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酒館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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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鬧的街市上吆喝聲、叫賣聲四起,穆雨冉從地攤大叔那裏離開以後,漫無目的地沿著街道走動。她那寬大而又複雜的長裙離地麵僅僅隻差幾毫米,行走的路人都看不清她的腳,其實虛虛地踩在地上,毫無重量。
正在和羽孟然坐在酒館喝著小酒的大胡子不經意間看到了從門前走過的穆雨冉,頓時表情愕然地拿著茶盞不動彈。
羽孟然好奇地順著他的眼前向外看去,表情十分的意外。
“那是穆姑娘?”羽孟然表情詫異,他竟然看到一隻鬼光明正大地在街上晃悠,莫名的有種匪夷所思的好笑。
“這丫頭也太大膽了!”大胡子一把撂下半滿的茶盞,從懷裏掏出一把珠串,臉色肅穆地念了個口訣。
隻見珠串刹那發出一陣不明顯地光暈,轉瞬間飛向了門外,套在了穆雨冉的手上。
穆雨冉猛地感覺到自己從一縷青煙的重量變成了一塊大石頭的重量,身上的鬼氣這都不見了。
“咦?”穆雨冉舉起手腕,看著手上突然出現的珠串,上麵隱隱有些檀木的香氣,一臉好奇。
“穆丫頭。”大胡子在她的背後喊到,麵色嚴肅,看起來像是隱忍怒氣的樣子。
穆雨冉驚訝地回頭,看著大胡子的眼睛愣愣地眨了眨,隨即露出了驚喜的笑容。
“哎呀,大胡子,真是緣分啊,隨便逛逛都能碰見你。”穆雨冉轉身,三兩步趕到大胡子的身邊,絲毫沒有察覺到大胡子表情的不對勁。
大胡子被這不懂事的小丫頭都要氣笑了,但是當他看到穆雨冉那一副遇到親人的喜悅神情時,又將那暴躁的火氣壓了下去。
“走,進酒館說。”大胡子雖說沒有發火,但是他對穆雨冉一個人出現在這人滿為患的鬧市上還有些不滿,所以說了一聲便頭也不回地朝酒館裏走去。
穆雨冉一臉茫然地看著大胡子的背影,這是發生了什麽,怎麽感覺大胡子生氣了?隨著大胡子進了酒館,穆雨冉喜笑顏開地跟坐在大門正對的座位上的羽孟然打招呼。
“羽大哥。”穆雨冉歡快地叫出聲來,其實之前她一直定位羽孟然是大叔的,而且是個美大叔。但是君子遠喊他兄長,她要是喊大叔的話,不就矮了君子遠一頭麽?!
羽孟然忍著笑意,看到自己多年好友把自己當做小姑娘的爹一樣操心,卻沒想到小姑娘根本不領情,那一副茫然無辜的表情絲毫沒有體會到他的擔憂焦慮。
“哼!”大胡子一坐下來立馬執起酒壺就往嘴裏灌去,有酒水順著胡子灑了點出來,大胡子一口喝完用手豪邁地抹了把嘴,心情好了許多。
穆雨冉坐在四四方方的桌子空位上,好奇地看著大胡子飲酒,臉上露出了垂涎的神色來:
她也想喝呢
“嗬穆姑娘,君兄弟呢?”羽孟然疑惑不解,以他對君子遠的認識,理應該陪同穆雨冉出門,而不是讓她一個在外。
“他,在家呢。”穆雨冉撇了撇嘴,喝不到酒有些不爽,但她突然想起了大胡子那天給她的藥丸,但是亮晶晶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大胡子。
大胡子喝酒的動作一頓,餘光掃過穆雨冉期盼的臉,眼角不由得抽搐了起來。
“你說你一個鬼修,還敢光明正大地走上街市,不知道這京城都是道士的聚合地麽?你以為就你那修為,能逃的過那些老道?”大胡子放下酒壺,不客氣地朝著穆雨冉說教。
穆雨冉一下子被說蒙了,呆呆地張著嘴巴看向大胡子,一時間腦海裏循環著:她被教訓了!她被教訓了!她被教訓了!
“咳咳,我錯了。”穆雨冉光棍地認錯,她能聽到大胡子話裏的擔心,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才說這些警告的話,不然誰會費那口舌去叮囑一個鬼該做什麽!
大胡子還要繼續說教的話頓時卡在嗓子眼,一連串的話都被他咽了下去。這丫頭回答的也太幹脆了吧,讓他說教都提不起勁來!
“噗嗤,峰弟,穆姑娘懂事不是很好?”羽孟然揶揄地說道,表麵卻是高風亮節的樣子。
大胡子聽聞,虎目瞪了他一眼。也隻有他才知道這個嚴肅正經的兄弟,還有愛看人笑話的不為人知的一麵。
“她要真懂事,就不會出來了!”大胡子哼了一聲,忿忿地說道。
穆雨冉有些心虛,坐在位子上笑的一臉無辜迷茫。嘿嘿,她沒聽見,她還是個孩子。
“大胡子,酒好喝,你多喝點。”穆雨冉殷勤地扶好茶盞,為大胡子滿上酒,滴溜溜的眼珠子靈動地轉起來,將話題轉移走。
羽孟然和大胡子哪能看不出來她這點小把戲,頓時心裏再多的火氣也沒了,況且他們都是因為某些原因才走了求道這條路,身邊的家人很少,此時他們是真的將穆雨冉當成了親人來關心。
穆雨冉十三歲進京,死在了年華正好的十六歲,此時麵容還是帶著青澀美好的稚嫩。隻是走的時候,她會用鬼氣把自己打扮成二十歲的樣子。
“我看是你想喝酒了吧。”大胡子摸了一把胡子,一臉“我看透你了”的樣子,讓穆雨冉尷尬萬分。
啊,大胡子,看透不說透,這是規矩啊!怎麽能隨隨便便就把人家的心思說出來,太不厚道了!
“那什麽,大胡子你還有昨天的藥丸麽?”穆雨冉扭扭捏捏地問道,就算不能喝酒,她也想吃點美食啊。
羽孟然頓時笑了,目光在穆雨冉和大胡子兩個的臉上流連,這吃貨的屬性是一摸一樣,怪不得這麽有緣分。
倒是大胡子臉色沉了下來,看著穆雨冉的眼神有些不讚同。
“你能不能注意點身份,你看哪個女兒家像你這樣拋頭露麵,還要喝酒的?”大胡子似乎忘了,穆雨冉早已不受世間規則的拘束,隻是一個飄無定所的鬼魂罷了。
穆雨冉目瞪口呆地看著大胡子,有心想提醒他一句,自己已經不是人了,但是總覺得此刻說出這句話會很不合時宜。
“要不就喝一點點?”穆雨冉忽略了那個“拋頭露麵”的梗,直接小心翼翼地詢問著他“喝酒”的懇求。
這番動作和姿態,很像是家中小女兒向大人詢問能不能幹什麽的樣子。
大胡子頓時胡須都被氣的飛了起來,隻是他還沒有與穆雨冉好好說道,身旁就出現了一個意料之中的人影。
“君兄弟來了,是來找穆姑娘的?”羽孟然熱情好客地迎向君子遠,隻是他的目光隱隱帶著指責。
穆雨冉看到君子遠的時候,表情有一瞬間僵硬了。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昨晚的吵架不得不說是她心上的一根刺,即使不說,也哽在那裏很有存在感。
“哼,你怎麽看著穆丫頭的,不知道京城對她來說,很危險麽?!”大胡子教訓的人立馬從穆雨冉身上轉到君子遠身上,自從他把穆雨冉認了妹子以後,就真的把她當親人看待。自然對mèi mèi的另一個“哥哥”教訓起來,也毫不嘴軟了。
君子遠一聲不吭,漆黑的眼眸看不出情緒,隻是眼神筆直地看向了穆雨冉,讓她頓時如芒在背。
“昨晚我錯了,隻是你是鬼本就是事實。平凡的街道對常人來說很正常,但對你來說危機四伏。”君子遠一臉正直,說的也都是心裏話,隻是有許多情緒掩藏在心裏,並沒有表現出來。
穆雨冉無語地聽著君子遠如同大胡子一樣的說教,隻是他更加直接與不客氣。
“我知道,可是我想出門怎麽辦?”穆雨冉憋著氣說道,她可不想困在宅院裏,她的故事還沒找到,怎麽能先將自己困起來!
君子遠以及大胡子三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同時也看出了她不是在發脾氣,而是在說實話。
“你也說了,我不是人。所以我要逛街,我要踏青,我要吃好吃的,我要玩好玩的最重要的是,我要去找我的記憶!”穆雨冉不帶歇氣地說完,看著三人沉默的表情一陣悶氣。
“這個,倒要想個辦法。”羽孟然陷入思索,正常的鬼修要想不被察覺地在人群裏行走那就隻能附身其他人,隻是這樣對人體損害極大,也是個害人的法子。
穆雨冉頓時眼神一亮,這麽說讚同她出門的主意了?其實她說那麽多,就是想讓他們三個認可她隨時出門,尊重她的自由。
“你大可不比著急,我已經著手為你製作身軀。”君子遠看了穆雨冉一眼,語氣輕飄飄地說道。
穆雨冉被君子遠那一眼看的心慌,但又覺得莫名其妙。她怎麽會看到君子遠眼裏的失望神色?靠,不對吧,對她失望什麽?!
“你不是說打賭我贏了才幫我做?”她已經輸了啊?難道說,這賭他一開始就認輸了,要不要這麽沒自信啊?
君子遠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桌上的酒蠱,眼神是不易察覺的落寞。
“君兄弟竟然會做義骸?”羽孟然和大胡子都一副吃驚的神色,畢竟製作“義骸”還是傳說中才有的手段。
穆雨冉知道“義骸”這件事,還是鶴山婆婆跟她說的。當然鶴山婆婆沒有說清楚,讓她以為這門技術隻要是個有能力的道士,就能做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