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4.孩子,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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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知曉,皇帝與鳳卿到底說了些什麽。

    不過很快,皇帝便走了出來,隻是麵色有幾分凝重。

    就在所有人以為皇帝要因此而降罪於蘇如禾之時,首領太監卻在這時候站了出來,宣布了一道聖旨。

    這道聖旨一宣布,便引起了滿座華然。

    原因與他,皇帝非但沒有降罪於蘇如禾,而且還下紙冊封蘇如禾為戶部主事!

    女人入朝為官,而且任職的還是戶部主事的職位,這簡直有點兒天方夜譚之感。

    倘若不是在現場,怕是沒人會相信這樣的事情,竟然會發生。

    這若是在素日的朝堂之上,皇帝要是下這樣一道驚人的聖旨,怕是早就有大臣站出來反對了。

    但是眼下,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其一,皇帝沒有給他們這個機會,直接就下了旨,這聖旨若是違抗,可是要殺頭的。

    其二,這還有東臨使節在,麵子上,可是要做足了。

    雖然這冊封女人為官,的確是史無前例,但正因為史無前例,才彰顯了西魏皇帝的賢明。

    可謂是一舉兩得,既彰顯了自己作為一國之君的肚量,還順帶著招攬了人才。

    這買賣,可是不虧。

    宴席結束,出宮之時,蘇如禾的心情不錯。

    因為達成所願,可以省了許多時間和心思,她自然是高興。

    不過鳳卿卻是有些不高興。

    看著蘇如禾,好一會兒,才道:“蘇大人,恭喜了。”

    說著,還伸出了一隻手。

    蘇如禾心中高興,便沒有注意到鳳卿的異常,順勢也擊了下他的手心,“太子殿下,同喜同喜呀。”

    “我有何之喜?”

    蘇如禾挑了下眉,“我總算是榮升為你的左膀右臂了,難道這不是一件可喜之事?”

    鳳卿笑了笑。

    的確是一件喜事,卻也是一樣損失。

    想起在後殿,皇帝與他說的那一席話,鳳卿的手心不由捏緊了幾分,眸色有幾分深沉。

    半晌,才回道:“是啊,從今往後,我們便是一起,同朝為官了,的確是一件喜事。”

    兩年後。

    西魏京都,宮門前。

    蘇如禾在宮裏待到了黃昏的時候,才準備回府。

    宮門外,舒音早便在等候著她,一見她出來了,立馬便迎了上去,“主子您可算是出來了,再不出來,奴婢都打算去宮裏尋人了。”

    蘇如禾在想事情,沒有注意到舒音在說些什麽,隻是隨口應了聲:“我餓了,咱們回府吧。”

    自兩年前,被封為戶部主事之後,蘇如禾便自己買了處宅子,當做府邸,從東宮搬了出來。

    因為事先沒有與鳳卿打過招呼,以至於這廝與她鬧了好幾日的脾氣。

    但對於搬出東宮,自立門戶的事兒,蘇如禾是早就做好了打算的,所以即便是鳳卿生氣,她也不肯退步,最後依然還是鳳卿先服軟。

    這兩年來,蘇如禾在戶部主事的位置上,無功無過,非常地安穩。

    因為她非常地清楚,她以女人的身份當官,一定會被那些自詡比女人高一等的男人所排擠鄙視。

    所以要想在朝堂上,在戶部站穩腳跟,她必須徐徐圖之。

    而事實證明,她的法子,非常地有效。

    在這兩年的為官之中,雖然在朝堂上,那些老臣看她還是不順眼,但是與戶部,還有新晉官員的關係,蘇如禾還是處理地遊刃有餘的。

    而最近,蘇如禾在按例檢查財務匯總之時,卻發現其中有不小的貓膩,尤其是在官鹽這方麵。

    這關乎百姓生計的鹽,是掌握在官府手裏的,可蘇如禾翻看了近三年的賬目,卻是發現了大問題。

    隻是這官鹽方麵的問題太複雜,而且涉及的人身份都不低,所以在掌握所有證據之前,蘇如禾沒有對任何人提及,即便是鳳卿。

    在上了馬車之後,一坐下來,蘇如禾便覺得腦袋有些漲疼。

    靠在軟墊上,蘇如禾一手翻看著賬本,一手揉著太陽穴。

    眼睛很酸,鼻子似乎也有點兒不通氣,大摸是昨晚她看賬目看到很晚,趴在桌上睡了一夜,不小心受了點兒風寒吧。

    蘇如禾心中這般想著,忽然,行駛的馬車來了個急刹車。

    完全沒有防備,蘇如禾一頭便向前栽了過去,額首撞在車的橫欄上,有點兒疼。

    “發生什麽事了?”

    還沒撩開車簾呢,蘇如禾便聽到外頭有哭聲。

    而且,還是小孩子的哭聲。

    很快,舒音的聲音便傳了過來:“主子,有個孩子忽然竄了出來,攔住了我們的路。”

    孩子?

    蘇如禾順勢撩開車簾,一眼便瞧見,有個嬌小的身子,趴在地上,揉著眼角在哭。

    而緊隨著,便有一個婦女和一個中年男人跑了過來。

    抓住孩子的胳膊,十分粗魯地往外拉,“瞎跑什麽,摔傷了吧?來,娘親抱抱。”

    雖然這話說得很溫柔,可這婦女的動作卻是一點兒也不溫柔。

    見這孩子反抗,便強行抓住他的雙手,往懷裏拽。

    孩子反抗地很激烈,“我不走,你不是我娘親!你是壞人!”

    “你這孩子,怎麽又不聽話了,乖,跟娘親回家,娘親給你買冰糖葫蘆吃,好不好?”

    說著,就想將孩子抱起來。

    孩子張嘴就咬中了這婦女的手背,婦女吃痛地鬆開了手,趁著這個空擋,孩子便朝著蘇如禾的這個方向飛奔了過去。

    但在離蘇如禾還有一段距離之時,便被後頭趕上來的中年男子給拎住了後領,一下給揪了回去。

    蘇如禾隻看到,孩子濕漉漉的大眸,緊緊地盯著她,似乎是想要說什麽,卻被那中年男子捂住了嘴巴。

    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來。

    這小模樣看著,著實是可憐。

    蘇如禾覺得,這兩年以來,她在guān chǎng上摸爬滾打,這心腸已經練就地非常堅硬了。

    可在看到這孩子濕漉漉,可憐巴巴的大眸之時,她的心,在一刹那,便軟了下來。

    幾乎是下意識地出聲:“等一下。”

    中年男子的腳步一頓,看蘇如禾一身打扮非富即貴,不好得罪,便停了下來。

    “這位xiǎo jiě,真是抱歉,我們家孩子太不聽話了,驚擾了xiǎo jiě的馬車,我在這兒替他道歉,還望xiǎo jiě莫生氣。”

    在中年男子說話之時,孩子還在他的懷中,掙紮地很厲害。

    蘇如禾微微斂了眸光,在走下來的同時,不急不緩地說道:“你說他是你的孩子,可我怎麽覺得,他與你們夫婦倆,長得一點兒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