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日悠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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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吵鬧了一會兒,大巫公們終究是安靜下來了,畢竟一個一個都是幾千歲的人了,除卻最開始的激動澎湃之後,跳動的心也慢慢歸於平靜。

    巫尊,符厭是不是知曉符夏巫子的來曆?”符趄突然問道。

    對於姒夏,五大巫公知道了情況之後都不約而同的以巫族名字稱呼,對於五位年歲極長見過太多意外的巫公來說,保密的第一步就是口風必須緊。

    不錯。”符咒點頭:“而且符夏巫子還是符厭和咒幽一起發現並且帶回來的。”

    怪不得巫尊要讓符厭當符夏巫子的巫師。”一眾大巫終於了然,而後又是符趄發言道:“符夏巫子的父親,是不是也是王族血脈?符夏巫子還有什麽親人麽?父輩直係的?”

    不錯!”咒朧接嘴:“巫尊,王族姒姓一脈我們巫族尋找了這麽多年,如今符夏巫子既然出現,那麽他身邊一定還有王族,特別是符夏巫子的父親!”

    我就我老爹一個親人了。”符夏突然插嘴:“我老爹說我媽在生我的時候大出血死了,我老爹也沒有親朋好友,我也沒見過我爺爺。我和我老爹兩個一起生活的。”

    至於符夏巫子的父親,我打斷一下。”符咒攤了攤手:“因為不能動靜太大,所以吾讓符厭去看了,符夏巫子的父親是一個普通人,除了姓名之外,沒有任何繼承王族血脈的表現。隻是一個平凡的人類教師而已。”

    符咒看到了一臉詫異的符夏,對著符夏說:“抱歉,巫子符夏,吾沒經過你同意就讓符厭查探了你的情報,畢竟王族血脈對於吾族來說至關重要。”

    符夏對此表示理解,畢竟如果他處在巫尊的位子上,一樣會調查的清清楚楚。

    不過符趄並不甘心,他看了看四位臉上帶著遺憾的大巫公然後站起來說:“我要親自去看一下,萬一是符厭看走了眼呢?我們不能冒險讓王族血脈流落凡界。”

    你去?你和符衍值守屍皇澗,輪換的日子還未到期,還是我去吧!”咒膕出聲道。

    不用,我去!”符趄這麽說著看了看符嬰:“符嬰大巫公能否幫我頂幾日?快則三天慢則七日,我去去就回。”

    符嬰無可無不可的點點頭:“可,正好我的“郎中令”也憑空多些時間吸納屍氣。”

    見事情安排完,符咒站了起來,他看著眾人道:“那麽今日之事,諸位大巫公請將此事埋在心裏。還有,請諸位大巫公以平常態度對待巫子符夏,別令上下生疑。今日之後,我茅山上下一切如常,屍皇澗還請符嬰大巫公和符厭大巫公萬萬小心,千萬不可掉以輕心。”

    見大巫公們點頭稱是,符咒揮了揮手:“那就散了吧,符夏巫子今日可休息一日,明日起符厭會對巫子加強教導,巫子請有個準備。”

    說完,符咒身體虛化消失在黑暗中。

    見巫尊走了,咒朧也隨手撕開空間,他和咒膕點點頭自顧自的走了。

    符趄看了看符夏和兩位符宗大巫公,突然躬身一禮:“趄去去就回,符嬰大巫公勞累了,符衍大巫公對不住。”

    符嬰和符衍一起擺手,連稱不妨事。符趄直起身子,快步踏出那道空間裂洞,一出洞口他隨手召出一口巨大的金色棺槨,那棺槨載著他化作一溜金光眨眼間就消失在天邊。

    符衍和符嬰領著符夏一起踏出那道裂縫,符夏才發現出來的地方是幽冥殿前殿,他扭頭看了看前殿在陽光照射下反射著黑黝黝亮光的殿身,有些好奇那間屋子到底在什麽位置。

    符嬰拍了拍符夏的肩膀:“巫子符夏,快回去休息吧,明日起,你將要成為真正的巫了!期待你的成長!”

    說罷,符嬰和對著符夏點點頭的符衍一起升上空中,一眨眼就飛進了符宗後那座小山包口內。

    符夏呆了呆,又抬頭看了看升起的朝陽,一夜沒睡的他渾身沒有一點疲憊感,反而覺得全身充滿力量,整個人神采奕奕。

    額頭有些輕微的痛,符夏伸手摸了摸,卻什麽都沒摸到,但是陰陽眼的異變和那道紅眼的虛影在他心裏來回閃過。

    他不敢將自己的秘密告訴任何人,哪怕他很好奇。

    或許有一天,當他能夠胸繡九棺,身為巫尊,他才能將自己的秘密解開。

    在這之前,如果沒有力量,變數無窮。

    遠端有人影晃動,符夏凝神看去,大概有六七裏裏的位置,巫傀儡們在農田、藥田、果園、獸欄開始勞作。

    原來,我能看這麽遠了麽,這就是非人的力量麽?”符夏自言自語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當然他看不到兩團巫火在他眼中晃動,給與他視力加成,但是他知道相隔三四千米他也能看清楚那些巫傀儡的樣子,甚至仔細到它們身上的一絲紋路。

    他能看清粟田裏被巫傀儡翻動起來的泥土翻卷的形狀,能看到泥土裏被帶出的蟲子的樣子。

    能看清三四千米外他想看清的肉眼可察一切。

    輕輕笑了笑,符夏順著黑石板路慢吞吞的走向符宗走向嘉定殿。薄霧一般的天地元氣被他身體吸收,轉化成一絲絲頭發粗細的巫力一點點的積攢在他體內。

    聊勝於無,蚊子再小也是肉。雖然說照他現在的修為和吸納速度,想要補充他的一百零七湖和兩海,簡直是天方夜然,但是符夏就是喜歡享受這種有力量的感覺。

    就像是一個小娃娃得到了一件強大的玩具,這種感覺怎麽夠?

    一路上都沒看見什麽人,連鬼都沒有。偶爾有也是行跡匆匆的巫傀儡,這些隸屬於不同巫們的巫傀儡奉各自主人的命令辦理這樣那樣的事情。

    說起來巫傀儡除了不會說話沒有生氣之外,承包了茅山巫族的一應雜事。從洗衣做飯到種地收割采集,從蓄養獸類到屠宰晾曬等等一切事物,就沒有巫傀儡不會的。

    有時候符夏想想凡界那些辛辛苦苦搗鼓機器人的科學家,就搖搖頭。雖然他們鼓吹智能機器人的先進和方便,但是接觸巫傀儡久了,符夏覺得還是巫傀儡比較好用。

    胡思亂想的就到了家,他剛踏進嘉定殿的大門,就看見巫傀儡阿四鬼魅一樣的躬著身子出現在他麵前。

    符夏也不理它,自顧自走進寢殿,沿著長廊走到寢殿盡頭,也沒理會那兩具重甲傀儡,輕輕的推門就進。

    以往沉重的石門輕巧的像是一扇紙門,符夏推開一條縫就閃身而進。

    這是符夏第一次進符厭的臥室,所以當他好奇的打量著室內的陳設。

    屋內並不甚寬大,看結構就跟符夏住的那間屋一樣,無非就是比符夏居住的屋子大了十幾二十個平方。

    四四方方的百十個平方的屋子四麵牆上照例是藍幽幽的珠子照明,除了正門就是靠左手中間的位置還有道門,看樣子那裏是浴室。

    正對大門的牆中間靠牆擺著一張寬大黑石床,床上一層一層鋪著厚厚的毛皮,毛皮上罩著床單,床上上躺著一個人。

    左手邊靠牆的地方有一張石台,石台上擺著一對兒一青一黃的大錘、一疊各種顏色的巫符。

    石台旁邊是一張石頭武器架,武器架上是一柄五尺長的短柄大刀,這柄藏在鞘中的大刀穩穩的躺在武器架上。

    武器架旁是一根豎起來兩米左右,分了七八個叉的石質掛衣架,符厭的巫袍就掛在上麵。

    而在符厭的床邊,靠浴室的那邊隔床三米左右有一張圓桌,桌上放著一個煙灰缸,煙灰缸幹幹淨淨的,旁邊是一包拆封的貴煙。

    圍著圓桌有三張椅子,這些椅子卻都是木頭的,是很軟的那種沙發椅。其中一張沙發椅上坐著一個女人。

    符夏看去,那女人呆呆的坐在沙發椅上,一動不動。

    再仔細看,卻是一具巫傀儡。

    這具身材嬌小的巫傀儡,麵目清秀,頭上盤著高鬢斜插一根金步搖,身上穿著一套碧綠色衫裙,兩手疊放在並攏的雙腿間,身上帶著古典淡雅的氣質,就是臉上死氣沉沉沒有一絲生氣。

    這巫傀儡在符夏進門的時候扭頭看了他一眼,而後又呆呆的望著床上躺著的人。

    符夏也沒仔細多想,打量完了之後自顧自的走向那張大床,巫傀儡阿四在門口等著根本不敢進。

    走到床邊,符夏看到了床上躺著的符厭。

    此時的符厭還在昏睡,銀色的長發散在枕邊、床上。古銅色的臉在幽藍的珠光下帶著奇異的神色,一些細小而深邃的皺紋在他臉上極其顯眼。

    符夏心中一動,這個樣子的巫師符厭看上去就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頭罷了。

    而且還是個孤寡老頭。

    觀察了一會兒,見符厭還沒醒來的動靜,符夏也就慢吞吞的離開了符厭的臥室。

    渾身髒兮兮的,汗味血味還有一種汙穢的味道讓符夏很不舒服,他走進自己住的地方,隨手撕開身上穿的勁裝,以他如今的力氣,這些布料輕而易舉的被他撕的亂七八糟,他隨手扔掉布料,頭也不回的對著身後的阿四吩咐道:“阿四,我要好好泡一泡,你一會兒給我裝些酒來,不要烈酒。”

    說罷也不理會其他,徑自推開浴室的門,在熱氣蒸騰中將自己丟進寬大的浴池。

    萬惡的資本主義享受啊!”符夏舒服的直哼哼,一會兒阿四端著一個大木盤走了進來,木盤上是一個小的木質酒甕,一個墨綠色薄的近乎透明的玉杯,一個大木盤盛放碎小的冰塊。

    阿四將木盤輕巧的放在符夏身邊,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符夏愜意的抓起兩三塊冒著寒氣的冰塊丟到玉杯裏,提起酒爵看著殷紅的酒液衝進酒杯攪動碎冰上下沉浮。

    美美的端起酒杯,符夏一口飲下,滿口的葡萄香甜帶著絲絲酒精味和冰塊的涼意在舌尖打轉,唇齒皆香。

    爽!”符夏大叫一聲,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之後,伸手敬天。

    老爹,你兒子要成了巫了!”

    老爹,你放心,我一定會回來看你。”

    如果他們說你不能當巫,兒子想辦法也要讓你活的久久的。”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老爹,等我回來孝敬您喝最好的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