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答應去衡穗沒有？”

    一片嘈雜聲中，鄭源的聲音分外清楚，雖然極力控製，但還是讓人一聽就知道他答案的迫切性。

    當然，他這個問題也提醒了無數還出在震驚和懵逼狀態下的同學，馬局長隻說了對方條件優厚，可沒說楊帆答應去衡穗啊。

    “肯定答應了。”

    “十位名專家聯名推薦，菁華京大任挑，不去才怪呢。”

    “對，對，對，不去不成傻子了？”

    又是七嘴八舌，亂七八糟的一陣子喧騰，直到台上的馬局長舉起了手，示意台下安靜之後，一個一個的才閉上嘴。

    “楊帆沒有同意。”等到完全安靜了，馬局長才放下手，緩緩的搖了搖頭。

    “他為什麽不同意？菁華京大這樣的條件還不夠嗎？”鄭源大聲喊著，仿佛能夠隨意挑選名校的是他自己一樣。

    當然，他心中的想法和別人感受到的完全不是一個意思。

    你特麽的需要什麽樣的條件才肯從濱縣一中滾出去啊！

    這，才是鄭源真實的想法。

    馬局長眯了眯眼，看著鄭源，直到看得鄭源低下了頭，這才開口道：“因為楊帆明白一個高考狀元對濱縣一中的意義！”

    這話，明顯是馬局長胡說八道，或者說擅自給楊帆加戲。

    楊帆說要考個狀元，那是為了不被開除，至於對濱縣一中的意義，楊帆顯然是不知道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隨口說什麽報考護理專業。否則的話，考個菁華北大，報個熱門的高大上的專業，畢業之後奮圖強做出一番事業，然後憑借影響力回報濱縣和濱縣一中，才是不二之選嘛。

    “楊帆要當狀元！”

    震驚和懵逼之後，依然是震驚和懵逼。

    如果說985，在座的還有幾位能拚一拚，那麽菁華京大已經是望而不可及的高度，至於狀元……

    我呸！你先去死一死好不好？

    “既然楊帆不離開濱縣一中，而且他這次又考得這麽好？那為什麽不公布成績？難道以後，他的成績就一直不公布嗎？”鄭源嘴唇囁嚅著，雖然覺得自己這麽問，實在有些胡攪蠻纏的意思，但是他還是問出來了。

    “唉。”目光從十八班的學生臉上緩緩掃過，問道：“你們還不知道原因嗎？”

    突然冷冷一笑，板著臉說道：“是為了保護你們啊！”

    看著如同霜打了蔫了吧唧的學生們，馬局長毫不留情麵，繼續說道：“你們心裏怎麽想，我還沒點數？”

    “成績好了，就飛揚跋扈，老子天下第一，青年俊彥舍我其誰。一旦被人過，就恨得牙癢癢的，覺得天下人都要害你們，看什麽都是陰謀。動不動就要正義，要公平。也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有什麽值得人家害，值得人家花腦子陰謀你們的？”

    “你們捫心自問，學校對你們不夠好？學校是不是一直在培養你們？你們的師資是最強的，給予的榮譽是最高的，各種時候，學校各種遷就你們，學校為了什麽？”

    “梆”的一巴掌重重拍在主席台上，馬局長指著低著頭的一幹學生說道：“學校為什麽這麽培養你們，為什麽這麽遷就你們，那是為了讓你們好好學習，好好成才，以後做個對國家對社會有用的人才。不是讓你們懷疑學校要害你們的。”

    “哦，對了，之前還有人懷疑我們要鎮壓你們。”馬局長拿手指了指腦袋，沉聲說道：“你們腦子裏想得是什麽？是什麽啊？”

    “要說受到不公正待遇，我告訴你們，真正受到不公正待遇的是楊帆！”

    略頓了頓，接著說道：“你們的班主任周偉捐周老師，護犢子啊，護著你們就跟護著他自己的孩子一樣。”

    轉頭看了眼不知什麽時候進了會議室，無力坐在靠門口的椅子上的周偉捐，接著說道：“一知道楊帆的成績，他第一時間就跑來找校領導，希望我們不要公布楊帆的成績。”

    “為什麽，你們知道為什麽嗎？”馬局長一隻手負在身後，一隻手指著周偉捐，幾乎是在咆哮著說道：“因為他了解你們，他知道你們受不了被一個你們曾經鄙視過的，甚至集體驅逐的學渣在學習上過你們。”

    “你們周老師說啊，這離高考不到兩個月了，楊帆的成績突然躥升，生生碾壓了你們學軍班的所有人，怕你們知道後情緒不穩，影響高考啊，所以他求你們校領導不要公布楊帆的成績。”

    “當然，他還找了其他一堆的理由。”馬局長收回手，站住腳，目光緩緩掃過所有學生，突然笑了一聲，說道：“學校領導也為難啊，明明是公平的考試，楊帆明明考了一個自濱縣一中立校以來就沒有出現過的好成績，卻要他捂著，放在肚子裏不公開，我問問在座的各位斑斑大才，你們願不願意，你們同不同意？”

    歎了口氣，接著說道：“可是你們校領導和你們周老師找到他，跟他商量的時候，你們知道他是什麽態度？”

    “他想都沒想就答應了，完全無所謂，完全無所謂啊。”馬局長淡淡一笑，說道：“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這意味著人家的心胸比你們寬廣百倍，意味著別人充滿了完全的自信。”

    “我們之前跟周老師說，不公布一次可以，不公布兩次也可以，但是等到畢業考，等到高考的時候，還能不公布嗎？”頓了頓，接著道：“你們周老師說了，這次之後，在最短的時間內進行一些調整，先給你們打打預防針，然後逐步的把楊帆的測試成績慢慢拿出來，到時候，你們就能接受了。”

    “但是就是這樣的周老師，卻被你們怒吼著公平正義推來搡去，你們良心過得去，你們有什麽資格自稱是他的學生？！”

    “周老師。”

    馬局長一頓長長的訓斥可謂疾言厲色，沒有給這些學生留絲毫的情麵，但卻完全震撼到了他們，男生一個一個滿臉羞愧，有些女生更是淚流滿麵。

    於是一個個看向滿頭滿臉汗漬，狼狽不堪的周偉捐，又一個個的站起身來，朝著周偉捐深深的鞠躬。

    “周老師，對不起，我們錯了。”

    “你們要道歉的，不僅僅是周老師，還有你們的老校長。”學生們向周偉捐道歉，但是馬局長根本不準備放過他們，繼續冷冷地說道：“我原準備就在教務處門口公開楊帆的成績，順便給全校師生都上一堂課，但是你們老校長心軟啊，非得堅持要到會議室來。”

    “懷疑到會議室把你們全體鎮壓了？”馬局長哼了一聲，咆哮著吼道：“那是給你們留麵子！那是怕你們得知真相之後為自己的小肚雞腸而無地自容，怕你們在全校師生麵前鬧笑話，以後抬不起頭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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