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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聲音可以壓低，低沉又富有磁性，嘴巴呼出的熱氣輕輕地撓著我的耳垂。

    頓時，我感覺從耳朵到全身，都開始燥熱起來。

    說實話，我對顧子軒，真的沒有抵抗力。

    我把傷口包紮好之後，移開目光，努力裝作冷靜的樣子。

    顧子軒沒有再說什麽，我剛抬起頭，就看到毋瓊和周況一起朝這邊走過來。

    他們上了車，我們彼此都沒說什麽，顧子軒默默地開車，我看著方向，直到他要去的醫院就是瑪麗在的醫院。

    一直到了診室，我們幾個人都沒有什麽多餘的交流，雖說交流不多，但卻不覺得尷尬，隻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而已，無需多言，大家都心照不宣。

    周況掛了號，然後陪同毋瓊一起去排隊，我跟著顧子軒，看著他似乎有心事，於是開口。

    我覺得你也需要重新包紮一下傷口。”

    不需要了，你包紮的很好。”

    他揮了揮手，有些心不在焉。

    我沒再多說什麽，隻是開口應下。

    突然，他轉身，看著我，很認真。

    我去看看瑪麗，你先去陪著毋瓊，一會兒我送你回家。”

    他的聲音不大也不強硬，但卻沒有讓人反駁的餘地，我佯裝一副輕鬆的樣子，點頭，微笑，然後轉身。

    轉過身去，我就已經感覺到臉上的笑容已經僵住了，我心愛的男人在我麵前，對我說去看望別的女人，我怎麽可能不在意，不失落？

    我沒有辦法，隻能默默妥協，畢竟我什麽名分都沒有。

    走到候診室的時候，毋瓊和周況坐在長椅上，我看到，周況把自己的外套脫下，墊在鐵的長椅上，讓毋瓊坐在上麵。

    這樣細心的男人，分明是在意毋瓊和孩子的，如果他不在意，今天又怎麽可能那麽著急，換做另一個男人，如果不愛她的話，一定會放任她做任何傻事，也根本不會在意她肚子裏的孩子，可是周況，分明是異常在意的。

    他的在意，包括他的愛，都如同細水長流，在漫漫時光中，細軟而綿長，大概這就是毋瓊想要與他度過一生的原因吧。

    我長舒一口氣，慢慢走過去，毋瓊抬頭，看到我的那一瞬間，突然低下頭去。

    怎麽了？”

    我坐在她身邊，因為她的那個動作倍感疑惑。

    我…我……對不起……”

    所有的話在她的嘴邊，醞釀了半天，最終都化成三個字。

    我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我握住她的手，靠近她輕語。

    別對我說這幾個字，我們兩個之間，不需要的。”

    大學裏，毋瓊無論什麽事情都帶著我，那是的我，因為車禍而性格孤僻，她陪在我身邊，哪怕是和心儀的男生一起約會，也會帶上我這個電燈泡，我自然知道她的好心，也曾無數次對她表達過漂移和謝意，可她最不喜歡聽得，就是我道歉或是感謝。

    就在有一次我又一次對她表達謝意的時候，她突然嚴肅起來，轉過身，一本正經地看著我。

    夏淺歌，以後不要對我說這些，我們兩個人，不需要“對不起”或是“謝謝”這些生疏客套的話語。”

    那個時候，我看著眼前比我高了小半頭的女生，高馬尾，迎著陽光，夕陽照耀在她充滿朝氣的臉龐上，異常充滿活力和親切。

    從那之後，我就避免對她說這些，她也不會對我說這些，我們兩個人，無話不說，又心照不宣，從來沒有因為什麽吵過架。

    這次因為周況爭吵，恐怕是少有的一次。

    毋瓊抬頭看我，雖然臉上早就褪去了青澀，但她的眼神，還和從前一樣，沒有改變，我要的，就是這樣的毋瓊。

    她伸出手，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的笑意，她把我摟在懷裏，我能感受到她的溫度。

    隻有現在，我才是足夠安心的。

    我湊到了她的耳邊，猶豫著，終於還是吐出了一句話。

    能看到你幸福，也是我最大的願望之一。”

    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毋瓊的存在已經不單單是好友了，她更像是我的一段回憶，一個陪伴我的人，曾經那些特定的時光，是揮之不去忘不掉的。

    我同樣希望你幸福。”

    她輕聲回複，我知道，今天她在天台，也是故意把一直藏在我心中的疑問給問出來了，她在幫我，我知道的。

    52號，毋瓊，聽到請進診室。”

    聽到音響裏傳來的聲音，我鬆開她，看著她，微笑著。

    去吧，檢查檢查。”

    她點頭，氣色相比剛才已經好了很多，看著周況扶著她，一起朝診室走去，那一刻，我竟有種錯覺，他們將會相伴走過一生。

    我自己一個人怔怔出神，突然覺得有些無聊，手機震動起來，竟然是蕭寒。

    喂？”

    你是在醫院嗎？”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焦急，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在，怎麽了？”

    剛才子軒去看瑪麗，瑪麗看到他手上的傷，很擔心，一直問他今天都做了什麽，子軒說你的朋友出事了，幫你把朋友送到醫院，可誰知瑪麗一聽到你的名字，就想發瘋了一般，咬定了子軒的傷口和你有關，說一定要見你。現在她還在哭鬧，連子軒都勸不住。”

    我聽蕭寒說著，有些無奈，又有些心累。

    我長舒了一口氣。

    她想要見我？”

    對的，哭著喊著要見你。”

    好，我知道了，我現在過去，我會和她說清楚。”

    聽到我這麽說，蕭寒卻猶豫了。

    還是不要見了，瑪麗的脾氣一上來……”

    我自然知道他擔心什麽，我自己也清楚，她有著什麽樣的手段，有多凶狠的內心，可是，我不能讓顧子軒無緣無故為我背了黑鍋。

    不要說了，我已經想好了。”

    我掛掉電話，起身直接朝電梯走去，到了瑪麗病房所在的那個樓層是，我就已經看到了匆忙小跑的護士。

    那個患者受了什麽刺激？剛才又把針頭拔了。”

    不太清楚，好像是因為老公和小三在一起……”

    別說，她老公還真的是氣質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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