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南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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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好好休養生息的觀頤不明白為什麽司馬虛空一定要他參加,他們這裏有十一個人,他算是多出的一個,難道讓自己去看戲嗎?
不情願地點頭應是,觀頤向眾人告辭,經過與歐陽燁的惡戰,他的身心前所未有的疲倦,實在是沒興趣再和眾人客套閑聊,回到了房裏療養身體。
三天時間眨眼之間就過去了,觀頤體內的傷勢已經好了大半。司馬虛空一清早就帶著眾人去往了天南城中最大的家族,也是此次比武的地點。
李家坐落在天南城最繁華的中心地帶,雖然是處在最繁華的地帶,門前卻空曠開闊,過往的行人都不敢隨意走動,帶著敬意遠遠地繞開。兩座石獅立在門前,怒目圓睜作咆哮狀,一股無形的壓力彌漫而出,宛若活物,栩栩如生,威嚴氣派體現的淋漓盡致。
兩名下人分別端立在大門兩側,目不斜視,似兩尊門神守護在門口。眾人遞過請柬後,兩位下人恭敬地帶領他們走進了李家。
門內殿堂林立,坊市茶樓應有盡有,瓊樓玉宇繁多,金碧輝煌,光彩照人,氣勢恢宏,宛若一座縮小版的天南城。園林中花草鬱鬱蔥蔥,落英繽紛,好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樣。酒樓妓館內歌舞升平,輕歌曼舞,充斥著不堪入耳的笑語。莫說與整座天南城比較,這李家相比之下望月城簡直就是寒酸的可怕。
“看什麽看,你是不是也想進去。”木浼苓抱著雪月兔嗔怒道,歐陽燁已死她也就沒有再將雪月兔藏著,畢竟萬妖山在南域很少有人敢起不軌之心。
鄭丞驊正目不轉睛盯著一家妓館內向他招手的煙花女子,一副意動神往的樣子。聽聞木浼苓的話,立刻回過神來,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一臉賠笑地說道:“我怎麽會去那種汙穢的地方呢,隻是隨便看看,隨便看看。”
隻是他臉留有的遺憾神色徹底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木浼苓的鼻子裏發出重重冷哼聲,滿臉怒意地轉過頭。
鄭丞驊見她真的生氣了,趕忙道歉解釋,不停地安慰討好。其他人見狀都低聲偷笑,對鄭丞驊泛起同情心。他們不必有鄭丞驊這種顧慮,對妓館內女子拋來的媚眼大大方方地回過去,有的人還心裏打算好等晚有空的時候一定要去坐坐。
“一群無恥的好色之徒!”見幾人露出淫蕩的神色,楚藍菲低聲嬌斥道。
“六師妹此言差矣,所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們不過是帶著欣賞的目光去看她們,何來無恥一說呢?”四師兄周昊一本正經地說道,他平日裏看去樸實憨厚,整日掛著一臉憨憨的笑容,遇人禮敬有加,讓大家以為他是個純樸的人,都沒想到會從他的嘴裏說出這樣的話。
“四師兄,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楚藍菲憤懣地跺了跺腳,氣極道。
“周昊說的對,我們隻是在欣賞美色,不要用下流齷齪的想法看我們。”司馬明睿義正嚴詞地說道,表麵沒有一副正人君子的派勢,心裏究竟有沒有別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哥哥你…;…;”司馬明蕊瞪大了眼睛,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仿佛是第一天才認識司馬明睿。
現場唯一還保持淡定的就隻有司馬虛空和司馬明雍以及觀頤了。司馬虛空就不用說了,仙風道骨,長髯飄飄,早已過了熱血沸騰的年紀,外物難以動搖他的心誌。
司馬明雍是個武癡,一心向武,是個崇尚武學的狂熱分子。以他自己的話來說,此生隻為修武,為武生,為武死,別無他念。
觀頤不動心倒不是他不近女色,不好美色,隻是看不這些庸脂俗粉,看不起煙花巷弄中的女子,內心有十分強烈的抵觸情緒,甚至是有點兒厭惡。
“小師弟,你做的很好,記住千萬別和他們學。”楚藍菲見觀頤目不斜視,讚賞地點了點頭,吩咐道。
觀頤乖巧地點頭,心裏卻有點兒別扭。師弟就師弟吧,為什麽每次都要加個“小”字呢?每次聽到年紀比他小的楚藍菲這樣叫他,觀頤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一行人在李家下人的帶領下穿過重重庭園樓閣,最終在一處僻靜的門院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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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下人進院內稟報後,一位不知活了多大年歲的老人帶著一名中年人和幾名年輕人出來相迎。
老人身體有些佝僂,步履蹣跚,顫顫巍巍,看到司馬虛空後渾濁的雙眼露出一絲激動的光芒,加快了腳步,行大禮道:“晚輩恭迎司馬虛空前輩,前輩能大駕光臨真是讓我李家蓬蓽生輝。”
老人身後的幾名年輕人露出狐疑之色,前方那位長髯飄飄,仙風道骨的老人居然能讓李家最年長的人行如此大禮,惹得幾人不住地好奇偷偷打量司馬虛空。
觀頤的心裏更是翻起了驚濤駭浪,他自信自己沒有聽錯,這位老的不像話,隨時都有可能魂歸西天。看去比司馬虛空歲數還大的老人居然以晚輩自居,對司馬虛空行弟子大禮。觀頤古怪地看著司馬虛空的背影,像是看怪物一樣盯著自己的師父,不知道他究竟活了多久。
司馬虛空感受到身後傳來的目光,回頭撇了一眼觀頤,沒有開口解釋什麽。他將身前的老人扶起,輕聲道:“不必多禮,倒是我們要叨擾了。”
“哪裏的話,前輩能來,我李家榮幸之至,快請進屋。”老人恭敬地將司馬虛空一行人引進大堂,完全沒有天南城第一大家的架子。
老人名為李天南,敢以天南城為自己的名字,足以想象得出他年輕時候的意氣風發的模樣,隻是如今歲數大了,再也看不出當初的崢嶸。
身旁的中年人是他唯一的兒子,叫做李析鴻。幾名實力不弱的年輕人則是李天南的孫輩,就是參加這次比試的李家弟子。
“前輩請坐。”李天南話語中帶著敬意道,請司馬虛空坐主位,身為李家一家之主卻如此說到,可見他對司馬虛空的重視程度。
“我本是來客,豈可竊居主位行僭越之事。”司馬虛空嚴詞拒絕道,說完當先坐在了側座。
“那好吧,晚輩就不多禮了。”李天南和煦地笑道,不再過多謙讓。
待兩人坐下後,觀頤等人才紛紛落座。隨後幾名下人端來茶水,花果點心,供他們享用。
“說起來我和前輩已有百年不曾相見了,真是歲月如梭讓人感慨啊!”李天南感慨萬千地說道。
“是啊,歲月不饒人,不知不覺已是百年光景了。”司馬虛空道,平靜的臉難得浮現出了惆悵之色。
“前輩從來不喜歡參加這等瑣事,以往都是其他長老帶弟子前來,為何此次前輩會有興致呢?”李天南道。
“太久沒出過望月城,想出來走動走動,順便來看看弟子的實力如何。”司馬虛空道。
李天南點點頭,將目光投向了觀頤這副生麵孔。他活到了這把歲數,眼光何等毒辣,連發絲都是空的。
往年來參加比試的都是司馬明睿等人,他早就熟知認識,就是去年多出的天資卓越的楚堯峰也沒讓司馬虛空親自前來。一旁的鄭丞驊和木浼苓身沒有修習司馬家功法的痕跡,顯然不可能是他們二人,他怎能不明白司馬虛空指的人就是觀頤。
李天南仔細地盯著觀頤看了看,想要看出他有何與眾不同之處。可是越看越失望,他一眼就看出觀頤資質平平,說不是修武的好材料,軀體雖談不不消瘦,卻也不算強壯,無論怎麽看觀頤都沒有任何過人之處。他心裏充滿疑惑,輕蹙眉頭,指著觀頤對司馬虛空問道:“前輩,他是你新收的弟子嗎?”
“不錯,他是我今年才入我門下的親傳弟子。”司馬虛空道。
“不知這位小兄弟有何特別之處,能得前輩真傳?”
觀頤心裏苦笑,雖然李天南說的很委婉,但他又不是個傻子,焉能聽不出李天南的話中之意。
“如你所見、所想,他隻是個資質普通的人。”司馬虛空不以為意地平靜說道。
此時一旁的秦問天臉色陰沉,眼中盡是羨慕和嫉妒。就是他們師兄妹六人天資卓越,在整個南域都算得是天才,卻隻能從司馬虛空那裏學到點皮毛,觀頤何德何能讓司馬虛空如此抬愛,傾囊相授?每當想到這裏他的心裏都很不忿。
李天南笑著打了個哈哈,以為司馬虛空不願透露觀頤的事,隨即沒有多問。
稍後李天南帶著中年人和司馬虛空去了內堂商議事務,隻留下了一群年輕人在大堂。離去前吩咐下人熱情地招呼眾人,擺瓊漿酒菜,喚來歌舞名妓,言稱要好好地盡盡地主之宜。
沒有了長輩在場,一群年輕人馬放開了拘束,再不似乖孩子一般。楚藍菲等人早就和李家的子弟熟識已久,彼此間打的火熱,盡情玩笑嬉鬧。就是平日裏最不愛說話的司馬明雍也會和他們說幾句,鄭丞驊、木浼苓夫妻倆人更是一點不見生。
唯有觀頤一人獨坐一旁自斟自飲,隻不過飲的不是酒而是茶,經過次一事的教訓,他決定再也不喝酒了。
坐在一群人中,觀頤顯得格格不入,頗有鶴立雞群的感覺。他倒不覺得有什麽尷尬的,反而覺得清閑自在,樂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