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將計就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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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未嫁人之前也不是自私的,隻是後來爹娘相繼去世,大哥又是個不爭氣的,爹娘留下來的遺產都被他敗得差不多了,所以她要是不精打細算點根本就沒辦法過日子。
後來時間長了,她也養成了斤斤計較的習慣,再後來嫁到葉家後,葉滿富懶惰,她生了個女兒被婆婆嫌棄,日子也不好過,汪氏月子裏就要幫著幹活,葉滿富也不是很顧家,所以久而久之,汪氏也變得刻薄起來。
現在連遭兩大變故,她幾乎要被壓垮了,可這個時候月初雖然不太熱情,但也願意收留她,而以前村裏她和對方起過爭執的人似乎已經忘了以前的不愉快,這讓汪氏忍不住眼淚縱橫。
“她朱嬸子,以前……以前那事是我不對……”汪氏漲紅了臉,有些泣不成聲,覺得自己跟人家一對比起來可真是混賬。
兩人以前因為菜地麵積的事情爭吵過,明明有半塊地是朱大嬸的,可汪氏卻硬是占了人家的地盤還狡辯說是自己的。
隻是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朱大嬸也不計較了,擺擺手說:“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記得了,我去讓馬大嬸給你炒個菜。”
這時嬰兒的啼哭從倉庫裏傳來,汪氏知道是葉東陽,立刻抹了眼淚放下筷子就小跑進了倉庫,可跑到倉庫門口時卻瞧見李媳婦正將葉東陽抱起來在哄。
李媳婦的女兒和葉東陽一樣大,所以她很有經驗的哄逗著葉東陽,女人溫聲細語的,手輕輕拍打,所以葉東陽很快就不哭了。
汪氏看得臉又通紅,嘟噥著走近,難堪地說了聲:“李妹子,麻煩你了,謝謝……”
李媳婦為人十分老實,她以前懷孕的時候汪氏總愛找她說話,後來汪氏生了個兒子她生了個女兒,汪氏沒少嘲笑她,不過她生性膽小老實,從未回嘴過,隻當聽不到那刺耳的譏諷。
這會兒汪氏的道謝也讓李媳婦微微紅了臉,她沒說什麽,隻是朝汪氏搖了搖頭。
這一下,汪氏整個人都陷入了慚愧當中。
她以前到底是為什麽要那麽壞?
而外麵,葉柳兒的心思都在自家的屋上。
她和月初搭手一起在做麻辣燙,一邊做還一邊在說話。
“村長去找我爹說了,但我爹現在被那個狐狸精迷得神魂顛倒,壓根就不在意我們的死活,真不知道以後該怎麽辦!”
月初也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因為她不是很願意汪氏留在這裏。
汪氏是什麽性格她已經領教得不能再清楚了,若是到時候吵起來鬧起來,那她鋪子的生意肯定受影響。
思索片刻,月初忽然靈光一現,問葉柳兒:“你知不知道那個蔡寡-婦是個什麽樣的人?”
提到蔡寡-婦葉柳兒就氣憤,咬牙切齒地道:“一個臭不要臉的唄!她經常在村裏勾三搭四,據說其他村子也有她的相好的,她一個女人,又沒有娘家,家裏的兩畝地都是她相好的在幫她種,她的銀子也都是那個相好的給一點,這個相好的再給一點,反正村裏的女人說起她就翻白眼!”
“而且那狐狸精喜歡美男子,曾經試圖勾引過鄰村一個清秀少年,被人家娘知道了跑上門大罵了一場。”
“那就是說她跟你爹在一起根本就不是感情,而且想著你爹的錢而已。”
葉柳兒跺腳,“當然,就我爹那慫相怎麽會有女人喜歡?無非就是蔡寡-婦寂-寞了,再加上看到我爹還會偷偷拿錢給她花罷了!”
月初一拍手,“那我們不如將計就計!”
……
蔡寡-婦慫恿葉滿富將汪氏幾人都趕出去後心裏舒暢無比,倒不是她有多討厭汪氏,而是自己的屋子又小又舊,有時候下暴雨的話縫隙裏還會滲水進來。
她那些相好的雖然偶爾會拿了錢來討好她,可那點錢她都拿來給自己買胭脂水粉和衣裳首飾了,哪裏還有多餘的閑錢修葺屋子?
所以現在住進這寬敞的大屋,蔡寡-婦怎能不舒心?至於汪氏母子怎麽辦她壓根就不操心。
隻是這什麽都好,唯獨葉滿富隻能湊合。
葉滿富雖然是個男人,可那方麵並不持久,她經曆過好幾個男人了,所以葉滿富壓根就不能讓她滿足,而且葉滿富為人懶惰,他也就開頭幾日對她殷勤了一些,從搬進葉家之後他就很難使喚動了。
隻是葉滿富手上還有些錢,所以蔡寡-婦扮演著那溫柔的角色,將事事都打理得很好,讓葉滿富覺得越來越離不開她,也願意將銀子給她花,可他對蔡寡-婦也有所保留,將大頭的銀子全部藏了起來。
這天已經巳時了,可葉滿富仍舊呼呼大睡,蔡寡-婦肚子咕咕叫,雖不情願,可還是爬了起來打算做東西吃。
去廚房拿了木盆,蔡寡-婦正要從井裏打一桶水上來,可一瞧,繩子不知道怎麽斷掉了,她氣得將東西一甩,扯起喉管就大喊:“滿富,葉滿富!”
喊了好幾遍裏屋都沒動靜,蔡寡-婦咬牙切齒地低罵幾句,提著木桶出門了。
河邊,蔡寡-婦才剛走過來,忽然聽到河的另一邊樹下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她走近了一瞧,隻見一個藍衫男子手握一本書正在朗讀,她雖然不知道那男子在讀什麽,可瞧那男子的背影又聽著那朗朗的聲音,隻覺得原本煩躁的心情都好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蔡寡-婦有些不忍心打擾,正要離去,卻瞧見藍衫男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將手裏的書狠狠砸在地上,哀聲道:“寒窗苦讀數十年,在本可金榜題名時卻遭遇這樣的變故,我還有何顏麵存活在這世上?”
蔡寡-婦一驚,連忙回頭,卻瞧見那藍衫男子將腰間的腰帶解開正在往樹枝上拋,蔡寡-婦嚇了一跳,連忙輕呼著跑了過去。
“不要啊!”她一把扯住藍衫男子,“你爹娘生你一回,你怎麽能尋短見?”
藍衫男子猛地被人一扯,皺眉扭頭看來,將蔡寡-婦看了幾秒後才抽回自己的手,麵色哀傷地解釋,“這位姑娘,這是我的事情,還請姑娘不要插手。”
原本藍衫男子的背影和聲音就吸引了蔡寡-婦,可在看到他的真容後,蔡寡-婦感覺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起來。
她從未見過這般俊美的男子,光是看對方一眼她就麵紅耳赤。
“……我,我隻是,你,你長得這樣好看,做什麽要尋短見嘛?出了什麽事情解決不了?我們萍水相逢就是緣分,不如你與我說道說道?”蔡寡-婦想看藍衫男子,卻又臉紅得厲害,隻能偷偷瞧上一眼,又趕緊低下頭。
藍衫男子長歎一聲,頹然道:“我寒窗苦讀十年,這幾日就要上京趕考了,書院的夫子十分看好我,說我定中狀元,可就在我準備啟程的時候……我爹跟人賭博輸光了家裏的錢,現在我身無分文,眼看同伴都紛紛啟程……唉!”
他說著,一甩手將腰帶拋上了樹枝,作勢就要打結上吊,蔡寡-婦嚇了一跳,連忙一把奪過了腰帶。
“不過就是錢而已,哪裏抵得上一條命?!”
藍衫男子苦笑,“姑娘不曉得,趕考對於讀書人來說是大事,我苦讀這麽多年就是為了這一次,如果不能上京趕考,那活著還有什麽意義?姑娘且將腰帶還與我吧,姑娘是個心善人,還請等我斷氣後去平城通知我爹娘來給我收屍。”
“你是平城人?”蔡寡-婦眼前一亮,她早就想搬到平城去住,隻是苦於沒錢在那裏買房子,就連租她都租不起。
平城的有錢人多,她可是做夢都幻想著能找一個有錢的人再嫁。
“對,在下是平城人,叫羅子舟。”
“羅子舟。”蔡寡-婦念了一遍這個名字,隻覺得這人好看,連名字都這麽好聽,要是這個男人是自己的該多好?
“你覺得你能考上狀元嗎?”
說到這個,羅子舟傲氣一笑,道:“我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夫子說我不是狀元就是榜眼,但我有自信自己一定是狀元!”
蔡寡-婦瞧見他笑的樣子,隻覺得自己的手都在顫抖。
“其實人人都有糟心的事情,像我,早年死了丈夫,無兒無女的,日子過得十分苦,逢年過節也是一個人,可我從未想過去尋死。”
羅子舟詫異,“姑娘你這般年輕,怎麽會……”
蔡寡-婦臉一紅,“哪裏年輕呀,都三十了!”
“不像。”羅子舟輕輕搖頭,“若是姑娘不說,我都不知姑娘嫁過人,不過姑娘清秀貌美,以後還會攬得如意郎君。”
蔡寡-婦兩手交叉,小鹿亂撞,問:“不知羅公子可曾婚配?”
“未曾,學業未果,自然不敢肖想這些,隻是現在……唉,若是今日命不該絕,那可能隨意娶個姑娘過日子吧,今日謝謝姑娘了。”
“嗨,不就是錢的事情嗎?我借給你便是!”蔡寡-婦真的是一顆心發熱再發燙,眼瞅著羅子舟要走,她生怕一別後再也不能相見,於是借錢的話立刻就脫口而出。
羅子舟顯然怔了一下,反問:“借我錢?不,我和姑娘素不相識,絕對不能拿姑娘的錢!”
蔡寡-婦急了,整個身子貼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