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風來細雨起微瀾,紅塵逼宮第一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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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從綠溪回來,香雲可就留了心。她想投石問路試探一下,於是,她使出了第一波紅塵逼宮**。

    香雲有牛昇的QQ密碼。以前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也是鬧著玩,她說懷疑牛昇還有其他女朋友,牛昇為了證明清白,就把QQ密碼告訴了她,說願隨時接受檢查。沒想到以前的一個無心,這次派上了用場。

    她投出的第一顆小石子,是一組zhào piàn。當然,她是一個聰明的女子,很注意投石的力度和角度,她要的,是激起漣漪,但又不至於濁浪滔天。浪太大,她怕傷到自己,浪太小,起不到想要的衝擊效果。

    這天晚上,她把自己和牛昇的一組zhào piàn,偷偷地上傳到了牛昇的QQ空間,還留了言:心語路程。然後,她就躲到幕後開始了等待。

    她想起了小時候,她們在路上挖了一個小坑,搭上細木棍兒,鋪上幹草,撒上泥土,然後遠遠地躲在樹後,等著看行人走過時“吧唧”摔一個跟頭,爬起來或者怒罵,或者一瘸一拐地走遠,而她和小夥伴,則捂著嘴嘻嘻哈哈笑個半天……

    牛昇當然不知道,危險正一步一步逼近。可能從此,他的生活,將濁浪翻滾,而他,將如一葉江上的扁舟,風雨飄搖。

    他是一個敬業的人,從綠溪一回來,就投入了緊張的工作。

    (二)

    趙所長反饋回來的消息,劉三,根本不是揭陽磚瓦廠的老板,隻是湯穀鎮一個小混混,好吃懶做遊手好閑,關鍵是好賭。

    聽說拿到磚瓦廠的補償款後,就跑到一個地下賭場豪賭,一晚上就輸了幾萬塊錢,還被派出所抓了賭,被送到拘留所煎熬了三天。最後,還是他的舅舅----管勇副鎮長去救了他,把他從拘留所撈了出來。

    丁誌聰也來向牛昇做了匯報。除了和趙所長反饋的消息相互印證外,丁副總還補充了一點:那個揭陽磚瓦廠真正的業主,是一個叫李勃的SX人。揭陽磚瓦廠早在五六年前就己歇業荒廢,李勃也早就回了SX。

    根據丁副的調查,揭陽磚瓦廠十幾年前和湯穀鎮鳴泉辦事處簽訂了租地合同,租了33畝地,每年向辦事處繳納10萬租金。租期10年滿後,因粘土資源枯竭,就沒有續租,根據租賃協議,期滿後如不續租,則土地由集體收回,地上附著也歸集體所有。劉三曾在揭陽磚瓦廠當過一段時間的xiāo shòu經理,不是揭陽磚瓦廠的老板。

    事情的真相己經漸漸浮出水麵,很顯然,這次征地,劉三冒充揭陽磚瓦廠的業主,與征地指揮部簽訂了《征地補償協議》,領走了征地地塊地上附著物補償款180萬元。

    隻是丁副總不明白,劉三是怎麽取得鳴泉辦事處和鳴泉二組的認可,並在《征地補償協議》上簽上了“情況屬實”的意見的。因為按要求,必須小組、辦事處、鄉鎮三級審核蓋章,並且征地小組和被征地方雙方認可簽字,才能報到他這裏審核撥款的。

    “你的意思,是鳴泉辦事處、鳴泉二組的村幹部也可能參與其中了,對嗎?”牛昇問。

    “是的,牛總。不僅辦事處和村小組幹部可能牽扯其中,鎮上的馬鎮長和管副鎮長可能也參與其中了。因為茲事體大,我沒有敢打草驚蛇繼續調查。我的意思是等向您匯報後,再做下一步的打算。”丁副總誠惶誠恐地回答。

    “好的,你做的很好。”牛昇很滿意丁副的回答。他開始其實是有點懷疑丁副也參與其中的,所以他讓趙所長和丁副分別去調查這件事,而且事先他們兩個互相都不知道對方在調查。之所以這樣做,牛昇是想讓他們分別調查,相互印證和牽製,這也是一種禦下之術。

    從現在掌握的情況來看,可以初步判斷,丁副總隻是工作失察,沒有參與其中。隻是馬鎮長和管副鎮長是否參與,參與的程度多深,尚不清楚。

    湯穀鎮是他們南希智聯科技基地的所在地,將來還少不了要和鎮上打交道,為了搞好和地方的關係,有必要到湯穀鎮走一趟,探探虛實。想到這裏,牛昇說:“丁副,你叫上基建處的小張,我們去一趟湯穀鎮。”

    牛昇出身草根,從小受的教育,其實是比較正統的。記得小時候看過一部diàn yǐng名叫《七品芝麻官》,裏麵有一句台詞:當官不為民作主,不如回家種紅薯,可以說對他影響至深。

    他崇尚範仲庵“先天下之憂而優,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情懷,也推崇孟子“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和李白“乘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的理想和胸懷,更仰慕海瑞、包拯等清官能臣“晝判陽間夜斷陰案”的氣魄,所以他在辦公桌後牆上,高掛著一幅書法作品。

    書法龍飛鳳舞筆力遒勁,寫的是:“吏不畏吾嚴而畏吾廉,民不服吾能而服吾公;廉則吏不敢慢,公則民不敢欺;公生明,廉生威”。

    他的理想,是做一個海瑞包拯林則徐那樣為民做主、奮發有為、剛正不阿的治世能臣。

    到了湯穀鎮,他們徑直單獨找到了馬鎮長。落座後,牛昇把情況向馬鎮長作了通報,提出了質疑:“馬鎮長,我們今天來,一是向你通報一下情況,我們不希望因為這件事,影響了我們之間良好的合作關係。二是也想聽聽你的意見,看這個事如何處理。”

    聽完牛昇的介紹,馬鎮長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的,就見他一拍沙發扶手,義正辭嚴地說:“這個事,我們的態度非常明確,如果真有**,我們一定會一查到底,決不寬貸。但是,是否真有虛報冒領的情況,我們也要再作進一步的調查。我們絕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也絕不會冤枉一個好人。當然也請牛總放心,這件事絕對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會一如既往地支持貴公司的項目。”

    (三)

    晚上,吃過晚飯,牛昇像往常一樣,換上運動服,到小區外的森林公園夜跑。

    剛拐過一個路口,就見人影一閃,從一棵大銀杏樹後“嗖”地竄出一個人,攔住了牛昇的去路,把牛昇嚇得一機靈。

    牛昇定晴一看,卻是管副鎮長。隻見他手提一個牛筋挎包,跑到牛昇跟前“撲通”跪倒在地,抱住了牛昇大腿:“牛總,那件事怪我一時糊塗,求你高抬貴手,放我一馬。”

    牛昇扶起管勇,擰緊眉頭厲聲罵道:“這算怎麽回事?管副鎮長,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有話起來好好說。”“牛總,隻要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事沒人會查,”管勇接著把牛筋挎包硬塞了過來:“這是一點心意,請牛總笑納。”說完,頭也不回,撒腿跑了。

    回到家,牛昇打開挎包,隻見裏麵是嶄新的三捆人民幣,一捆十萬,共三十萬元。

    剛把挎包放好,就聽電腦房他媳婦雅潔含怒叫道:“牛昇,你過來。”

    (四)

    這天,孩子去了爺爺奶奶家,閑來無事,雅潔上了會網,她正用QQ和大學閨蜜聊天。

    突然看到丈夫牛昇的QQ頭像一閃一閃的。她好奇地點開,結果就看到了香雲以牛昇名義發的新動態:心語路程。

    心語路程是一組zhào piàn,共三十幾張,地點有好幾處:西山、綠溪、SH、三亞、BJ、蘇杭、巴厘島、迪拜,時間是三年多點,人物有牛昇一個人的,有多人合影的,其中雙人合影的二十幾張引起了她的懷疑。

    隻見zhào piàn上,牛昇和一個美豔女子或輕擁、或並排、或戲水、或牽手……擺出各種poss,動作眼神頗為曖昧。雅潔越看越起疑,心底的醋意伴隨著怒氣,一陣一陣地,按也按耐不住,“蹭蹭”地往上直竄。

    要細說起來,雅潔和牛昇是知根知底的。他們的父母在同一個公司上班,由於處的關係比較好,所以就開玩笑:不如我們做親家呀!開始隻是說著玩的,後來就當了真。

    一年春節,雙方父母提議讓孩子們見個麵。第一次見麵,她就從心裏喜歡上了他,一個幹淨帥氣的男孩。他呢,覺得她雖算不上十分漂亮,但清純素雅,看著讓人舒服,印在他腦海裏的,是一個戴一副寬邊眼鏡,梳一個馬尾辮的鄰家女孩。那一年,她十八,他二十二,他們都還年輕。

    很自然地,他們相戀了,都是初戀,又一見鍾情,婚後,他們的感情,平淡而幸福,波瀾不驚。

    隻是,這幾年,他有了一些變化,應酬多了,晚歸出差也時有發生,變成常態。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隻是,她太過於信任他了。她認為作為一個妻子,應該完全信任支持自己的丈夫,做一個賢妻良母,照顧好父母,管好孩子的生活學習。

    相比她自己的工作和事業,她更願意看到自己丈夫的成功。而她的丈夫牛昇,也沒有辜負她的期望,年輕有為,事業有成。

    在內心,她是感到幸福而快樂的,她是個沒有多少心思,也很容易滿足的女人。

    但今天看到的zhào piàn,讓她有一種心被挖空的感覺。腦海裏,像驚雷響起,似閃電劃過天際,忽然地,平時的一些蛛絲馬跡被迅速地串連了起來,難道這真的是七年之癢嗎?

    “這是怎麽回事?這女的是誰?你們是什麽關係?什麽叫心語路程?”雅潔一連串的問題,像炮彈出膛,讓牛昇猝不及防。

    他也不知道香雲為什麽會發那組zhào piàn,腦海裏一片空白不知如何解釋,他囁囁嚅嚅地回答道:“隻……隻是……一……般……一……般……朋……友,”他的回答,已經出賣了他。

    恰在這時,鬼使神差地,他的手機響起一陣“嘀答嘀答”的響聲,她知道,那是短信的聲音。

    她一把搶過他的手機,隻見上麵一行小字:“親愛,睡了嗎?”

    就見雅潔“噢”的一聲怪吼,聲音震天,似睡醒的母獅,如暴怒的老虎,她衝進廚房,提著菜刀就衝了過來……

    今晚的事太過離奇而反常,牛昇沒想到香雲會有此一舉,更從沒見過雅潔會如此猙獰,他嚇得臉色慘白,撥腿就往書房跑,進了書房,“砰”的一聲趕緊關上了門。

    門外,雅潔近乎瘋狂,她用菜刀,使勁砍起了門,一刀,兩刀,三刀……刀刀用力,毫不遲疑。她已經失去了理智,因為她是如此高傲的一個女人,她從沒想到過,自己深愛的丈夫,會做出出軌之舉。

    “老婆,你冷靜一點,真的隻是一般同事。”雅潔“噢噢”叫著:“牛昇,你以為奸情非要抓在床上嗎?那些zhào piàn已經說明了一切!”她聲嘶力竭,根本不聽他的辯解,繼續砍門,房門都被砍了一個大洞,仍不停歇。

    牛昇傻了,突然他急中生智,趕緊撥通了嶽父的diàn huà:“爸,你快來,雅潔瘋了。”

    還好,嶽父及時趕到了。也幸虧嶽父及時趕到,否則,今晚可能真的要鬧出人命。

    “雅潔,你幹什麽?你瘋了嗎?”嶽父來後,一把搶過菜刀。“爸~”雅潔嚶嚶哭訴:“我要和他離婚。”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也許你真的冤枉了牛昇呢?不就幾張zhào piàn嗎,很正常呀!”問清事情原委,嶽父勸道。

    在嶽父的一番勸解下,雅潔總算冷靜了下來。

    風來細雨起微瀾,紅塵逼宮第一波。yòu huò奈何亂紛紛,初心如忘碎人心。看官急點推薦票,方得始終記真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