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九天玄針試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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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玄拜別張正風後,就回到了圓明宮,去見申不語,申不語正在其藥房裏拾掇著什麽,見到顧玄進來,便停下手中的正在做的事,對顧玄說:“為師正要去找你,我有話要對你說。”顧玄躬身道:“敬請師尊賜教,弟子洗耳恭聽。”申不語搖搖手說:“咱們師徒兩人就不必如此客氣了,在我這裏你可以隨便些。”顧玄嗯了一聲。隻聽申不語說道:“今天之事,我也盤算良久,按我的心意,是不願意你離開青城去別的地方的,即使是樂府也不行,然樂府乃超級勢力,青城派與它相比隻如蜉蝣一般,不值一提。所以,我們也不能與它抗衡,明日我便與你一起出發,送你去中呂州府。不過,無論你去哪裏,都要記得你是我青城弟子,你是我醫門弟子,以後須把醫門發揚光大。”顧玄點頭,諾諾稱是。
申不語頓了頓繼續說:“你此去途中,如遇爭鬥,你切不可出手,你就記牢你隻是一名跟隨我學醫的弟子,沒有什麽武功,但簫照吹,病照看。”顧玄一聽,這正如剛才自己想的一般,看來此事真的需要十分謹慎,自己有麻煩事小,影響醫門累及青城派光複大業事大,那就安安心心做個看病的郎中吧。申不語繼續叮囑道:“別人不知,其實掌教問我知不知道樂府為什麽一定要讓你去,我是知道的,因為你身具樂力,掌教以為那是靈力,其實我知道那不是靈力,而是我醫門最重要的樂力,但為什麽會讓掌教以為這就是靈力,想必樂力一定也具有靈力一樣的神通。即使你進入樂府後,也不能輕易泄露你身具樂力的秘密,否則可能引來他人的覬覦之心,除非……,除非你的樂力達到了神通境界,常人難以傷你之時,方可與人知曉。”
顧玄聽到此,心念動,自己的耳目十分靈敏,能感知到周圍氣流運行甚至於蟲子在地上爬行的微聲,這是不是一種神通?想了想,自己可能也沒有這般厲害吧,先不說與師父聽了,可以這也隻是正常的練功會出現的現象吧。
申不語見顧玄不說話,以為他也在擔心自己的事情,便安慰道:“你也無須緊張害怕,為師會一路護送的,不過,為更好地掩飾你的身份,你還真得好好學習一下咱們醫門的一些醫藥常識,你看,你來了一個月都不到,我都沒有好好教你咱們醫門的知識呢。我知你有樂力,別人不知,你就可以利用這個來學一學針砭之術。你且把我與你的《靈樞經》一書拿出來,我教你如何針灸。”
顧玄拿出隨身攜帶的靈樞經,按申不語所說翻到針經篇,隻見上麵所錄:經脈者,所以決死生,處百病,調虛實,不可不通。用針者,必先察其經絡之虛實。一經上實下虛而不通者,此必有橫絡盛加於大經,令之不通,視而瀉之,此所謂解結也。申不語解釋道:“所謂‘結’,即致病因素侵襲機體,導致邪正盛衰,陰陽失調,經絡失衡,氣血失常,或津液代謝失常,會出現機體各種“結”的病證與特征,表現為或瘀滯,或阻逆,或寒凝,或留濁,或各種痹證等,尤其位於經絡循行脈線上表現更為明顯,有的雖然“結”症輕微或看不到,實質上是存在“潛在經絡病機”的結果,故可以認為無病不成“結”。你隻要察其結之所在,用針刺之,其結解,其病即治。當然你需要運用你的樂力為輔,這樣,效果必為彰顯。”
申不語說完,便從旁邊拿過一精美的木盒,顧玄接過盒子,見此盒子乃用上好的金絲楠木所製,木微紫而清香,紋美隱約看去若山水之紋。顧玄摸在手上,甚是光滑,顯然是常用之物,顧玄一見此盒就甚是喜歡。
申不語道:“此乃本門所傳九天針盒,內有九針,各不相同,各有妙用,待為師一一為你道來。”說罷打開針盒,隻見盒內錯落擺放著形狀大小各不相同的九枚針,隻聽申不語指著這九枚銀針道:“九針之名,各不同形,且材質均因形各異。此一曰镵針,長一寸六分,镵針者,頭大末銳,去瀉陽氣;二曰員針,長一寸六分,員針者,針如卵形,揩摩分間,不得傷肌肉者,以瀉分氣;三曰提針,長三寸半,提針者,鋒如黍粟之銳,主按脈勿陷,以致其氣;四曰鋒針,長一寸六分,鋒針者,刃三隅以發痼疾;五曰鈹針,長四寸,廣二分半,鈹針者,末如劍鋒,以取大膿;六曰員利針,長一寸六分,員利針者,大如厘,且員且銳,中身微大,以取暴氣;七曰毫針,長三寸六分,毫針者,尖如蚊虻喙,靜以徐往,微以久留之而養,以取痛痹;八曰長針,長七寸,長針者,鋒利身薄,可以取遠痹;九曰大針,長四寸。大針者,尖如梃,其鋒微員,以瀉機關之水也。”
顧玄看了此九針的介紹,有些頭大,不同問道:“那麽,我應該怎麽來使用呢?我可從來沒有用過。”申不語說道:“時間比較緊,我也不能一一為你細講,你且自己多看看針經篇,下麵都有詳細介紹,不過,你無需要擔心,你看病時,隻要如我當天所教你的,如法切脈即可,然後運用樂力感知病人的‘結’之所在,感知到之後,即用針刺,‘結’若淺用小,你可用員針或提針,若‘結位置較深,你可按其深度選用相應長度的銀針,哦,你要切切記住的是,刺下是,你要用樂力包裹住銀針,這樣,患者便不感其痛,也不會出血,你把銀針刺刺入後,可依據情況,決定留針時間,一般最多不要超過一柱香時間。”
顧玄聽了若有所悟,不過,這樣就教好了?難道就不用實習一下嗎?想到此,便弱弱地問:“師父,能不能讓我試一下手,否則我還真不敢下手給人家去治病的。”申不語撚須沉吟片刻,想想自己就這樣說一通就讓徒弟就去看病,還真是不太靠譜。於是這位不太靠譜的師父說:“嗯,這個我早已經想到了。”說罷,大聲叫喊道:“周立,周立,速來。”周立遠遠地應道:“來了來了。”周立馬上跑了過來,問道:“請問藥老,有何吩咐?”申不語有點尷尬,其實他並沒有什麽準備過,隻是臨時動意讓這周立充當病人而已,於是支支吾吾道:“這個,周立啊,你最近還好嗎?”周立有點受寵若驚,這老道士可從來沒有這麽和藹地問候過自己,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不成?於是連聲道:“好好,托您老的福,小道在圓明宮很好,什麽都好。”
申不語見他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有點著急便說:“你這幾日有沒有什麽不適的嗎?”周立更是不明白了,轉念一想莫非這藥老看我不順眼,想借故把我支走?忙道:“沒有沒有,我吃嘛嘛香,一覺睡到大天亮,身體壯得很!不信你打我一拳。”急得他都胡說起來,申不語無法了,隻得說:“汗,打你作甚?是這樣的,顧玄這幾天正在研究針灸,如果你身體不適,倒可以讓他看看。”周立一聽,什麽,這是讓自己當活靶子,讓顧玄在上麵刺啊,馬上把頭搖得個撥浪鼓一般,說自己身體真的很好,不需要針灸。突然,周立一拍大腿,有了,馬上說:“藥老啊,下午這新來的那個說自己是圓明宮二代弟子的,那個胖嘟嘟的盧卓自你們走後,突然說肚疼,正躺在偏殿叫喚著呢,我也是下午一直在忙,把這茬給忘掉了。你等會,我這就帶他過來。”說罷,飛也似地跑了,生怕申不語把他硬留下來給顧玄做針靶子,於是把盧卓生生地出賣了,幸好,盧卓還真是有病了。
不多久,周立就攙扶著哎喲哎喲叫喚的盧卓過來,扶著盧卓坐定後,申不語便道:“顧玄,你上去切個脈。”顧玄應了之後就上前來到盧卓旁邊,也不待盧卓說話,便上手搭上了盧卓的脈搏,他也不知道申不語所說的樂力是什麽,反正不管是掌教說的靈力,還是師父說的樂力,反正他隻感覺到的是體內自從有了氣旋一樣的東西,自己就變得不同以往了。於是他就閉目凝神,感知體內的氣旋,不知不覺中,這氣旋似乎又大了少許,顧玄意想之中,讓這氣旋分出一支順著自己的右臂直達指尖,然後就似乎鑽入了盧卓的體內,本來還在叫喚的盧卓感覺有什麽東西似乎進入了,暖暖的,甚是受用,一下子疼痛也輕了幾分,叫喚之聲便不自主地停了下來。
順著氣流,顧玄似乎看到了盧卓體內的影像一般,如彩色投影般,隻是不太清楚,影影綽綽中,似乎有一處地方與別的地方相比正在頻率很快地抖動著,顧玄辨認了一下,發現正是腹部的位置,於是他把人移了過去,放於盧卓的腹部重新感知了一下,正在此處,這應該就是靈樞經所言的‘結’吧?他打開靈樞經,開始翻看這個位置叫什麽,他正在找呢。旁邊的盧卓總算醒過味來了,這原來是給顧玄當試驗病人呢。而這位郎中居然還臨時抱佛腳,看病還需要查書翻典,這還真是新鮮,這行嗎?
顧玄在靈樞經後麵總算找到了經脈大要圖,他拿著書,對著盧卓比照了一下,確定這是中脘穴,轉頭問申不語:“師父,這地方是叫中脘穴嗎?”申不語看著他這番操作,有點好笑,幸好這穴位還找得正確。然後他上來也給盧卓切了一個脈,說道:“按你自己的想法來吧。”盧卓頓時無語,欲哭無淚,他還以為藥老會給他看病的,不想還是這看似十分不靠譜的顧玄來,雖然說顧玄武功神奇,那也不可能事事都神奇吧?看病不得都是老先生才有水平嗎?
顧玄也不管他怎麽想,再次用手摸了一下盧卓的腹部,然後用手比了比,那個他發現的‘結’的深度,打開針盒,找了枚毫針,因為那個‘結’也不大,再說他怕針太粗,到時針刺入會出血,針細點應該還好吧。還沒有等盧卓反對,他運起樂力包裹住毫針一下子就刺入了盧卓腹部的中脘穴,盧卓嚇得一下子就閉上了眼睛,心想這下慘了,不知道要紮上多少針才會罷休。然而,等了一會,居然絲毫沒有感覺到針刺入的感覺,隻是感到肚子上似乎是一陣清風吹過,那可能是袍袖舞動時帶起的風吧。他睜開眼,一驚,自家的肚子上居然真的插入了一柳針,這針長達三寸有餘,還顫微微地隨著自己的呼吸抖動著。
少頃,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已經不疼了,他甩甩頭,想確認一下自己的情況,是真的,原本能讓他疼得想打滾的肚子疼,還真的好了。其實顧玄這一針下去,還真是對症下針的,沒有絲毫偏差。這盧卓因為興奮,今日又過食肥甘油膩等導致肝氣不舒,脾失健運,濕熱內生,因原就有膽囊炎症,頓時就急性發作,此病發作起來甚是厲害,饒是盧卓平時身體強壯,這下也被折磨得不輕,不想被顧玄就這麽一針下去隨即解除。
盧卓此時身體舒適非常,這一下子解脫疼痛的感覺如獲再生一般,但他此時已經顧不上自己身體上的痊愈帶來的欣喜,而更震驚於顧玄怎麽能夠如此神奇地把自己一下子就治了,看他這樣子,是不是太輕鬆了,如果這樣,我是不是也能一下子子學會了。想到此,他的眼睛裏開始冒了一種類似星星般的光采,一對小圓眼直勾勾地看著顧玄,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