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一切行動的前提都要仰賴情報傳遞的迅速、準確、及時，而且在確保不泄密的同時還要爭取刺探到更多對方的情報。腓特烈大帝的情報收集工作可是做得相當厲害的，到處都是普魯士人的探子，所以野戰軍調動的事肯定也瞞不住他的。既然是這樣，我們也有必要做一些，呃，看起來不是那麽光彩的事，比如賄賂啊、比如竊取情報啊、比如...反正就是，一切為了最終的勝利。因此我希望，神秘辦公室能給我多一些驚喜”

    彼得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向光頭的舒瓦洛夫。

    “陛下，目前對逆黨的逮捕工作進行得非常順利，聖彼得堡有32人被逮捕，莫斯科有67人，諾夫哥羅德有22人，特維爾有19人。尚未發現有外籍人士參與其中，不過我已經加派人手到港口和邊境的貿易市場，用以監控往來的外國商人。此外，對於跟外國商人、外交官有密切往來之人的監控也在進行中，一旦有確鑿證據即可進行逮捕。上述所講的是關於國內的情況，至於國外，隨著對東普魯士的占領，對當地可能出現的反俄勢力的監察工作也在有序展開，當地駐軍和警察之中也有線人可以定期匯報情況。然後就是奧地利...”

    神秘書記官逐條匯報秘密搜捕的進展情況。

    “先等一下，我所說的情報工作，更多的是針對上層貴族、高級軍官、地方行政長官這樣的大人物，這些才是真正掌握機密之人，你剛說的那些不過是小偷小摸罷了，至多隻是對某些具體軍事行動有輔助作用，而我想要的是掌握對方最高層的決策思路和部署計劃，這些東西是影響未來幾個月乃至幾年的大事情。你看為什麽去年腓特烈大帝發動對薩克森的突然襲擊啊？還不是因為薩克森正在擴軍，奧地利卻備戰不足嗎？這不正是由於腓特烈大帝掌握了薩克森和奧地利的絕密情報，才下定決心發起攻擊的嗎？奧地利人雖然外交做的好，把我們跟法國人拉到了同一條壕溝裏，但是奧地利人的情報和反情報工作顯然是差強人意的，機密輕易就被泄到了腓特烈大帝那裏，這可是非常致命的問題！我們不能光想著怎麽防備別人，還得學會主動進攻，而且還得用腦子進攻，不能徑直往槍口上去撞，而是用假動作騙對方打空槍，不斷使對方浪費機會，這樣才能給我們自己爭取更多的機會”

    彼得糾正道。

    “殿下是這樣的，對於外國政府和上層貴族層麵的情報收集，主要是由駐外公使負責”

    負責財政和外交事務的副宰相沃倫佐夫趕緊解釋說。

    “因為隻有公使能經常接觸外國政要和參加上層貴族的各種聚會，所以在公開場合，都是由公使出麵應對。當然，私下裏的話，一些在外遊曆的貴族也是有機會接觸那些實權貴族的，往往在必要的時候也會通過特殊渠道引薦給外國政府高官，甚至送入宮廷。不過，如果是交戰國的話，就很難用這種方式收集情報了，更多的還是靠私人關係，這往往也增加了情報的不準確性”

    “嗯，我懂了...”

    彼得低著頭敲著桌子。

    沃倫佐夫說完，其他人也沒有補充的意思，都靜靜等彼得發話。

    “關於情報，我所理解的是，這個詞的涵蓋範圍可能更加寬泛。就比如說吧，如果我之前能夠知道薩爾蒂科夫跟道恩元帥兩人性格合不來，我就不會急於派南線軍隊去布拉格跟奧地利軍隊匯合，直接攻打摩拉維亞就好了，現在也不會弄出這麽個不上不下的局麵。而如果我對道恩的作戰指揮風格更了解，同樣也不會猶豫不定，令道恩能夠偷襲柏林得手。這就是我理解的情報的第一層含義，既‘以人為核心’。治理國家的是人，做決策的是人，領兵打仗的將軍也是人，因此‘人’是最重要的目標，收集情報的重點就在人身上。我要了解這個人是誰，他的出身、他的性格、他的經曆、他的為人，一個人說過的話做過的事對待不同人的態度都能反應這個人的各種側影，將所有這些拚接在一起才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而不是在舞會上彬彬有禮的那個人，不是在營帳裏冷靜睿智的那個人。我要知道這個人的所有優點和缺點，他的長處和短處，他的奇怪的行為和癖好。現在歐洲人人都知道腓特烈大帝的特殊癖好，天主教國家都視之為異端，這就是個人信息影響決策的一個典型例子，一個天主教徒怎麽能去支持一個行為放蕩還瀆神的異端呢？（這時別斯圖熱夫摸了摸鼻子，彼得就當沒看見了）不過，雖然國家的統治者是重點收集對象，但那些對國家政策的製定和實施有影響的高官、大貴族，甚至是國王的情婦（比如法王路易十五的情婦蓬帕杜夫人）和商人，也是重要收集對象。對於這些人，剛才沃倫佐夫伯爵也說了，可以通過公開的或者私下的往來進行結交。不過，我覺得他們在麵對外人、或者說還沒到可以一起睡一個女人的程度的時候，是很難吐露真心話的，注意我說的不是真話而是真心話。對於這樣的人，就不能隻以同級別的交往來了解了，還得使用一些非常手段，比如安插人到其家中做傭人，和其子女親戚做朋友攀關係，哪怕是送人做情婦也行啊不是嗎？偷聽其跟風塵女子同房時的表現不也是神秘辦公室的強項嗎？總之就是，要用盡一切辦法得到我們需要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