事都說不定。



    澤蘭醒來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中午。她摸了摸肚子,然後將身上的衣服放到一邊,就去找半夏。結果找了一圈都沒有看到。



    “大少奶奶。”一個丫環走到了她麵前,她能認出這是商陸身邊的人,“大少爺請您過去用午膳。”



    澤蘭點了點頭,然後抬眼看向了書房。



    她記得,先前商陸沒有回到出雲院的時候,他的房間門口總會站著兩個護衛。



    不過自從他回到了出雲院,似乎就自由了許多,黑臉的護衛也消失了。



    所以他要是稍微“聽話”一些,商老爺對他也不會那麽苛刻。



    澤蘭才走進去。都還沒坐下,就聽到商陸問道,“你早上去了哪裏?”



    果然不是好心和她一起吃飯的,是有問題想要問。



    “風荷院,煙姨娘那裏。”澤蘭老實回答。不過她不清楚,她用學習新繡法的說法能不能瞞過商陸。



    其實她也不敢冒險。商陸對她原本就不怎麽信任,她若是還說謊,不就是讓商陸徹底沒有辦法信任她了?



    “什麽事?”商陸一臉淡漠,似乎一點都不關心。



    澤蘭卻腹誹,要是不關心就不會問了。既然問了,自然就是關心的。不管用什麽樣的語氣和態度都沒有辦法改變這個事實。



    “之前煙姨娘找過我,說她知道我重整了糕點鋪子,正好缺個掌櫃,於是就推薦了她的弟弟。我原本不想答應,可這兩日想來想去,也沒有個更好的人選,就想幹脆應下,能先應付一段時間也是好的。”



    澤蘭當然沒有說出自己的小九九。



    在商陸麵前承認自己有別的心思,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她可沒有那麽傻。就讓他把她想得單純一點就好了。



    “原來是這樣。你就不擔心她也是在打你那嫁妝的主意?”商陸覺得,經曆過一次,這可按多少都應該懂得這其中的道理了吧?她難道就不怕自己再被坑一次?



    “相公的擔憂,妾身自然也考慮過。隻是妾身的確沒有辦法找到更好的人選。妾身在這裏可是舉目無親,相公也是知道的。”澤蘭說得平淡,實則心裏一陣心痛。



    若是她的家在這裏,若是有父母和哥哥為自己撐腰,她還會有那樣的結局嗎?



    她都不明白當初她為什麽要千裏迢迢嫁到這裏來,遠離她原本熟悉的一切,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所以她當初會對自己的境遇那麽不滿,會不喜歡商陸,也是情理中的事情。



    隻是不應該輕信了小人,不但害了商陸,最後也毀了她自己。



    她想,要是她能重生得更早一些……她大概還是會選擇嫁人吧。畢竟這裏還有兩個和她有著血海深仇的人。



    不過她想要是那樣,商陸或許還能對她好一些?因為那樣的話,她一嫁過來就會對商陸很好,和商仁之間是絕對不會有任何往來的。



    但是她的時機不是很對,雖然商陸還沒有出事,對她卻已經是誤會重重了。



    “我若是能幫你找一個人,你會信任嗎?”商陸不想讓她再次被騙,畢竟那嫁妝是她娘家人給她的一點念想,她絕對不想讓那個鋪子毀在她的手上吧?



    澤蘭的眼睛一亮,“相公能為妾身物色要合適的人,自然是最好不過。隻是……煙姨娘說不定還會來,妾身不能就這樣拒絕,說不定她原本就沒有任何惡意呢?”



    她心裏已經有了再三的考慮和思量。



    澤蘭很清楚這或許會是個錯誤的決定,但是煙姨娘決然不想有什麽把柄在秦白芷手上,還被秦白芷處處威脅吧?



    若是自己能幫她解決了秦白芷對她的威脅,又讓她的弟弟去糕點鋪當掌櫃,不就算是一下子幫了她兩個忙?日後就算是不威脅她,她也會對自己好吧?



    這可不一定。



    可澤蘭願意一試,要是一點冒險精神都沒有,她在商府就隻能一直都是孤軍奮戰了,她可是一點都不喜歡這種感覺。



    身邊有一個人,總會讓她稍微安心一些。



    “你還真是天真。不過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這也是你的事情,我要還是插手的話,就會顯得不識趣了。”商陸以為自己好心提出了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她立馬就會答應呢,結果卻是被拒絕了。



    澤蘭的目的,一定不單純吧?也不知道她究竟想要什麽。



    “妾身不是這個意思。”澤蘭心道一聲糟了,商陸又生氣了,這個相公還真的是一點都不好哄。



    一麵是自己想要在府中樹立的人脈關係,一麵是相公,澤蘭也不知道自己要怎麽選擇才好。



    她皺著眉頭,咬著嘴唇,一臉的難過。



    商陸看不得她這個樣子。以往她在自己麵前絕對不是這個模樣,為何現在一言不合就是一副委屈到要哭的樣子?



    “好了,你小心便是,先前就已經上過當了,要是不吸取教訓,日後倒黴的自然還會是你。”



    這話聽著雖然像是詛咒,但好歹是聽出了商陸的關心,澤蘭自然是立馬就笑了,“妾身定當小心。”



    商陸從輪椅旁邊的格子裏掏出一樣東西,放到了桌上,“這是梁棲為你配的藥,能讓你手上的傷好得快一些。”



    澤蘭將藥膏拿起來,輕道了一聲謝謝。



    “該謝的人不是我。而是梁棲。”商陸還在心裏抱怨,為什麽梁棲不自己去送,反而要讓他送?



    就是為了看到他吃醋?



    笑話,他會吃什麽醋?澤蘭才不值得他費心呢。



    可是看到澤蘭一臉開心的樣子,他的嘴角也有了一抹笑容。



    “下次見到,我會當麵感謝梁公子的。”澤蘭將手上的紗布一點點拆開,讓半夏打來一盆水,稍微清洗了一下傷口,就準備上藥。



    藥是上好了,就是包紮的時候不太方便。半夏正好去倒水了,不在這裏。



    澤蘭在商陸麵前,又不好那麽不雅地將牙齒都用上,於是別扭地折騰了好半天,都沒有能弄好。



    “我來。”商陸看不下去了,對澤蘭伸出了手,澤蘭隻好乖順地蹲到了輪椅旁邊,看著商陸小心翼翼地將她的紗布重新包紮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