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恢複神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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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兩銀子,夠我和溫尚在這裏住一個月了吧?”
汪氏眼睛睜得大大的,立刻就要伸手去拿銀子,可月初將拳頭一握,卻一把將銀子捏住了……
“這一個月我們吃住都要在這裏,我們不會打擾你,請舅母也絕對不要打擾我們。”
“行行行,哎,月初,你雖然嫁出去了,可到底也是我的外甥女不是?這裏就是你的娘家!你放心吧,這個月你和傻……我外甥女婿就好好住在這裏,但自己家就行了!”汪氏眉開眼笑。
月初鬆開了拳頭,汪氏立刻把那兩銀子捏住收入了自己懷中,麵上擠出一絲關切地問:“月初啊,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啊?”
“有些傷寒。”
“哎呀,那你快去歇著,也去照顧著外甥女婿,我這就讓柳兒去喊大夫來!”
“那就有勞舅母了。”
汪氏笑得眼睛都沒了,說:“傻孩子,你跟舅母客氣什麽!快去歇著吧!”
兩人虛與委蛇幾句,月初扭頭就出去了。
門外,葉氏連忙問:“怎麽樣?你舅母讓你們留下嗎?”
“給了她一兩銀子,她有什麽不願意?”
“那就好,那就好。”
進了房間,月初扶了扶額,道:“娘,這段時間麻煩你跟柳兒擠一下。”
“母女倆的,有什麽麻不麻煩的?”葉氏說著歎了口氣,望著床上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溫尚說,“他這叔叔嬸嬸可真是個心狠的,怎麽把他打成了這樣?雖說是個癡傻兒,可也好歹是條命啊!”
大夫來的很快,先給溫尚看了,皺眉頭說:“這一拳頭加一撞擊可真是有些狠,不過我看他底子不錯,應當是常年習武的原因,比其他人的體質要好得多,不過就算是醒了也要好生躺幾日,如果再劇烈晃動的話很可能會成個癡傻!”
常年習武?月初一愣,思索幾秒又想明白了,滿香村的大夫不認識溫尚,不知道他是個傻子。一個傻子哪裏懂得習武?還常年?常年幹重活粗活才是!所以練久了一副好身體也是自然。
月初對此沒多想,又忙問:“會有生命危險嗎?”
“那倒不會,我先給他紮針排淤血,隨後開藥喝兩日後我再來看看他的情況,隻要淤血散開了就沒大礙了,隻是你也要做好他成為癡傻兒的準備。”
聽著沒有生命危險月初就放心了,溫尚本身就是個傻子,再癡傻還能癡傻到哪裏去?
“大夫,我女兒染了風寒,麻煩你也幫她開一副藥。”
月初記掛著溫尚,而葉氏卻記掛著月初。
她看了一眼葉氏,這個女人雖然膽小怯弱,很多時候還容易被其他人牽著鼻子走,可她的心裏卻還是向著自己的,隻是一些習性早已根深蒂固了,不是三兩日能改過來的。
……
溫尚是半夜裏醒來的,他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一隻柔軟的手正在撫摸自己的額頭,一下兩下,不到三下時那隻手要抽離,溫尚感覺心裏一空,立刻伸手將那隻小手按住了。
月初嚇了一跳,下一秒驚嚇卻又轉為驚喜,問:“你醒了?溫尚,覺得怎麽樣?腦袋還疼不疼?暈不暈?其他地方有沒有不舒服?”
溫尚睜開眼睛,看到的是一張白皙俏麗的臉,女子唇紅齒白,聲音柔柔的,語氣帶著關切。
他有些發愣,閉了閉眼睛,回憶起失憶前後的事情。
對於那一日的記憶溫尚記憶猶新。
那日,他和父親被人陷害,父親慘死,他掉落山穀。
幸好父親早就料到了可能會有這一日,早先安排好的人尋到了昏迷不醒渾身是傷的他。養了半個月,他身上的傷好了,可卻失去了記憶變成了癡傻兒。
父親手下的那群人沒料到會是這樣,麵對癡傻的溫尚頓時失了方寸。
眾人在商討兩日後為了保全溫父唯一的血脈,也未避免溫尚遭到仇家的繼續追殺,於是將他送到了溫父的老家。
溫尚記起很久之前的事情,緊接著腦海裏又記起和月初的相遇,還有成親後的點點滴滴。
“怎麽?是不是還有其他地方不舒服?你等下,我現在就去找大夫!”月初轉身要走,手腕卻被人拽住,她一回頭,對上溫尚的那雙黑眸。
“我沒事。”
月初怔了怔,抽回手腕端起剛熱好的藥,說:“大夫說醒了就要喝藥,我躺著別動,我喂你。”
溫尚眉心微微皺起,目不轉睛地盯著月初。
喝完藥後,月初瞧見他有些不對,輕輕拍他的手,“是不是不舒服?”
溫尚從記憶裏回過神,回答她的話:“沒有。”
“那你怎麽不回答我的話?”
溫尚又是一怔,“什麽話?”
“我問你前天晚上你為什麽要說承認說是你?”
溫尚隨著她的話記起了前天晚上的事情。
當時月初說她要擦身,讓他出去轉轉,可他怕冷,於是沒有出去轉,而是去了茅房,等出來的時候看到一個人影閃過,當時的他還是個癡傻兒,所以也沒當回事,繼續往房裏走,可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月初麵帶慍怒的質問是不是他。
溫尚回想著那日的情景,頓了數秒,回答:“當時我不知道發生什麽事情了,見你很生氣,怕自己不聽話會讓你更生氣,所以才說是我。”
月初瞧見他,心裏湧出一絲愧疚,那日夜裏因為被tōu kuī,憤怒交加,又聽到溫尚說是他,她也沒有多思考,自然而然的就把他當作了tōu kuī者,還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想著他睡了一夜的廚房,也還好身體強壯沒感冒。
心裏一酸,月初柔聲叮囑道:“是你就說是,不是就說不是,不知道什麽情況就先問清楚,記清楚了?”
溫尚瞧見她的樣子,感覺到一股莫名的情緒在胸口湧動,盯著月初看了一會兒,他才回答:“記住了。”
在月初的眼裏,溫尚醒來後的反應有些奇怪,說話的感覺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不過大夫也說了,他是有變癡傻的可能,所以月初也沒多想,隻當他因為腦袋受傷,腦子變得更不清楚了。
照顧好溫尚後,月初吹燈上了床,躺在溫尚的身邊,語氣篤定地說:“溫尚,你更傻了也沒關係,我不會嫌棄你的。”
溫尚剛從混沌中清醒,腦子有些混亂,陡然聽到這話,剛才感覺到的莫名情緒又開始在體內竄動起來。
女子身上有馨香的味道,不是胭脂更不是香囊,是體香味兒。
溫尚閉上眼睛,感覺體內的濁氣似乎因為這味道減輕了一些,他想起剛才放在自己額頭上那隻柔軟的小手,擱在自己胸口的手指動了動,卻終究是沒動,“嗯”了一聲回答月初的話,閉上了眼睛。
他的心裏竄出一句話:旁邊的女子,是他溫尚的媳婦。
……
接下來的幾日,月初在養病,溫尚在養傷,最初月初因為溫尚終日裏除了“嗯”和“嗯?”以為擔心他還有其他毛病,可是大夫又來看了一次,說溫尚恢複的很好,月初也瞧著他精神一天比一天好起來,於是也沒有再多想,將精力全部放在了接下來的事情當中。
她回了一趟烏村,卻不是去溫家,而是去找了花枝爹,讓他幫其打四張小四方桌,十六條長板凳和一個板車,另外又麻煩花枝爹幫她找人打了兩個小爐灶,還有一套鍋灶用具。
交代完花枝爹後,月初問:“這些東西最快要幾日做好?”
“我還有其他活,你要是急的話我就先做你的,最快兩日,小爐灶和鍋灶用具我托鄰村的劉麻子給你做好了一起送過去。”
月初放下心來,點頭道:“那就拜托了。”
花枝爹應承下來,接著忙碌。
一旁的花枝還在因前幾日的事情憤憤不平,“你那叔嬸這樣的過分,這口氣你惹得下?我可都替你生了好幾日的氣!”
月初淡淡一笑,“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出了花枝家,在走向村口的路上不免遇上烏村裏的其他人,有人朝她打招呼,問:“月初,這幾日怎麽沒見到你出來走動?我下地的時候也沒有看到你家溫尚,你們是去走親戚了?”
月初微微皺眉,似有千言萬語要傾訴,最終卻隻是深深歎了口氣,哽咽著說:“溫家……容不下我們夫妻倆。”
她說完之後擦拭著眼角匆匆離去,而那問話的人自然是知道溫家兩口子平時對溫尚小兩口是個如何的態度,所以一聽這話心裏就明白了。
那人搖了搖頭,見有人跟她打招呼,立刻就將剛才遇到月初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又道:“我看啊,是溫家兩口子把溫尚小兩口給趕走了!”
其他人立刻便接話,一起埋汰起範氏來。
這一人傳一人的,範氏很快就知道了,氣得在家裏跳起腳來罵。
而這也是月初的目的,她暫時拿範氏和溫力沒辦法,可讓人弄些閑言碎語出來氣氣他們也是好的。
回到滿香村葉家後,月初找到柳兒,問:“我打算過幾日到去縣城的那條大官道上擺攤,你願不願意幫我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