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哄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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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漠老娘顫聲道:“那就是說,薑姑娘抱的這孩子,真是你的種?”

    徐漠抿緊嘴巴,沉默片刻後點頭:“理論上有這可能。”

    徐老太太氣道:“什麽叫理論上有可能?”

    徐漠鬱悶道:“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確實懷過兩次孩子,但我都沒讓她留,她也不想留,都打掉了。我們分手時,也沒聽說她懷孕。這孩子要真是我的,應該是我離開後她才發覺的。可是她那麽恨我,即便發覺懷孕了,也萬不能生下孩子的啊。”

    “漠寶,你怎麽能這樣!你不想娶人家姑娘,就不要碰人家,更別提弄大人家的肚子。你知不知道姑娘家流產多了,對身體的損傷有多大!”徐漠老娘痛心疾首。

    徐老太太頓腳:“萬不能生下,那這孩子怎麽那麽像你小時候?你這幾年在那邊究竟造了多少孽!”

    徐漠羞赧道:“奶奶,我沒造什麽孽。我長這麽大,就隻碰過她一個女人。”

    “不對吧,你說你隻是霸占了人家三年,那這大的又是怎麽來的?”徐老爺子冷冷地補了一句。

    徐漠老娘糊塗了:“大的,爸您是說那大孩子嗎?那孩子應該和漠寶沒關係吧,他瞧著可不大像漠寶。”

    “就是,老頭子你氣糊塗了瞎說什麽。”徐老太太點頭附和。

    徐老爺子冷笑:“不像,你們好好看看那孩子鼻子到下巴這一塊,你再看他的耳朵!”

    於是電視再次回放,這次大家關注對象集中在撿撿身上。“啊,老頭子你沒說錯,我怎麽覺著這孩子,越看越像是咱們老徐家的種。”

    這叫撿撿的也有可能是自己的孩子嗎?徐漠腦子一下閃過數天前薑豔秋病房的情景。那時候自己拿著那孩子的zhào piàn,薑豔秋原本半死不活地靠在床頭喘氣,聽到這裏忽然雙眼放光,神情癲狂,顫抖著手指點著相框:“徐,徐漠……這孩子他……唔……”然後薑沅君就猛然衝出來捂住薑豔秋的嘴不讓她說下去。

    他當時就覺得奇怪,隻是一隻沒朝這方麵想。“我稀裏糊塗給人弄大了肚子,太丟臉了,不能叫學校裏的人知道,要死死瞞著,瞞著……打掉,要打掉,這孽種不能留,不能留。外婆,我才讀大一,不能生下這孽種……嗚嗚,我不要生孩子啊……”徐漠又回憶起薑沅君醉酒那晚胡亂嚷嚷的話。

    因為這番話,自己才知道當年彼此第一次的那一晚,薑沅君懷了自己的孩子又打掉了。如今想來,薑沅君說的是不能生下孩子,並沒有說最後沒有生下。

    她要是生下了,為了自己的名聲肯定得瞞著,孩子當然就得送人。能叫薑家信任且願意接納孩子的人家,再沒有比老太太的娘家更合適的了。那孩子叫撿撿,撿撿,白撿來的,如果是自家生的,誰會起這樣的名兒。徐漠越想越心驚,到最後渾身發寒,牙齒打顫。如果真是這樣,他的罪孽幾輩子都贖不完。

    徐漠漸漸變得難看的臉色表明什麽,三位長輩一下就明白了。徐老爺子顫聲道:“這大的也有可能是你的?”徐漠微微點頭。

    “老天,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徐老太太扶額驚呼。徐漠老娘直接氣倒在沙發上。

    徐老爺子咬牙道:“這孩子都這麽大了,你,照說你那時候應該在國外才是,嗯,你中途還是回了幾次國的。這孩子可能是你回國時候造下的孽?”徐漠木然點頭。

    徐漠老娘回過神來,厲聲質問:“漠寶,薑姑娘那時候才多大,你們是怎麽混到一起的,你老實說!”

    “薑沅君那時候剛去上海念大學不久,十八歲。她沒有和我混到一起,我們的第一次是我趁她醉酒糊塗,強占了她。如果那大孩子是我的,那應該就是那一晚有的。”徐漠老實說了。

    “趁人之危,強占良家姑娘,你這是犯罪!家門不幸啊,老徐家怎麽出了你這樣的壞種!小蘇,取我的拐杖來,我要打死這豬狗不如的東西!”徐老爺子一腳踹倒徐漠,拍著沙發,連聲地喊。

    老爺子年紀大了,徐漠身板又壯碩,原本這一腳不可能踹倒徐漠的,不過徐漠自己心裏太過難受,順勢躺下而已。

    徐家老太太不停地喊:“老頭子,別動怒,當心身子!”

    徐老爺子額頭青筋畢露:“別生氣,別動怒,老徐家的名聲都要毀在這孽子手裏,你個死老太婆還叫我別生氣!”

    徐漠老娘硬著頭皮取來老爺子的拐杖,老爺子接過拐杖就往徐漠身上招呼。徐漠不閃不避,生生挨了好幾下。

    “老頭子,別打了,漠寶已經知道錯了,再打把人打壞了怎麽辦?”徐家老太太哭喊著去奪老爺子手中的拐杖。老爺子畢竟上了歲數,又加上氣急敗壞,打了幾下自己就喘著粗氣歇氣。老太太趁機搶過了拐杖,示意李媽放遠點。

    “漠寶,漠寶,趕緊起來吧!”徐家老太太心疼地去拉孫子。徐漠卻一動不動,行屍走肉一般。“啊,漠寶,漠寶,你不會給你爺爺打壞了吧。”老太太嚇得大哭。徐漠老娘也下了一跳,緊張地看著地上的兒子。

    徐漠歎息道:“我沒事奶奶,我隻是心裏難過不想動而已,您別擔心。”

    老爺子其實也被老伴兒的喊聲給嚇到了,聽到這裏暗自鬆了口氣,罵道:“沒事裝什麽死,還不趕緊起來給我跪著!”

    徐漠慢慢爬起接著跪在長輩跟前。徐家老太太看到孫子肩上被打得青紫的痕跡,又是心疼又是氣惱,哭道:“漠寶,從小到大,我們一直以為你跟你大哥一樣,懂事聽話又上進,誰知道你背著我們竟然做了這麽惡劣的事情,你簡直無法無天了你。這位姓薑的姑娘是不告你,人家要是告你,你早吃牢飯去了你知道不。”

    徐漠老娘也痛心疾首,指著徐漠罵道:“人家才十八歲啊,你怎麽下得了手。雖說這薑沅君長得很漂亮,可咱們這樣的人家,你要找漂亮姑娘很容易。看上了誰正正經經地追人家,你怎麽能用這種強硬下作的手段呢?”

    徐漠抹了一把臉,苦笑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們了。你們知道這薑沅君是什麽人嗎?”

    徐漠老娘一怔:“什麽人?”徐漠歎了口氣:“她是當初搶走趙振華害死姑姑的壞女人薑豔秋的女兒。”

    “就是薑豔秋那和別的男人生的那個野種?”徐家婆媳齊聲驚呼。就連徐老爺子也長大了嘴巴。

    徐漠開了頭,接下來就開始細說自己如何報複薑家母女的經過。

    “荒唐,你姑姑的死第一要怪的是她自己。當初她瘋了一般地要嫁給趙家那小子,我就不大同意。那小子看著就不是個可靠的,奈何她自己鐵了心,我們也沒辦法。後來趙振華不要她了,她就好像天塌下來一樣,成天哭哭啼啼地,仿佛離了趙振華她就活不了一樣。最後把自己整出了精神病,糊裏糊塗的跳了樓。你說你找薑家母女報什麽仇?”徐家老爺子聽完戳著拐杖一個勁兒地罵。

    徐家老太太聽到這裏不幹了,立馬氣道:“老東西,玉玉是不是你親生的閨女,她給人害得瘋癲,死得那麽慘,你竟然這麽說她!那薑豔秋本來就是存心勾引趙振華,沒有她插一杠子,玉玉和趙振華怎麽會離婚,他們不離婚,玉玉不會死,康寶也不會瘸!”

    徐家老爺子冷笑:“老婆子說那麽多,無非是說徐漠報複薑家沒報複錯。好,就算薑豔秋該死,可她閨女有什麽錯?你寶貝孫子用這麽下作的手段去害人家,人家往後怎麽嫁人,這不是毀了人家一生嗎?太缺德了!這事要傳出去,人家不知道會怎麽戳咱們的脊梁骨!”

    老太太無話可答,老伴兒說得對,孫子這事確實做得不地道。更叫人為難的是,萬一薑家那丫頭真的給孫子生了兩個孩子,兩家鬧得這麽僵,可怎麽收場。想到這裏,老太太不禁一陣頭疼,喃喃道:“這可如何開交,冤孽,冤孽呀!”

    徐漠老娘沉默了一陣後問兒子:“漠寶,你又是給薑沅君兩百萬,又是留小袁幫她渡過難關,你是喜歡上了人家吧。”徐漠不自在地嗯了一聲。

    徐家老爺子立時瞪了一眼過來:“你還有臉說喜歡,喜歡卻這麽糟踐人家,有你這麽喜歡的?我不管你喜歡不喜歡,反正要真是老徐家的種,那就沒道理流落在外。那姑娘被你害慘了,又是個好的,你自己想法子把她娘兒三個哄回家,好好地贖罪吧。”

    徐老太太道:“還是先弄清楚那兩個孩子究竟是不是漠寶的吧。”

    徐老爺子冷笑道:“讓這孽子自己去求證,他不是很能嘛,些許小事還辦不到啊。”

    徐漠皺眉,調查孩子是不是自己的,叫人偷偷去那邊弄幾根孩子的頭發來和自己做親子鑒定就行了。而且他有一種預感,覺得孩子就是自己的。隻是薑沅君那女人恨極了自己,要哄得她甘心嫁到徐家,恐怕比登天還難。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一想到自己當時為了刺激薑豔秋,說的有關自己和薑沅君第一次的那些混賬話,偏偏句句叫薑沅君和她外婆聽到了,徐漠就想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