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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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餐是符夏一個人吃的,吃過午餐的符夏並沒有按照符咒說的去好好休息,而是穿著新換的勁裝安安靜靜的坐在繼嗣堂內專心學習巫文。

    快下午的時候,符厭終於醒了,他揉著額頭從床上撐坐起。

    那具巫傀儡在符厭動的第一時間已經起身,等符厭起床之後,它已經安安穩穩的站在床邊,手中捧著一疊衣服。

    符厭扯開被子,翻身下床站起來隨手擺出個大字型,那具巫傀儡輕巧的放下疊著的衣服,然後一件件給符厭穿上。

    等得符厭收拾好了,對這具巫傀儡笑了笑,接著就開門出去了。

    那具巫傀儡又靜靜的坐回椅子上,雙目無神,呆呆傻傻。

    穿過寢殿的長廊,路過符夏寢室的時候符厭特地看了一眼,發現符夏不在,符厭就走出寢殿,轉身到了繼嗣堂,將大門推開一條縫。

    符夏在裏麵輕聲念著巫文,一襲黑色的勁裝襯托著年輕巫子的青春帥氣。

    符厭點點頭悄悄將門關上,然後他看著緊閉的大門呆愣楞的在門口站了許久。符厭幾乎就這麽對著大門呆立了近一個時辰,才陡然回過神來。

    掏出時刻看了看,剛好到戌時了。

    符厭頭也不回的吩咐道:“準備晚餐,今晚上弄得盛大些。把我藏的“念奴嬌”找出來,拿兩甕。”

    黑暗中鬼魅般的閃出一具巫傀儡躬身領命而去。

    符厭推開大門,慢慢的走到符夏身後居高臨下的看。

    符夏已經在學《大夏巫族紀年》第二卷了,第一卷是禹王生平,第二卷是夏·啟王紀年。照樣的符厭已經給他準備了一卷簡體字的書卷對照。

    至於讀音,來到巫族這麽久,口語什麽的七七八八學的也差不多了。

    他手裏提著墨玉筆,鮮紅色的墨從筆裏轉化成一個個花鳥魚蟲的巫文,這些巫文栩栩如生煞是好看,並且在抄寫的時候符夏不自覺的巫力外放,故而那些花鳥魚蟲的文字流光溢彩的很是美觀。

    當他寫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直起身子扭了扭全身。冷不防一隻大手從他身後伸過來拿起他剛寫好的文字,符夏一驚扭頭看到了符厭。

    巫師,你醒了!”符夏趕忙站起來。

    符厭沒有理會符夏,他隻顧低頭看符夏寫的文字,一個字一個字的仔仔細細看了之後才露出了笑容。

    看樣子明顯很滿意的符厭這才抬頭看著麵前的符夏:“符夏巫子,寫的不錯!不過隻會寫還不行,你可都能讀麽?”

    眼中還有巫力未散,一絲絲的黑色幽光從瞳孔溢出的符夏抬起頭:“自然,不止會讀,我還會背!巫師聽好了!”

    塗山有子,破石而出。”

    其名為啟,其號為王。”

    啟王伐益,大夏國立——”

    這一字一句皆是巫言,這些古怪的音調卻絲毫沒有停頓的從符夏嘴中蹦出,流暢的音調回響在繼嗣堂內。

    符厭老懷大慰的裂開嘴,滿意的不住點頭,等到符夏念完最後一個字,他將那張寫滿字的紙放進懷中貼身放好。

    走罷,該吃飯食了。”

    符夏跟在符厭身後,出了繼嗣堂剛進大廳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香味,符夏掃了一眼發現今天這頓飯有些過於豐盛了。

    平日裏的吃食,雖然也是滿桌肉再加一大盤子粟餅,但是也就八九鼎的樣子。但是今天桌上滿滿擺了十幾鼎吃食。

    符厭和符夏各自坐下之後,符夏才有時間打量桌子上的吃食。

    連續吃了一個月都是狂豕肉、角羊肉、猛牛肉、稚雞肉、團鴨肉什麽的,這幾樣以灼烤、燉煮、肉糜。但是這一桌同樣做法的肉食,符夏打量了半天都不知道是什麽材料。

    符厭一邊看著符夏一邊笑著打開自己麵前那個黑色的銅甕,蓋子剛一打開,一股子溫軟柔和勁兒就從酒甕裏衝出來,滿堂都是這股香味。

    符夏抽著鼻子看過去,見符厭從那酒甕裏倒出一爵粉紅又帶點微微綠色的泛著琥珀光澤的酒,他抬起酒爵衝著自己道:“符夏,來,喝酒!”

    他這才發現今天的酒甕也不一樣,平日裏裝酒的酒甕都是青銅的,不似這般黑黝黝的銅色,也不知道那甕裏裝的是什麽酒,總之那股子從符厭酒甕裏飄出來的酒香勾的肚子裏饞蟲大起。

    隨手揭開蓋子,符夏伸手將這一甕酒抱起來,一股子更加清晰的軟綿綿的帶點兒香噴噴的味道衝起來,縈繞在鼻子裏直浸透心底。他急不可耐的倒出一爵酒,放下酒甕雙手捧起酒爵和符厭虛敬了一下之後急吼吼的將酒灌進嘴裏。

    香、甜、柔、軟、綿。這是第一感覺,當他慢慢品了半天終於戀戀不舍吞下去之後,那酒的味道陡然在肚子裏炸開。

    冰涼涼的酒方一入肚,從全身每個毛孔就透出一股子粉紅佳人在懷、紅袖添香的感覺。這種如同絕色嬌奴陪侍近身吳儂軟語的感覺直衝進大腦,讓飲下一爵酒的符夏整個人都微醺了。

    最妙的是這酒在肚子裏開始輕微彈跳,如同佳人輕舞、嬌娥長袖。

    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符厭眯著眼睛品了半天,方才低聲長吟。

    符夏點頭稱是,又再飲一爵,更加體會到這酒裏帶著的那種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的酒勁兒。

    好酒!”

    符厭聽了符夏的話,哈哈大笑:“自然是好酒,我這念奴嬌藏了一百二十年,用了十七種好容易搜尋來的珍果奇花異草,又好容易找到了當年少康王的釀酒之法,以大夏古法釀製,總共就隻得七甕。”

    就連幽巫尊當年向我討要我也沒給,隻將一甕進獻給我巫師符籙。”符厭說道這裏麵露得意之色:“我巫師符籙得了我的念奴嬌高興了一年。後來給我巫祖符嬰知曉,符嬰巫祖領著四大巫公和幽巫尊一起打劫了我兩甕走!”

    說到這裏,符厭低聲以符夏聽不懂的土話罵了一句,然後罵罵咧咧的道:“這群老賊欺負我小輩,喝了之後還不罷休,還要再打劫我,把我逼急了抄起斬鬼神架在脖子上,要搶酒我就橫屍當場,這才罷休。”

    這群老賊!”

    符夏隻能麵色古怪的聽著,不敢接嘴。他隻好扭頭從桌上的一尊三足鼎裏撤下一塊灼烤的噴香的肉食,看了看這塊肉食泛著紅色光澤的皮肉聞到了一股子辛辣氣息。

    作為一個蜀省人,最喜歡的就是辛辣,他將這肉食塞進嘴裏,登時一股辣椒刺激帶著肉的彈香酥脆滿口滿口的冒。

    這肉太棒了!比起任何肉都好吃,灼烤的剛好的肉加上不知名的辣味,一股子油脂的香甜充斥著符夏的嘴,然後是一股辣味混著肉香衝上腦門。

    符夏大汗淋漓,頭上熱氣騰騰,除了這辛辣的刺激之外,這肉也是飽含極大的熱力,一口一口讓他欲罷不能。

    哈哈哈哈,慢些吃!”符厭笑嘻嘻的:“這肉配上念奴嬌方是絕配。”

    符夏聞言,急忙又給自己道上一爵酒一飲而盡,頓時酒的淳柔和肉的辣香結合在一起,一秒鍾超過四百次的味覺刺激讓符夏回味無窮。

    巫師,這是什麽肉?”符夏戀戀不舍的咽下嘴裏的食物。

    這是巫傀儡們飼養的恐王獸”符厭也扯著一塊肉嚼著,一股股的油花從他嘴角滴下粘的他胸前和桌上到處都是。

    恐王獸?”

    恩。”符厭將那塊起碼有三四斤的肉吞下,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吞吞的品了一口才給符夏解釋道:“恐獸是太古猛獸,人族誕生之前遍布洪荒大地各個角落。因為數量太多,而且先天力大凶殘,食草木植物的恐獸還好點,那些食肉的恐獸極其凶殘。據說媧皇聖人用紅繡球滅了十之八九的恐獸,方才捏土造人。”

    後來太古之人就以恐獸為食,結果到現在麽,吃的差不多了。我茅山巫族的獸欄裏養了百十頭恐獸中最凶殘最霸道的恐王獸,因為難飼養,一名巫十年才有百十斤的份額。”

    十年才百十斤?那一年才不到一斤?這麽珍貴的肉今天就這麽吃了,再看看那桌上似乎全是這獸肉,一鼎肉怎麽也有四五斤,這十幾鼎不得六七十斤?符夏蹭起身又往符厭桌上看了一眼,才發現符厭桌上的恐王獸肉隻有三四鼎,其餘的都是尋常吃食。

    再看了看麵前喝了半甕的念奴嬌,符夏一時間心泛漣漪。

    符厭看著有些沉悶的符夏,笑嘻嘻的催促道:“快吃啊,怎麽了?”

    我——”符夏一時不知道說什麽,他從符厭的眼神表情和語氣裏恍惚間似乎看到的是自己父親平日裏將好東西留給自己的時候那種表情那種語氣。

    也不知道老爹怎麽樣了。

    做什麽小女兒姿態!我大巫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扭捏什麽!”符夏笑罵道:“你是我教導的巫子,我這嘉定殿裏的東西,屬於我的等我哪天死了總是要留給你的,一些肉食算甚麽?快吃快吃,我知道你是蜀人,愛吃辛辣,今日的肉食大多可都是加了蜀椒辣子的。”

    是。”符夏悶哼哼的低頭吃東西。

    符厭見符夏情緒不高,也沒再多說話。

    一頓飯吃下來,符夏不止將那十幾鼎肉卷的幹幹淨淨,一甕酒也一滴不剩。

    滿意的拍了拍肚皮,符夏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食量如此驚人!他的胃像個無底洞,居然吃了幾十斤肉一甕十來斤的酒,還吃了七八張粟餅。

    自己這個食量說出去,得嚇死多少大胃王!

    所以說,大胃王什麽的在巫子麵前,簡直弱爆了!

    符夏有些小得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