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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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天教南處別院,朝忌臥室。
睡了兩個時辰,小鹿子才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
當她看到古色古香的內室,桌麵上的幾縷輕煙正緩緩上升時,才確定自己終於脫離那火刑之險了。
她努力的坐了起來,見著眼前這正背對著自己筆直站立的男子,不禁微微一問。
“是你救了我...”
聽到背後的姑娘那微弱的聲音,朝忌不禁微微一笑,他轉過了頭對她說道:“嗯,正是。”
見著眼前儀表堂堂的男子,竟然是教主的大公子,小鹿子的眼眸一垂,抿了抿嘴角,輕輕問道:“你為什麽救我...”
這個時候,那個站得端正的男子已經慢慢走到了小鹿的麵前,“幫我查出通天教的叛徒...”
“我、我該怎麽查?”小鹿兩眼怔住,滿臉好奇的問到。
朝忌慢慢靠近她,輕輕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輕說道:“每個人...”
小鹿子搖頭,想著至今腳丫子還有著陣陣灼痛,便問道:“那怎麽查,我動不動就會被他們處死。”
朝忌不禁笑了笑,看著她那紅彤彤的臉蛋,再看看她那臉上幾個指甲印子,說道:“我會給你權利。”
權利!她日思夜想的不就是權利嗎?沒有權利的日子,步步難行。
小鹿子輕輕的抬起了大腿,努力讓她的腳丫子向床榻之下移動開去。
不一會兒,她的腳總算碰到了地麵,卻又不忍的尖叫了一聲“啊”。現在的她還沒有辦法站立起來,卻又不免變得哽咽了起來。
小鹿子傷情的說道:“我現在還沒辦法做事。”
朝忌見這女子滿臉愁容,但又堅韌的樣子,不禁端正的坐在了床邊,用雙手輕輕抬起了小鹿的雙腳,放於自己的膝蓋之上。
他看著這雙如炭般黑漆漆的腳板,不忍用他溫暖的雙手摸了摸,然後從他袖口裏輕輕取出了銀殘針,一根一根,往小鹿子的腳板上紮了去。
見著這男子如此溫柔的神態,小鹿先是一驚,但很快,她便心安理得讓他為自己針灸了起來,她在腦海中想象著建峰為自己療傷的場麵,想象著他還在她身邊的樣子。
很快,從她傷情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不知不覺,她從口中輕輕喊了聲:“建峰。”
聽到這裏,朝忌轉頭望了去,看到了那個正對著自己笑攆如花的女子。他不禁感歎,這個女子笑起來可真心好看。
由於分了心,朝忌一不小心手就使勁的給小鹿子紮了去,很快他便問道:“疼嗎?”
小鹿子搖頭,卻不知他為何如此問自己。許是腳板已經麻木了,她已經不覺得傷痛。
她這才回過了神來,輕輕同朝忌說道:“今日是你在我心口刺入了銀針嗎?”
“嗯。”
聽到這裏,小鹿子滿臉驚慌。
這針,好像讓她再也無法運作內力,她甚至可以感覺,她體力的內力似乎被什麽封住了似得。
但是不應該啊。朝忌怎麽可能知道她看似平凡無奇,實則內力深厚呢。
理智告訴小鹿,可能是別的原因。
小鹿滿臉委屈的同朝忌問道:“你可以把它取出來嗎?”
朝忌手中拿著銀針,在空中頓了頓,他嚴肅的眉額之間忍不住思索了一下,道:“不可以。隻要你不離開我,背叛我,它將不會有什麽副作用。”
聽到這裏,小鹿子才鬆了一口氣,但她還是滿臉擔憂的說道:“我有心病,我怕它隨時會作。”
是啊,她有心病。如果這銀針那麽厲害,就像在鐵柱之上她會因為銀針而暈過去,那麽她的心病很有可能再次複。
到時候,她真的不知該怎麽辦。
朝忌雖拿著手中的銀針不停的替小鹿子療傷,但他也隻是略懂醫術而已。
聽到路癡這麽一說,朝忌轉頭,從容不迫的說道:“它不會使你心病複的,既然你會醫術,你可以自我留意觀察。你掌握了白牙獸被害的線索對嗎?”
“你、你怎麽知道?”小鹿子一臉茫然的問到。
朝忌仔細看著她腳上的傷口,用針細心的找準了每一個穴位,精心的紮了下去,但他不想同她解釋那麽多,便說道:“別問我為什麽知道,我要告訴你的是,以後的你,必須聽我的。”
“所以我還會死的,對嗎?”
小鹿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問,為什麽會如此擔心自己會不會死的問題。
經曆了一次生死,她才明白,賭博多麽駭人。
可是不賭博,她就必輸無疑。
這下,好像內力又無法使出了,她更加懼怕這場遊戲她會輸。
可是她,已經是個亡命的賭徒,唯有前進,無法後退。
“別整天死過去死過來的,你有用,我就可以保證你會活下來。”
朝忌的態度很堅決,索性小鹿子也步入主題,直接問道:“那麽你懷疑的人有哪些?”
這個時候,朝忌已經替小鹿弄好了那雙腳,見著自己的傑作,他滿意的笑了笑。
“你差不多後天就能下床走路了。”
“可是我早上要去服藥啊...”
“藥,我會派人給你送來。這些不用你操心。”
小鹿子點點頭。
朝忌將小鹿的腿平穩的放在了床上,然後起身,對著她笑了笑。
這笑,讓小鹿覺得詭異,他這是要幹嘛?
朝忌輕輕對小鹿說了句“別動”,便輕輕勾下了身子,用雙手將她輕輕的抱了起來,道:“抱緊我。”
小鹿還沒反應過來,朝忌已經將她抱在了胸前。
但此刻,她心中早已波濤洶湧,這是什麽情況啊?
她可不想在這裏碰上什麽爛桃花!!!
小鹿滿臉通紅,緊張的說道:“男女授受不親,你能放開我嗎?”
“你不是想直到你心中那顆銀殘針的作用嗎?我告訴你,我心中也有一根。”
“啊!”
小鹿吃驚,不帶這樣玩的。
什麽鬼跟什麽鬼。
這可不是什麽霸道總裁路線,雖然他救了她,她是很感激,但是!她有喜歡的人好嗎?可是這個針是什麽意思。
“要一個女子真正聽命於你,除非她愛上你。所以無論你走到哪裏,我都能感應得到你。”
這是從哪裏學來的謬論,簡直是天方夜譚好嗎~
“那你救我,是單純的想讓我和你秀恩愛嗎?”
“不是。”
“那你這是搞什麽鬼!”小鹿子掙紮著,想要逃出這朝忌的懷抱,但很快,她便停止了她的動作。
因為她越是掙紮,朝忌抱得她越緊了。
朝忌說道:“除了教主,我誰都可以懷疑。上到尊貴的使者,下到平凡無奇的教徒,你能告訴我,他們誰有作案動機嗎?你又能告訴我,他們誰會沒有隱藏著作案動機嗎?”
既然掙紮不出,小鹿子索性抬頭,雙目對著朝忌的下巴,問道:“你好像誰都不信。那你為什麽不對他們也使用銀殘針。”
她算是懂了,這什麽銀殘針的了。原來是殘缺的意思,就等於說這針本是一對。
但跟人有什麽關係,一對針憑什麽撮合一對人。這下可真是坑苦了她了。
但她隻能提醒自己,勿忘初心。隻希望這一切,並非命運安排。
她經曆不起,這麽大的玩笑話。
朝忌低頭,見著他堅強有力的手臂上,那眉眼溫暖的女子,道:“別問為什麽。”
小鹿子不服,滿臉委屈。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既然你誰都不信,為什麽偏偏選擇我。”
“因為,你這條命是我的。”朝忌輕輕回到,這個時候,他輕輕抱著小鹿開了門。
朝忌的別院,很靜。
他望著院中的天空,不由自主的說道:“你看,這個時候,星星出來了。還記得你站在祭台的時候嗎,那個時候隻有月亮。”
而小鹿卻無心風景,問道:“我不記得了。你既然要救我,為什麽不早點出現?”
“我回來晚了...抱歉。”
“你是朝忌公子,對嗎?”
“對。”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問。”
“可不可以取出你體力的銀殘針。”
“你就這麽害怕我?”
“是。我已嫁作人婦,自然不能在為別的男子動心。如若我背叛了我的誓言,你還不如一劍刺死我。”
小鹿在回答時,眼神格外堅定。
這個時候,朝忌心中衍生出了一個問題,讓他忍不住想要問她:“如果有一天,我告訴你,我愛上了已經身為人婦的你,你會怎麽樣?”
小鹿搖頭:“我不會怎樣,朝忌公子,別開玩笑。”
這是朝忌第一次這麽鄭重的同人表達自己的情感,奈何對方竟把它當作了一句玩笑話。
朝忌望著漫天的星兒,不忍在低頭看了他懷裏的女子一眼,既然自己勉強不了她,索性說道:“看你會點醫術,聽我差遣。”
小鹿子點點頭,興奮的問道:“第一步我該做什麽。”
“養傷。”朝忌直接回道。
“朝忌公子,我還有個問題,你能告訴我,原本我是有一點內力的,我應該怎麽恢複才能防身呢?”
“別想那麽多,你不會有事的,我會保護你,如果你想恢複你那一丁點的內力,除非你愛上我。”朝忌不忍和她開玩笑似得說起,“又或者我死了。”
原來朝忌還會開玩笑啊,小鹿也和他開玩笑說道:“你這身白衣真好看。”
“是嗎?我也這麽認為。”朝忌又是開心一笑,看著這穿著單薄的小鹿,他說道:“有些涼了,我送你進去早生休息吧。我就帶你出來透透氣。”
小鹿子點頭,“嗯。你可以睡你房裏,而你去別處睡嗎?”
“那是自然。”
聽到這裏,小鹿子才算又鬆了一口氣。
在朝忌一路抱著她進屋的時候,她已經遲疑了。雖說救命之恩,定當湧泉相報,怎麽說朝忌也算得上是救了她一次。但這不過是她為自己下的一步險棋。
她心中明白,有朝一日,她若是想要恢複內力,很有可能是自己愛上了朝忌,又或者他死了。
如果非要選,她一定會選擇第三種。
總說善惡之分,那麽何謂善惡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騙錢騙東西,但不能騙心。
自己不可能喜歡上這個男子。
所以她告誡自己,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善始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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