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葉之安因家族生意被迫和江昊結婚，男朋友在家裏有了危難離開自己。江昊是早前女友和自己分開。其實葉之安不知道，江家對秦家的幫助是江昊自己主動提出的，他早在結婚前就喜歡她。

    葉之安初中朦朧暗戀的男的被葉之惜搶去了。

    葉之安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在這個家裏很多餘。沒有媽媽的孩子真可憐，這孩子親媽，唉，也真是心狠。最早是在多久前聽到這句話的？三歲，她一次發燒迷糊裏，聽到照顧自己的保姆的自言自語。

    盡管年歲小，盡管已經燒得迷糊了，但那句話還是深深刻進腦子裏。她從出生就沒見過媽媽，自然也問過。可是總是嚴肅對著自己的爺爺，因為她的問題狠狠發了一次火。

    “說過你媽媽早就死了，誰教唆你問的？”

    年少的她是想不明白的，為何爺爺隻對自己這麽凶？為什麽媽媽死了？受了委屈隻想著等爸爸回來再問爸爸，告訴他爺爺凶她。記憶裏是等了爸爸很久很久，他才回來。爺爺很高興開了珍藏的一瓶酒，飯桌前，葉之安專心低頭吃飯，時不時抬頭看看前方右的男人。很陌生，可是很高興。那是她對父親的第一印象。高大英俊，風流瀟灑。笑起來的時候很好看。吃了飯，爺爺叫了父親進書房談話，葉之安不敢上去打斷，隻在客廳沙發上仰望二樓那扇褐色房門什麽時候打開。

    在門開的一瞬，她衝了上去，腳步止在父親麵前。不對，不該是這樣很溫柔的微笑，她太小不懂得太多。但是也知道出差回來的三伯父看見姐姐的時候絕對不是這樣的。她有些猶豫要不是走上去。

    “長這麽大了，不錯。”

    葉連啟說著錯身下樓。一個擁抱、安撫都沒有。不同於三伯伯見到二姐的激動和喜悅，沒有抱起她拋得很高逗她玩。沒有禮物，沒有關心。葉之安在爺爺冷冷的目光中看著自己爸爸的背影。第一次覺得原來自己的爸爸是和別人的是不一樣的。自己和葉之惜她們也是不一樣的。

    葉之安從夢裏醒來，坐了一會，才恍惚記起夢裏的內容。爸爸高大的背影和縮成一團的自己。現在，爸爸應該正滋潤地活在這個地球的一角。不用腦子也知道，多情多金的父親現在的生活美好的不似人間。

    二

    在床上賴了十幾分鍾，才不甘不願的起了床。最近事情比較多，月中雜誌的曆史小趣聞忘了寫，昨天是截止日期，葉之安結束博物館工作之後匆匆趕回宿舍碼字，終於在零點之前將郵件發了出去。鬆了一口氣，迅速洗漱睡下。

    今早又要早起上課。曆史專業素來是就業困難大戶，葉之安非常後悔高三時候的膚淺和無知，隻重視學校這個名頭的虛榮，答應了專業調劑學了曆史。大四時，被導師一忽悠，腦袋一發熱又繼續念了最沒出息的史學理論和史學史。同宿舍的袁媛經常抱怨，過去的事情都已過去，塵埃落定之後讓我們研究，究竟是前人對後人的折磨，還是我們這些現代人想不通——袁媛是被父母逼著念得曆史研究生。

    總之，二人都不是完全出於喜愛。葉之安對於生活無力改變就努力適應，這是她的生活原則，所以總的來說她要比袁媛想開的多。

    迅速洗漱收拾好自己，背上包，臨出門前又再一次叫了在床上挺屍的袁媛。

    “我知道你家吳先生是大才子，情商智商一流。可是你就算要在下個星期四讓他替你捉刀，也提前把可以參考的資料搜羅一下吧，對了，順便提醒，中午我不回來，午飯自己解決。還有，馬導說了，論文占平時成績的四分之一。你不用我說你之前兩篇論文的成績。好了，祝你有個好夢。”

    “葉之安！！！”

    史努比的圖案枕頭正好砸在閉合的門上，隻扯動了門風鈴叮鈴兩聲。

    葉之安打擊過袁媛心情很好地向圖書館進發。路上匆匆一個麵包解決了早飯問題，下午要幫研究生辦公室的劉老師代節課，上午的時間寫論文。

    圖書館曆史占了三樓一層，藏書麵積都在學校名列前茅。但是，來這的人往往就不那麽多了。葉之安霸一個人占著一個桌子，書筆記還有電腦鋪了滿桌。

    還嘲笑袁媛呢，我能好到哪去，這論文隻字未動。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安靜的一邊看書，一邊記錄。

    一上午的效率還算不錯，看著完成大綱的論文，葉之安伸了個懶腰，長舒口氣。邊收拾東西，葉之安想著這段時間的辛苦，還有昨晚翻看的銀行卡上的數字，嘿嘿，真好。犒勞自己一下！翻著手機找袁媛出來請客。袁媛表示對財迷葉之安請客的訝異之感，同時表示，她正和物理係天才帥哥吳厚峰約會，實在是沒時間。

    “那就帶著你家帥哥一道。四食堂小餐廳見。”

    袁媛帶著人到的時候，葉之安已經點了兩個菜。引得她很是不滿。

    “你這個主人請客，光點自己愛吃的，有點主人風範好不好？”抱怨著，拆了碗筷，迅速夾了一塊糖醋裏脊。

    旁邊的吳厚峰謙厚地笑道：“愛吃什麽自己叫，之安這是我學弟，物理係高材生，才來的。不介意吧。”說著三人已坐下。

    葉之安笑眯眯地衝著吳厚峰笑道。

    “不介意不介意，我最喜歡和高智商人呆一起，說不定能傳染傳染，我也聰明點。還有某些人，我是犒勞自己，陪客就要有陪客的自覺。”

    語氣表情轉換之迅速，讓一旁的張智愚不太適應。不過見另外兩人毫無意外的臉，也隨之放鬆下來。

    “看你孤家寡人可憐，賞臉陪你吃個飯，你還得瑟了。fú wù員，點菜！”

    嗓門洪亮，引得周圍人的目光。

    “學長，你不光女朋友漂亮，連女朋友的女朋友也很美啊，果然物以類聚，葉學姐，久仰大名啊！”

    葉之安正和袁媛搶著肉，聞言瞅著張智愚打量。

    “你不是在拽著彎誇自己很帥吧？相信我，在物理專業裏你絕對可以抬頭挺胸！”

    “那葉學姐在曆史專業，不對，我知道你從běn kē就是院花了。”

    “好漢不提當年勇，再說我葉之安是隻注重外表那種膚淺的人嗎？吃菜吃菜！”

    一直隻顧著吃的袁媛終於抬頭插了一嘴。

    “廢話，你膚淺的是錢！財迷！”

    張智愚聞言揚了揚眉，吳厚峰一直好脾氣笑著給二人添水夾菜。吵吵鬧鬧，幾個人你來我往裏一頓飯吃的也算盡興。葉之安結賬的時候，才知道張智愚已經結過了。

    “學姐，第一次見麵吃飯，怎麽好意思讓女士請客，下次吧。”

    葉之安看張智愚的衣著打扮便知道他不是缺錢的人，便點點頭答應下來。

    三

    飯畢，袁媛要和吳厚峰去教室討論論文，張智愚表示打算去圖書館借資料。葉之安下午代課，想回去睡會養足精神。同三人道別離開。

    學校的規定，偏工科專業也得修滿十六個文科的學分。給理科生代課交曆史，基本隨便扯點啥，兩節課就過去了。

    葉之安代課也不是頭一回，機械工程二班的學生對她也算熟。知道這個研究生學姐脾氣好，開得起玩笑，課堂上有沒有人認真聽不知道，反正氣氛是蠻好。

    “說道這個古代婚姻不公平，現代難道就公平嗎？女人的弱勢地位，千古年來一直如此，中國，外國，不外如是。女人的定位一直是生育繁衍後代，而在現代社會，當生存不那麽難，女人最原始地位開始有崩塌，變渴望獲得其他成就，以獲得社會地位和尊重，而最原始的生育又是職責，於是現代女性這種既要工作，又要生育…”

    “哎，老師，你不要這麽悲觀嘛？葉老師，你要是嫁給我，我肯定不能讓你又工作又生孩子。”

    葉之安安靜地站在講台，等著眾人哄笑過去。

    “這位同學，求婚是很正式的，紳士更不可能隨便和一個女人承諾婚姻。最重要的，你現在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老師我就暫時不考慮了。”

    四

    “之安，你從沒和我說過家裏的事情，我一直覺得我們是好友，所以我從不曾主動詢問。空間對於朋友和戀人之間都是必須的。吳厚峰說我從不了解你，我想反駁去無話可說。我想他說的應該是對的，我也不要求你對我事事坦白，但是，之安，你相信，如果出了事，如果不開心，可以來找我，起碼，說出來心裏會好點。”

    葉之安對著桌上陽光照到的櫃影發呆。

    “袁媛你看，太陽帶來光明，同時必有黑暗。”

    他陪他女人的時間比自己都多，全世界玩，一年三六五天能發展三六五段戀情。在這個家裏唯一有義務和責任應該養育她的父親都對她不聞不問，其他人更沒有這個必要了。

    “二哥，你笑話我。”

    “你二哥都念叨好久你怎麽沒來家裏吃飯了。”

    葉之安看著在廚房忙碌的二嫂和一派悠閑打量自己的二哥，很為他高興。自己這麽好的哥哥，隻有二嫂能配上他。

    “二哥，你別一天到晚隻知道吃軟飯啊，男人應該養女人孩子的。”

    葉之信雙手向後交疊，身體靠在沙發上。表情和語氣都很自得。

    “怎麽？你男人養你了？我女人高興養我，礙著你什麽事了。”

    “也隻有你才能把這種不要臉不要皮說的這麽理所當然。二嫂，你把他都慣壞了。”

    有這樣一個處處留情的父親的基因和影響，葉之安覺得自己出了覺得愛情很假之外其他一切正常真的要謝謝老師教育。通知她回家來有事到讓她嫁給一個未曾蒙麵的人的時候，葉之安表現的一直很淡定。除了麵無表情，她也實在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

    吃驚？那肯定很假，葉家養了她這麽多年，雖說沒費什麽事，但好歹你活了下來。賜予你生命的代價隻是一段婚姻，相比於突然，葉之安更覺得鬆了一口氣。

    難過？失望？這些情緒，對葉家人，真的很難出現。

    葉之安安靜的接受了周末相親的事情，淡定的接過大伯遞過來的名片，瞥了一眼，睿華公司市場部總監。工作起碼不錯，不會拖累她。至於人？結婚過日子，湊合湊合就成。這些年自己在葉家，談不上多開心，不也過來了。

    “好的，爺爺，我會聯係江先生的。”

    葉之安的態度很滿意，葉老爺子高興點頭，通知開飯。

    五

    葉之安終是在一群人的推擠中上了公交，葉之安想，自己真的是與這個城市脫離的太久了。沙丁魚罐頭樣的車，倒真是充分利用了空間。葉之安被擠得感覺內髒都快出來了，動一下身體都困難。太陽穴一直突突跳，努力抬起右手想揉揉。偏偏旁邊一婦女，瞪著眼，戒備地看著葉之安的手。葉之安看著她極力保護自己包包的樣子，心裏忍不住哀歎，我長得不像壞人吧……

    等到一群中學生上來的時候，葉之安早已深刻反省過自己的錯誤了。她就不應該和江昊賭這一口氣，可是現在下車不被他笑死才怪。幾個女孩子站在葉之安身旁，嘰嘰喳喳說著各自的男朋友，這個比較帥，那個比較花心。葉之安再一次想說現在的孩子的確比較早熟，尤其是當一個女孩，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當然找個長得帥，反正男的都壞，為什麽不找個看的養眼的。那個的時候，也比較好看。

    葉之安剛剛來沒反應過來“那個時候”是什麽時候，腦子轉過來，崇拜找向那個說話的女孩。這孩子，有潛力啊，和寧靜有的一拚。估計寧靜高中也沒她這麽奔放啊。

    葉之安徹底被打敗，認命地在下一站逃了出去。接著便走向一直壓著速度跟在公交後現下停在前麵的某車。

    葉之安坐下時，扭頭看向窗外，安慰自己，不丟臉，不丟臉，反正不是沒在他麵前糗過。

    江昊見葉之安一臉土色坐上車，心情很好，也不再打擊她，加速回了家。

    葉之安一路都在想，以後決定和江昊對著幹時，一定要把天時地利人和所有的條件都湊齊，像今天這樣天熱家遠人擠這種情況，一定乖乖聽話。好漢不吃眼前虧嘛，她又不笨。

    回到家時，葉之安還沒有從先前一番心理生理抗壓中緩過來，直接癱倒在沙發上不肯起來。來福討好過來舔葉之安的手，葉之安在江昊麵前丟了臉，連帶著也不待見江昊的狗。

    “去，找你家主人去。”

    “你媽今天心情不好，不要跟她計較。”江昊摸了摸來福的頭，低聲說。

    說完，徑自去了廚房。來福抖著肥肥的屁股，屁顛屁顛跟了過去。葉之安腦子轟隆隆翻滾的都是那個女學生說的話，白了一眼在狗麵前占嘴上便宜的某人，翻個身，頭朝裏繼續思考去了。這個社會現在都是咋啦？想當年她上學的時候，別說這麽大庭廣眾談論這事，就連談個戀愛都是偷偷摸摸的。找個沒人的小路慢慢走，小心翼翼試探牽手，一聽見腳步身騎車聲，兩人一拉幾步遠，手立馬甩得跟有禽流感似的。

    唉，現在的孩子啊……

    “葉之安，我要吃蝦和雞丁，起來。”

    葉之安瞪了江昊一眼，轉過身，背朝外裝死。心裏懊惱了幾百遍，打什麽賭啊，她早該想到以江昊的臉皮，別說是開車跟在公交車後麵，就是跑著跟，隻要能打擊她，他都是十分樂意的。

    “我不舒服，自己做，要不外賣。”

    “葉之安，你當時說輸了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沒品。”江昊的語氣頗為鄙夷，可是葉之安耍起賴，自己又沒辦法，還是決定親自上陣。放下水杯，甩了句，“今晚你別吃。”轉身進廚房。

    葉之安一個躍起，哼哧哼哧跟進廚房，討好地對著江昊笑。平時不吃就當減肥，可是江昊做的菜葉之安是真舍不得不吃。認識一年多以來，統共他就做了兩次，一次是第一次約會時，一次是結婚後一個月她生日那天。每每回想那個味道，葉之安忍不住咂巴嘴，當初啊，就是衝了他做的菜，才義無反顧嫁給他。哪知道，結婚了，這個福利她根本沒享受到。

    葉之安殷勤給江昊係圍裙，樂顛顛打下手。

    狗腿樣和來福隻差一個搖動的尾巴了，江昊抿著嘴笑。決定不再惹這個容易炸毛的狗。

    葉之安吃得心滿意足，飯後也就自覺得洗碗收拾。想起來自己在麵前誇下海口的事。倒了杯水，雙手捧上來到書房。

    “嘿嘿，我說，江昊，我們來商量件事唄。”

    江昊一見葉之安的樣，就知道準是有事求他了。

    六

    葉之安的感情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無處使憋得她心口疼。

    “我說江昊，我們好好談一談。雖然說我們不愛彼此，精神上沒有背叛一說，但是，哪怕是合作協同關係，也有忠於夥伴這起碼的一條吧。大家都是成年人，有過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可是讓過去再來幹擾婚姻就不厚道了吧。有什麽想法，你可以說，不需要這麽暗裏施加壓力。”葉之安壓下一口悶氣，深呼吸後說道。

    江昊打開冰箱，拿著水從餐桌前過，語氣有些壓抑。

    “我不說是覺得沒必要，至於她？一個請求幫助的朋友而已，舉手之勞就能改變一個女人的一生。葉之安我不知道原來你這麽冷酷淡漠，對於別人怎麽不見得。”

    葉之安氣的差點把手裏的勺子砸過去，可是這瓷勺的價值她實在是太清楚，怎麽也下不去這個手。

    “我冷酷淡漠？嗬，你勾搭你前女友，我這個做妻子的詢問理由竟然變成了冷酷淡漠？我也真不知道原來你強詞奪理起來，哦，不，你一直都在強詞奪理，從以前到現在。江昊，想離婚可以直說，我葉之安還不至於拽著你不放手。”

    “哐！”

    淡紫色的牆紙上，濺得水滴匯成一小股流向地板。

    江昊抿緊嘴唇，略微有些上翹的弧度。起伏的胸口和握緊的手指都表明著身體主人的怒氣。

    葉之安呆呆轉頭看著牆上的水跡和地上的碎玻璃。譏諷的表情怎麽控製還是露出來。

    她迅速回了客廳，拿好包，衝向門口。穿著柔軟的拖鞋走得飛快，根本不在意腳下的玻璃渣。

    江昊向前跨了兩步，一揚胳膊將葉之安手腕迅速抓牢。一用力將葉之安轉過來，逼視那張冰冷生氣的臉。

    “去哪？”

    “去哪用不著你管。”葉之安甩手期望掙脫。

    見擺脫不掉，葉之安轉身回瞪著江昊，怒氣更盛。

    “怎麽？還想罵我多少，江昊，我們兩個說白了不過搭夥過日子。這次我要求你忠誠是我不對。你已經讓我明白我們的相處原則到底是什麽，現在我心情不好，要出去透氣，不過分吧。”

    七

    我趕到家的時候，還是沒來得及。一眾人的臉色都不是很好看，父親在大家麵前強忍怒氣的樣子，我不知是喜是悲。爺爺端坐在首位，目光冷冽，我垂著頭默不作聲。等待著指責和準備道歉，意料中的沒有出現，爺爺咳了一聲：“下去換件衣服，像什麽樣子！”

    我如蒙大赦，趕緊腳底抹油，溜回房間。我敢保證，我以米每秒上樓梯的時候都沒有發出聲音，盡快我穿的是小高跟。沒有耽誤時間，以最快的速度換了衣服，洗了臉。下了樓，入座。

    爺爺說了開飯，之後大家才開始動筷。飯桌上，隻聽見碗碟杯盞聲，我小口小口吃著，磨著時間。好不容易等到爺爺放了筷，接過傭人遞來的餐巾，我默默加快速度，吃完碗裏的米粒。在傭人撤去碗碟後，說了習慣的話，上了樓。

    軟軟的倒在鬆軟的大床上，才真正歇了一口氣。狠狠吸了兩口氣，沒辦法，在樓下，我連呼吸都謹慎著，不自覺屏著呼吸，我估計那個時候我的腰是最瘦的。

    我的房間在三樓，帶著一個大露台，爬山虎順著西麵那扇牆，爬上白色柵欄，這個時候，在夕陽微風中看著很是愜意，前提是我肚子不餓的話。原先放在房間的吃的，應該是被媽媽找到給扔了，就算不扔，我估計也不能吃了。躺在長椅上，感歎自己的不解風情，這麽詩意的時候，就叫我給毀了。要是被爸爸知道，估計又得氣一遭。想想自己先笑出來。

    “飯我做了，你也吃了，現在要點福利不為過吧！”

    八

    他說著就是一個用力撞擊，葉之安忍不住哼出聲，這麽突然歡愛，讓她想要忍住都不行。咬著嘴唇試圖挽回一點優勢。江昊見此嘴角一揚，掐著纖瘦細嫩的腰猛然一個用力。嘴唇沿著白嫩的脖子吻到鎖骨，時輕時重的帶著懲罰性質的齧咬。葉之安仰起頭，雙腿更用力盤上江昊的腰。白皙的臉頰泛起潮紅，黑白分明的眼裏波光瀲灩。

    江昊咬著左邊突起，牙齒慢慢磨著，舌尖打著圈兒舔著，可是右邊卻是被揉得有些疼。雙重刺激下葉之安身體不住輕顫，下身瀉得一塌糊塗。看著江昊得逞的目光，葉之安一口氣憋不過去，狠狠咬在江昊肩上，這一口下了死勁，江昊身體一僵，再也忍不住，開始狂抽。

    九

    江昊的嘴角天生帶一點點上翹，所以即使他不笑也給人溫hé píng易的感覺，也隻有葉之安知道一旦表情沉下去，眉峰淩厲，眼神銳利，不怒自威。這個時候，她總是很怕他。反駁的話到了嘴邊，也生生吞了回去。雖然如此，但是通常江昊被她激怒的次數不多，一般他都是懶懶的掃葉之安一眼，接著該幹嘛幹嘛。

    所以葉之安仔細看了看麵前的女子，是個大美人。這麽兩下就惹惱江昊的人，的確不多。

    美人對著葉之安盈盈一笑，葉之安點頭笑著算是回應。美人還想說什麽，葉之安就已經被江昊半摟著強迫著走向宴會主人那去了。

    葉之安對他這麽強迫的行為很是厭惡，低聲要求他放開。奈何江昊是真用了力，要是真在這鬧起來，丟臉的隻會是自己。葉之安隻得忍著心裏一**洶湧而出的惱怒，將花瓶角色給扮演下去。

    “怎麽？很心虛？不就是說了她一句嗎，至於這麽急著跳腳嗎，江先生，你表現太明顯了。”

    “所以？你打算怎麽辦，從男二身上扳回一局？”

    十

    江昊眼睛雙眼皮很深，睫毛黑亮，所以當他略帶微笑注視著你的時候，總給人感覺他有在很認真在聽。可是像現在，這樣冷冷看著葉之安，她總有種背脊發涼之感，明明自己沒做錯什麽事，也讓她無端心虛。

    葉之安心不在焉走在路上，離婚？皺眉，原先他們的婚姻就不是出於自願，兩人的相處也是盡量讓彼此都快樂，hé píng相處。在已經被逼迫的環境裏找到最大的自在。他們比賽賭氣，也不過是給壓抑生活的調劑，對婚姻無聲的抗議。

    所以，現在可以離婚不是應該開心嗎？男二也回來了，似乎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了，她應該開心不是嗎？那現在覺得若有所失的自己是為了什麽？

    十一

    葉家和江家有什麽利益達成是一定的，自古以來，聯姻是最安全可靠迅速結成同盟的方式，她一個學曆史的怎麽會不懂這些。

    葉之安被迫從自己剛剛到手的新房裏搬出來，房子是三月份才拿到的鑰匙。這種城市，房價可想而知，雖然隻是四二平米，也花光了葉之安這些年的所有積蓄。大到床櫃小到杯子牙刷，都傾注了她所有的心血。拿到鑰匙的第一晚，她睡的很踏實很舒服，再也沒有隨時被掃地出門無處可呆的恐懼。這是完完全全屬於她的。沒有用葉家的一分錢，從一二歲開始到二五歲，十三年的夢想終於實現。葉之安激動的開了人人豆瓣微博空間，那種想宣告天下的喜悅心情在看到一條消息跳出來的一瞬間慢慢冷卻。

    一個四二平的房子而已，不夠買葉之惜一件首飾的。而他更是自己可望不可即的。前一秒還有種世界在我手中，後一秒就在夢中醒來。

    “小安，你最近好嗎？我要回來了。”

    葉之安，不是你的，不要貪心，你已經有了很多了，你看，起碼你有房子。

    十二

    葉之安也開始奇怪，向來隨遇而安的自己自從和江昊結婚後都發了幾次火了。差不多是這些年次數的總和了。葉之安將其歸因為婚前的不熟悉和婚後生活習慣理念想法的不一致。她開始試著勸慰自己，這樣的相處方式是不對的，既然已經注定婚姻這個事件的合作方是他，那彼此友好互助，給彼此工作後輕鬆的家庭環境和氣氛很必要。長期的冷戰會影響身體健康的吧。

    這是屬於兩個人之間的爭鬥，任何一方先低頭，誰就先輸了。

    她低下頭，臉上是溫柔卻堅定，“我不會。”

    他略略挑了眉，神情驕傲自信。“我更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