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遮住眼睛以盲法做手術？”陳縣長震驚的問道。

    點點頭，楊帆解釋道：“是的。反正看不到，全憑觸覺進行顱內探查，所以帶不帶眼鏡對我來說是一樣的，但是帶了遮光的眼鏡，房間裏的燈光和機器的報警燈就對我就沒有影響了。”

    楊帆戴眼鏡的目的當然不像他所說的，是為了避免光線刺激，從而避免注意力被打擾，他的目的是要避免自己動用透視能力的時候，被別人現自己眼裏閃爍的藍光。但是他的這個解釋在陳縣長和劉主任等人聽來，那絕對是合情合理的。

    “我去拿。”

    李大柱反應很快，飛快的出去，又飛快的回來。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一副眼科檢查視力的眼睛，隻要兩塊遮蓋片一插，裏麵就是黑漆漆的一片。

    “好，我們開始。”

    做好了準備，靠牆的一頭被移了出來，劉主任對一臉從容，坐到了床頭板凳上的楊帆說道：“我和大柱會注意觀察屏幕，你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好的。”楊帆轉過頭，示意護士把遮片插上，然後轉過頭來麵朝妞妞的頭部，點點頭，道：“我開始了。”

    纖細柔軟，但卻鋒利尖銳的導引針刺破妞妞稚嫩的皮膚，微微滲血之際，床邊ct的監視屏幕上已經出現了引導針的影像。

    “已經進入顱內。”引導針的影像一現，劉主任立刻開口報告。

    無論是地位或者年級，說劉主任向楊帆報告顯然有些違和，但現在楊帆是主要操作者，相當於主刀，而劉主任擔任的是監控工作，那就是輔助，所以必須是報告。

    “選擇的位置很正確，這樣幾乎沒有任何創口；入針的深度也很到位，在這個位置，可以盡快的把淤血引流出來。”劉主任很滿意楊帆的操作，點點頭，對旁邊的李大柱和陳縣長說道。

    “楊帆，注意導流度，別太快了。”劉主任和學生以及陳縣長解釋完，然後提醒楊帆道。

    “明白，上次我給爺爺引流之前，請教過您的。”一隻手控製著導引針，另一隻手控製著引流閥，楊帆輕鬆的說道。

    說話間，導引管上已經出現了鮮紅的血液。

    “突。”一聲輕響，血液體外循環機開始了工作。

    在妞妞腦部血塊緩緩減少的同時，來自她自己體內的血液，經過循環機的處理，再次輸入了妞妞體內。

    “自體血液回輸，一來可以循環利用，減輕血庫的壓力；二來也可以最大限度的減小排異反應，有利於妞妞的術後恢複。”

    劉主任一邊給陳縣長做著科普，一邊雙眼死死盯著屏幕上的引導針。

    “離腦幹隻有不到一毫米，楊帆，你要小心了。”說話之間，楊帆操控著引導針又進去了一點點，這讓劉主任屏住了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了。

    “嗯，明白。”楊帆答應之際，在屏幕上，已經看到引導針的針頭觸及腦幹了。

    “碰到了，碰到了。”劉主任一迭聲的提醒，急得汗都下來了。

    “主任，腦幹這個地方有一條淺淺的溝，放心吧，還差著至少零點二毫米呢。”

    劉主任哪裏知道，這時候在被遮擋了的眼科檢查鏡後，楊帆緊皺著眉頭，雙眼藍光閃爍，簡直就像是電焊時放出的弧光一般。

    “呃，”聽楊帆這麽一說，劉主任愣了愣，隨即一拍腦門，笑罵了一句：“看我這老糊塗，忘了這是平麵圖像了。”

    劉主任的一聲笑罵，頓時把急救室內的緊張氣氛給衝淡了不少，看著屏幕上漸漸消失，又慢慢重現，但總體上是越來越少的血痕，所有人的心都開始慢慢輕鬆下來，如果一直是這樣，妞妞終歸是有救了。

    引導術開始的時候是十點一刻左右，到得將近十一點三十分的時候，妞妞的腦部已經沒有了明顯的殘血，本來不斷滲血的出血點，在自身血小板凝固作用下，已經基本自行封閉，這時候，楊帆開始輕輕退針。

    他的任務，完成了。

    “楊帆，你的眼睛怎麽腫得這麽厲害？”

    剛剛脫下封閉的眼睛，微笑著看著楊帆的劉主任就驚訝的說道。

    大家齊齊看向楊帆，果然，楊帆的一雙眼睛已經腫脹如桃。

    閉著眼，輕輕觸碰了一下，楊帆苦笑道：“大概是這檢視鏡太緊，我在看不見的情況下又瞪著眼的緣故吧？”

    “也有可能，也有可能。”

    劉主任笑嗬嗬的說著，心情顯得很好，甚至比他自己做了一台完美的手術還要開心。

    見楊帆閉著眼不睜開，知道他這是一個小時不見光，此刻應該避免強光刺眼，所以對李大柱說道：“大柱，你扶服楊帆出去，讓護士給打點熱水，被楊帆熨熨眼睛，然後找個不上班的醫生的我辦公室，把光線調暗點，讓楊帆休息。”

    自己舉薦的人成功的完成了手術，又是同村，李大柱那是開心的不行，當下答應一聲，扶著楊帆就往外走。

    起身的時候，楊帆突然站住腳，回身說道：“陳縣長，劉主任，今天的事，我想請……”

    急救室裏的那可都是聰明人，楊帆話沒說完，立刻聞聞弦歌而知雅意，互相對視一眼，笑嗬嗬地說道：“保密，一定保密！”

    穿著護士服的陳玲此刻正守在門口提心吊膽的，一見好好走進去的楊帆被攙扶著出來了，頓時緊張的不行，連聲問道：“楊帆，你怎麽了，怎麽了？”

    楊帆咧嘴笑笑，說道：“沒事，我就是兩個眼睛疲勞了，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急診輪休，空閑下來的醫生不多，但是找個沒人能讓楊帆休息的辦公室那還是很簡單的。

    李大柱找到吳姐一說，吳姐立刻找出鑰匙，開了一間離急救室最近的辦公室讓楊帆休息。

    很快的，熱水來了，消毒過的毛巾也來了，陳玲這時候充分的擔起了女朋友的角色，又是兌水，又是擰毛巾，又是親手給楊帆熨眼睛，即便是楊帆閉著眼，抬手的時候碰觸到某些敏感的部位，她也隻是紅紅臉，倒也沒有抗拒。

    熨完眼睛，在陳玲的陪伴下坐在沙上一邊休息一邊嘮嗑，不一會兒，閉著眼睛的楊帆就輕輕出了鼾聲。

    陳玲借著昏暗的燈光，側著頭仔細的瞧了瞧楊帆，見他確實睡著了，突然靠過去在他臉上輕輕親了一口，見楊帆沒有反應，樂得“嘿嘿”一笑，像個惡作劇得逞的小孩兒一般。

    輕輕把楊帆的手抬起，架在肩膀上，然後雙腿蜷著，頭靠在楊帆堅實的胸膛上，聽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滿足的笑了笑，也閉著眼睛打起盹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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