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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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沈放原本是江湖上一位頗具名氣的劍客。曾在蜀山學藝十年,學成後手持一把青釭劍,下山闖蕩江湖,行俠仗義,鋤弱扶強,逐漸成為江湖上一位頗具名氣的遊俠。七年前,靖王奉命平定蜀南暴民作亂,大軍行至綿陽時,無意間聽到百姓稱讚此人,心中好奇,於是派人尋遍蜀中大地才得以尋到。
靖王見此人器宇不凡,談吐有度,身形矯健,一把青釭劍寒氣逼人,甚是喜愛,於是名賬下幾位副將與沈放輪流切磋。沈放到蜀山劍法出神出化,時而雷霆萬鈞,如泰山壓頂;時而鋒利如雨,如萬箭穿心;時而輕巧似風,如青雲撥霧;時而迅捷如電,如鬼魅幻影。不到三十個回合,靖王賬下赫赫有名的三位副將先後落敗。靖王大喜,對此人更加喜愛,於是便收他為賬下副將。沈放也對靖王的為人和胸懷無比敬重,自此開始追隨靖王,並在平亂戰中立下汗馬功勞。
追隨靖王三年後,經靖王推薦,沈放被先帝任命為殿前侍衛,從此常伴先帝左右,負責守衛皇帝安全。靖王案發以後,因其人皇上殿前侍衛多年,忠心耿耿,所以未受牽連。不過太後還是將殿前侍衛都換為詹王府的舊將,將沈放任命為長安城副校尉,主要負責都管訓練長安城皇家衛士。沈放在這副校尉的職位上也算盡心竭力,不過這本就是一個虛職,所以也就得過且過了。
陳醉心想,這沈放現在是長安城副校尉,理應留在長安。況且又一身便服,不可能是為公事而來,所來必定是私事。此時此刻來此地,難道也是為靖王一案而來?
陳醉看見沈放並未發現自己,於是提著酒杯,緩緩走到沈放桌邊坐下。“沈兄,沒想到你我竟在這長安城千裏之外相遇,實在是緣分啊”
沈放抬頭一看,是陳醉,心中很是驚愕。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竟在此地遇到了他,更不願被他認出。不過事已至此,也不能裝作不認識了。
“原來是陳兄,失禮失禮。”
“沈兄何以一身便服來此地?相比不是為了公事吧?”
“陳大人來這裏又是為了什麽?”
“哈哈。我大唐自開朝以來,向來注重融合各邦,包容並會。最近我翻閱文集,發現對北方各部民謠詩歌記錄不甚詳細。所以陳某此行不為別的,隻為采風。”
“屈屈采風小事,陳大人還要親自跑一趟?何苦事事親力親為呢?”
“史館衙門小,不必校尉府,凡事陳某自然要上心啊”
沈放“哦”了一聲,低頭喝了口酒,似乎不想回答陳醉。
“我猜沈大人此行,是為了一位故人而來”
“故人?”沈放放下酒杯,盯緊了陳醉。他知道,這位陳大人素以聰慧而聞名,沈放也怕自己的心思被這位陳大人看破。
“是,一位故人。這位故人將沈大人從巴蜀帶到長安,就舉薦你稱為殿前侍衛,一步步稱為如今的沈大人。雖說這位故人如今已不在人世,可沈兄覺得他深受蒙怨,所以來此地尋找線索。我說的對麽,沈大人?”
“你,你~~~~”沈放的表情甚是驚愕。他沒有想到,自己心底的秘密,竟然如此輕鬆的就被這位眼前與自己沒有多少交往、隻是彼此相識而已的陳醉看破。是的。沈放此行,正是為了替靖王翻案而來。沈放絕不相信靖王會弑君,更不相信靖王會心生謀反之心。想當年靖王手握雄兵,完全可以割據自立,彼時的他忠心耿耿,如今又怎麽會心懷二心?靖王忠義的為人他是相信的,他也不相信這位獨孤氏王妃會使用狸貓之術,所以他才會暗中調查,所以他才會暗中來到這偏遠之地。況且這暗中調查,本也是受人所命,否則他也萬萬不敢去觸碰太後、皇上的逆鱗。隻是他萬萬沒想到,會在此地碰到陳醉。更讓他沒想到的市,如今自己的心思,北陳醉如此輕而易舉的猜透大半。陳醉究竟是敵是友?他心裏也沒有把握。如果是敵,自己改如何是好?殺他滅口?陳醉若是敵,絕不會孤身前來,勢必會帶護衛。殺他,打草驚蛇。放他,自己就會暴露從而招來殺身之禍。若陳醉是友呢?他為何會為靖王而來,兩人本無交集,他犯得上拿性命來做賭注麽?沈放越想越擔憂,不是如何是好,隻是手緊緊握住了那把青釭劍。
陳醉似乎看到了沈放的緊張,在沈放的耳邊悄悄說“我也是為了調查靖王案的真相而來。沈兄大可放心。”
什麽?他也是為此事而來?究竟為何?沈放還是很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