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黑鱗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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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靠近那黑水湖,楚雲心中的不安便越發強烈,而且,他察覺腹部有些異常,隱隱發熱。



    “你看這景致,比起丹穀強太多了。”楚雲緩緩踏上紅木橋,強做鎮定地給徐良打氣,徐良雖然不太可靠,但有他跟在後邊,多少能壯幾分膽氣。



    紅木橋能容下兩輛馬車並行通過,其長超二十丈,通體用不知名的紅褐色硬木製成。



    “越來越燙了!”楚雲緩緩前行,越靠近池塘中央,腹部溫度便越高,已經有些灼人。



    “楚哥,你怎麽了?”徐良察覺楚雲有些異樣,輕聲詢問。



    “沒事。”楚雲停住腳步,低頭往湖中看去,湖平如鏡,其水黑中帶綠。



    楚雲把目光往水中看去,當視線一觸及湖麵,他便沒來由感到一陣心悸。



    “這湖中有古怪。”楚雲連忙收回目光,腳下步伐同時加快,突兀升起的心悸感覺令他本能地想要快些通過紅木橋。



    楚雲突兀加速,徐良不知其因,也是本能抬腳就跑。這一跑,他那恐怖的速度立馬顯現了出來,瞬息便超過了楚雲,像一陣風刮過,轉眼便跑完了紅木橋,消失在對岸的密林中。



    徐良如此動作,讓楚雲以為身後有危險,他連忙回頭,卻沒有發現任何異樣。



    “慫蛋!”楚雲低罵一句,隨即輕輕轉頭,但就在他轉頭的刹那,赫然看見身後如鏡的湖麵有零星氣泡冒出,很快,氣泡越來越多,轉而變成水花在翻滾。



    楚雲心中發緊,他明知可能有危險,但強烈的好奇心竟使得他止步轉身,緊緊地盯著湖麵那泛起的水花。



    水花越來越大,在一連串巨大的氣泡升起後,有一物緩緩從水下現出,楚雲定睛一看,那赫然是一猙獰蛇首,黑鱗遍布,大小近似磨盤,毒牙森白,信子猩紅。



    “我滴個乖乖!”楚雲頭皮刹那麻成一片,猛然轉身,身體像離弦箭般射出,向前瘋狂逃竄。



    楚雲反應極快,但猙獰巨蛇更快,隻見水浪翻飛、驚濤拍岸,巨蛇瞬間便追上了楚雲,水桶般粗細的蛇身破水而出,閃電般橫亙在楚雲前方,擋住了他的去路。



    巨蛇大嘴一張,頓時刮起一陣濃鬱的腥風。



    “這畜生速度奇快,如今被困在橋上,無路可逃,隻有硬拚了!”楚雲止住腳步,麵色蒼白。他見過,甚至生擒過不少蛇蟲,但如此大號的平生僅見。



    巨蛇似乎不急於立馬將獵物吞噬,睜著碧綠幽冷的蛇眸死死地盯著楚雲,猩紅的蛇信子不斷吞吐,嘶嘶地叫個不停。



    “徐葫蘆,你個賣葫蘆的,這回又要當縮頭烏龜了麽?”楚雲有些著急了,若是巨蛇一上來便直接攻擊,他還有機會脫身。但眼前的巨蛇顯然已經有了些許靈智,並不急於進攻,反而耐心地對峙,等待更好的出擊機會。



    汗水一滴滴地從楚雲的額頭冒出,而後順流而下,有的流落至眼眶中,使得他癢澀難耐,但卻不敢用手去拭擦,生怕在拭擦的瞬間遭受到巨蛇的突兀襲擊。



    時間悄悄流逝,巨蛇整個身體都盤到紅木橋上,將楚雲前方的去路給堵得嚴嚴實實,猙獰的腦袋來回晃動個不停,不斷地尋找楚雲的破綻。



    楚雲屈膝而立,身體因為緊繃得太久,而有些發僵發麻。



    “今天莫非要交待在這裏了麽?要真是如此的話,絕對是冤到姥姥家了!”楚雲自嘲一笑,而後雙腿悄悄發力,準備主動進攻,因為時間越往後退,他逃出生天的機會就越低。



    就在楚雲即將出手的刹那,數枚尖銳的石子發出破風之音,呼嘯著打向巨蛇,目標正是巨蛇的腦袋。



    巨蛇甚是警惕,察覺不對後,急忙閃躲,但事發突然,石子來勢又快,巨蛇雖然急速躲避,但還是被兩枚石子打中。



    鋒利的石子打中蛇首上的鱗片後,竟是被反震為齏粉,巨蛇體表之堅硬可見一斑。不過,蛇首被擊中的地方,黑鱗鬆動,有絲絲鮮血溢出。



    巨蛇受傷,頓時被激怒,龐大的身體猛然調轉,竟是舍棄了楚雲,直奔石子射出的方向。



    “徐葫蘆!”楚雲當然知曉這些石子是何人射出,看到巨蛇襲向徐良的藏身之處,他心道不好,沒有任何猶豫地,快速掠出,緊追蛇而去



    徐良先前一直躲在紅木橋盡頭一側的亂石堆中,如今見巨蛇向自己撲來,連忙起身,向獸穀中心逃去。



    巨蛇緊追不舍,楚雲拚出吃奶的力氣追趕,但奈何不管是巨蛇,還是徐良,速度都比他快出太多。不一刻,楚雲便被二者給甩掉。



    “罷了,我就算追上去,也幫不上太多的忙,甚至還會拖累徐葫蘆。而且,徐葫蘆外表木訥,實質卻是雞賊猴精,那巨蛇不一定能從他手裏討得便宜。剛剛那番對峙弄得我好生疲累,先歇息一番。”楚雲此時已經來到了獸穀中心,藏身在一片蔥鬱的草木之中。



    “那巨蛇弄出的動靜可不算小,怎麽到現在,獸穀中的人還沒有前來查看?”楚雲心有疑惑,越發覺得這獸穀不太正常。



    歇息了片刻,他透過樹葉的縫隙,看到前方有一片空地,空地上圍有數丈高的圓木柵欄,柵欄裏邊,一隻隻體型碩大的狼型猛獸三三兩兩地趴伏在地。這些猛獸的體型是尋常成年野狼的三倍大小,皮毛俱青,腦後生有一團約兩尺長的毫毛。



    “風狼,一級元獸!”楚雲立馬便認出了這些妖獸。



    風狼,速度遠超尋常馬匹,其爪牙更有不俗的攻擊力。大燕軍方尤其喜歡豢養風狼作為坐騎,形成編製的風狼騎兵更是大燕王牌戰力。小弈城便有風狼營,獸穀中的這些風狼大體便是為風狼營而培育的。



    風狼的警惕性很高,楚雲擔心會被它們發現,而引起騷動,於是改變方向,小心翼翼地繼續前行。



    楚雲不知道的是,他和徐良剛一踏入獸穀,便已被人給發現。



    獸穀深處,昏暗石室中,兩道人影一座一站。



    “使者大人,有兩少年闖入穀中,其中一人是劍穀程如峰的徒弟,另一名少年則是杜子騰的侍從。這兩少年驚動了守穀黑鱗,如今正被追趕。”垂首站立的人,中等身材,臉色暗黃。



    “兩個好奇心重的頑劣少年而已,不用大驚小怪。況且,獸穀之中,除開黑鱗,還有其他守穀凶獸,這兩小子闖到守穀中,能不能保住小命,尚未可知。”坐著的人聲音甚是陰冷。



    “大人,這兩少年可是其他兩穀的人,若是他們死在獸穀,恐怕不好交代。”黃臉漢子有些擔憂。



    “交代?他們闖入獸穀,你應該責問他們禦下不嚴。而且,他倆死於巨蛇之口,你要向誰交代,杜子騰?還是程如峰?”坐著的人冷哼一聲。



    “是,屬下明白了。要不,屬下現在就去結果了這兩小子!”黃臉漢子顯然是心狠手辣之輩。



    “這兩小子死於巨蛇之口,杜子騰無話可說。若是死於你之手,恐怕杜子騰不會善罷甘休。聖靈還有幾年便會出世,你現在最緊要的是看護好大陣,不要節外生枝。若是被人探查出了此地的秘密,從而壞了大計,不光是你,就連本使恐怕都難逃一死。你若是要自己尋死,本使不攔你,若是你想讓本使跟著你受死,可別怪本使心狠手辣!”那坐著的人突兀起身,緩緩從黑暗中走出,身著玄衣,麵容陰鷙,赫然便是那日在小弈城城主府密室中與張博藝密談的那名玄衣使者。



    “屬下不敢!請使者大人息怒!”黃臉漢子連連後退,額上汗如雨滴。



    陰鷙中年人冷哼一聲,緩緩向石室外走去,邊走邊緩聲說道:“我要離開一段時日,這段時間,你務必多加小心。”



    “是!屬下定當竭力維護好大陣!”黃臉漢子慌忙垂首答應,待到他抬起頭時,那陰鷙中年人早已消失不見。



    黃臉漢子隨之也走出了暗室,抬眼向獸穀西邊看了一下,那邊此時正隱約有樹木折斷的聲音傳來。



    “兩個小兔崽子,今天就繞過你們!”黃臉漢子恨聲低語,而後消失在黑夜中。



    獸穀西邊的一處樹林中,徐良正急速狂奔,在他身後水桶粗細的黑鱗巨蛇緊追不舍。



    巨蛇體粗身長,沿途免不了要撞石毀木,弄出不小的動靜。



    徐良的速度比起黑鱗巨蛇要稍稍慢出一線,但他身法靈活,總能借著樹木、岩石等有利地形躲閃,同時,他隔三差五便向黑鱗巨蛇彈出幾枚石子,逼迫巨蛇減速躲避。



    “大長蟲,不要以為我怕你。你若再緊追不舍,我可要不客氣了!”徐良奔逃了片刻,發現並未有獸穀之人現身幹涉,便回頭朝黑鱗巨蛇呼喝。



    黑鱗巨蛇如今不光頭顱受傷,背部和腹部也新添了幾處傷口,此時正有鮮血溢出,這都出自徐良的手筆。



    黃臉漢子通過密道進入的獸穀中心的地底,沒了聲息;楚雲小心翼翼,向前摸索;徐良四處逃竄,躲避巨蛇追擊。三人各有活計,卻不知道有一條人影悄悄地摸進了獸穀,他速度極快,又借著夜色,就連黃臉漢子安插在穀中放哨的小獸都沒將其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