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砸破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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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漠這人在床笫之事上雖然粗暴的時候居多,但還達不到變態級別。這下子猛然玩這一手,薑沅君徹底給嚇懵了,等她意識到危險的時候打算掙紮的時候,徐漠的手勁已然加大許多,薑沅君被他掐得直翻白眼。

    求生的本能讓薑沅君奮力去掰徐漠的手,卻哪裏掰得開,自己今晚恐怕要死在這瘋子的手裏了,薑沅君絕望了,雙手放棄掙紮軟軟地攤向兩邊。

    誰知她的右手卻摸到了方才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玻璃杯,生死關頭薑沅君沒有多想,杯子舉起狠狠一下砸在徐漠的腦袋上,細細的血線很快沿著徐漠的發際線滲了出來。

    徐漠吃痛,一下鬆了手。薑沅君趁機奮力掀開他,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打開兩套房中間打通後新開的那扇門,飛速關上。進入自己這邊的房子,薑沅君還是害怕,嚴格來說這扇門並不能阻擋徐漠過來。

    想到方才徐漠那血紅的眼睛,瘋狂猙獰的麵容,薑沅君的身子抖得像風中的樹葉。徐漠若是追過來繼續逞凶自己該怎麽辦?

    薑沅君飛速打量了一通屋內,沒發現什麽可做wǔ qì的東西。衝到陽台上拿來拖把,想著徐漠的瘋勁兒,又覺得根本不頂事。

    最後她跑到廚房拿了一把菜刀守在門口。看著那寒光閃閃的刀刃,她的手哆嗦得幾乎要握不住了。她想徐漠果真要衝過來的話,自己有勇氣衝他揮刀?

    好在她膽戰心驚地在門口等了好一陣,徐漠那邊沒有任何動靜,看來這神經病理智回歸了。薑沅君長出一口氣,拿著菜刀走進自己的臥室將門反鎖。

    掀開被子躺下,薑沅君才發覺自己的身子涼得快成冰棍了。這半天她就穿著浴袍,又一直光著腳,不涼才怪。好在才換洗翻曬的被褥蓬鬆綿軟,帶著洗衣液和陽光的味道。

    縮在溫暖的被窩裏,捂了許久薑沅君的身子才回暖,驚恐不安的情緒也漸漸消失了。

    徐漠今年三十歲,是房地產公司廣廈地產的副總經理,負責廣廈在市分公司的一應事宜。他家世好背景深,美國名校建築專業碩士學曆,身形高大眉眼俊朗。

    徐漠雖然不是當官的也不是什麽娛樂明星,但在本地新聞上露麵的機會還是不少的,電視報紙上的徐漠總是一副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模樣。年輕多金且長得不賴,更難得的是頭上還籠罩著學霸光環,這種高富帥,最容易引起女人的注意。

    以至於薑沅君辦公室素來挑剔的幾位女同事,談論到這貨時,也是異口同聲一片讚揚聲。而深知徐漠真麵目的薑沅君,生恐自己會忍不住出言嘲諷,每當這和時候便狠狠地塞上耳機,努力將注意力放到學生們的作業本上去。

    薑沅君和徐漠在一起一年多了,徐漠沒輕沒重地,以至於薑沅君身上經常被弄得青青紫紫。

    更叫人受不了的是徐漠的喜怒無常,經常莫名其妙地就看薑沅君不順眼,但像今晚那樣差點掐死她的事情還從來沒有過。這人莫非是被瘋狗咬了,患了狂犬病,薑沅君憤憤地想。

    睡到中途被吵醒,本就難以入睡,又兼原先脖子被捏得狠了,喉嚨刺疼難受,薑沅君在床上烙了兩個多小時的煎餅還是沒辦法入睡。看了看床頭的鬧鍾,已經快七點鍾了,她歎了口氣,翻身爬起衝向衛生間洗漱。

    薑沅君今天的課是上午三四節,其實可以久睡一些,九點多鍾出發去學校都不會遲到。但再拖下去,徐漠就會醒來。

    薑沅君昨晚砸了徐漠一杯子,以這人凶殘暴戾的性子,豈能善罷甘休。為安全計,這幾天她得遠離這個神經病,等徐漠這股子瘋勁過了再說。

    然而對著衛生間的鏡子一看,薑沅君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脖子上那一圈青紫之色觸目驚心,若是叫辦公室同事們看到了問起,她要怎麽解釋才不叫人起疑心呢?

    幸好這個季節,穿個高領還算正常,薑沅君洗漱完畢跑去衣帽間挑了件黑色高領打底衫,外頭配件淺咖啡色風衣,反複觀察後確定不會穿幫,才滿意地準備出發。

    隻是喉嚨很痛,實在是難受薑沅君忍不住咳嗽起來,卻被自己古怪的聲音嚇住了。她接著試著說了幾句話,才發現聲音太小太嘶啞。更糟糕的是她昨天兩個班都小考了,今天要試卷講評,那是需要從頭至尾講滿整節課的,這嗓子根本無法勝任啊。

    猶豫了很久,薑沅君最終還是給教導處打diàn huà。她雖然畢業還不到兩年,但工作態度踏實,業務能力也強,學校領導對她的印象很好。

    果然教導主任聽她用嘶啞不堪的聲音說自己患了重感冒,可能得請幾天假,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主任還讓她安心養病,說假條等感冒好了,回校後再補就是。

    學校這邊搞定之後,薑沅君開始頭疼是留在這邊還是去外婆那邊。她坐在沙發上想了許久也沒決定,卻又先後接到任教的兩個班的班主任問候的diàn huà,顯然他們已經知道了薑沅君請假的事情。

    薑沅君最終還是決定留在這邊合適。外婆雖然身體硬朗,到底也是古稀之年的人了,何必叫她老人家為自己操心,隻是留在這裏,她又怕徐漠那瘟神過來。

    怎麽辦呢?想了一陣後,薑沅君悄悄開門將自己放在門口的垃圾袋提了進來。她這套房子和徐漠的房子對著門,徐漠知道她習慣於頭天晚上將垃圾袋放在門口,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順手提到樓下丟掉。

    看到這邊的垃圾不見了,徐漠肯定會以為薑沅君上班去了,就不會過來糾纏了。反正她昨天買了足夠幾天吃的菜,躲在家裏幾天都不用擔心餓死。

    雖然這樣,八點半左右,薑沅君還是貼在貓眼上,直到看到徐漠開門走了才徹底放心,然後安心地開始吃早餐。喉嚨傷了不敢吃刺激的東西,薑沅君簡單地熬了點粥,蒸了兩個饅頭,配著牛奶吃下。

    飛快下樓丟了垃圾之後,無所事事的薑沅君躺在沙發上開始刷手機。昨晚實在是睡得太少,薑沅君刷了一陣就昏昏入睡。反正不用上班,她索性躺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

    迷糊中手機鈴聲響了,是劉婧打過來的。“給你發消息你一直不回,害得我擔心死了。怎麽一下就感冒那麽嚴重了,昨天還好好地啊?”這女人嗓門兒奇大,迷迷糊糊地薑沅君一下就給她吵清醒了。

    “昨晚掀被子受涼了。”薑沅君隨口扯著謊。“你都多大了還掀被子。”隔著手機薑沅君都可以想見此刻劉婧翻白眼的樣子。

    “雖然說隻是感冒,也別硬扛著,你聽你這聲音,老鴰樣的。你去了醫院了嗎?”劉婧罵歸罵,對薑沅君的關心還是不會少一分的。

    “去過了,在這邊的社區醫生那裏開了藥。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一看手機上的時間,居然快一點了,薑沅君索性翻身坐了起來。

    “我等下過來看你,有什麽想吃的提前說。”劉婧似乎在改作業,薑沅君聽到紙張翻動的聲音。“不用不用,我一會兒可能要去河街那邊去。”薑沅君一口拒絕。劉婧那女人很精明,萬一叫她瞧出什麽來就麻煩了。

    薑沅君的外婆住在河街那邊,她時常去那邊住,劉婧一下就相信了,又囑咐了兩句才掛斷。薑沅君覺得肚子空落落地難受,這才想起中飯還沒吃,於是起床吃東西。

    因為要讓徐漠相信自己不在家,不至於過來這邊,天一黑薑沅君客廳都不敢呆,隻能窩在臥室裏。臥室遮陽窗簾一放下,外麵絲毫看不到裏頭的燈光。

    總之薑沅君打定主意了,徐漠若是打來diàn huà堅決不接,即便這人事後會加諸什麽樣的報複手段,她都不想在這兩天讓那人靠近自己。

    事實證明薑沅君多想了,兩天過去了,徐漠都沒有打她的手機,連信息也沒發一個。薑沅君掐著這人平日回家的時間趴在貓眼上看,一直沒看到人,貌似這人這幾天根本就沒回來過。

    薑沅君覺得很奇怪,忍不住開始想是不是自己那一杯子敲得狠了,將人敲住院了吧。然而她跟著就否決了自己的猜測,徐漠壯得像頭牛,區區一個玻璃杯哪能撂倒他。搞房地產的,應酬多,這人平日也不是天天回來,薑沅君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

    薑沅君所在的市是一個地級市,經濟發展還行,離三線有些差距,劃歸四線又似乎有些委屈。這個市的第五中學雖然連省重點都不是,但學生卻將近三千,規模倒是不算小。

    因為每年都舍得花錢挖尖子生進來,每一屆畢業生考上一本的學生也不少。薑沅君任教這所學校高二七班和十五班的數學。其中七班是慢班,十五班是快班,後者寄寓著學校的希望,壓力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