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哮天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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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仁傑雙手背在身後,道:“十息之間你再不出手,我就將你丟下江中了。”周平山惶恐不安的道:“是,是,我聽陸大人的話。”但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神色,雙掌挾雷霆之勢擊向陸仁傑頭部,陸仁傑真得不為所動,既不躲避也不還手,眼看著周平山的雙掌就要擊到陸仁傑的麵門。林紫霞臉上神色驚疑不定,周平山雙掌如果擊到自已麵上,自已絕對身受重傷,她想不明白陸仁傑明明占盡先機,為什麽還要給周平山一個機會。

    周平山雙掌就要擊中陸仁傑的麵門時,突然變掌為拳,身體下沉,傾盡全力重重擊在陸仁傑的腹部上,也不見什麽驚天動地的響聲,周平山的雙拳如中敗革,接著雙拳便緊緊粘在陸仁傑的胸腹上,陸仁傑半步也沒有反退,麵色平靜,眼中盡是戲謔的神色。周平山由初時的驚喜到後來的驚恐,雙手往後一抽,卻紋絲不動,正不知如何是好。陸仁傑突然腹部一振,一股霸道的真氣循周平山的手臂衝進對方的體內,周平山慘嚎一聲,軟軟摔倒在地上,全身經脈盡斷,丹田碎裂。

    陸仁傑淡然道:“我也不殺你,就留在這荒山之中與禽獸為伍吧。”他拖起林紫霞的手,飄然而去。這裏荒無人煙,毒物橫行,周平山武功盡廢,能否活命,實為未知之數。林紫霞卻歡喜無限,她知道郎君體貼入微,不願自己多造殺孽,就讓周平山在山中自生自滅。

    周平山在荒野上痛嚎了一會,眼中盡是無邊的怨恨,他伸展手足,發現行動如常,隻是無法提聚體內真氣,略為調息運氣便覺周身如針刺,令人痛不欲生。他心中憤恨難平,卻又無可奈何,拿起身則的一條巨蛇屍體到處亂砸,巨蛇身體被砸得皮開肉綻,周平山身上全是蛇血其臭難聞,周平山毫不在意。

    周日豪倒臥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突然感到有什麽濕漉漉的東西在舔他的麵,轉頭看去大吃一驚,一個毛絨絨的黑臉出現在眼前,腥血的舌頭正往下滴落饞涎。

    周平山急忙平移兩尺,卻發現一條健壯的有如牛犢子的黑狗正站在他身側,周平山又氣又怒,落難的時候狗也來欺負他,手中巨蛇猛然抽向黑狗。黑狗也不退後,一張口就咬住了蛇身,用力一扯,便把蛇身咬掉半截。那黑狗狗眼一張,周平山立覺頭痛欲裂,黑狗突然口吐人言,以威嚴的聲音說道:“汪,你再敢對本尊不敬,本尊一口吃了你!”

    周平山左看右看,除了張牙裂齒那條黑狗,再無其他生物在附近,那黑狗再次說道:“不用看了,是本尊在跟你說話!”周平山揉揉眼睛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不由驚叫一聲:“我的媽呀!”抱頭鼠竄。也不見大黑狗有所動作,眨眼間已到周平山身前,前爪一探,將周平山整個壓在地上。周平山手足並用向前滾爬,可是被一隻狗爪子壓著,無移動分毫。他哭嚎道:“狗爺爺,狗大爺,請你高抬貴爪,小人的骨頭又老又硬,而且還滿身蛇血,求你饒了我罷!”

    大黑狗“汪汪”衝著他叫了兩聲,周平山腦中一震,便停止徒勞無功的掙紮。大黑狗說道:“汪,本尊可以恢複你的修為。”周平山聞言又驚又喜,急忙道:“狗爺,我真的可以恢複修為?”大黑狗傲然道:“當然,但你要奉我為主,聽我號令,我不但可以恢複你被廢的修為,而且可以教你絕世武功,成為人世間無敵的大宗師!”

    周平山一聽可以恢複功力還能成為大宗師,當場就激動得不得了,但要奉一條狗為主,聽黑狗的號令,就有點猶豫了。大黑狗冷哼道:“在仙界有多少人族哭著,跪著要奉本尊為主,我都懶得理會他們,在這裏實屬無奈才收你這小子為仆從,你竟然不願意?”周平山好奇道:“狗爺,你是天上的神仙?”

    大黑狗點頭道:“汪,當然!”周平山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狗爺是那位大神?”大黑狗把頭仰望大空龍吟虎嘯,嚇得附近山頭的野獸狼奔豚突。然後才施施然道:“本尊乃清源妙道真君座下神獸哮天犬是也!清源妙道真君就是你們口中的二郎神是也!”

    周平山雙眼放光,這大黑狗竟然是二郎神得力戰將哮天犬?急急媚笑道:“小人願意奉狗爺為主!”哮天犬點點頭道:“放開你的心懷,本尊對你施法。”周平山當下盤坐地上,什麽也不想,任由哮天犬施為。哮天犬探出左爪,點在周平山胸前,一道青色光芒從它指尖射出,進入周平山的心口,然後在他身上取出一滴滾燙的熱血,用舌頭舔幹。周平山隻覺得胸口痛了一下,突然感覺像失去了某樣心愛之物,但用心去想卻又不知道失去什麽。

    周平山瞧瞧哮天犬,心中冒出一個念頭,如果自己神功大成,再把哮天犬吃掉,是不是意味道立刻可以成神,這念頭像野草一樣在心中瘋狂生長,不可抑製。哮天犬對著周平山冷哼一聲,周平山隻覺得心頭巨痛。哮天犬趾氣高揚地對周平山說:“汪,你這臭小子別打著什麽陷害本尊的鬼主意,本尊可是隨時都能取你小命的!”周平山顫顫巍巍地想著:難不成狗爺他還會讀心術?於是他隻好將吃掉哮天犬的念頭壓抑住,再也不敢胡思亂想。

    周平山想了想,又覥著臉對哮天犬問道:“狗爺,我該怎麽恢複自己的武功啊?”哮天犬沉思片刻,於是道:“汪,恢複你的功力很簡單,你目前要做的就是提升自己的實力,你實在是又太弱又太形單影隻了,所以你必須得建立自己的勢力。汪,等你有一定的根基,你要去殺一個人……”周平山忙問道:“是什麽人如此招惹狗爺討厭?”哮天犬道:“這個人身上有蒙敝天機的秘密,我無法對其下手。但同為凡人,你可以滅掉他的肉身,這人就叫陸仁傑!”“陸仁傑?!”周平山心中暗念一遍,目光中毫不掩飾流露出無窮恨意。他點點頭道:“我一定會遵照狗爺的吩咐,讓這人從世間消失!”哮天犬忽然問道:”你為何不問我為什麽要殺這陸仁傑?“周平山恭敬的道:”狗爺叫我殺誰我就殺誰!”眼中卻是滔天的恨意,哮天犬瞧在眼裏,也不多言,滿意的點點頭,當先往山下走去。周平山追上幾步,又問道:“狗爺,我怎麽樣才能成為絕世高手呢?”哮天犬無言的翻翻白眼,暗道是不是找錯人了……

    最近南京城中最煩惱的人要數五軍都督府左軍都督馬文迪,這是他統領五軍都督府以來從未出現過的事情。兵部侍郎林子俠一個月前到南京都督府為皇帝挑選親衛隊,本來挑選親衛就挑吧,南京兵部偏偏叫他統領新兵去剿匪。剿匪就剿吧,五百人打五十人,原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偏偏出了紕漏,林侍郎帶著一個總旗去刺探軍情結果一個月都沒有回來。

    作為副手的千戶葉河輝帶領大隊人馬將悍匪盤踞的落霞山莊夷為平地依然未找到林侍郎,後來聽一些新兵說,看到林侍郎和總旗陸仁傑乘坐大風箏飛離了落霞山莊,兩個大男子怎麽可能乘坐大風箏呢?馬文迪大怒之下把葉河輝軟禁起來,如果實在沒辦法就把葉河輝送去京師領罪。

    原本一個小小的兵部侍郎也用不著馬大人勞神,剿匪總會有風險的,有風險就會死人,你說是不?偏偏這林侍郎是皇帝身邊的紅人,奉旨南下挑選親衛,已是欽差的身份。當今皇上已下了兩道旨意要林侍郎回京,如果再找不到林侍郎,雷霆震怒之下,不但自己烏沙不保,很多人要受株連,包括南京兵部尚書。而領兵打仗的葉河輝千戶,縣尉周日豪更是保護主帥不力要掉腦袋。

    剛才更是有探子來報稱林子俠領兵剿匪出征的那個晚上,棲霞山外,長江中出現巨型漩渦,黑色神光直衝天宇,附近的船隻莫不遭殃。而林子俠乘坐風箏很有可能被卷進漩渦之中,生死未知。馬文迪馬大人一聽這消息,隻覺眼前一黑,跌坐在大師椅上。他似乎竟料到等待自己的將是革職查辦,家屬被充軍。他拿起筆寫了一封奏折,向朝庭稟報林子俠出事的緣由,希望朝堂上的大佬能對自己網開一麵,同時把心腹叫來暗中吩咐自己一旦出事,馬上將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帶離南京到外麵隱姓埋名過普通人的生活。他將所有後事都梳理了一遍,叫來驛丞準備將奏折送往京師。

    驛丞未到,倒是打探消息的另一波探子回來了,領偵察事的百戶盧育正急衝的走進左都督府偏廳也就是馬文迪辦公的地方,人在門外已高聲叫道:“報……都督大人,有喜訊……”這盧百戶為人謹慎沉穩,深得馬文迪的喜愛,此刻的報喜的充滿諷刺意味。盧育正單膝跪下,正要說話,馬文迪想起即將到來厄運,有氣無力的揮揮手道:“站起來說話吧。”

    盧育正謝過馬文迪才站起來道:“都督大人,找到林侍郎了!”“什麽?”馬文迪從椅子上一蹦而起道。盧育正身為馬文迪的門生,如何不知自家上司的困境,最近他亦是著人不休不眠的打聽林侍郎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