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破釜沉舟

    “他的手掌有種粗糙的體貼

    他在我需要時候出現身邊

    被你傷的那些崩潰眼淚

    多虧他無私的奉陪

    哪天要是和你真的再見麵

    誰都不要再提醒那段從前

    有些事不麵對反而安心安全

    你無權再動搖我的世界

    現在我有了幸福有人照顧應該知足

    你不像他從不讓我哭

    可是我越想投入越是生疏抱得再緊

    依舊止不住那流失的溫度

    現在我不停忙碌不斷讓步想看清楚

    你不像他把我當成全部

    可是愛有時善良有時殘酷我要如何

    愛他像愛你那樣義無反顧

    ……”

    安素素蹲在地上背靠著門，此時腦海中空空蕩蕩，驀然想起這首歌，黃麗玲的現在我很幸福，歌詞多麽應景此刻，她再也掩飾不住，終於放聲哭了出來。

    晴朗的天突然說變就變，烏雲陣陣湧來，遮住了原本燦爛明媚的陽光，灰蒙蒙的一陣雨就在這頃刻間灑落下來，淅瀝瀝的雨聲從門外陣陣傳來，屋簷下滴滴答答的響著，像是伴奏聲一般全都滴落在安素素的心裏。

    腦海中還是和他的發生一幕幕放diàn yǐng般閃過，原來自己從沒忘記過這些點點滴滴令她心動又心痛的回憶。那個男人就像心底的一根刺，拔不出來，一碰就痛，紮得她寧願喪失所有和他有關的記憶來換取片刻的安寧。

    天上的烏雲滾滾翻湧，越來越濃，這陣雨似乎也越下越大，蕭寒仿若無視般的，自從他聽見了身後的關門聲，就一直在懷著點希望等那扇門，希望能有人開啟它，讓安素素跑出來，能讓他再看她一眼。

    他站在小巷的拐角，背靠著淡huáng sè的牆麵，全身的黑色西服被雨水打濕，緊緊貼在他身上，這時的巴黎還有些冷，雨水沿著他瘦削清雋的臉部線條一串串滑落入衣領，冰冷的溫度似乎能夠穿透他的皮肉直達內心。他抬頭看著那片烏雲，手指鬆開，任黑色皮質公文包從手中滑下，落入腳下的積水中，激起一片水花。耳邊隱約能聽見嚶嚶哭泣聲從小巷裏傳過來，他知道那是安素素。

    兩個人，一道牆，門內門外儼然兩個世界，卻又如同一體般緊密相連，一個渾身濕透但哭不出來，一個滴雨未沾卻淚流滿麵。

    後悔嗎？這樣對她……

    他問自己。

    不，隻要素素給他時間。他會親手拿回屬於他們的一切！

    但是，今天的這般心痛又為哪般！

    他自問小時那件事後就開始冷心冷情，原本這隻是一場報複，卻猝不及防的被安素素偷偷闖進他的內心，溫暖了他冰冷的人生。她就像他的阿司匹林，讓他忘了痛苦，上癮、沉迷，但是，跟著他隻會將她帶入危險的境地。他必須親手將她推離。

    可是素素剛才的神情……她明明是愛他的，為什麽會生下安星辰的孩子，想到這點他的胸口就開始抽痛。

    蕭寒落了一身一臉的雨水，但他還是站在雨中，淺淡的薄唇都凍成了紫色，直到牆角那頭、小巷裏麵哭聲漸弱，再也沒了聲音，他才彎下不知是因為冰冷還是久立，變得僵硬的身體，重又把公文包拎回手上，沉默著走了出去。

    ……

    “媽媽，別哭了……”安丹聽到了媽媽的哭聲，跑過來用小手輕輕地幫她擦起眼淚。

    安素素看看女兒可人的樣子，又想起剛才蕭寒所說的話，“小累贅”……

    更是止不住地抽噎，雖說這四年來，哥哥出了很多力幫她照顧孩子，賺錢養家，讓她免於顛沛流離。但是期間的辛苦不足為外人道也。

    帶孩子這個看似幸福的差事，實際上困難重重，從懷上安丹開始，她就再也沒睡過一個好覺，一來是他的身影總在夜裏化作惡魔，二來是孩子在身邊的感覺，夜裏總要起來看看被子蓋好了沒，甚至大半夜孩子醒了，撥弄她的頭發和臉，都能整得她第二天整天精神不振，昏昏欲睡。

    “媽媽，那個叔叔為什麽要和你吵架，讓你哭，他一定是壞人！”安丹心疼地抱著媽媽陪著她哭了會說道。

    安素素抹去臉上的淚，抱緊小小的身體，輕輕和她說道：“丹丹，如果這個叔叔要帶你走怎麽辦？”

    “媽媽……我不和他走，我不要離開媽媽！”安丹聽後害怕得哭了起來。

    安素素心疼地抱緊女兒，“好，丹丹不和他走，丹丹和媽媽在一起，我們再也不要見他！”

    “好……丹丹隻要爸爸媽媽！”小孩的眼淚說收就收，她回抱了媽媽，還親了安素素一下。

    “媽媽，我能不能知道，你為什麽哭？”

    “嗯……因為這個叔叔告訴了媽媽，家鄉有重要的事，媽媽必須回中國一趟。”

    “中國又在哪裏，遠嗎？”

    “不遠，安丹和爸爸在家，睡一覺的功夫，媽媽就回來了。”

    “好的，那我就在家等媽媽回來！”

    “丹丹真乖……”她親了親女兒這個治愈係小寶貝。

    ……

    與此同時，還在路上的蕭寒接到了diàn huà。

    “喂，蕭總，人手已經安排好了，您看什麽時候出發合適？”助理的diàn huà打了過來。

    “不用來了，讓他們散了吧。”蕭寒的聲音有一絲沙啞。

    “哦……好的。”助理有些不解，之前蕭總匆匆忙忙地去了法國又讓他們安排人手跟進，現在卻又突然不需要了，看來是事情已經解決了？

    “不，派兩個人來輪流盯著這邊，看他們搬家到哪裏去，另外再注意附近有沒有可疑的人員，一旦出現立刻向我匯報。”

    “好的，蕭總放心。”

    蕭寒正打著diàn huà，不期然看見前方站定了一個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他。

    “你來幹什麽？！”安星辰難得露出怒容，沉聲說道。

    他撐著一把傘，像是剛下班回來。白色的襯衣一塵不染，也沒什麽褶子，幹淨清爽地站在雨裏，連空氣都變得清澈。

    兩個男人一黑一白，對峙在雨中，一個冷漠無情，一個溫柔內斂，就連身高也不分伯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