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歸來時,你是否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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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落地的時候,江城的陽光正好,明媚地讓人睜不開眼睛。
我摘掉眼罩看了一下窗外的景象,有些恍惚,時隔三年,我真的又回來了嗎?
因為這一次是跟著和裴安一起回來,所以很土豪買了三張頭等艙的座位,問題是上飛機前一直很興奮的,居然直接睡了一路,下飛機的時候要不是我推了他一把,估計他能睡到地老天荒。
是來江城開分公司的,但是他隻帶了我這麽一個mì shū,我很疑惑他怎麽不帶幾個人來,畢竟我一個不專業的mì shū加一個他不靠譜的老板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但是下了飛機才說這件事不用擔心,他已經處理好了。
他有了開分公司打算的時候,就已經讓人在江城選好了公司地址,包括招人,公司手續這些也都提前讓人辦好了。
所以我和的主要工作室來驗收的。
這是個清閑的活。
訂了三套公寓,直接綁定了我和裴安,我們也懶得折騰,就隨去了。
隻是下飛機後,裴安說裴珍知道他回來,待一會兒回來接機。
我愣了一下,莫名有些緊張。
裴安察覺到,衝我笑了笑說到,“不要擔心,我和她說的接機時間要晚上一個小時。你如果不想見到裴珍,可以先和離開。”
正站在一邊打diàn huà,應該是讓人來接我們。
我遲疑了一會兒,對裴安說到,“我還沒想好,要不暫時不要讓人知道我回來了吧。”
這個人自然是裴珍。
裴珍知道我回來了,也許戚未寒也會知道我回來了。
和裴安分開之後,等了大概十分鍾,便有人來接我的和了,上車之後,讓司機一邊開車一邊介紹江城。
我坐在一邊安靜的聽著,三年,足夠江城再一次翻天覆地地改變了。
江城又有了許多新的商場,新的新聞,新的人物出現,隻是江城現在最著名的地標仍舊是江心廣場和江心劇院。
我們下車的時間是下午一點多,我以為要麽會先去住的公寓,要麽就先帶著我去新公司看一下,誰知道中途讓司機開去了江心廣場,說先轉轉城市。
戚未寒的公司就在江心廣場附近,雖然知道會遇見戚未寒的幾率很小很但我還是不敢去冒險。
我對說到,“我有些不太舒服,要不你自己去江心廣場,我自己先去公寓?”
問我需要去醫院嗎,我說隻是有些頭暈。
倒是沒有強求我,他讓司機直接送我去公寓,然後自己去了江心廣場,
離開之後,司機帶著我開車直接去了公寓。
租的是高級公寓,環境很好,但是我看著周圍總覺得有些熟悉。
等我到了公寓之後從公寓向外看去,才恍然發現公寓竟然就在江心廣場附近,從十幾層向外看去甚至能看到江心劇院。
我愣愣的想了許久,這才想起,戚未寒的公寓似乎也在這個小區?
三年而已,我記得不是很清楚了。
我甚至不記得戚未寒的公寓在哪一層,當然我特沒有在他的公寓住多久。
戚未寒後來也搬出去了吧。
想到不會和戚未寒在小區裏碰見,我這才放下心來,但是又覺得這個公寓離戚未寒的公司太近了,可是我要是無緣無故和說換個地方住,肯定會問個不停。
我幹脆不想,收拾了一下行禮後就出門了。
我打了輛車去墓園。
離開江城三年,我都沒有回來看過媽媽。
我不敢回來,從重新回到江城的那一刻,我的臉上幾乎就沒有什麽自然的笑容了。
這裏給我的記憶,都很難過。
墓園十分安靜,不是周末,連個人影都沒。
我買了媽媽最喜歡的百合花,然後找到了媽媽的墓碑。
三年沒有回來,但是墓碑很幹淨,隻是因為風吹日曬老舊了許多。
我甚至在墓碑前看到了一束枯萎的鮮花,不是媽媽最愛的百合,但是這花應該被人放在這裏沒多久除了我,還有誰來看過我媽?
難道是我爸?
我皺了皺眉,隨即覺得不太可能。
如果是我爸的話,那麽送的一定是百合才對。
想到我爸,我心中那些舊的傷疤再次被撕開,我深深呼吸了兩口,然後放下了花。
zhào piàn上的媽媽也就優雅美麗,笑得那麽慈祥。
我伸出手,慢慢撫過zhào piàn,然後沙啞著嗓子說到,“媽,我回來了,雖然不知道會在江城待多久,但是我會常常來看你的。”
“當年走得太匆忙,都沒告訴你一聲。我和戚未寒分開了,也許也沒有在一起的可能了。但是裴安說,我還是該回來的,要不然戚未寒和江城都是我心裏的一個結,會讓我一輩子都沒辦法順利地過下去,所以我決定回來,解開這個結,可是我現在還是怕。”
臉上有點冷,濕冷的風吹來,我縮了縮脖子,然後笑到,“我還沒準備好見他,媽,你說他見到我又會怎麽樣呢?”
沒有人回答我,我看了眼陰沉沉,像是要下雨的天。
江城的冬雨挺冷的,我得快些走了。
“再見,媽媽。”我將那束枯萎的花拿起,然後扔進了垃圾桶。
再次回到公寓的時候,裴安已經回來了,但是還沒回來。
裴安和裴珍聊了一下午,應該是知道了不少消息,隻是他看著我什麽都沒說,雖然我覺得裴安很想告訴我一些什麽。
我和裴安說,“有什麽事情的話明天再告訴我吧,我不希望回來的第一天就失眠。”
裴安溫柔地笑笑,然後我們就聽到背後響起了興奮的聲音。
“sr,r都在啊,和我一起去吃晚飯吧,我聽說這附近有一家旋轉餐廳很不錯,能看到整個外海的風景。”上午還穿的很正經的衣服,這時候已經換上了一件花哨的休閑服,看上去真像個二貨。
我和裴安對視一眼,然後同意了。
不過在離開前,在我和裴安的強烈要求下,十分不快的還掉了他那一身異常紮眼的花哨休閑服。
“你們為什麽這麽死板呢?我剛才不好看嗎?”與我們下樓的時候,在電梯裏念叨了一路。
我發誓要不是長得好看還是我上司,我一定會忍不住一拳打在他臉上的。
直接帶我們去了停車場,半天時間,逛了個廣場,順便買了輛幾百萬的騷包大紅色跑車。
我對於的揮金如土已經習慣了,直到坐上車我還在疑惑,怎麽還不破產?
“,我們去哪裏吃飯,這附近有旋轉餐廳嗎?我怎麽不記得?”裴安難得有問題。
他三年前來江城開餐廳,將江心廣場附近的餐廳都賺了一遍,所以應該沒有什麽餐廳時他不知道的。
坐在副駕駛上,開車的人是下午帶著我的那個司機,聽到這話,沒說話,倒是司機說到,“那家旋轉餐廳時一年前剛開的,在江心劇院附近的一家商場頂層,所有的位置都需要預約,在哪裏能碰到不少江城的名人。”
“江城的名人?”我不由問了一句。
裴安握住了我的手,示意我放鬆。
我又想到了戚未寒。
“sr你不覺得這地方好嗎?我們現在開公司,說不準吃個飯就能碰到不時候客戶呢。就是不知道那裏會不會有měi nǚ。”一說話,我心裏那點擔憂瞬間就被衝散了。
我有點懷疑,待會兒吃完時我這個不靠譜的老板又要開始招蜂引蝶。
餐廳距離公寓也很近,十幾分鍾,我們一行人就已經到了旋轉餐廳。
餐廳所在的商場我認識,我以前還在這裏逛街過,而且很巧的是,當初我就在這家商場附近遇見裴安的。
裴安大約也想到了這一點,十分默契地和我對視了一眼。
早就定了位置,就在窗邊,窗外的風景極好,燈火輝煌,江心劇院如明珠一般立在外海之上。
坐下之後點餐的任務由裴安來處理,我和就負責瞎聊和看周圍的風景。
可惜的是今晚沒有什麽měi nǚ,似乎十分失望。
但是我在抬頭的時候卻看到了一個女人,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可我想不起來那個女人是誰。
我去洗手間時又碰到了那個女人,我聽到她在打diàn huà,然後我聽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
袁思雨。
“思雨,我在旋轉餐廳呢,位置早就訂好了,你來了沒啊?”
我身體僵住,雙手放在流水下無意識地搓洗著,直到身邊那個女人離開我才回過神來。
那個女人是崔曉蓮。
我之前沒想起來,現在卻記起來了。
袁思雨那個閨蜜!
聽她剛才的意思是袁思雨馬上就要來了?
我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五官比五年前成熟了一些,但是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當年的及腰的長發現在直到肩膀,挑染了最豔麗的顏色,頂著精致的妝容,我都有些認不出自己來。
但是我還是夏初雪,袁思雨大概一眼就能認出我來。
我沒想好怎麽和戚未寒見麵,至於袁思雨的話,在我和戚未寒見麵之前,是絕對不能和她見麵的。
我烘幹手走出了洗手間,然後回到座位給裴安發了下消息說袁思雨要來,我要離開。
裴安看到手機上的消息後立刻會意,衝我點了點頭。
我對說我想先回去,卻不樂意,非要拉著我,最後裴安又勸了幾句,才放人。
我起身出門,戴上墨鏡之後等電梯。
但是沒想到電梯門開的一瞬間,我就傻了。
站在電梯裏的人正是袁思雨!
我站在原地僵住了一動不動,拳頭緊緊攥著,我很努力地控製著自己不要暴露。
但是見到袁思雨的那一刻,我真的很生氣,很想衝上去給她一巴掌。
可是不能,我非但不能教訓袁思雨,甚至需要隱藏自己。
我微微垂下了頭,任由袁思雨從我身邊走了過去。
我戴著墨鏡,現在的樣子和三年前也有了不少變化,袁思雨應該是認不出我的。
袁思雨與我擦肩而過,我這才緩步走進了電梯。
但是我一轉身,卻發現袁思雨回頭停住了,目光生氣地看向了電梯裏。
在我以為她認出我的時候,站在我身邊的一個婦女去急急忙忙走了過去,那婦女手裏還推著一輛嬰兒車。
電梯門緩緩關上,我聽見袁思雨指著那個婦女的鼻子罵到,“讓你幫我推個孩子都磨磨唧唧的,我白花錢請你這個保姆了?不想幹滾蛋,知道我的孩子多金貴嗎?”
袁思雨和三年錢相比,改變同樣不大,隻是脾氣壞了不少。
以前她是會wěi zhuāng的,但是現在她連wěi zhuāng成溫柔都不願意了。
隻是那個孩子是?
電梯裏隻有我一個人,我腦海裏一直想著剛才袁思雨的話。
那個孩子難道是袁思雨的孩子?
可是她不是無法生育了嗎?
我忍不住咬住了嘴唇,然後用力捂住了胸口,那裏疼得很厲害。
如果你是袁思雨的孩子,那麽孩子的父親是誰?
是的孩子那麽金貴?
一切的dá àn似乎都指向了戚未寒。
可是我無法相信這一切。
可是戚未寒又是為什麽三年都沒有聯係過我呢?就好像我徹底被遺忘了。
電梯門開的時候,我整個人癱坐在地上,嚇壞了在等電梯的人。
在他們商量著要不要送我去醫院的時候,我這才慢慢站了起來,然後走出了商場。
除了商場後,我沒有回公寓,而是憑借著記憶,一步一步走到了戚未寒的公司樓下。
這個點公司的人都下班了,隻剩零星幾個樓層亮著燈,保安站在門邊,我進不去。
我在公司前麵的花壇邊坐了下來,然後仰著脖子抬頭看了許久,知道後來眼睛酸澀,裴安打diàn huà給我問我在哪裏,我才回神。
接通裴安diàn huà的那一刻,我隻說了一句話。
“裴安,你說我是不是太傻了。為了可笑的一句懇求,整整三年都沒有問過關於他的一句話?”
裴安沉默了片刻,問我,“初雪,你還好嗎?你現在在哪裏,我來找你!”
我苦笑了一下,然後說到,“我沒事,我隻是覺得自己很傻。這幾年關於戚未寒的事情,你今晚上都告訴我吧。”
“好,那你先回公寓?”
“嗯”
掛了diàn huà,我去買了一袋子啤酒和燒烤,然後用才回了公寓。
三間公寓在同一層,我直接去了裴安的家,然後拆了啤酒。
裴安看到我買了啤酒和燒烤,忍不住說到,“初雪,說了燒烤不要碰,不健康。”
我無所謂地咬了一口肉,然後說到,“難得一次,你快點坐下來,我們邊吃邊聊。”
裴安無奈地字我身邊坐下,拿起了茶幾上的啤酒。
第一次和裴安一起喝酒是三年前還沒離開江城的時候。
後來到了美國,每次裴安從外麵演出回來,我都會拉著裴安喝酒,兩個人喝著不會醉的啤酒,瞎聊。
我問裴安袁思雨認出他了嗎,裴安搖搖頭。
“袁思雨進了餐廳沒多久就離開了,她應該沒看到我。”
我猶豫了一下,問到,“你看到袁思雨帶著的孩子了嗎?那個孩子”
裴安罕見地替我開了一罐啤酒遞給我,然後反問我,“你真的準備好聽關於這三年錯失的事情了嗎?”
我灌了一口微苦的酒,然後用力點頭,語氣悲涼地說到,“你說吧,我不想再躲了,你先告訴我,那個孩子是誰的?”
裴安疼惜地看了我一眼,然後緩緩開口說到,“那個孩子,裴珍說是袁思雨找人代孕的,這是明麵上的說法。私下裏,大家說這個孩子是戚未寒和別的女人生的,袁思雨將孩子搶了過來那個孩子6個月了。”
“原來不是她生的啊”我笑了兩聲,不知道這算不算好消息。
袁思雨依舊沒辦法生孩子,這挺好的。
但是那個孩子仍然是戚未寒的,這很糟糕。
“初雪,這件事現在還不清楚,我覺得你還是要和r見一麵親自問問才好。”裴安勸我。
可我卻說不出話來。
孩子都有了,還有什麽不清楚的。
雖然這難以置信,但是這世界本就現實,哪裏來那麽多的深情不移呢?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什麽消息嗎?”我有些頹廢地問到。
“戚未寒和袁思雨沒有離婚,戚氏在那件事之後經曆了幾個月的危機,但是順利挺過去了。但是戚未寒之後一段時間沒有在公司,又一年多的時間都是戚隆盛在管理公司還有就是這一年,戚未寒的fēi wén很多,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和袁思雨的關係很僵,外麵都說他們要離婚了。”裴安說這些的時候一直皺著眉,似乎沒辦法理解這些事情。
“初雪,你打算什麽時候去找他?”裴安很認真地問了我。
我也認真地想了想,然後說到,“你找個合適的時間,越快越好,幫我約一下他好嗎?”
裴安應了,於是我拿著剩下的酒回了自己的公寓,然後喝光了所有的酒,連暖氣都沒開在客廳的地板上坐了一晚上。
第二天裴安來敲門,我頭重腳輕地去開門,光榮地宣布我發燒了。
裴安苦笑,說到,“那挺好的,因為我約不到戚未寒,所以你最近可以放心治病。”
我點點頭,然後兩眼一黑,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