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樣驚險刺激的一次，楊帆放慢了車速，差不多50均速左右，當然了，在這樣的所謂省二級公路，其實就是三路上，這也是一個非常牛逼的速度了。

    降速的直接結果就是讓莫豔琳的乘車感覺舒服了許多，雖然明知這50的速度還是很危險，但是楊帆開著，她竟然極少感覺到顛簸和急晃，所以心裏更坐實了楊帆是個大騙子，

    不過很快的，一路埋汰楊帆是個大騙子的莫豔琳，不再說這個了，因為目的地到了。

    苦竹鄉中心衛生院的大字招牌讓莫豔琳清楚，楊帆的爺爺是真的生病住院了。

    隔著玻璃，看著躺在病床上，因為救治需要插著呼吸氧氣管子，看不清麵容的爺爺，楊帆忍不住就落下淚來。

    從五歲那年楊帆的父親不知所蹤開始，就是爺爺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

    這其中，爺爺受了多少苦，操了多少心，這時候的楊帆已經知道並很能理解了。

    當然了，其實早在剛上初中的時候，楊帆就已經明白了。

    所以他才拚了命的讀書啊，因為他知道，像他這樣出生貧寒的人，隻有讀書，才是唯一出路。

    楊帆不求別的，隻求爺爺能再活個二十年，等他大學畢業工作後好好的孝敬爺爺，可是如今……

    楊帆很是黯然。

    怎麽會這樣呢？爺爺的身體雖然有些年輕時候積下的毛病，但總體來說還算硬朗的啊，每年鄉裏組織的體檢，楊帆都會關注體檢報告，沒有什麽容易危及生命的隱患啊？

    正當楊帆又是悲傷又是疑惑的時候，肩膀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楊帆一回頭，見一身白大褂的正是同村的李大柱李叔叔，是這裏的主任醫生。

    楊帆，你趕回來就好。”

    李醫生看著楊帆說道，語氣有些沉重。

    李叔叔，我爺爺怎麽樣了？”楊帆著急地問道。

    情況不容樂觀。”李醫生轉頭看了看急救室內，說道：“應該是腦溢血。”

    腦溢血的程度怎樣？要不要開顱？”楊帆著急啊，腦溢血是多嚴重的毛病啊，“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什麽叫應該是啊？

    你也知道，咱們鄉的醫療條件太落後，沒有精細度相對較高的核磁共振之類的儀器，我也隻能從簡單的x光圖片上進行判斷。”李醫生歎息一聲，解釋道。

    那為什麽不趕快送縣裏去啊，核磁共振縣醫院就有啊。”著急之下，楊帆的語氣已經有點咄咄逼人的意思了。

    楊帆，你要冷靜！你是你爺爺的唯一親人，讓你回來是為了拿主意，而不是問為什麽的。”李醫生拿出長輩的身份，一聲輕而冷的嗬斥，立時就喚醒了情緒漸要失控，已經變得有些暴躁的楊帆。

    謝謝您，李叔叔，對不起。”一旦回複清醒，楊帆立刻就意識到了對方說的是對的，猛地搖了搖頭，向李醫生表示了歉意。

    沒事。”李醫生搖搖頭，表示理解，然後接著說道：“因為你爺爺暈倒的時候摔了一跤，從最初的症狀我就判斷是外力導致的腦溢血，這樣的腦溢血，因為出血位置不明，出血點的出血情況也不清楚，我們不敢把他送去縣城。”

    頓了頓，有些遺憾的接著說道：“你也知道，從縣城到咱們苦竹鄉的路況極差，你爺爺又是這種情況，路途中極有可能引發更大的出血，如果這樣，說不定還沒送到縣醫院，人就……”

    李醫生歎了口氣，不說了，相信楊帆也能夠明白自己的意思了。

    嗯，我明白，謝謝李叔叔，您的判斷和決斷是對的。”李醫生說得合情合理，楊帆點頭表示認同。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你爺爺雖然昏迷，但是在我們用上凝血藥後，出血量已經減小了很多。”李醫生不理楊帆的認同，繼續自己的話，道：“現在的問題是，我們需要觀察五個小時以上，如果這段時間裏情況沒有進一步惡化，我們才能斷定已經完全止血，隻有這時候，我們才有五成的把握把你爺爺送出去而不會中途死亡。”

    頓了頓，接著道：“但是這五小時，加上已經過去的三個小時，腦部的積血也硬化了，這以後，唉……”

    聽李醫生這麽說著，楊帆臉色數變，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唉，這要是在bz市，就你爺爺這點毛病，那根本就不是事。就是在縣城，如果請到急診的劉大夫，那也至少有九成機會。”

    劉大夫是急診的，腦溢血不是神內的麽？”楊帆突然問了一句。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李醫生輕輕一笑，說道：“劉大夫可是咱縣醫院神內的第一把刀，雖然現在幹急診，但是神內出了疑難雜症，都是找劉大夫主刀的。”

    哦。”楊帆點點頭，眼中突然閃過一絲喜色，突然又疑惑地問道：“那我們趕緊打電話給劉大夫啊。”

    在給你打電話之前，我就給縣醫院打過電話，想著如果可以的話，請他趕過來一趟，但是劉大夫今天早晨剛上了一台大手術，根本脫不了身。”李醫生抬腕看了看表，說道：“估計還有半小時才能下手術台。”

    那，……”

    楊帆剛開口，李醫生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但其實沒有清晰的ct單子，劉大夫趕過來也沒用，因為看不到血塊和出血點，你爺爺這麽大的年紀，我們這邊又沒有足夠的備血，所以不可能進行開顱探查。”

    李叔叔，”楊帆點點頭，很認真地問道：“你的意思，是越早發現出血點和越早查清出血狀況越好。”

    嗯，那是當然。”李醫生點頭表示肯定。

    第二個，是越早清除顱內的淤血越好。”楊帆繼續認真的請教。

    是的。”李醫生繼續點頭。

    但是這兩個的前提，是要有清晰的能反應顱內狀況的片子。”楊帆繼續問。

    不錯。”聽著楊帆條理清晰的問話，李醫生有些驚訝的說道：“你小子問的挺專業，要不是知道你還在讀高三，我還以為你已經在讀醫科大學了呢。”

    醫科大學也不錯啊。”楊帆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心情略略放鬆，便順著李醫生的話說了下去。

    嗯，我看好你。”李醫生拍拍楊帆的肩膀，說道：“進去看看爺爺，再去那邊簽字，簽完字到我辦公室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