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盜》的口碑很好，還在連載時，就引起了不少書商的興趣。因為《南洋觀察報》的血緣，台、新、澳都在影響範圍內。這些市場，已經打開了。

    出版社早有準備，校訂排版很快就完成了。經過一個多月的發酵，單行本發行的消息傳出後，谘詢和訂單不斷飛來。

    統計完成後，出版社打來電話，說本港首印5萬冊，新加坡5萬冊，台灣10萬冊。想起以後那動輒百萬的銷量，林毅覺得這數字有點少。

    但他想到，港澳台新這些華語區，加起來也才三四千萬人，也就釋然了。聽喬安邦說，20萬冊發行量，已經是雙倍暢銷書了。

    因為喬氏出版社和高飛工作室，都是林毅百分百控股。談到版權費，就是左手倒右手的關係。

    為了出版社的正常運營，版稅隻定了5%，等同於新人待遇。因為廣受好評，所以書的定價稍高。20萬冊，單價十元，乘以5%，就是10萬元。

    工作室雖然隻拿到10萬，但出版社卻拿到了15%，約30萬的收益。當然，這是毛收入，還得去掉成本和稅收。看來出版業的收益，沒有林毅想象中那麽好！

    他聽說過毛利40%，就問另外20%哪裏去了？

    喬安邦解釋說：“無論做什麽生意，除非供遠小於求，否則都是經銷商拿大頭。”

    好在出版社信譽良好，加上小說口碑卓著，不會遇到小新食品那樣長的賬期，避免了被別人借雞生蛋。這點林毅尤其滿意，手頭寬綽了，做什麽都方便。

    《俠盜》在《南洋觀察報》上連載的時候，由於競爭關係，其他報紙幾乎不予報道。

    而單行本發行的時候，因為故事停止連載了，這樣的熱點小說，不少紙媒發聲評論，也來蹭蹭熱度。

    金庸先生的明報比較含蓄：《俠盜高飛》，突破了飛賊的定義，不同於鼓上蚤或楚留香，是浪漫主義與都市武俠的有趣結合。

    發行量最大的東方日報，則大加褒揚：《俠盜高飛》不光有傳統的複仇與浪漫，還吸收了科技、旅遊、藝術品等現代元素。這些內容巧妙融合在一起，而不顯臃腫，足見構思之精巧、文筆之流暢，實在令人驚歎！

    不過一片讚揚聲中，林毅也收到了壞消息。《南洋》報連載小說四周，銷量大漲，一度有望衝擊15萬大關。

    而連載停止後，銷量急速下滑到12萬。要不是與小說呼應，新開了旅遊和古董專欄，可能還會跌回10萬份以下。

    這一周來，林毅有空就看新聞，為《南洋》報尋找出路。香港報業非常發達，這麽小的地方，聚集了七十多家紙媒。即使蕭條後倒閉了不少，競爭仍然十分激烈。

    看了這麽多報紙，總算有點收獲——亞洲四小龍（英譯亞洲四虎）這個後世耳熟能詳的名稱，現在竟然還沒有。

    要知道，自從六十年代初，新加坡、香港、台灣、韓國，經濟就已經開始崛起了。而現在都1975年了，它們還隻是被籠統的稱為‘新興工業化經濟體’。還沒有文章把它們放在一起，進行係統論述。

    既然理論總結，遠遠落後於實際發展，這不就是《南洋》的機會嗎？

    如果在這方麵，自家報紙能先行一步，對四小龍的發展經驗做一番總結，弄出個**理論、**經濟發展模型，必然能狠狠的刷一波臉。

    八十年代後，既有亞洲四小虎的崛起，又有中國印度的相繼開放。說不定《南洋》的新專題，對中國的改革開放，還能有些借鑒意義。

    過了幾天，《俠盜》發行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林毅打電話給出版社，告知了他的想法。

    喬安邦興奮不已：“報紙終究是給百姓看的，這個名字起得太形象了，很對華人的胃口！我會邀請各國傑出人士，對四小龍的崛起，做一番係統性總結。要是能挑起社會爭論，那就更棒了。時代政軍背景、經濟發展特色、東方文化影響，這些都能做成專題，《南洋》會有一個大突破！”

    這個靈感，能得到專業人士的肯定，林毅也很高興。在傳媒方麵，他雖然是個外行人，但愚者千慮，必有一得嗎！

    忙完了報紙的事情，林毅又開始思考小說創作。《城市獵人》都十多萬字了，但升級問題仍沒有頭緒。

    關大爺建議找個剛下戰場的人，而最近的就是越南戰爭了。正好四月份以來，斷斷續續有數千難民湧入香港。其中不乏南越軍人和家屬，這些人的工資還很便宜。之所以一直沒有實行，林毅是怕所托非人。

    這時電話突然響起，對方是上次荔園遊玩時，林毅幫助的那對父子。孩子病愈出院後，父親特意打來電話感謝。

    幫人就要幫到底。在這經濟蕭條時期，一個單身父親，想找到一份合適工作，真是太難了！林毅打算幫他弄個小吃攤，就讓對方過來，相談工作的事。

    一個多小時後，兩人剛進客廳，父親就讓兒子下跪，給林毅三人磕頭。

    還沒等林毅攙扶，向陽花已經上前，把小孩抱入懷中，揉著那紅紅的腦門。

    父親介紹自己：“我叫祖傳庭，曾祖輩下的南洋，幾代人一直在越南開生藥鋪。因為是華人，怕被政府當間諜論處，不得不參加了南越軍隊。”

    西貢陷落時，祖家人踏上逃難之路。其他人全部罹難，隻有這對父子得以幸免。

    “家裏子嗣艱難，就祖樂這一根獨苗。要是他夭折了，等我去地下後，都沒辦法跟老父交代。”說到這裏，祖傳庭又想讓兒子下跪。

    看少女攔阻，他教育兒子：“樂樂，這三位救了你的命。咱祖家不能忘恩負義，你要用一輩子來報答。”

    雖然男孩還小，眼神仍然懵懂，但還是聽話的點點頭。這樣的報恩方式，說實話，林毅還真沒經曆過。

    祖傳庭家資殷實，上過學讀過書。因為越南實行去華文教育，他的口語已經不太靈光。但家裏偷偷教，漢字書寫沒有問題。

    林毅立即想到，無論經曆還是學識，祖傳庭都是上好人選。《城市獵人》終於可以升級了！

    周日，林毅帶上祖家父子，來到寫作小組的公寓。大家合作，把《獵人》修改了一番，故事果然更上層樓。

    祖傳庭和男主角阿良，同為異鄉異客，又都是殺場歸來，非常有代入感！

    之前看見林毅帶來新人，美少女林芝蘭還嘟起嘴，覺得受到了輕視。等讀完升級後的小說，她也不得不點頭認可。

    這公寓雖然是林毅租的，但祖家父子住進來，終究不太妥當。林毅就進另覓住所，給他們租了房子。

    為了增進互相了解，讓祖傳庭盡快融入高飛工作室，林毅又破費了一番，請大家去海鮮樓大快朵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