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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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日,陳醉稱要去幽州收集民謠,將史館的事宜安排妥當後,帶了些銀兩和衣物,便啟程去了幽州。



    幽州距長安城有3000多裏,位於這個帝國版圖的東北邊陲。此地多是肥沃的平原地區,一望無際,河水充沛,曆年來一直是中原的主要糧場和百姓聚居地之一。出了幽州,便是一層巒起伏的群山和險嶺,人難行馬難騎。所以曆朝曆代以來,幽雲之地一直是中原的東大門,守護著整個帝國的安全,幽州節度使也多油皇上心腹擔任。此地若失,北方遊牧民族的鐵騎便一馬平川,難以阻擋;此地若還在,自然山川便是最好的關口,再驍勇剽悍的不對也難以跨越。幾十年來,大唐與突厥部就此地征戰多年,寂靜易手。後來靠靖王打破突厥一役,才算是重新奪回了幽雲地區,保住了大唐的東北門戶。這幾年來雙方雖然也互有征戰,但都是小規模的衝突,總體上此地還算穩定。



    十三年前,當陳醉還是一個弱冠少年的時候,曾經同父親來過一次幽州。當時是父親隨德宗皇上一道,前往幽州督戰。那時的父親意氣風發,那時靖王詹王意氣風發,那時的德宗也是意氣風發,甚至敢到戰爭的前線鼓舞將士,擊退進犯的敵人,這是何等的英雄氣魄!可如今呢?德宗不明不白的遭人謀害,靖王被滿門抄斬,詹王也不再是那個躍馬而上揮斥方遒的青年,自己的父親,也已經離世了。今人再看往昔,就真的像過眼雲煙,往事一幕幕皆在眼前,人卻都已經不在了。



    十三年前回長安城的時候,父親帶著自己,一路上盡賞明川大江,看遍萬紫千紅。這一次,陳醉顯然沒有那些心思。他隻希望盡快弄清楚事情的原委,還後人以真相。所以一路上他策馬揚鞭,星月兼程,馬不停蹄,僅僅用了十幾日,便到山海關換了通關文書,不幾日又到了桓仁。



    到了桓仁,陳醉才算是能夠鬆一口氣。這十幾年來,關內外都發生了很大變化。不僅僅是人在變,有的時候山川河流也是會變得。如今的關外,挑夫走販更多了,往來擺攤聲、吆喝聲也是不絕於耳,看起來與管內似乎沒什麽區別。



    不過陳醉也沒那麽多時間來觀察這些變化,畢竟此行還有重任在身。通過多方打探,卻始終找不到這位獨孤氏王妃的家屬親人。對於這位王妃聽說過知道的人很多,可是真正想要了解關於她的出身等等信息,當地百信大多語焉不詳。陳醉很疑惑,照理說,此地仍是大唐屬地,出了一位王妃,他的家人理當成為本地的名門望族才是。雖說王妃也被處斬,但正因為如此,關於她的信息反而應該多才是,怎麽回事如今這般呢?



    在此地盤桓了四日,陳醉隻是感到越來越失望。這幾日,幾乎沒有搜集到一點點有用的信息。陳醉感到前所未有的失落,對自己來幽州、甚至對自己追查靖王案一事,都感到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走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



    這天晌午,在又經曆了一個失望的上午後,失落的陳醉來到街頭的一間小酒館。



    “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無論中原內外,店小二的招呼永遠不變。



    “一壺酒,兩碟菜,你看著上,越快越好”陳醉無精打采的說。



    “客官一看就是中原來的。您來可一定要嚐嚐這的特色酒毛兒烈才行。客官你稍後,馬上就給您上”



    酒菜上汽後,陳醉無精打采的喝著。這異域番邦,連個能說話談心的知己都沒有。酒是好酒,可好酒必須同知己開懷暢飲才好。暢爽飲生酒,勝過獨自喝瓊漿。況且如今自己此行目的毫無頭緒,怎麽能讓人不覺得失落。



    陳醉無意見向門口瞥了一眼,這一眼,著實讓陳醉大吃一驚。原來門外走進一人,此人雖燃身著便服,可是還是被陳醉一眼認出。



    不是別人,正是靖王曾經的副官,如今的殿前侍衛,陳放。



    他為什麽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