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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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通天教之中,有一片綠綠幽幽的林子。

    往裏走的越深,越可以感覺越多的生機。

    越是往裏走得越深,會走到空氣清新,鳥鳴花香的雲海之處。

    原來,這裏還有無數的山丘。

    走著走著,便可以看到一個雲水之間的山洞。

    清雅洞。

    想必定是個世外桃源吧。

    當你以為去到洞中滿是神仙,滿是快樂歡聲笑語,那麽你就錯了。

    朝忌總是不願來到這個地方,就如同他討厭去到唯風閣一樣。

    一教徒見他來了,連忙跪著參拜:“屬下拜見朝忌公子。”

    朝忌回了一聲“免禮”,便端正著往那洞中走去了。

    一路上,滿是教徒恭敬的行著禮。

    一路上,踏著的滿是白花花的屍骨。或教徒,或平民。

    一路上,空中彌漫的再也不是花開的香味,變成了那鮮血的腥味。

    很快,朝忌便通過了每一個不同的機關,穿過了一條條黑漆漆的隧道,到達了清雅洞內室。

    在這個不大的洞內,左右暗藏玄機。朝忌右手一用力,便運用內力,狠狠往那頭頂的石頂打了去。

    很快,在他地腳底下便呈現了一朵漂亮的玫瑰。

    他便用玫瑰的刺,狠狠的刺破了自己的手指,很快鮮血便隨之流出。

    流下的鮮血滴在了玫瑰的花瓣之上,慢慢的,花竟不可思議的合攏了。

    而那石室大門,這才慢慢打開了。

    石室內部,左左右右掛著一些湉散的火光,而正中央正襟危坐著一個身著黑夜的中年男子。

    那眉宇之間不凡的,便是通天教教主諸葛秋了。

    他看上去非常年輕,火光之下的他,也不難看出那白皙的臉龐,矯健的肌肉。

    聽見這響動,諸葛秋才緩緩睜開了眼睛,他知道是他的大兒子,諸葛朝忌來了。

    這石室大門,從外麵除了諸葛秋以外,唯有諸葛朝忌的血能打開。

    而裏麵的機關,則顯得容易了很多。

    走進石室之後,見石門慢慢碧合上了,朝忌才慢慢走到了諸葛秋的身旁。

    很快,他便端正的跪在了他的身前道:“忌兒拜見父親。”

    諸葛秋笑了笑道:“忌兒,聽說你今晚救了個女子。”

    “父親,正是。”朝忌沒想到他父親棲居於這石室之內,消息竟來得如此之快。

    諸葛秋搖頭,心中不乏一絲否認,便問道:“這不像你一貫作風,告訴我,她哪點吸引了你。”

    “她會醫術。”

    “真的?你確定他能醫治我的傷?”聽到這裏,諸葛秋才暗自點頭,原來是如此。

    “還不敢確定。忌兒會仔細觀察。”朝忌恭敬的回到。

    “若不是當日被逆天盟左護所傷,我今日也不必在這洞中苟延殘喘。”想想當日,諸葛秋心中始終帶著不服氣。

    “父親,單是逆天盟左護就如此厲害?”

    “嗯。”諸葛秋點點頭,繼而說道:“忌兒,逆天盟向來神秘,單是一個左護就能自由進出通天教內,可想而知盟主有多厲害。”

    諸葛秋原以為自己的武功已經在一個巔峰之上,奈何遇到單單一個左護,就可以傷他於無形。

    真的是太恐怖了。好在逆天盟的勢力、人數不及他。不然這偌大的通天教遲早成為逆天盟的囊中之物。

    “那日保衛您的教徒呢?”朝忌不免憂心的問到。

    “他們都已被我用來練功,也算得上死得其所了。”諸葛秋冷冷一笑。

    朝忌惶恐,畢竟那些可是他父親的心腹啊。可是他竟然還是下手了,隻是他受傷的消息不能走漏。

    “那左護的屍守呢?”

    “你看,便是那堆白骨了。”

    朝忌循聲望去,這滿地的白骨中,他父親所指之處,躺著一具威武的屍骨,死後都能如此有氣魄,這精神倒是讓他肅然起敬。

    諸葛秋怎麽也沒想到,這逆天盟的能力竟如此之大,竟硬生生劈破了這洞口的玄鐵。

    這讓他不寒而栗。

    若是他懂得進來之法,自己恐不是他的對手。

    很快,諸葛秋便對朝忌說道:“忌兒,你生性溫和,隨了你娘。這也是我格外喜愛於你的原因,道家論個陰陽平衡,但是我不信,我偏要見神殺神、遇魔除魔,沒有人可以抵擋我前進路。”

    聽到這裏,朝忌不由得回憶起了她記憶中的母親,那是個溫和的女子,有著一雙纖細的手,會織衣,會彈棉。

    可是至今,他不懂,為何他的父親卻是與她截然相反。他嗜殺成性,好戮為影。

    “父親,你已經擁有通天的權利,為何還要去爭個魚死網破。”

    朝忌不解於此,但他也知道,他這一點他隨了他娘,心性剛烈而正直。

    但偏偏他的父親卻偏愛於他,可能也是為此。

    他深深明白,他的父親向來多疑,可是對著她的母親時,卻從來是那麽溫柔。但是她的溫柔,也不過成了他殺害於她的一把利劍...

    想到這裏,他不敢在想下去,童年時的縮影,仍是他心中的那根刺。

    “住嘴,什麽是通天的!冰凍三尺都非一日之寒,而我對神功的渴望更是孜孜不倦。”

    說到這裏,由於一時激動,諸葛秋不禁吐了一口鮮血,用他的手狠狠的捧住了他的胸口,而嘴裏也不停的喘著粗氣兒。

    見狀,朝忌連忙起身,上前為諸葛秋療傷。

    他雙手襯於諸葛秋後背,絡繹不絕的為他傳送著體力的內力。

    過了少許,諸葛秋倒是緩和多了,但他的氣血不足,神態之間多了一副垂然。

    待他慢慢坐好,想到他的傷勢,便再次對朝忌說道:“對於那女子,你還得好好琢磨一番,先測測心性,確保隻是普通的一名醫師,而非外人安排入我教中的探子。還有,要確保她完完全全是一名大神醫。”

    “忌兒明白,忌兒正著手查出叛徒一事,若此事明了,自然可以判斷這女子的可用之處。”

    “如此甚好。”

    “父親,教中埋伏的叛徒忌兒暫時還沒有頭緒。”

    “沒事。他遲早會出來。我的傷勢不能讓左右二使知道。”

    “父親連他們都懷疑?”

    “對。”

    “忌兒知曉了,還想問父親,最近能否出洞,遲遲不出未免教中生疑。”

    “我這傷,出去倒是無妨。這幾日,你多送幾個童男童女來吧。在你未找到真正能醫治我的大夫之前,我先用他們療傷。”

    又是童男童女,但朝忌隻得乖乖的點點頭。

    總說為非作歹,為虎作倀,他竟不知何時是個盡頭。甚至很多時候他想逃。可是天涯海角,他又逃到哪裏呢?

    父命不尊,乃是不孝。

    天命不從,更是不義。

    這世間的大是大非,早已顛倒。

    想到這裏,朝忌緩緩說道:“父親,山參卷我練不下去了。”

    諸葛秋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甚至有種望子不成龍的惋惜:“為何?有了它,即使有天我悄然離去,你也能繼任通天教教主一位。”

    “其中奧妙,忌兒無法參破。”說時,朝忌從袖口裏拿出了山參卷遞給諸葛秋。

    諸葛秋接過山參卷,不由得翻閱了起來,翻到第二十章,便問道:“有何不解?”

    朝忌搖頭,回到:“父親,無論忌兒如何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諸葛秋仔細觀察著書中所寫,很快他便笑了:“傻孩子,這山參卷到了這頁,是指你必須成親,之後你必然懂了。”

    聽到這裏,朝忌不禁若有所思。

    成親?意指著男女之事。

    很快,朝忌便同諸葛秋講到:“父親,孩兒現並無成親的想法。”

    但諸葛秋卻並不這樣認為,他是唯一一個有機會繼承這通天教的人。

    盡管他的性格頗正直,諸葛秋仍認為是可以改正過來的。

    “忌兒,你兩個妹妹都已嫁做宮婦,以保我通天教在秦之威名,現朝芽整日隻知遊手好閑,無端生事,我也隻能指望你了。”

    朝忌不解的望著諸葛秋,麵色不禁遲疑了起來。

    看到諸葛朝忌怔怔的樣子,諸葛秋嚴正的說道:“忌兒,你要記住,優柔寡斷是通往失敗的一把刀。麵對對手,不僅要殺,還要殺掉他全家,以絕後患。”

    朝忌眼瞼繾綣,輕微垂眉。

    “忌兒時常記得父親的教誨,自然不敢忘。”

    諸葛秋的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繼而嚴肅的問道:“那這次,為父命你殺的人,你做到不留一絲殘餘了嗎。”

    “忌兒做到了...”

    是啊,他的確做到了...

    諸葛朝忌無法在想象,曾經的他好心所留下之人再次來到通天教,再次想要報仇,但是卻比他的家人,死的更為慘烈。

    “很好。忌兒,你成熟了,但你需要更大的進步,你必須練成這山參卷,這可是來自銅人族中的武功神卷。”

    “銅人族?”

    朝忌眼睛一怔,不禁抬頭向諸葛秋問道。

    “怎麽忌兒,你知曉這個種族?”

    “回父親,不知。”

    “不知才是正常的,因我也不知。這卷乃是從那極北之地而來,當日被一農夫撿起,後獻於秦氏皇宮,而今,秦樂將此交與我。忌兒,你得抓緊修煉啊。”

    聽到這裏,朝忌不禁垂頭,問道:“那忌兒,是否可以迎娶已嫁做她人婦的女子嗎?”

    諸葛秋不知他的孩子今日是吃了哪門子的藥,大聲喝到:“不可。隻有純潔的女子才配得上你。”

    朝忌一下子愣住了,久久他才回答道:“那娶親之事待父親傷好之後,在舉行吧。”

    諸葛秋此刻大覺這朝忌的神色不對,略略轉頭問道:“那你可有心儀女子。”

    朝忌遲疑,想了一想。這銀殘針一事,可不能讓諸葛秋知道,若是那樣,那個女子將會在劫難逃了。

    “父親,沒有。娶誰不重要,主要為練成神功。”

    “嗯,今日我有些累了,你先下去吧。”諸葛秋滿意的點了點頭。

    “是,父親。”

    說時,朝忌起身,緩緩得向後退去,繼而用右手輕輕開了這石室大門。

    他約摸著時辰,天應該會亮了吧。

    隨後,不知不覺,他嘴角露出一絲漂亮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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