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麵似桃花,瀲灩芳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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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子遠沒有解釋,其實他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用這個做賭注,無論穆雨冉是輸是贏,他都會幫她做出一個義骸。

    “我沒說過不幫你做。”君子遠垂下臉倒了一杯酒,輕聲說道。

    穆雨冉有些尷尬,眨巴著眼睛看著君子遠,她心裏有些心虛,但是沒一會兒就將這點子心虛給拋到了雲天霧外。

    “需要什麽材料,我去找。”穆雨冉立馬裂開嘴笑了,殷勤地說道。

    君子遠沒有說話,目光沉靜地看著她,眼裏一片空幽,對上了就是一陣戰栗。

    穆雨冉毫無所覺,她大概覺得做義骸這樣的東西對君子遠來說,隻是信手拈來的簡單事情。故而隻有感謝,而不是太大的感激。

    “咳咳,君兄弟,這義骸”羽孟然和大胡子的目光灼熱地看著他,義骸對所有隱士來說,都是一個炙手可熱的珍寶。

    從古至今,隻要得一具義骸,配合著咒符使用,就能得一個聰慧忠心的下屬。無論是當保鏢還是當尋鬼的引路人,那都是最好的存在。

    “乃師門秘法。”君子遠當然看出了羽孟然他們的渴望,可是有些東西是他們道門的不傳之秘,如果他真的說了出去,便是違背了師門的規矩。

    羽孟然和大胡子的眼神灰暗了下來,君子遠這麽一說,他們也就不能去追究探尋了。本來問別人的秘法就有些不禮貌,要真是無所顧忌地探究別人師門的秘法,那就是在得罪道門了。

    “沒想到君兄弟的師門連這等術法都有,看來也是有些淵源啊。”羽孟然性格豁達,知道這事是問不出什麽了,便立刻放寬了心,有些感慨地說道。

    大胡子還有點好奇,他倒是想不管不顧地問出來,但是羽孟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羽孟然最知道好友的性格,也知道他隻是不拘小節不懂規矩?,所以都是他在背後拘束著。

    “道士,現在我們都出來了,不如就去將軍府看看吧。”穆雨冉歪著頭提議,反正她不想這麽快就回去,宅院裏那麽空,簡直要把她給悶死。

    大胡子瞪大了眼睛,雜亂的胡須遮住了他的半邊臉,不然就能看出他張大的嘴巴。

    “丫頭,你是不是以為這些達官貴人的家隨便穿牆就能進?”大胡子眼中滿是懷疑,甚至有一股荒謬的感覺。

    京城的鬼哪一個不是晝伏夜出,即使是出現在人群裏,那也是小心翼翼不敢被人發現,哪會像穆雨冉這般明目張膽。更何況,是想到去官人府邸看看,確定不是死了一次把腦子給丟了麽?

    “說什麽呢!怎麽能不敲門不通報就進別人家的門呢,那跟強盜有什麽兩樣?我們當然是正麵去shàng mén拜訪!”穆雨冉一臉指責地看著大胡子,活像大胡子做了強闖民宅的事。

    大胡子被說的臉色一黑,粗獷的臉上一副隱忍不發的表情,看的人心底直突突。

    “哈哈,峰弟可不是第一次做強盜啊。”羽孟然調笑地看著大胡子,成功地讓他的臉變得更黑了。

    就連君子遠也看了大胡子好幾眼,讓大胡子本就不多的羞恥心突然爆棚。

    “我那都是為了救人!”大胡子胡須抖了三抖,顫顫巍巍地解釋。

    穆雨冉一臉的不相信,但是眼裏卻泛出笑意,麵似桃花,瀲灩芳華。

    “好啊!你們竟然敢合起夥來打趣我丫頭,忘了哥哥我給你的鬼味了?!”大胡子過一會才反應過來,惡狠狠地瞪了穆雨冉三個。

    關我什麽事啊君子遠莫名其妙地被瞪了,他隻是看了大胡子一眼而已,怎麽就糟了這無妄之災。

    “嚶嚶我錯了。”穆雨冉立馬沒骨氣地投降,她在義骸做出來前還是很需要這“鬼味”的!

    “哼!”穆雨冉的表現讓大胡子又一次感到難以用語言描述的無力,如果他懂現代語言的話,就知道穆雨冉這就是典型的“沒有節操”。

    “話歸正題,我們去將軍府是有正經事的。”穆雨冉捂住臉,露出兩隻黑葡萄一樣的眼睛,滑溜地轉著。

    “把手放下,好好說話。”大胡子看不慣穆雨冉這樣子,畏畏縮縮的,雖然是裝的,他也看不過去。

    君子遠與羽孟然兩人有些相似,兩個同是正義凜然又不乏多智近妖的心思,兩種屬性相同的人一般都是敬而遠之,但是他們卻因為大胡子和穆雨冉而結交。

    此時,兩人都心中好笑地看著穆雨冉他們,臉上的表情卻不一樣。羽孟然收斂的笑,而君子遠則是冰塊臉,眼中略有笑意。

    “咳咳,這次我們去將軍府是要揭發京城府胤蕭山tān wū納賄,狀告皇家商賈林府老爺的shā rén一事。”穆雨冉乖乖地放下手,一副小學生的坐姿,認真地說。

    羽孟然與大胡子隻知道京城府胤蕭山tān wū納賄,卻不知道林府老爺所做所為。隻是羽孟然在那天遇上穆雨冉丫鬟小蔻時,對穆雨冉說的有所察覺,此時有些明悟的樣子。

    “shā rén?殺了誰?”大胡子浮躁的眼神頓時變得不一樣了,看起來還是有幾分穩重的。

    羽孟然有所猜測,但是他還在等穆雨冉的真相。

    “林府大爺,現在的林府老爺是當初林府的二少爺,就是說他殺了自己的親大哥。”穆雨冉聲音不大不正好夠他們三人聽到,外人隻會聽到穆雨冉聲音,卻不知道她說了什麽。

    大胡子一臉的沉重,卻沒有一丁點的懷疑,穆雨冉有些奇怪,怎麽連驚訝都沒有?她又看了眼羽孟然,發現他的目光十分從容淡定,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樣。

    “三年前林府大爺死的時候,京城便是議論紛紛。”羽孟然沒有說的是,當初峰回就是堅定地認為林府二爺是偽君子,殺了自己親哥的人。

    穆雨冉有些咋舌,這京城的百姓也都是喜歡八卦的人啊,人民群眾的八卦方麵果然是一脈相傳。

    “有證物麽?”世人都知道,審判定罪都需要證據證詞,無憑無據根本不能定人的罪。三年前的那份供詞,乃是聲名遠播的玄明大師tí gòng,其他人哪會質疑。

    穆雨冉搖了搖頭,忽而期盼的目光看向了君子遠,畢竟她隻是從君子遠那裏聽過來的,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樣子,很有可能就有證據存在啊!

    “證據有,隻是不容易得。”君子遠在穆雨冉期盼的目光中穩如泰山地回答,卻讓穆雨冉不耐地翻了個白眼。

    這句話翻譯過來的意思就是:證據暫且沒有嘍?!

    “唉,算了,還是先找到那個水鬼吧!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她都是最主要的見證者。”穆雨冉無力地揮了揮手,撇著嘴說道。

    “唉,我就納悶了,就算是水鬼報仇,幹嘛不直接把二爺給害了,偏偏去害他兒子,這是哪門子想法?”穆雨冉這個問題,也曾是君子遠問地縛靈司清的問題。

    “我曾聽說,林府二爺很小的時候,在明光寺受到佛光普照,身上有一顆可擋邪靈汙穢的佛珠。也因為這件事,佛門認定他與佛有緣,就連玄明也與他交好。”穆雨冉剛問出口,羽孟然就提到了他們忽略的地方。

    穆雨冉愣了,這特麽是走了什麽狗屎運?莫非這林府二爺是這個世界的主角,這是逗她呢?還是逗她呢?

    “怪不得。”君子遠握住酒蠱的手用力,蠱中酒水微微晃動了起來。

    “那群和尚是不是瞎了眼,這樣一個心狠手辣的也能被當成佛緣深厚?”大胡子又大口喝了好幾杯的酒,火辣辣的滋味刺激了他的味蕾,這熟悉的感覺卻讓他感到一陣爽快。

    “這麽說的話,倒是對上了。父債子償嘛,是不是這個理?”穆雨冉挑眉,心底卻是對那水鬼十分鄙夷與厭惡。

    羽孟然輕輕地點頭,隻是對被玄明大師封印還能逃出的水鬼還有幾分疑惑。

    “父債子償若是她隻打的這個主意,恐怕早就從林府逃了出來。”羽孟然皺眉,怪不得府裏找不到水鬼的蹤跡。

    “她沒離開林府,昨天我在林府的湖邊,找到了一些線索。”君子遠見眾人都在思索,就將自己知道的說了出來。

    穆雨冉覺得有些頭疼,既然要父債子償,殺完了兒子就應該逃跑。可是那鬼東西竟然沒有逃跑,她是有恃無恐呢,還是另有企圖呢?

    “等會,救她出來、揭開封印的是林府大少爺,他是水鬼的愛慕者”穆雨冉一點一點縷著思路。

    “林府大少爺怎麽會愛慕自家大伯的小妾?”大胡子想說的是,這孩子腦子壞了麽?

    “這我哪知道呢,再說了,那小妾跟那大少爺也差不多大。明明是林府大爺強搶民女,肯定是他搶了自家侄子的心上人!”穆雨冉橫眉豎眼地說道,心裏卻是唏噓不已的。

    “丫頭,林府大少爺可是水鬼第一個殺害的人,你說他是水鬼的愛慕者”大胡子眼皮子跳了跳,有點不可思議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