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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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廟枯井之中,往上望去,是那美麗的星辰。

    小鹿已經乖乖跪在了楚生跟前,語氣中滿是不服的說道:“民婦拜見皇上。”

    楚生見著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兒,明明是身著一身漂亮的長衫,卻被這雜草叢生的井謔謔得淩亂不堪。

    他有些心疼,便對著小鹿輕輕笑了笑。

    楚生笑起來,特別好看。

    宛如萬千星辰中,最最閃耀的那顆星星。

    小鹿被他這麽一笑,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便委屈的說道:“啊生,你今日裏,來了這兒都四次了,怎麽這時候才來陪我聊聊天。”

    見著這個女子的樣子,楚生好想好想,上前抱住她,然後輕輕吻吻她那漂亮的額頭。

    他不由自主的將他的手放在了她那紅彤彤的臉蛋上,溫柔的說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小鹿子很快便逃過了他那冰涼涼的一張手,側著頭說道:“難道你是這個時候才來嗎?”

    那先前來這裏的人,會是誰呢?

    那個看了自己三次,卻不能營救自己的人,會是誰呢?

    “嗯。對,我也是劉信先生昨日夜裏,關了那星相,才知道你竟被送到了這裏。”楚生回答到。

    劉信,有那麽厲害嗎?

    “皇上,你能告訴我,為什麽我一定要被關在這井裏嗎?”小鹿好奇的問到。

    楚生索性坐了下來,便讓小鹿也做在他的身旁。

    轉過頭,他溫柔的對她說道:“劉鹿鹿,你聽我說,通天教中,有我的人,但是現在還不到告訴你的時候,現在你應該全得朝忌的信任,所以你心中不能有任何牽掛,隻能放手去做你要做的。你要查什麽,盡管去查。沒有人會阻攔於你。”

    小鹿也明白,他們所謂知情人的一片苦心,但是既然她成為了他們一手策劃的這場遊戲的主角,是理應知道其中玄妙的。

    “為什麽,皇上,既然是我日後的合作夥伴,你理應告訴我。”

    “朕一旦告訴你了,很有可能,這一切,將會改寫了。”

    楚生又何嚐不想告訴她呢?隻要和她說明公主的身份,日後也可以相互照應。

    但現在的情況下,即使公主的身份暴露了,她的身份也不能暴露,不然便會枉費小小的一片心了。

    楚生笑了笑,繼續說道:“小鹿,朕當日選你,便已知曉,你是那帶著天命的女子,而之後,在劉信的勸說下,放言給了秦國關於你的身世,也是為了此事。”

    當小鹿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一笑,若這一切早已是天注定,又何須去苦心安排這些那些事。

    “陛下,那您可否告知民婦,此次你前來,又是所謂何事呢?”

    楚生笑著回答:“確實有事。待你有朝一日,推翻秦國通天教之日,便是我大舉進宮秦國邊境之時。你要記住,你的度加快,秦國的子民,變成少受一份罪!”

    聽到此處,小鹿不禁抬頭,怔怔的望著眼前說話的男子,月光下的他,模樣是那般好看,對自己的希冀是那麽多,可是她又何德何能呢?

    她要的不過是沈建峰。

    而今,遭遇這一幕幕,讓她心不在安定,似乎除了那沈建峰,她還會遭遇很多很多,她真的很怕,有天她便莫名其妙的忘了他,而做了另外一個她。

    所以她問道:“皇上,若是我真的背負了那麽多,可以換個人嗎?”

    換個人。

    楚生不知是應該惋惜他眼前的這個女孩子,還是歎息。

    很多東西,改變不了,卻要盡力而為。

    其實,她挺可愛的。

    以前總以為男子上戰場,女子在家帶小孩。

    多年荒謬的理論,卻因為她的出現而打亂了。

    楚生沉重道:“換不了,當你打開碧血劍的那天,便已經是你披上盔甲之日。”

    說實話,他極其渴望這個女子披上盔甲,手持碧血劍,騎著戰馬,在戰場上威風八麵的樣子。

    他相信她,他日一定是個名垂千古,萬眾矚目的女將。

    但小鹿卻並不這樣認為,麵對楚生的渴望,她反駁:“可是,現在碧血劍我已經打不開了啊!”

    她說了實話,她對有朝一日揚名立萬的路已經不是那麽渴望。

    甚至有些害怕。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的命運改變,希望當日在那方搖城中,她沒有去昆侖之巔,可是靜靜陪著沈建峰。

    至少讓她眼下這條路,不會這麽複雜。

    楚生忽而明白了這個弱小女子心中那一份糾結,他告訴了她那麽多,無非是在告訴她:小鹿,你戰鬥吧!你要為整個楚國而戰鬥!所以無論何時何地,你是要為了楚國而站起來!

    功名利祿本不為她所要,可她偏偏是那個帶著天辰星命運的女子。

    也不知是天辰星選擇了她,還是她選擇了它。所以楚生抬頭,望著那片漂亮的星空,拉起了小鹿的一隻手來,指著最亮的那顆星星,對她說道:“打不開嗎?不可能的,劉鹿鹿,你抬頭看,那星空之中,被四星圍繞起來的那顆天辰星,便是你所代表的。”

    在楚生的指示下,小鹿望了一周,在她的世界裏,那天上的星星都很明亮,沒有什麽不同。

    就像她選擇的這條路,已無退路。

    掙開了楚生的手,小鹿回絕道:“哦,我懂了,還有什麽事嗎?陛下,如果沒事,石頭弄上來吧,既然你們都安排好了,那我便安靜等著通天教中人來把我找到好了,做戲做全套。”

    命運如此,她不得不屈服,但是,既然命運如此多碣,有朝一日沈還會出現的吧!那她在堅持下下好了。

    聽劉鹿鹿這一說,楚生有些急了,其實他就想陪陪她。

    很快,他便找到了一個話題。

    “劉鹿鹿,江湖最大事跡,尹子煦失蹤,而今一封休書傳到了白楊手中!”

    “原來,一朝君王,也是那麽八卦的。”

    聽小鹿這一回絕,楚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他便找到了第二個話題。

    “劉鹿鹿,對於皇拓政權的開拓,你有什麽看法。”

    “不要苦了百姓,肥了府官。”

    “那你認為,著重點在哪裏。”

    “建立新的執法製度!”

    聽小鹿這一說,楚生心中敬意油然四起,但這新的製度,又哪裏有那麽簡單呢。

    “多個國家之爭,尚未一統。而江湖中紛亂還未解決,又如何建立呢?”楚生不禁問到。

    而小鹿點頭道:“陛下,你說的有道理,但是這一步遲早到來的,希望有朝一日,民婦能夠看到。”

    聽到她說這些,楚生對她的喜歡又多加了一分。

    很快,見著小鹿對自己有些煩躁了,要攆著自己走了,楚生索性便向她提及了她那渣渣軍團的事兒。

    是的,就是皮鞭二三人的壯舉。

    楚生坐在那冰涼的井底石板上,不禁“咳咳”了一聲,便轉頭開心的對小鹿說道:“劉鹿鹿,你那幾個兄弟哪裏像是做官之人。滿嘴油嘴滑舌,騙的朝中官員團團轉。”

    聽著一說,小鹿不禁捧嘴一笑,“他們也就那德行。”

    見小鹿小鹿,楚生也跟著笑。他不禁回憶起,那伯仲每每來稟告自己時,那嘴裏不時說起的“豈有此理!”

    此刻,楚生裝作伯仲說話的樣子,先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後嘴裏大喊道:“豈有此理!”

    “這三人簡直是豈有此理。”

    “簡直是豈有此理,無法無天!”

    小鹿倒是被楚生這行為,一下子哈哈笑了起來。想著她的三個兄弟,實在太可愛了,能把伯仲大人,逗得豈有此理。

    這個時候,小鹿解釋道:“還好吧。他們各有特長,和你那些隻曉得班門弄斧的大官,自然有所不同。”

    楚生也突然變得很是開心了起來,“放心。朝中雖有人看不慣他們各種行為,但這幾人,本性不算太壞,偶爾被伯仲關起來痛打幾十大板,走到你軍中跟沒事兒似得,從不會和人說起。”

    小鹿子一聽,簡直是慘無人道的虐待!被虐待的,還是她三個兄弟!

    她在這裏千辛萬苦的當著間諜,她的兄弟在千裏之外受著大板子!

    天哪,難以想象,小鹿問道:“陛下,你的意思是,你的大官,偷偷摸摸打我兄弟,然後他們受了痛,糟了罪,還要裝個沒事兒人一樣。”

    楚生忍不住笑著點了點頭,道:“不然呢,難道由著他們犯錯!可不能,你的兵,自然要嚴加管教。”

    聽到這裏,小鹿傻眼了,這伯仲可真會玩啊!

    “話說,現在我的兵怎麽樣勒。你看我在這裏,要死不死的,如果我的兵還要死不死的,我該找誰哭去。”

    “你的兵,還好吧!也算得上是精挑細選下來的,都別有一番韻味,非常符合你那不同於常人的邏輯思維。朕會安排人好好訓練他們,你放心!”

    確實!這楚生更會玩。

    “說得好有道理!民婦該怎麽謝您呢!陛下!”

    聽劉鹿鹿這一說,楚生便笑嘻嘻的和她開起了玩笑:“那親我一口吧。”

    小鹿忍不住瞥了她身旁的楚生一眼,“您可以走了,陛下!”

    楚生滿臉委屈,“別趕我啊!”

    小鹿一直推搡著他,“你還是走吧...”

    ...

    也不知道同楚生講了多久,他才真的要準備飛走了,走時,楚生還同小鹿鄭重的說了句:“做戲做全套!話說,這麽深的灰,我還真沒見著第三個人的腳印。”

    小鹿瞪大了眼睛望著上麵的那個人,問:“那你的呢?”

    楚生不忘得瑟,“我用飛的!但是哪裏有那昆侖山上的你飛的快啊!”

    當那石頭被楚生用內力重重飛來之時,小鹿才意識到,很有可能今日那三次打開這井上石頭之人,也是用飛的。

    但是,她不懂,這究竟是誰呢?

    不過還好,今日聽到了她三個兄弟的事兒,即使他們是有點狼狽了,但還是挺好的。

    至少證明了,他們一直在等她。

    很快,即使在漆黑夜色之中的她,也笑了。

    在笑之時,她卻又打了個寒顫,這山上,確實挺冷的。

    又特別是這井裏。

    這地下的一塊塊石板開始變得有些濕潤了起來,小鹿隻覺得越來越冷了。

    看來,清晨要到了。

    挺冷的,冷得她不停的著抖,連想睡覺,都睡不著。

    她在心中無數次的模仿著,一會兒見著救自己的人,要說什麽呢,要裝得多可憐呢。

    其實已經不用裝了,目前的她已經夠可憐的了。

    隻是可以確定,唯一可以確定的,這一次救她的人,定不會是她的盟友,很有可能,是她在這個教中,最大的障礙。

    通過楚生的相見,很多事兒慢慢浮出了水麵,而她也漸漸理清了,這其中的奧秘之處。

    但現在,唯一她不解的,是她那愈合的腳、朝芽的瘋、這三次預見自己的人。

    甚至她忍不住猜測,這三件事有著一樣的聯係,那便是她曾做的那個夢,但是她再也沒有做過那個夢。

    她曾經在心中無比的祈求著,那夢中天藍色眼睛的男子會再次出現,而自己一定要扯開他臉上的麵紗,看清楚他究竟是誰。

    她一定要弄明白,他為什麽會落淚...

    如果可以,等她勝利回了楚國,一定要找到劉信,那個說出她有著天辰星命運的人...

    她一定要問問他,這碧血劍為什麽一定選擇了她。

    她一定要問問,沈建峰去了哪裏,而她夢中的那個男子,究竟是誰。

    還有,當初昆侖山老者口中的:萬事講究一個緣,但也遵循因果關係。究竟是什麽意思。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