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退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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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本想打這漢子一個措手不及,奈何對手已經是通脈境二重的武者,兩者實力相差太過懸殊。
隻見漢子獰笑一聲,單手成爪,急速抓出,出爪速度比楚雲明顯快出一截,雖是後發,但卻搶先一步封住了楚雲的鞭腿,而且還狠狠地抓向了楚雲的腳踝。
這一爪若是被抓實,楚雲恐怕要一招落敗。
緊急關頭,楚雲猛扭腰身,一個後翻把腳收回,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如果就這點本事麽?那就給我躺下吧!”漢子連連冷笑,而後一個縱身,便欺身到楚雲近前,仿若蒲扇般的巴掌朝著楚雲的胸膛,呼呼地拍了過去。速度之快,根本不容楚雲有閃躲的機會。
另外三名漢子知曉了楚雲的斤兩後,俱是放下心來,環抱著雙手,擺明了要坐壁看戲。
“拚了!”楚雲明知不敵,卻沒有絲毫怯意,腰身一沉,雙拳交叉與胸前,平推而出,想要阻擋襲向胸口的巴掌。
“不自量力!”漢子再度冷笑,手上力道又加重了幾分,打定主意要一掌讓眼前的黑小子失去戰鬥力。
拳掌即將碰撞之際,出掌漢子卻是慘叫一聲,同時急速把手掌抽回,手掌中心赫然多出一個拇大小的血洞,殷紅的鮮血從內汩汩流淌而下。
另外三名圍觀的漢子反應不慢,幾個縱身便到了受傷漢子跟前,目光緊緊地盯著楚雲,準確地說是楚雲身後。
楚雲連忙回頭,卻見悶葫蘆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後不足十米遠的地方,右手揉捏著幾顆小石子,表情還是一如即往的木訥。
高瘦漢子看了一眼同伴的傷口,確定傷口隻是普通的石子造成的後,表情無比的凝重。要知道,武者打通體內玄脈後,身體受元力滋養,體魄會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與楚雲對敵的漢子是通脈境二重的武者,其體魄之強,不說刀劍難傷,但慣練的手掌卻是堪比生鐵。
要用一枚普通的石子將其手掌擊穿,扔擲石子的力量和速度可想而知。若石子剛剛對準的不是手掌,而是頭顱,其結果不言而喻。
“小英雄,你與我等萍水相逢,我等不想與你結仇。這是我們與他之間的私人恩怨,還望小英雄莫要插手。”高瘦漢子朝悶葫蘆微微抱拳,一番話出來,卻是把姿態放得再低不過。
高瘦漢子有如此反應,卻是有兩個顧慮:
其一,他剛見識了悶葫蘆的手段,知曉對方年齡雖小,估摸還不是武者,但似乎天生神力,手裏頭的本事卻是頗為不弱,若真交上手,要收拾掉了他,估計得費上一段功夫。
其二,這少年是從供奉山下來的,必定跟供奉山裏的哪位供奉有聯係。如果這聯係是師徒,或者是更親密的血緣關係。若是自己一不小心將少年打傷,其後果他無法承受。
高瘦漢子放低姿態,言語謹慎。悶葫蘆掂著手中的石子,麵無表情,一言不發。場中突然靜了下來,安靜得令人壓抑。
楚雲雖驚詫於悶葫蘆丟石子的本事,但卻不認為悶葫蘆加上自己,能夠擊敗對麵那四名蒙麵大漢。如今場中的氣氛太壓抑,一旦壓抑到極點,可能便是失去理智的拚殺。關於拚殺的結果,楚雲很不樂觀。
於是,他動了,緩緩轉過身,目光看向悶葫蘆,眉頭突兀緊皺起來,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說道:
“師弟,剛剛不是告訴過你麽,讓你不要出手,你非得出手。獨臂師父再三告誡你我,不要讓別人知道他收我為徒、並將我列為開山大弟子的事情。這下好了,你這一出手,別人自然要猜測你我的關係,這一猜測,我苦心要隱瞞的事情要被外人得知了,哎!”
高瘦漢子等四人聞言,俱是渾身一震。
供奉山裏頭,獨臂的隻有一個。這個人,是小弈城出了名的劍道高手。論武力,可能勉強排進小弈城前十。若論護短,妥妥的前三甲。
小弈城曾經發生過這麽一件事,城裏頗有勢力的劉家公子,當街調戲清白人家的姑娘,又是拉扯、又是強行摟抱,與姑娘隨行的老婦隻是怯怯弱弱說了幾句話,便被劉公子的刁奴兩記打耳光給打暈了過去。
此情此景,自從張家掌管小弈城後,便經常上演,曾有路見不平拔刀出頭的熱血好漢,拳打惡少、腳踢刁奴,英雄救美,博得圍觀人群陣陣喝彩。但是,這些熱血好漢們在事後,無一不是橫死街頭,還累及妻兒。
久而久之,劉家公子今日之事,再沒有錚錚好男兒挺身而出,隻有遠遠圍在周圍的麻木看客。
巡檢的官兵聞訊趕到,收了幾塊銀子便轉身離去,甚至支招劉公子,前去僻靜些的地方更為妥當。
清白姑娘叫天天不管,叫地地不應,萬念俱灰之際,一個看模樣有幾分木訥的少年郎站出來了。
少年郎衣著普通,不似有大背景、大靠山,但他一出場,卻是足夠的震撼,一拳幹掉了劉家公子兩排門牙,讓上一刻還氣焰衝天的劉家公子眼淚鼻涕橫流,哭爹喊娘。
主子被打,這還了得,劉家一幹刁奴蜂擁而上,作勢是要將這膽大包天的少年給活活捶死。
一幹刁奴中,多數是狐假虎威、手底沒幾分真章的貨色,但有少數幾人卻是貨真價實的通脈境武者,雖都是一重,但比起普通人卻是強出太多。
但是,結果卻是,少年郎從地上拾起一把石子,隨意一甩,卻將近十名劉家刁奴給打了個人仰馬翻。
劉家公子敢如此囂張,當然是有本錢的。少年郎剛打翻惡奴,劉家的後援人馬隨後趕到,近百號藍褂家丁將少年郎給圍了裏十層外十層,其中更有三名超越了通脈境,修為已是生元境的武者。
劉家公子終於緩過勁來,揚言要捏斷少年郎渾身上下每一寸骨頭,還要讓少年郎全家,不論老幼,男的充軍,女的進青樓。
少年郎的表情依舊木訥,但麵對黑壓壓的劉家惡漢,似乎有些畏懼了,掂起腳,伸長脖子四處張望。
劉家公子見狀,大肆譏諷少年郎,放言今日就算天王老子來了都不管用,隨即喝令家奴先打斷少年郎的雙手。
就在此時,一獨臂老者悄然現身,背後長劍自主出鞘,寒光閃過,三顆大好頭顱高高飛起,劉家三名生元境的武者應聲倒地。
劉家公子到底是個軟蛋,見到如此血腥場麵,登時尿了,隨著近百號劉家惡奴連滾帶爬地逃了。
獨臂老者也不追趕,帶著少年郎施施然離去,無人敢阻攔。
人們都以為,這一老一少將會迎來劉家瘋狂的報複。但是,劉家這此毫無回應不說,還每天都會死上一人,皆是被人一劍斃命,而且都是劉家嫡係子弟,闖禍的劉家公子便是第一個。劉家向張博藝求助,張博藝閉門不見。十日後,眼見嫡係子弟就要死絕,劉家家主背負荊條,親自上供奉山登門請罪,苦苦哀求半日,才將事情平息下來。
此事,目睹者甚多,高瘦漢子恰好是其中之一,也見過那英雄救美的木訥少年郎。如今再仔細打量,高瘦漢子確定,時隔兩年,少年郎的身形和麵容改變不少,但木訥的神情卻是和先前如出一轍。
對於楚雲剛剛說的什麽獨臂供奉開山大弟子的事情,高瘦漢子不能判斷真偽,也沒心思去辨別真偽。因為木訥少年既然不肯退去,他哪裏還敢繼續出手。
“走!”高瘦漢子知曉了其中利害後,倒是相當的果斷,低喝一聲,帶著三名屬下急急離去。
高瘦漢子退去後,楚雲朝悶葫蘆打了個招呼,也急急忙地往供奉山趕去,他擔心那四人可能會改變主意,隨時來個回馬槍。
悶葫蘆出聲,想要叫住住楚雲,楚雲嘿嘿一笑,感謝悶葫蘆擊石相助,表示改日會送幾枚通脈丹去劍穀。言罷,他再不理會悶葫蘆,疾馳而去。
楚雲的擔心是多餘的,直到供奉山山腳,那四人都再未見蹤跡,倒是悶葫蘆緊緊地跟在他身後。
“葫蘆師弟,你不是要去小弈城麽?”楚雲笑意盈盈,心裏卻盤算著悶葫蘆是不是現在就想向自己討要丹藥。
悶葫蘆不言不語,隻是直愣愣地盯著楚雲。
楚雲被盯得發毛,幹咳一聲道:“悶葫蘆,丹藥的事情呢,得過個幾天才能兌現。你放心,我楚雲一口唾沫一把釘,說要給你丹藥,自然會給你,你放一百個心!”
悶葫蘆神情未變,但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表明自己不要丹藥。
“你到底想幹什麽,你趕緊說啊,杜老還等著我回去交差呢。”楚雲有點急眼了,他現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便是通脈丹,而且想要搞到通脈丹還得看杜子騰的心情,如果悶葫蘆想要點其他什麽的,他還真拿不出。
“我今日之所以會來這裏,是師父讓我來的。”悶葫蘆終於開口了。
“你師父知道我今天會出現在這裏,而且還會有麻煩,故而讓你來幫我?”悶葫蘆的話太過簡潔,楚雲試著幫他補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