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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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濃鬱的天地元氣形成淡淡薄霧在晨曦中微蕩,陽光透過霧氣照下,將宏大的符宗建築群喚醒。
以前的符宗也好咒宗也罷,氣氛一天到晚都跟黑石一樣沉悶無趣,可自從符夏加入茅山之後,符宗就開始有些熱鬧起來了。
巳時一刻的嘉定殿大門口。一個穿著黑袍,胸繡一口黑黝黝金屬色棺槨,外表看起來不過六七歲的小蘿莉探頭探腦的往裏麵看。
這個粉嫩嫩的小蘿莉臉上帶著期盼的神色,就這麽在洞開的嘉定殿大門口墊著腳往裏瞧。她兩隻眼睛裏冒著巫火,眼神輕易的就將嘉定殿大廳裏的景色一覽無餘。
大廳裏空蕩蕩的,除了那些沉默的黑石長桌,別的什麽都沒有。
“不對啊!今天都巳時一刻了!怎麽還不來?”小蘿莉失望的皺著臉可憐兮兮的:“冥生,你說今天會不會輸了啊!”
她問的是那尊身高一米八左右,全身藏在一副黑漆漆畫滿了稚嫩花紋圖案的重甲內的一尊巫傀儡。
巫傀儡隻是靜靜的侍候在她身後。
小蘿莉轉過身,整張臉都皺成了包子,她掰著手指頭圍著巫傀儡打轉:“按道理來說,不應該啊,昨天看那種情況,今天不可能啊!符瞳姐姐壓了玉錢三十,符生姐姐是二十,符垢哥哥五十,符鴆哥哥八十——”
“啊!”小蘿莉轉身抱著巫傀儡冥生厚實的大腿,用腦袋撞得盔甲叮當直響:“符冥要破產了啦!冥生!符冥要破產了啦!”
正當符冥抱著巫傀儡冥生的大腿哇哇亂叫的時候,從嘉定殿內傳來輕微的聲響。
符冥耳朵一動猛地轉身。
從嘉定殿左手順數第二道門,兩個麵無表情的巫傀儡抬著一張長條石桌正從裏麵出來往嘉定殿大門口走來。
符冥臉上露出笑容,期待的神色越來越重。
在那兩個抬長條石桌的巫傀儡身後,兩尊身高兩米上下,肌肉虯結的巫傀儡架著動彈不得的符夏也正往嘉定殿門口走。
在他們身後是一尊身高近丈,手提一根拳頭兩米長粗青銅圓棍,全身甲胄的盔甲巫傀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贏啦!”符冥轉身一跳,整個人就落到了冥生頭頂上。她張開手作喇叭狀湊到嘴邊,巫力湧動中大聲喊道:“我贏啦!符夏哥哥又挨揍啦!我贏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滿頭黑線,一臉扭曲的符夏正被提著往外走呢,一聽見這個幸災樂禍的聲音,頓時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
“完了!”符夏哀嚎一聲:“今天老子又要被圍觀了!”
“放開我!快放開我!換個地方,我們換個地方!我以巫子的身份命令你們,換個地方!”激動之下的符夏邊喊邊扭動身體試圖反抗,無奈架著他的巫傀儡力大無窮,至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掙脫不開。
它們也不會聽符夏的,因為它們是符厭的傀儡巫仆。
眼看著逃不掉,符夏衝著符冥急惶惶的叫道:“符冥!你別喊了!!”
不過已經晚了,符冥的聲音在符宗回蕩,就像是一滴水滴進滾燙的油鍋,隻聽得嗖嗖嗖嗖不斷的破空聲傳來,一個個全身黑袍的巫眨眼之間已經圍在了嘉定殿大門口。
這些看外表年齡不超過二十歲,有男有女的巫們,臉上帶著或不敢置信、或幸災樂禍、或心有戚戚的各色表情就這麽在嘉定殿門口圍成了一個圈。
符冥拿出一個小本本,開始大呼小叫:“給錢給錢給錢!符生姐姐,你壓的二十今天符夏哥哥不挨揍,現在輸了給錢。壓不挨揍的先給我錢,壓挨揍的等我收了錢給你們。”
在熱熱鬧鬧如同過年看殺豬的氣氛之下,兩個抬著石桌的巫傀儡重重的將石桌放在嘉定殿門口,兩個架著符夏的巫傀儡堅定的將不斷掙紮的符夏穩穩的按在石桌上。那兩個抬桌的巫傀儡上前按著符夏的雙腳,又各騰出一隻手將符夏的黑色布褲扒拉了一下,堪堪露出符夏白嫩嫩的皮鼓。
恥辱啊!符夏哀嚎一聲努力想掙紮,奈何四具巫傀儡死死的按著他,他根本不用想掙紮。符夏抬起頭看著這些年輕男女們等著看好戲的表情,一臉的生無可戀。
又聽得一大群鬼叫聲傳來,從咒宗那邊衝起來數團煙霧,這些煙霧從咒宗衝起來之後,對著符宗就直直的射了過來。
我曹!連咒宗都知道了!
“符冥!你這個小丫頭,我記住你了!我,我!”符夏抬起頭看著這些從咒宗趕過來的巫在煙霧中露出身形,帶著詭異的笑落在人群中,狂怒的想放狠話威脅下符冥。
結果,讓他生不如死的是符冥根本沒有在乎他的話,或者說根本沒聽見他在吼什麽,而是一臉興奮的向著這幾個新來的巫迎了上去。
“快給錢給錢!”符冥將小本本翻到下一頁:“咒嵬哥哥三十玉錢、咒嶵哥哥六十玉錢、咒嶻哥哥,你是。。。。。。咒嶽哥哥是。。。。。。”
符夏隻感覺腦袋嗡嗡作響。
我一世英明,沒了!神馬幽冥之軀,神馬陰陽之眼,神馬巫族未來。
看看來圍觀的這些巫吧。
符宗的第三代:瞳、蠡、生、垢、髏、死、薧、垚、鳩、冥、堊、犻、鴆。十三名巫子巫娘全員到齊。
咒宗的第三代:嵬、嶵、嶻、嶽、峫、壆、壛,除了咒幽之外,一個不少。
符宗三代和咒宗三代一起圍觀巫族的未來擺出這種羞人的姿勢這種恥辱體位打屁股。
“我他媽當時一定是腦子被門夾了,才會被忽悠入巫族”符夏感覺好心塞、好羞恥。直接懷疑人生。
不過留給他的時間也沒多久,在一眾巫火辣辣的眼神中,盔甲巫傀儡高高的舉起那根青銅棍,然後重重的砸下。
“啊!嗯——”
一股鑽心的疼痛從屁股上傳來,符夏忍不住叫了半聲,然後把剩下的慘叫悶在胸膛內死死咬著牙低下了頭。
隻一棍,符夏白白的屁股上瞬間變成黑紫色,一條拳頭粗橫跨整個臀部的粗大血痕猛地凸起來兩指頭高,大顆大顆黑色的血珠滲出順著血痕往兩邊淌。
然後又是一棍。
砰!
又是一棍。
砰!
五棍之後,符夏的屁股已經整個爛了。慘白色帶著脂肪的肉從裂開的皮膚炸出,血水沾著肉屑隨著銅棍的動作到處飛,慘烈的擺動在光天化日之下。
這一切都是因為巫文引起的。
巫族目前使用的文字說白了就是上古花鳥魚蟲文,這種傳承自上古的文字極其晦澀難記。符夏學了一個月,硬是隻能寫出三四個。
符夏覺得自己已經盡力了,但是對於符厭來說,根本不合格。
巫族向來賞罰分明,不合格就罰!
小罰仗背,大刑仗臀。
符夏根本沒想到,符厭真的就這麽做了!不僅是大刑仗臀,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點尊嚴都不留。
十仗之後,巫傀儡放開了按著符夏的手,五具巫傀儡一起直挺挺的站在一邊。
下半身已經稀爛的符夏靜靜地垂手趴在石桌上,渾身散發著虐氣。
在第四仗的時候,圍觀著的巫們已經開始沉默,就連大呼小叫的符冥也咬著唇小臉雪白的看著受刑的符夏。
十仗之後,巫娘們已經捂著眼不忍再看,巫子們也靜靜的。
在巫族呆了一個月,已經學會吸納天地元氣改造身體強度的符夏,身體素質一日千裏。被打的稀爛的下半身已經可以看見紫紅色的血肉輕微蠕動,一些肉芽從肉裏冒了出來,身體慢慢開始修複。
血也止住了。
不過青春期的少年心理上的屈辱卻修不好。
狂暴、恨意、暴虐、屈辱。
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符夏隻感覺一直從未感受到的一直不知道怎麽激發的巫力從腦中炸起。
腳步聲傳來,鐵青著臉的符厭從嘉定殿裏快步走出之後,徑自踏下台階來到垂頭的符夏麵前。
看到眼前那雙腳,符夏慢慢抬起頭,扭曲的臉上滿是恨意的看著符厭。
他恨符厭的不講情麵,眾目睽睽之下讓自己尊嚴掃地,也恨符冥用自己的尊嚴打賭,更恨這些圍觀他的巫子巫娘,甚至開始仇恨起巫尊,恨起茅山。
殺了他們,殺了符厭,殺了所有讓你屈辱的人。有個聲音從他心裏響起,然後符夏感覺到左眼開始灼熱刺痛。
符厭看懂了符夏的恨,也看到了符夏左眼眼黑眼白互換顏色的異變。他也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過棘手的是,如果不趕緊讓符夏想明白這個問題,後果會很嚴重。
如果適得其反,那符夏就會變成茅山的災禍。
有鐵鏈聲從符夏的左眼響起,一些玄奧的巫文在左眼內若隱若現,似乎有什麽危險的東西要從他眼中噴出。
“你現在很恨我?恨他們吧?”符厭搖了搖頭,對符夏的異變視而不見。
他扭頭環顧四周,打量了一下,丟開符夏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忐忑不安的符冥麵前:“符冥,你多大了。”
“啊!”被符厭叫道的符冥先一驚,然後低著頭玩著手指頭小聲回答道:“回符厭巫公的話,符冥今年五歲了。”
“五歲!一棺,很好!”符厭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
符夏的眼中嘩嘩作響冒出了一截黑黝黝帶著玄奧巫文的鐵鏈,鐵鏈帶著殺氣慢慢的刺向符厭的背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