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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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天微微亮。

    清雅洞中,朝忌已經在諸葛秋身前跪了一晚,但諸葛秋始終不言語。

    這讓他不僅想起了昨日裏,諸葛秋對自己的謾罵!

    “忌兒,你怎可將銀殘針刺入有婦之夫的心裏!”

    “忌兒,你怎可那殺手將上使奪走!”

    “諸葛朝忌,你竟會愛上一個背負皇朝命運的女子!”

    “糊塗啊!糊塗啊!”

    “你和你娘一樣,心慈手軟!”

    “你和你娘一樣,最愛之人,不是我!你們所謂的愛人!便是將人用銀殘針鎖起來!”

    “你這個極其自私的孽畜!孽畜!孽畜!”

    而朝忌也突然想起了他對他父親的反抗!

    “父親,銀殘針入她心,是為了他日為我所用!”

    “父親,殺手來得太快,而忌兒並未及時趕到!”

    “父親,我會愛上她,是因為忌兒心中那根針!”

    “父親,我娘絕非自私絕情之人,還請父親告知忌兒找尋另一根銀殘針的辦法!”

    “父親,你罵我也好,打我也罷,但求父親息怒!切莫再次氣急攻心。”

    朝忌不得不承認,當日救下那個女子,確實是為了為他所用。但後來為什麽會喜歡上她呢,他也不知道,可能真的是因為那根針吧。

    過了一晚,諸葛秋才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女子身上的天命,和她的血,甚至她的醫術,都可以為她所用。

    但是!一旦他告訴諸葛朝忌尋她之法,他的傷勢卻必然暴露。

    他的傷勢一旦暴露,這不免朝廷或是教中叛徒必然會趁人之危爭奪通天教。

    兩難之間。

    除了那個帶著天命的女子,他已經無從選擇。

    “忌兒,當年,我與你娘在終南山上,共修‘同林鳥’,後我們合二為一,才有了你,在之後,終南山那群老不死,為了阻擋我的野心,便讓你娘刺我心中一根銀殘針。若是她死,我必亡。但我又豈會讓他們的陰謀得逞,後我翻遍終南山後山洞中那藏寶之處,偶得一寶物,便是生死鳥了。那生死之鳥,本是兩瓶水,人喝之後,便會皆為一對,而其中在生產之後,便有一人死去。這便是朝芽的由來。我受夠了各個力量想要偷襲你娘,殺死你娘的想法,因為她死了,我一定會死。我保護她太久了,已經累了。我沒有那麽多力氣,再去保護她了...所以當日,朝芽出生之時,即你娘,難產之日,便是為何我不允施救的原因。”

    聽到這裏,朝忌算是明白了。

    “那父親,我該如何救路癡呢?”

    “忌兒啊,你們心中各刺著當年你娘留下的銀殘針,那銀殘針長著長著,便會溶於肉體之中,而今一掌,將我心中那已經落寞的銀殘針取出,植入你心,你才能感應到另外一顆銀針的存在。而這件事,不僅我會受傷,也是極損你的修為。”

    “但前提是,你真的愛上了那個女子。你體內的銀殘針便是屬陽,而我體內的銀殘針由於另一般消失,屬陰。陰陽相和,所以,當他們融合為一體之時,無論那女子心中的銀殘針,屬陰還是屬陽,你體內兩股不同之針,都會指引你找到那個女子。”

    聽到這裏,朝忌總算明白了。

    他低頭道:“父親,如今也唯有此計了。這幾日,無論何時,你都不能出洞,待我找到那女子,自會帶她前來,為你醫治!”

    很快,朝忌便一掌往諸葛秋的心髒震了去...

    諸葛秋還未反應的過來,但疼痛已經負在了他的心上...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未開口喊開始,諸葛朝忌的一掌就已經落在了他的身上。

    讓他沒有想到的,往日他聽話的孩兒,如今卻變成這般模樣...

    “孽畜...”諸葛秋口吐鮮血,麵色一下子變得驟白,而頭卻不經意間全白完了,他直直的望著眼前的男子,道:“和你娘一樣的自私...孽畜!”

    諸葛朝忌並未理會此時的諸葛秋,而是閃的飛到了他身後,接過了那遺落出來的半根銀針。

    拿著手中那半根銀針,朝忌笑了一笑,便說道:“父親,當日你辜負我娘,所以,你看你的針隻融化了一半...所以證明了,你對她並非一心一意。而你卻一直說她負了你...”

    “孽畜,如若你所救之人,她心中銀殘針,連半點都未消亡,那不是讓天下之人,啼笑皆非。”

    朝忌對他父親的恨是有的,但愛也是有的。先前,聽說了銀殘針的由來,他已經變得矛盾了起來。

    他所希望的不是這樣的。但是她的娘,確實如此消亡的。

    處於諸葛秋身後,朝忌搖了搖頭,便坐了下來,先是狠狠的將那半根銀殘針植入了自己心中...

    稍許片刻,他便對著那背對著自己的諸葛秋說道:“父親...我還是先為你療傷吧。”

    見著這個突然間滿頭白的通天教教主,朝忌笑了笑,笑得很是詭異,便慢慢的將他雙手放在了他的背上,為他輸送著源源不斷的內力。

    ——————

    井外的世界,是天亮了嗎?

    路癡已經將那些繩子有秩序的磨斷,在她試著沿著那些井間的青苔一步一步往上爬時,卻現頭頂上那石頭,實在是太重了了。

    她一次一次摸黑爬了上去,卻又無力被那石頭給碰了下來。

    魯迅先生曾經說過,周圍黑丫丫的一片,能不碰壁嗎?

    是的,此時,她已經想到了點火。

    但是她怕!

    她怕火光點燃的霎那,偶然間在她麵前出現個人,然後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眼圈黑黑的,眉毛卻沒有,嘴巴上偶爾流動著一點鮮血,眼睛直直對著她,然後問道:“你是在找我嗎?”

    每每想到這裏,路癡便放棄了這個想法。況且這封閉的空間裏,氧氣也就那麽多,如果把火給點燃了,還不是自討沒趣,到時候來個二氧化碳中毒而死。

    想著想著,她又是往那井中伸手摸了一圈,在確定了這寬度以後,也確定了這地方沒有跟天蠶那洞裏一樣的奇跡。

    這個井也就那麽大,剛好裝得下她。

    當然,有一點事情很奇怪。她甚至有些想不通,便是為何那金主金主的,不直接叫殺手卡擦了她。

    如今給她留了這個一個生路,卻又不來救她。

    這是暗示她什麽,還是在提醒她什麽呢。

    當日白牙獸事件之後,那醫師也是被這一男一女所殺嗎?

    難道這是她的盟友所幹?當然她也不確定,這究竟是不是她的盟友了。

    或許人家是極力討厭這個通天教,更討厭這個莫名爬上來分不清是敵是友的上使大人呢。

    能怎樣?等人救,認栽。

    既有人苦心安排了這一幕,想必會有人來救她的。

    是的,對那無可奈何的路癡,唯今也隻能如此安慰自己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路癡睡不著,綿羊都數到好幾十萬了,那井蓋子突然有了響動。

    一縷縷灼灼的光刺了下來,路癡忍不住閉上了他的眼睛,在緊鎖著額頭,虛虛的睜開半隻眼睛,用那髒兮兮的小手蒙了蒙眼睛,大喊了句:“救命!”

    路癡如獲新生一般,欣喜的對上麵的人喊到:“喂,你怎麽不說話!”

    但很快,上麵的人未曾回答,許是確定了她的身份,便將這石頭又重重的蓋上了。

    此刻,路癡已經望呆了,好不容易見著光了!然後,不說聲,就蓋上了?

    至少得讓她知道是誰吧!

    “別走啊!別走啊!”

    但她後麵連腳步聲都聽不見了,這井中又恢複了先前的寂靜...

    此刻的她,處於絕望狀態...

    大致過了一個時辰,那井上又傳來了聲音。

    路癡興奮的喊了句:“救我!”

    在她話音剛落,那石頭又被弄回了原地...

    不帶這麽玩人的...

    然而,又過了不知道多久,那石頭上又蹦出了一道光,當然,那光弱了些。

    看來天要黑了。

    路癡已經沒了開始的欣喜若狂,而是將她雙手伸了上去,對著那井外,絕望的喊到:“救我...”

    很快,她聽到的,又是那石頭狠狠將她頭上的光擋住的聲音...

    三次了...

    是來了三個人,還是一個人來了三次,都不救她的...

    這樣真的不好玩...

    在她都快麻木了的時候,井上石頭又開始躁動了起來。

    而她已經不抱希望了,連喊都不想喊了...

    在她靜靜呆著不動的時候,突然耳邊卻傳來了她一個熟悉的聲音。

    “劉鹿鹿。”

    這不是,啊生嗎?

    而此刻,她已經不知道該哭還是笑了。

    這來了三趟的,是她的啊生貴人嗎...

    這樣,真心不好玩。

    千言萬語,隻剩憂傷,小鹿悲情的說道:“陛下您走吧!民婦一看就知道你不是來救我的...”

    井上很快便傳來楚生那不忘調揩她的聲音:“我這即將名垂千古的大將軍,怎麽這麽說話呢!”

    小鹿子算是明白了。

    這遠在楚國的楚生竟然能跑到這大老遠的秦國來,就是為了見見她嗎?所以,一定要將她關在這黑丫丫的井地裏嗎!

    什麽大將軍!什麽名垂千古!就是逗她好玩!

    小鹿子不服,使勁吼道:“啊生貴人!這樣好玩嗎!把我關在這裏,就是為了實行你們某個破計劃吧!”

    難得在秦國,終於有機會在皇帝麵前放肆一把!

    楚生對小鹿又是一頓調揩,道:“通天教上使大人!秦國的天辰星星,腦子就是夠用,聰明!”

    虎落平陽隻能受欺負,小鹿子吞了一口氣,這楚生還真是能調揩她的!在上麵說話,也不嫌腰疼,索性,她便說道:“下來說話!”

    下一秒,楚生便一個縱身蹦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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