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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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陳醉一早便身著便衣,跨上了馬,向長安城飛奔過去。他心裏想著,背後的盤根錯節他不想知道,不過總該豐富一下內容,不能讓靖王一案就這麽一筆帶過,留給後世無盡的遐想和莫名的猜疑。



    到了長安城,陳醉直奔大理寺。大理寺是靖王一案的調查、關押、審訊和最終被判決的地方。可以說整個案件從一開始到結束,始終都停留在大理寺的範疇之內,大理寺卿歐陽靖大人,自然是最熟悉此案的人。隻可惜歐陽大人位高權重,自己又與他素不相識,貿然前往有些唐突,勢必會遭到拒絕。思來想起,陳醉與大理寺太仆範琛有些矯情。當年在太學院的時候,範琛與鄧堯交往甚密,所以陳醉與他也算有過一麵之緣。



    到了大理寺,陳醉沒有直接對守衛說明來意,而是說前來拜訪太仆範琛。大理寺每天前來鳴冤叫屈的人不計其數,對於這樣的拜訪,守衛向來是不予理睬直接轟走的。但是當陳醉亮出官牌後,守衛便恭恭敬敬的進去通傳了。



    “哎,看來在這長安城,官服官牌比銀子還好使”陳醉心裏默默的想到,也為自己平添的麻煩帶來了一絲後悔。



    不消一刻,陳醉便被請進了大理寺。大理寺庭院深深,曲徑悠長,一條理石板路直通內廷,往來者必須用力才能踩得住、踩得實;路的兩旁,兩座八角樓巍然林立,塗黑的外牆給人莊嚴之感;路的盡頭,兩隻石獬豸怒目圓睜,凶神惡煞。總而言之,整個大理寺給人一種壓迫、緊張的感覺。



    陳醉被帶到範琛的房前,扣了扣門,聽見裏麵緩緩傳來“進”字,才推門而入。



    “陳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請陳兄見諒。”範琛看見陳醉進來,站了起來,拱手客氣到。



    “範兄客氣了。今日不請自來,諸多冒昧,還請兄台見諒才是。”



    “兄台不必客氣,你我自家兄弟。來,請坐”



    入了座,看了茶,範琛開始談正事。



    “陳兄今日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我自調任史官編撰,離開長安以來,還未曾拜訪過範兄。今日前來,一是看望範兄,二是老弟在編修史書的時候,有一事不明,還請兄台不吝賜教”



    “陳兄調任京城一事,我是有所耳聞的。不過這公務繁忙,未騰出時間前去道賀。不知今日,愚兄有什麽能夠幫助賢弟的?”



    “是這樣,靖王一案,我館資料不全,留給後人隻字片語恐怕有損當今皇上聖明,所以特來求範兄幫忙,想要了解一下此事的前因後果,以備後人驚醒。”



    “哦?你所來竟是為了靖王一案?”範琛顯然有些吃驚,畢竟這查案也好,翻案也罷,是他大理寺和刑部的職責,怎麽著也輪不到太史官來過問。況且陳醉所問的,正是誰都不願觸碰的話題。



    “正是”



    “那恐怕要讓陳大人白跑一趟了。靖王案,是有歐陽大人親自負責,會同刑部一起審訊的。整個案子我並未在其中行走,證人證物、案卷等諸多我也未曾接觸過,恐怕愚兄這是愛莫能助了”



    “範兄,那我如何才能借閱案卷一看?”



    “這個愚兄也不清楚。我們大理寺向來是各司其職,對他人的案子,不過問,不參與,也是為了彰顯我們大理寺公正嚴明的原則的”



    陳醉一聽,這明顯是guān chǎng上的官話,自己這次前來是自討沒趣,吃了個癟了。



    “既然如此,那多謝範兄相告,老弟這就不打擾了”



    “好,我這還有公務,就恕不遠送了。他日定當登門拜訪,賢弟慢走。”



    陳醉就這樣被請進來,又被請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