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平兒采桑得秘聞 齊薑忍痛與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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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應他的是空蕩的宗室,叩拜了各位先祖,收斂住情緒,獨自一人離開。

    祭拜了先主,登於高台之上,享百官朝拜,王者之姿顯露無疑。

    齊國在他的領導下,慢慢恢複國力,可惜齊桓盛世難複。

    正逢春,平兒采桑喂蠶,重耳陪齊薑散心。

    桓公去了許久,當初與她玩鬧的無虧也不在了,昭是個冷心腸的,除了送些禮品外,這麽久也未曾露麵。

    也就隻有重耳能在她身邊無聲安慰著。

    天氣好時也會帶她出去走走。

    天公作美,連續幾日的大雨過後放了晴。一切都被清洗過,看著煥然一新。

    “重耳,你是不是要離開了?”

    齊薑倚靠在他身邊,聽著他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你別想多了!我不會離開的!”

    齊薑扯了扯唇角,還不如不笑。

    最近那些老家夥逼得緊,恨不得他立刻離開齊國。可是他不願離開身邊的人,也不願意離開齊國。

    齊薑感覺有些冷,靠得更緊了些。

    “齊國不能發兵助你,對晉國的事也充耳不聞。你可以去別國尋求幫助。”

    重耳冷笑一聲,手不由自主的捏緊了懷中的人,齊薑吃痛的皺眉。

    “今生我就是賴在齊國了!”

    齊薑腦海中回蕩著這句話,就是回去了心裏也很難平靜。

    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胡兮難得心裏有了一絲刺痛,咬牙狠下心來。

    “計劃繼續。”

    “可是大姐這個樣子……反正重耳也不願回晉國,不如就由他吧!”

    胡兮瞪了琵琶一眼,“若是還想大姐回來,就聽我的。別忘了隻有九世,若不能修成正果……”

    胡兮歎了口氣,深深看了眼坐在桌椅上心事重重的齊薑,將她的模樣倒映在腦海中。

    “此事成不成全憑她自己……我們依計劃行事,事成後去女媧神殿領罰就是。”

    琵琶看了眼齊薑,也轉頭離開了!

    不多時,平兒匆匆跑回,滿籃子的桑葉還提在手上,一路上掉出了不少。

    “夫人,不得了了!”

    “平兒有話快說!”

    平兒的神情讓齊薑心裏直打鼓。

    “方才奴婢去采桑,見到兩個重耳公子帶來的晉國臣子,一個是趙衰一個是咎犯,兩人密謀將公子挾持出逃,打算回晉國呢!”

    平兒說的很急,齊薑卻全聽了下去,神色一變,焦急的詢問。“為何如此急切?”

    平兒喝了些水,緩了緩,“他們說什麽晉惠公之子晉懷公繼位,而晉懷公與其父一般多疑殘暴,齊國百姓多有不滿。偏偏他又拋棄妻子,那女子是秦穆公之女,秦國對此很是不滿。他們打算去秦國借兵。”

    齊薑了解了大概,心裏也有了打算。

    “平兒,你是我貼身侍女,我自然信得過你。這些錢財是給你家人的,足夠他們一輩子衣食無憂。你可要守口如瓶,不與任何人提起。”

    平兒也知道其中的厲害,不敢多言,收了齊薑的金銀,就歡喜的送回了家。

    她卻不知,那些錢財算是給她買命的。

    平兒將錢送至家中不久,便被齊薑秘密處死,對外稱染病暴斃而死。

    齊薑也許傷心了一陣,可一個侍女的命的確沒什麽人管,別說秘密處死,就是無故直接殺了也無人會說些什麽。

    隻可憐了一個忠心的侍女,卻被猜忌,秘密處死而結束一生。

    齊薑將全部精力放在重耳身上,努力勸說重耳離開。

    重耳想陪伴齊薑,可齊薑卻將他推開,甚至將門鎖上,不讓他進屋。

    “夫君,你為何不能聽妾身一句勸呢?”

    重耳在門外有些怒氣,更多的則是無奈,“黎兒,我答應了與你白頭偕老,怎能在此時棄你而去呢?”

    “夫君厚愛,晉國與妾身孰輕孰重?”

    重耳愣了片刻,不再言語。一個女子與一個國家孰輕孰重?不需要多想,江山社稷自是重要,可他也不願離開。

    “那夫君可是想讓妾身擔一個紅顏禍水的罵名嗎?”

    “我……”

    重耳無話可說,可能他還需要冷靜,半晌後便離開了!

    兩人皆頭疼不已,兒女情長如何比得上國家大義?是人都明白的道理,齊薑讀過詩書更是清楚。

    當機立斷,將房門一關,一來希望重耳見不到她,而漸漸淡了這感情,二來希望重耳明白她的立場,從而毅然決然離開。

    可重耳終究還是讓她失望了,一個年過半百的人,偏偏和一個初嚐情愛的毛頭小子似的,全身心撲了上來。日日在門口守著,隻為見她一麵,卻又被她激烈的言行打發。

    可能重耳是真的在乎吧!否則一個男人如何會放下自己的自尊,日日守著一個女子?

    說不感動不在乎,誰信?齊薑心軟了半截,依然咬牙挺住。堅守著自己的立場。

    有時齊薑也不清楚自己為何如此堅決,明明可以與愛人長相廝守,明明可以留住他,卻非要將他推出自己身旁。

    為了名聲?為了自己幼時嫁給英雄的癡言?

    都有吧!可都不是,她知道這樣的結果對他來說是最好的。

    “你貴為一國公子,因逃難才不得已來此,現國家有難你不急於回去,反而沉迷於安樂,難道不羞愧嗎?”

    齊薑真的氣急,怒其不爭說的就是如此吧!偏偏聽了這些重耳一言不發,聽是聽進去了,卻也沒有回國的打算。

    真的鐵了這條心?

    齊薑拿他沒有辦法,也不再勸他,而是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邀他共食。

    重耳以為她回心轉意,自是開心,哪有不赴宴之理?

    重耳與齊薑對坐共食,兩人有些時日未見看著生分了不少。

    “夫君可記得平兒嗎?”

    重耳接過齊薑遞過的酒,飲盡。

    “平兒?說起來有些時日未見了!”

    重耳看著齊薑身旁那麵生的侍女有些疑惑。

    “平兒被我處死了!”

    重耳猛的一驚,有些無法想象自己的嬌妻會處死貼身侍女。何況平兒與她一起長大,情分非比尋常,突然被處死一時很難讓人相信。

    “你帶來的臣子在桑園密謀欲攜你回國,妾恐泄露秘密,已將聽到消息的平兒處死,天若不亡晉,為何要讓人得知此事?怎麽忍心辜負天意,將來一定會後悔莫及!”

    重耳不聽,依舊固執不願離去。

    “談什麽天意?我無心回晉,天能耐我何?”

    一杯杯濃酒下肚,重耳有些昏沉。

    “不喝了!”

    齊薑碰著杯子的手抖了抖,穩住了杯子又遞到重耳麵前。

    “我也不逼你,這次過後去留隨你。”

    重耳又被灌了好幾杯酒,頓時醉倒,不省人事。

    “他喝醉了!你們將他帶走吧!”

    門口那幾人早就潛伏在此,就等著這次機會。

    “夫人此舉可是救了晉國啊!”

    幾人道了謝,小心翼翼的抬起重耳就走。

    “他喝醉了酒便會睡上許久不省人事,你們不必擔心。”

    走了幾步,齊薑衝上前去,“再讓我看看他。”

    將他的模樣深刻腦中,齊薑才舍得回屋。

    待他們走遠,齊薑才將房門關緊,隨手就鎖上。

    猛的想起重耳已經離開,不必再鎖著,又手忙腳亂的將木鎖放下。

    桌子上還有未吃的食物,齊薑才想起自己光顧著敬酒並未注意到滿桌未動的食物。

    沒了胃口,命侍女帶走。自己在房間到處閑逛,偶爾摸些東西,心裏就倒映出一個人來。唇角不由自主流露出些笑意。又轉瞬即逝。

    “罷了!也算是天命難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