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你等等。”

    何珊珊叫了聲，飛快的追了出來，身後房門關上的刹那，傳來“啪”的一聲炸裂的聲音，不知道是馬局長的水杯砸掉了，還是李校長身邊的水壺被踢了。

    姍姍老師，怎麽了？”

    看著快步而來的何珊珊，聽到“等等”兩個字，楊帆腦海裏不自覺就浮現起那晚何珊珊崴腳的情景，目光在她極富節奏彈動的胸口和看著纖細，實則圓潤的腰肢上飛快的掃過，雖然立刻移開，但已經覺得口幹舌燥了。

    還能怎麽了？”何珊珊顯然沒有注意到楊帆的目光，苦笑一聲說道：“你一個全國狀元的苗子，竟然去考什麽護理專業，裏麵那幾位不炸了才怪呢。”

    我考又不是他們考，他們炸什麽啊？”楊帆頗不以為然的說著，嘀咕道：“真是鹹吃蘿卜淡操心。”

    你也不要這樣說。”何珊珊追得急，這時候追上了，放慢腳步呼呼的喘了幾下，還拿手在高聳的胸口順了順，看在楊帆眼裏又是一陣的口幹舌燥。

    他們也是為你好，想著你這樣的人才應該去做棟梁，不應該當灶頭上的柴火。”

    何珊珊替裏邊的那幾位說了幾句，楊帆想想，點點頭，表示理解。

    誒，對了，楊帆，你不會真想報考護理吧？”

    見楊帆沒有什麽異樣，何珊珊當時也不追問，兩人沉默著走了一段路，何珊珊終於還是忍不住了，問道。

    可能是因為爺爺的病吧，這兩天老想著護理啊，血管啊，心髒啊啥的，所以當時李老師一問，我順口就說了，倒不是早就決定了的。”

    楊帆的話，讓何珊珊心頭一塊大石落了下來。

    在她心裏，高考狀元讀護理，不管怎麽著總覺得有些別扭。

    不過，”楊帆一個不過，讓何珊珊剛剛放下的心，瞬間又提起來了。

    我剛才想想，覺得護理也挺好的，……”

    等等，”何珊珊立刻打斷楊帆，道：“護理有什麽好的，連個本科都沒有，我覺得你就算想學這一塊，最起碼也報個醫學專業啊，對吧。”

    對，也不對。”楊帆這話讓何珊珊有些抓狂，什麽叫“對”“也不對”？

    護理專業是專科沒錯，但是學習時間短啊。學個三年就能參加工作了，而且我聽說現在高等護理收入挺高的，每個月的工資有好幾萬呢。正兒八經的醫生就不行了，五年本科連手術刀都沒資格拿，要想進個好點的醫院，至少還要讀個碩士，然後又是幾年的規培，還要考執業醫生執照，等到正兒八經的當個醫生，那不得猴年馬月啊，而且就算當了醫生，還得從每個月兩三千塊的工資開始熬，那什麽時候才能把欠的債還了啊？”

    聽楊帆這樣說，何珊珊默然不能做聲，誰家都有自己的現實需要妥協。楊帆的考慮，是出於自己的實際，自己一個外人，確實沒資格說三道四。

    當然了，她理解的楊帆要還債是還家裏的債，哪裏知道這債，其實是欠莫豔琳的那一百萬呢。

    楊帆，我覺得吧。”想了想，何珊珊還是勸道：“現在離高考誌願的填報還早，這個事情不著急，我覺得你還是先把精力放在高考複習上吧？”

    何珊珊這話，當然是有道理的，雖然楊帆覺得高考對他而言沒啥難度了，但是畢竟還沒考不是，多複習複習那也是對的。

    何況他之前還跟陳玲說，要幫著她考上985學校呢。

    由班主任陪著回到班級，在何珊珊的臉上也看不出絲毫恚怒，楊帆遭批的流言不攻自破，其他班級酸溜溜的一些說法自然無法杜絕，但是在高三二班，已經沒有人說三道四了。

    因為是特別提供的試卷，整個七門課的模擬考必須在一天之內考完。而上午因為拿到試卷的時間較遲，隻考了兩門，所以下午和晚上，要考完其他的五門。

    這一來，高三整個年級的學生差點就要被逼瘋了。

    午餐和午休，以及晚餐和休息時間被壓縮不說，就是每一節課的課間休息，都被壓縮到不足五分鍾，這樣，才勉強在晚上九點半的時候考完了整整五門課。

    聽著高三年級怨聲載道的吵鬧，李天寶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也就你們慣著這幫孩子，我們衡穗，哪天不是這樣的學習強度？”

    馬局長看了李天寶一眼，說道：“天寶，我們這樣基層的學校可不能和你們執行精英教育的學校比，要是真都跟你們一樣的強度，有多少學生連高中都讀不完的。”

    李天寶點點頭，表示理解，皺了皺眉，說道：“其實我覺得你們也可以實行分級教育，像楊帆這樣的學生，就要給他壓擔子。”

    頓了頓，接著說道：“我打聽之後大致算了一下，你們學軍班的同學雖然有些吃力，但勉強能趕上這個節奏，但是楊帆，這樣的強度簡直跟沒有一樣。我覺得如果你們能頂住壓力，完全可以設置一個分校，把優秀的學生聚集在一起集中授課考核，優勝劣汰，這樣不出幾年，你們學校怎麽的也要上幾個檔次。”

    難啊！”馬局長搖著頭歎了口氣，說道：“設置學軍班，已經很多人拿公平教育說事了，開辦分校，那不得被人罵死？再說了，開分校要錢，要地皮，要編製，縣裏不會給啊。人窮誌短，人窮誌短啊！”

    拍了拍窗台，馬局長歎道：“就這一點而言，我們的處境其實跟楊帆差不多。為了家裏，他這麽好的成績卻隻想著能盡快工作掙錢，我們沒錢沒地位，卻也是不敢更進一步啊。”

    哼！”李天寶默然片刻，突然轉頭瞪了馬局長一眼，道：“等這次高考結束，縣裏就會給了，而且不敢不給。你這局長，嘿嘿，我提前恭喜你了啊。”

    李天寶的意思，馬局長當然明白，指的是如果楊帆拿了狀元，市縣和社會對一中的關注度肯定會大大增加，到時候還不是學校想要什麽就是什麽？

    呃，現在說這些還早，還早，啊，哈哈。”馬局長瞧著窗外漸漸散去的人流，笑嗬嗬的謙虛的不行。

    因為一整天的高強度考核，加上學校老師改試卷和統計成績需要一定時間，所以學校在頭天放學的時候臨時宣布，高三年級第二天休課半天，這讓楊帆得以有時間在醫院好好的陪了爺爺一個晚上。

    當然了，如果不是莫豔琳的到來，楊帆整個上午都可以陪著爺爺。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