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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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滿香村葉家後,月初找到柳兒,問:“我打算過幾日到去縣城的那條大官道上擺攤,你願不願意幫我的忙?”

    葉柳兒一聽,立刻道:“願意啊!我每日在家聽我娘囉哩叭嗦的不是說這家就是罵那家的,都已經快煩死了,月兒姐你讓我幹什麽都可以!”

    月初笑出聲,故意問:“我讓你上刀山下火海你也願意?”

    葉柳兒一驚,“啊?”

    “逗你玩的啦!”

    葉柳兒看了月初一會兒,抿了抿唇後說:“月兒姐,你和以前不一樣了。”

    “怎麽不一樣了?”月初有些發虛,畢竟她不是原主。

    “以前你就算是再高興也不敢這樣笑的,而且被我娘一句話就嚇得不敢出聲了!唉,說到底也是我娘太過分了,隻是我太小了,沒能力維護你和姑母。”

    月初見她隻是說這些,便漸漸放心下來,垂著眼簾岔開話題:“那往後你得賣力點幫我。”

    葉柳兒又來了興致,“那當然的!月兒姐,你剛才說要去大官道上擺攤,是做什麽呢?”

    “茶水吃食,等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走,我們現在去找舅母,你同意了不作數,還得要她同意。”

    汪氏現在對月初要幹什麽壓根就沒興趣,她剛得了一兩銀子,要知道若是省吃儉用的話,這一兩銀子可以供一家人開銷小幾個月呢!所以一聽月初搗鼓的事情,又要找葉柳兒幫忙,於是想也沒想就同意了。

    反正葉柳兒在家也就是伺候她,往後葉柳兒不在,這些事情推給葉氏就好了。

    ……

    月初回到屋子,溫尚剛睡醒,躺得太久了,於是月初扶他坐起來靠會兒,自己坐在床邊捏著手指頭琢磨擺攤的事情。

    溫尚看了她一會兒,瞧見她表情靈動,忍不住問:“你在想什麽?”

    月初回過神,沒有回答溫尚的話,卻是皺眉看向了他,盯了他數秒後才出聲問:“溫尚,我怎麽感覺你跟以前不一樣了?”

    溫尚一驚,生怕被月初看出來,連忙露出一個傻笑,“娘子,哪裏不一樣呀?”

    月初又盯著溫尚看了看,撇了撇嘴說:“沒有哪裏不一樣,好像比以前更傻了。”

    溫尚提起的心又放了下來,他身負血仇,雖然在烏村平安過了兩年,可是不確定仇家是不是已經放棄追殺他,所以他即便已經恢複神誌和記憶,卻也不能大意,仍舊要繼續裝瘋賣傻。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時機成熟……

    歎了口氣,月初接著說:“溫尚你要趕緊好起來,再過幾日我打算去大官道上擺攤賣茶水和吃食,你要是好了就可以幫我幹活。”

    溫尚問她:“賣什麽吃食?”

    月初對於傻子的問題向來不認真回答,隨口敷衍道:“吃食就是吃食唄,還能是什麽吃食!”

    溫尚彎了彎嘴角。

    晚上,月初端來藥,往桌上一放,“喝藥了溫尚。”

    溫尚慢慢坐起來,看了一眼月初,傻子一樣地撒嬌:“你喂我喝藥!”

    月初一怔,除了最開始那晚和第二天因為溫尚不能隨意動所以她喂溫尚喝了藥之後,一直到今天白日裏都是溫尚自己在喝藥,怎麽現在到了晚上他還要自己喂上了?

    “自己喝。”

    溫尚嘴巴一扁,“自己不會喝,我要你喂我喝藥!”

    月初想著這個傻子傷了腦袋之後居然還變矯情愛上撒嬌了!

    她本不想搭理,可一想起之前自己誤會了溫尚,他這腦袋也是因為自己受的傷,而且她還等著他早點康複後好幫自己的忙,於是又端起了藥碗,“你這傻子也就隻有幾日能享受這待遇了,往後要是敢矯情看我怎麽收拾你!”

    現在的溫尚哪裏還懼怕月初的恐嚇?而且在他腦海裏存留的記憶還有這幾日對月初的觀察來看,她就是個麵上冷清,實則容易心軟的女子。

    瞧見溫尚又對自己露出那招牌式的傻笑,月初也忍不住哼笑了兩聲,舀了一勺湯藥,吹了兩下後往溫尚的嘴邊送,說:“看你這個傻子,被人打成這樣了還笑嗬嗬的。”

    溫尚吞下湯藥,說了句:“因禍得福!”

    “喲,你還知道因禍得福這個成語啊?”月初並沒有多心,笑著說了一句。

    溫尚見她沒有懷疑,於是又傻笑了起來,道:“溫尚可聰明了!”

    喂完湯藥又伺候著他漱了口,月初收拾好自己後上了床。

    溫尚見她要吹燈,問了一句:“娘子,你要不要睡在裏側?”

    月初一頓,扭頭看他,“為什麽?”

    “我怕你晚上睡覺摔下去。”

    月初沒好氣了,“我又不是你這個傻子,怎麽可能睡覺會掉下床?”

    這幾日月初一口一個傻子,溫尚剛開始因為初恢複記憶和神誌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可是後來漸漸的就十分不習慣了,這會兒聽到月初又喊他傻子,立刻就反駁:“我不是傻子,不準喊我傻子!”

    月初笑了,“不喊傻子喊什麽?傻瓜嗎?”

    “不是傻子也不是傻瓜!”

    月初隻當這是一個傻子在為自己反駁,畢竟沒有哪個傻子願意承認自己傻,於是她和以往一樣,道:“別人喊不得,但我喊得。”

    “別人不準喊,你也不能喊傻子!”溫尚擔心月初看出什麽,於是學著以前一般無厘頭地蹬了蹬腳。

    “那真的要改喊你傻瓜嗎?”逗傻子也是一種樂趣,月初直接笑出聲。

    溫尚卻是道:“娘子應該喚我相公。”

    月初的笑臉一怔,正要細看溫尚的神情,可下一秒溫尚卻忽然將頭埋在了她的頸窩,撒嬌道:“人家的娘子都喊相公,你怎麽不喊?我不管,我就是要你喊我相公!不準喊傻子,要喊相公!”

    月初在他背上拍了兩下,“你給我起來,大夫說了讓你的腦袋不要隨意亂晃你忘了?”

    溫尚一聽她並不是因為自己與她親近而生氣,而是擔心他的頭,一時撒嬌得更歡了,“我不管我不管!我要你喊我相公!不然我就要搖頭!”

    “啪啪”月初又用力拍打了兩下,可溫尚卻將半邊身子壓在她身上紋絲不動,而且他的肌肉硬邦邦的,月初打得手疼。

    “哼!你要是不喊我相公我就不起來,我還要搖頭,反正你不樂意讓我做你相公,那我就不要我的腦袋了!”

    聽聽,聽聽!

    曾經的溫尚膽小如鼠,被她一吼嚇得就要抱頭,可是如今她巴掌都用上了,他卻撒嬌撒得更歡了,還知道用自己的傷來威脅她!

    這腦袋可傷的真是有意思!

    月初被他磨得沒辦法,隻得道:“不喊傻子,喊相公行了吧?”

    “那你現在喊來聽聽!”

    話雖這樣說,可月初卻有些難以啟齒,畢竟她活了兩輩子還沒有喊過誰相公,一時間磨磨蹭蹭地開不了口。

    “快點嘛快點嘛,娘子你是不是不想我好了?哎喲,我的頭都有些暈了!”

    月初一閉眼,喊了一聲:“相公!”

    喊完之後她莫名地覺得有些心慌,有些羞澀,等緩了一會兒,忽然感覺溫尚沒了動靜,她慢慢地睜開眼睛,卻看到溫尚的臉近在咫尺,那溫熱的呼吸撒在自己的臉上,讓她的心頭攀上一股莫名的情緒。

    溫尚的眼眸黝黑清亮,很多時候月初都覺得這不是一個傻子該有的眼睛,可是溫尚卻有,他的臉又黑又醜,卻襯得那一雙眸子更是好看了,仿佛會說話一般。

    “娘子,你再喊一聲。”溫尚這一聲不似之前呆傻時的含糊,也不似如今腦袋受傷之後的矯情,聲音微微有些低沉,好像帶著一絲蠱惑的味道,讓月初情不自禁地望著他輕輕啟唇,又低聲喚他:“相公。”

    溫尚的臉慢慢低了下去,溫熱的呼吸更是讓月初心裏一緊。

    她惶恐,卻並不是不安,身體一點一點地僵硬起來,卻沒有掙紮,眼皮不由自主地就輕輕合上了,她似乎靜靜等待著某一刻的到來……

    漸漸的,月初感覺到溫尚的唇慢慢落下來,然後……在她唇上稍稍用力一咬,緊接著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傻笑,“娘子,你是不是想我親你呀!”

    月初紅了臉,恍然回過神,吼道:“誰要你個傻子親!閉嘴,躺下睡覺!再說話就扇歪你的嘴!”

    溫尚瞧見她嗔怒的模樣,仍舊是笑嘻嘻的,翻身躺在了月初身邊。

    月初惱羞成怒,重重地鼓著臉吹了燈。

    她真是想不到,自己居然被一個傻子給耍了!

    拖到第四日,桌子長板凳和小爐灶還有一套的鍋灶用具都送過來了,溫尚也康複得差不多。

    對於溫尚如今跟個沒事人兒一樣,月初還是有些驚訝的,隻是回想著大夫說的話,想著傻子常年幹活,這才使得身體強壯,所以但凡有個什麽頭疼腦熱或是受傷都會比常人要恢複得快一些也是正常的,故也沒有多心。

    這四日裏月初沒空理睬溫尚,專心忙著各種各樣的準備工作,連溫尚的藥都是讓葉柳兒在送。

    不過其實溫尚早就能下地了,哪裏還需人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