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火工頭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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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仁傑向和尚們比劃一個中指,傻子才會站住,翻身跳下圍牆選個與馬莉相反的方向急急逃去。紫雲廟的和尚們本來就怒火衝天,此刻就如炸了鍋一般。僧眾中不泛武功好手,一個跳躍已然越過圍牆,緊追陸仁傑的身後而去。不會武功或武功低微之輩則拿梯子抄家夥翻越圍牆,勢要將陸仁傑就地正法。

    陸仁傑一邊奔跑一邊暗運天罡一元真氣,隻覺經脈中真氣流動由緩至快,越來越急速,雖然十分細微,卻川流不息,綿綿不絕。流動的真氣為機體帶來爆炸性的能量,同時將肌肉內因運動而產生的乳酸迅速帶至汗液中,通過排汗將有雜質清除出體外。

    十八棍僧及眾護廟武僧越追越是氣惱,陸仁傑柔韌性極好,身體滑如泥鰍,每每在關鍵時刻總被他逃脫。奔跑中,陸仁傑覺得細小的真氣越流動越粗壯,帶來的效果十分直觀,身體似乎有使用不完的力氣,越到後麵越覺得體內血氣奔湧,力量澎湃,忍不住仰天長嘯引得群山回響。與其說陸仁傑被眾僧追得上跳下竄,倒不如說陸仁傑領著紫雲廟大小和尚滿山跑。

    陸仁傑奔行速度快逾奔馬,將在後麵追趕的和尚拉成一條長長的人龍,場麵蔚為壯觀。武僧們的功夫高下此刻就體現出來,追在最前麵的不過是兩名棍僧和三名護廟武僧,後麵則是更多不會武功的僧人。陸仁傑看看身後,不由心中暗暗得意,此刻他已跑至廟前廣場,隻要下得山去,登上馬來的漁船便算逃出生天。

    就在此時,紫雲廟門前忽然人影一閃,一個身穿灰衣,滿頭白發的火工陀手持油亮的鍋鏟突然出現在陸仁傑麵前。陸仁傑大吃一驚,什麽狀況?那老頭陀將鍋鏟一橫,陰陰笑道:“此路不通。”

    陸仁傑大吼一聲:“火工頭陀誤我!”心下暗恨。左腳一頓,強行扭腰回旋,向一旁急竄而去。兩名棍僧已然追到,雙棍使出二龍搶球,棍端齊齊點向陸仁傑雙肩,陸仁傑矮身避開,右腿劃圓將兩名棍僧逼退,左腳踏地發力,複衝向老頭陀。老頭陀裂嘴一笑,露出森森白齒,依然是鍋鏟橫伸阻止陸仁傑下山。陸仁傑心中咕嚕道:“七、八十歲的老頭還有滿口白牙真是稀奇古怪……”隻得硬生生的改變方向,繞過廟門向上山的方向逃去。

    陸仁傑跑得快那是相對武僧們來說的,跟那老頭陀一比,就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上,陸仁傑急速奔走依然無法擺脫老頭陀的追趕。到後來陸仁傑已是身體發燙汗如漿出,那老頭陀依然閑庭信步般,不緊不慢吊在陸仁傑身後,一旦發現陸仁傑有掉頭下山的趨勢,就往前大跨一步,擋在陸仁傑麵,或伸出鍋鏟或張口就咬,弄得陸仁傑一點脾氣都沒有。

    陸仁傑那裏不知道老頭陀就想把自已趕上山頂好來過生擒活捉,他卻無計可施,打又不敢打,跑又跑不贏,先上山頂再說吧。陸仁傑剛剛跑上山頂不由倒吸一口涼氣,山頂的那一頭密密麻麻的站著百十個和尚,亮膛膛的光頭,在大陽底下發出耀眼的光輝。再回頭看看,老頭陀已不知何時走掉了,但是身後依然是密密麻林的光頭,手中或拿著棍棒,或拿著長凳,又或者拿著掃把,個個都是怒氣衝衝,恨不得將陸仁傑送去西天見如來佛祖。

    山頂臨湖的一邊是懸崖峭壁,靠近紫雲廟的這一端則是絕壁懸崖,自已正被堵在山頂一小片空地之中。陸仁傑喟然長歎,索性一屁股坐在刻有“紫雲廟重地,不可停留”幾個大字的大石上麵,不跑了,再跑也是枉然。

    這時老熟人知客僧走上前來,不施禮,不宣佛號指著陸仁傑的鼻子就罵道:“亡恩負義的家夥,跑啊,怎麽不跑啦?”

    陸仁傑聳聳肩膀,道:“我怎麽忘恩負義啦?我承認老住持是我打暈得,但不是我殺的。你們這群欺世盜名的和尚愛怎麽整就怎麽整吧。”知客僧暴跳而起,指著陸仁傑道:“你,你……你說什麽?我們是慈悲為懷的出家人,你竟然罵我們是群欺世盜名的和尚?”

    陸仁傑哼了一聲道:“說你們欺世盜名已算客氣了,你們住持專做男盜女娼的勾當,被我撞破,我出於義憤才打暈了他。不怕告訴你,你們住持是被苦主所殺的。”

    陸仁傑的話語一出,立即一石激起千層浪,數百名和尚群情洶湧,就在陸仁傑以為要被紫雲廟的數百僧人分而食之的時候,有一名肥胖的中年和尚排眾而出。肥頭大耳的中年和尚雙手往下壓一壓,示意眾僧少安毋躁,他笑嬉嬉的道:“小施主所說的可有證據?”

    陸仁傑道:“當然!”

    肥胖和尚走到陸仁傑麵前,低聲道:“其實我要感謝小施主,如果你不殺死苦竹這老淫棍,都不知道有多少貞潔女子毀在他手中。當然了,大家也不會臨時推舉我做新住持。噢,忘記跟你說,本座是紫雲廟的新住持苦瓜大師。”

    陸仁傑一聽就樂了,強忍笑道:“原來是苦瓜大師,久仰,久仰!”

    肥胖和尚苦瓜大師半眯著眼睛,點點頭道:“好說,好說。”旋即雙眼一睜,閃過一道精光,很嚴肅認真的道:“shā rén償命,古今皆然。你害死了我們的苦竹老禪師,我們隻能抓你送官究治。弟子們,拿繩索來!把這位小施主綁了,先關在水牢裏,等師父問清楚了,再送官。”立時有四名十六、七歲,長得眉清目秀的小和尚拿著繩索走上前來。

    眾僧中有人搖搖頭,有人幸災樂禍,心中皆道這小子完了。

    陸仁傑站起來道:“慢著,你們豈可濫用私刑,你們真的報官,就等官府來處理,要鎖要拿,聽任官府發落。”

    苦瓜大師道:“縣府距離這裏有兩天的路程,我們先將你關起來,再報官也是一樣的。”他忽然上下打量陸仁傑,麵露猥瑣的神色,色迷迷的笑道:“或者這樣吧,小施主就拜入我門下,隻要服待的本座舒舒服服,我給小施主一次改過的機會如何?你看,我這四名弟子皮光肉滑,生活過的多滋潤!”

    陸仁傑看著對方笑成菊花一般的肥臉,但覺一陣惡寒,古代臠童之風盛行,已漫延至佛門清靜之地。他招招手示意苦瓜大師走近一點,然後低聲道:”我看大師最近的菊花是缺乏滋潤啊。”苦瓜大師驚奇道:“你怎麽知道?”陸仁傑故作神秘道:“在下略懂觀人術,大師臉上的皺紋都出來了,必定是足陽明胃經、足太陰脾經,以及足少陰腎經三經失調。我有家傳秘法,專治三經失調,此秘法乃本朝三寶大監所創。鄭公為什麽如此得成祖皇帝的歡心,就是懂得調理足三經。不如讓我幫你弄一下,包你舒服萬分。“

    苦瓜大師摸摸臉上的皺紋,狠狠的一盯四名弟子,對陸仁傑媚笑道:”你真的有家傳秘技?不過現在可是光天化日之下似乎有點不合適啊。“

    陸仁傑忍住嘔吐的衝動,低聲道:“菊花是要見陽光才能盛開的。你是住持老大啊,哪裏要管這些大和尚小和尚的想法,如果你真的放不下顏臉就當我沒說過。你要拿我就下手吧,以後這門秘法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苦瓜和尚被陸仁傑說的心裏癢癢的,有心想試卻又真的放不下顏麵,看著陸仁傑鼻孔朝天的臭屁樣子,心中暗道:”這小家夥難道真的有秘法不成?“於是揮揮手,將幾百號僧人往遠處趕開,媚笑著對陸仁傑道:“好啦,你讓我試試吧,晚上的時候,你想怎麽弄就怎麽弄。”

    陸仁傑點點頭故作神秘的道:“好,你轉過身去,把屁股翹起來,記得,菊花朝上。嗯,很好,要脫褲子嗎?不用,不用,就這樣子,保持住!”陸仁傑後退兩步,大步往前衝,飛起一腳,狠狠的踹在苦瓜和尚的屁股眼上,苦瓜大師立刻在痛並快樂中整個人如炮彈一般向前飛射而去。

    圍觀的和尚又驚又怒,這小家夥當著大家的臉羞辱剛上任的住持,個個義憤填膺,抄著家夥就來捉拿陸仁傑。穿越苦逼青年怒懟蒼天,大罵一句:“去他媽的穿越,去他媽的老天!”然後一頭紮下懸崖。

    苦瓜大師爬起來,揉揉屁股,苦笑一聲,好一個堅貞不屈的小家夥,心中卻暗道可惜了這麽俊俏的小施主。

    陸仁傑如流星一般往下掉落,呼呼狂風刮得顏麵生痛,突然他麵前出現一塊突出的岩石。陸仁傑心膽俱裂,明明算好了落下的地點就在湖水中,怎麽突兀出現岩石?此刻什麽都來不及想了,將月光寶盒項鏈緊握手中,默默念道:“般爾波羅密……月光寶盒救救我!”

    陸仁傑眼前一花,“撲通”一聲掉落水中,巨大的衝擊力傳來,生生將陸仁傑震的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