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這事情說來話長了，沒想到都過去三年了。”龔長壽點燃手中的香煙，煙絲飄蕩在空中，緩緩說道，“當時啊，老周是這裏的車間主任，手頭上還是有不少閑錢的，所以他就去那個什麽什麽傳媒大學包養了一個女大學生，那個小姑娘長得其實也一般，也就老周會喜歡。”

    “後來呢？”

    “後來啊，別著急嘛，聽我說。”龔長壽說了聲，“這件事情一開始的時候老周瞞的挺好的，誰也不知道他在外麵養了個小三，他也玩了大半年了，我估計啊，他是玩厭了，想把這個小姑娘給甩掉。可是誰知道這個小姑娘不高興了，愣是跑到老周家裏取鬧，然後跟老周說她懷孕了，聽說還拿了什麽醫院的檢查單子過去給老周看。”

    “當時老周的老婆就不高興了，一氣之下回了娘家，不過她老婆也聰明，知道自個兒管不住老公，也懶得管，索性讓老周自己去解決去，這樣也不至於鬧到離婚。然後吧，老周也知道自己不能跟這個小姑娘糾纏下去，就給了她幾萬塊錢的樣子吧，反正我記得那個時候老周手頭上是真沒錢了，抽根煙都得來找我要。”

    “那個小姑娘吧，其實也不是不講理的那種，拿了錢以後就走了，沒再來找過老周。本來吧，老周把這件事情處理的也挺好，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發生了這種事情呢。直到後來，那個小姑娘死了，然後警察來廠子裏找到老周以後，大家才知道這件事情的。”

    “死了？怎麽死的？”郭衍問道。

    龔長壽搖頭，“這我哪知道，不過我倒是聽人說哦，那個小姑娘拿了錢以後就去打胎去了，孩子拿掉以後吧，住了幾天的院就回家了。回家以後好像就在自己的浴缸裏麵自殺了，屍體過了好幾天才發現的，都臭掉了。”

    郭衍蹙眉：“你說的是真的？”

    龔長壽笑了兩聲，“真的假的我那裏知道，反正都是聽別人說的，既然他們這麽說麽，肯定有點根據的咯。”

    “那後來呢？”

    龔長壽說道：“後來麽，也沒什麽了，這個小姑娘死了一個月以後吧，老周就死了，聽說是去外地接他老婆回來的時候，車子開到北港河裏麵去了，然後淹死了。”

    聽到這裏，郭衍心裏有數了。

    之後，龔長壽說了些老周其他的事情，不過都沒什麽參考的價值。

    抽了兩根煙後，郭衍三人離開繅絲廠。

    車上，郭衍說道：“看樣子這個問題很明顯了。”

    陸聽南想了想說道：“你是說那個被周德康包養的小三？”

    郭衍說道：“嗯，剛才這個龔長壽說這個小三在打胎以後回家自殺了，你覺得這可能嗎？”

    “沒這個可能，要是想自殺的話，也不用等打胎以後。”陸聽南說道。

    郭衍說道：“所以咯。而且你還記不記得昨天傅菀晴跟我們說的。”

    陸聽南點頭，“記得，她說周清雅也打過胎。”

    郭衍說道：“現在情況很明顯了，周清雅打過胎，然後淹死了，周德康的小三打過胎，然後在浴缸裏死了。這兩個人的共同點很明顯，隻是不知道這個小三是不是小鬼殺的。”

    “那麽周德康呢？他淹死是怎麽回事？”陸聽南問道。

    “這個我還沒想明白，但肯定和這個小鬼脫不了幹係。”郭衍說著，看了眼後視鏡當中坐在後座的李天海，問道，“李天海，我問你，你那個同學餘菲有沒有打過胎？”

    李天海聽到這問題怔了怔，旋即搖頭說道：“沒有！這個肯定沒有，我可以保證的，我跟她同學四年，如果她打胎的話，我肯定知道的。”

    陸聽南說道：“可是，萬一她在你們畢業以後打過胎呢？”

    “這個……”李天海頓時回答不上來了，畢竟他們畢業以後好久沒見了，中間這段時間打過胎也很有可能。

    郭衍說道：“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這個小鬼有可能專挑打過胎的女人動手。所以你還是打個電話問問你的那些同學，萬一她打過胎你不知道呢，這件事情搞清楚了，我們也方便解決那個小鬼。”

    李天海無奈，“好吧，那我打個電話問問。”

    他掏出手機來，撥打了之前來和餘菲一起來他家裏的同學。

    沒一會兒，電話通了。

    李天海開的是免提，車子裏的三人都能聽到。

    “喂，天海？你找我？”

    “老吳，有個事情我想問你一下。”

    “什麽事？”被稱作老吳的同學問道。

    李天海看了眼陸聽南，咽了口口水，問道：“就是，就是餘菲她以前……有沒有打過胎？”

    電話對麵這時候沒了動靜，似乎是沉默下來了。

    “老吳？”李天海喊了聲。

    “哎。”許久，電話另一頭的老吳歎了口氣，說道：“你還是知道了。”

    李天海眼神顫抖，“你，你什麽意思？餘菲，餘菲她真打過胎啊？”

    老吳：“嗯。”

    “這，這他麽什麽時候的事？”

    “大四剛開學那會兒，她去醫院打的胎。”老吳說道。

    “大四？我怎麽不知道啊！”李天海瞪眼問道。

    老吳說道：“因為餘菲不讓我告訴你！”

    李天海不理解，“幹嘛不告訴我啊，你是她朋友，我就不是了啊！她憑什麽隻告訴你不告訴我？”

    老吳說道：“正因為是朋友，所以餘菲才不讓我跟你說的。”

    李天海不懂了，問道：“你他娘的什麽意思？你說這話到底什麽意思？”

    老吳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因為那孩子是你的！”

    李天海當場愣住。

    郭衍和陸聽南兩人也驚訝了，還有這種操作？

    因為那孩子是你的？李天海心裏紛亂如麻，嘴唇顫抖的說道：“老，老吳，你，你把話說清楚，什麽意思？什麽叫那孩子是我的？我他麽什麽時候跟餘菲睡過了！”

    老吳說道：“大三剛結束那會兒，你組了個局，包了個夜場的事情你忘了？”

    “我沒忘啊，可是那天晚上我是一個人睡的啊！”

    老吳怒道：“放屁！你那時候喝得殺也不記得了，就帶餘菲去了你的房間，然後你們兩個發生了什麽你不知道嗎！”

    李天海也是跟著怒道：“我他娘的要是知道還用得著問你嗎！我記得我早上起來的時候明明是一個人！”

    “那是因為餘菲那天晚上就走了，當時我去找你們的時候就看到餘菲從你的房間裏出來了。第二天你起來以後什麽都不記得，餘菲警告我不讓我把這件事情告訴你，我當時也沒多想，誰知道後麵餘菲會跟我說她懷孕了！”

    老吳情緒平緩了許多，接著說道：“然後餘菲就去把孩子拿掉了，她那時候還跟我說，要是真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她怕跟你連朋友都做不成，所以她才不讓我告訴你！你懂嗎！”

    李天海拿著手機，仿佛丟了魂。

    前麵的郭衍和陸聽南聽到這些話，心裏無奈。

    這事情雖然狗血了點，但至少可以確定這個小鬼為什麽要殺李天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