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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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南山上。

    青煙上升,鍾聲回蕩。

    風二已經來到這裏,兩天了。

    是的。兩天了。那德天告訴他,顧夫子仍在閉關,任誰都不待見。

    無奈,風二隻得在這毫無風情可言的山中閑雲野鶴。

    而追逐著他的足跡的,總也有柳煥藝兄妹。

    由於度不及他,柳賢兒便想到了一個絕佳的辦法。

    她找了一處獨立的亭台,往中間升起了一堆火,還提來了三兩隻野味,當然最重要的,便是那終南山上所珍藏起來的美酒。

    柳煥藝正在生著火兒,便問道:“柳賢兒,你把師傅師叔的酒給偷了,被現了怎麽辦?”

    “柳煥藝,你是不是傻!為什麽要問我這麽愚蠢的問題。先,他們誰會知道是我倆偷的。注意,是我倆。而不是我一個人。其次,幾瓶酒而已,偷了就偷了,大哥有錢,還會不賠他們這兩瓶酒嗎?”

    柳煥藝誠實的說道:“理兒是這個理兒,但你要偷伏聽蟲的...”

    “柳煥藝,你給我住嘴了,我再次給你重複一遍,是我倆!不是我單打獨鬥的!還有你小聲點,不要隨地就提咋倆要偷伏聽蟲的事兒,讓師傅知道了,還不打斷你的腿。”

    “是是是!光打斷我的!現在就不是咋倆了!”

    “柳煥藝,你少個我貧嘴!”

    這個時候,風二聞著那輕盈盈的酒仙和那香噴噴得烤肉味,已經飛到了兩個家夥的跟前。

    “聽你倆談話好一會兒了。”風二笑了笑,繼續說道:“話說,你們連鎮山之寶的注意都敢打,不怕你那什麽德天師傅得教訓你倆。”

    柳賢兒一聽,雙眼傻傻的望著風二,“原來你是這種人啊?”

    風二笑話,“那你認為我是哪種人呢?”

    柳煥藝回答:“當然是好人啦!對不對柳賢兒,相信風二大俠你定不會去師傅那裏告我倆的。”

    “告?笑話。你那師傅的榆木腦袋,估計我如何告,都會說我是在這終南山之間無端生事吧。”

    柳賢兒與柳煥藝齊點頭,好像是那麽回事。

    “那風二大俠,來喝酒吧~咋倆特意為你準備的。”

    風二笑了笑,便接過了柳賢兒手中的酒瓶子。拿在手中,雖是玉器所製,但風二能找不到在斷天涯之上得那種感覺。

    “這家夥!看似名貴!卻還沒我這腰間得葫蘆管用!我這葫蘆經摔,在看看你們這瓶子,地上一破,又是好多人吃不上飯了。”

    說完風二大笑,也不管柳氏兄妹那詫異的眼神了,自顧自的就喝起了酒來。

    “好酒。但和無愛那酒兒相比,著實還差得太多。”

    說完,風二已經一口氣喝完了,便將酒瓶子放在了石桌之上。

    “那你怎麽還喝光了。”

    風二哼了一句,不以為然。

    “不如咱們來做個買賣好了。”

    兄妹倆人被說得不知所雲,便同風二問起,“咱三,能做什麽生意。”

    “這不簡單。”風二又是一笑,“你們幫助我見到顧夫子,我幫你們偷伏聽蟲好了。”

    柳賢兒想了一想,“這個可以有。”

    柳煥藝便問道:“為何你一定要見師祖祖呢,見我師傅不一樣嗎?”

    “一樣?”不知不覺,風二已破口大笑,“你問你師傅的事兒,他屁點都不知道!你們告訴我這個是一樣嗎?然而,你師祖祖還有預知事件的能力,我著實沒看出來你們師傅何時有過那些本事!”

    風二說的時候,那德天也隻知曉這諸葛秋是他們教派的恥辱,但當他問起銀殘針時,竟一問三不知。

    風二的都懷疑,那長穀生才是顧夫子那正宗的徒弟了。

    “哼,我師傅日理萬機,那裏管得了那些破事!我師傅忙著呢!”

    風二表示,這丫頭給出的理由確實有些道理,給她師傅得無知找了一個絕佳的理由。

    這時,柳煥藝也表示不甘示弱得回答道:“對啊,師傅不知道,是因為人家忙著賺錢呢!賺錢意味著收徒!收徒收徒!收徒收多了,自然不記得那諸葛秋得破事兒!”

    “好,那我鄭重的問你們!這交易成還是不成!成,你們就吱一聲。不成我就走了。”風二索性一陣見血的說道。

    柳賢兒當其衝的回了聲:“吱...”

    而隨之柳煥藝也應和了一聲:“吱...”

    風二點頭,很好!很完美!

    “好。接下來,你們懂的。”

    柳煥藝問道:“那是先見師祖祖還是先偷蟲...”

    “自然是先見你們師祖祖,等他寶貝都被偷了,我還能見到他嗎...”風二無奈。

    柳賢兒點頭,“那好吧!今晚,我們幫你吧。”

    風二點頭,也不知他倆那滿是漿糊裏得腦袋裏,能想出什麽鬼主意。

    不過,既然是鬼主意,那見顧夫子也有希望了。

    夜間時候,原本熱鬧的終南山上卻已經寂靜了下來。

    柳賢兒便將風二帶到了終南山最高山峰的石洞之處。

    風二見著眼前雜草叢生的幕幕,卻也覺得這顧夫子也不像常人說的那麽有錢。

    或者可以說,與下麵他所創造得那終南山派比起來,他實在太過於清貧了。

    這個時候,柳賢兒提著手中燈籠,神秘兮兮得跑到了顧夫子得洞口,見那石洞依然關的好好的。

    她便學習了她師傅敲洞得樣子來。

    左三下、右三下。

    上三下、下三下。

    很快,裏頭便有了響應。

    “來者何人。”

    聽到這裏,柳賢兒約摸著她的師祖祖應該已經醒了。

    “師祖祖是我,柳賢兒!”

    聽到這裏,洞中的顧夫子已經笑了起來。

    “柳賢兒啊!就是那沒事來找茬的小娃娃。”

    柳賢兒很快便回答道:“正是!”

    “你這娃娃!又偷摸著來!還把那江湖中鼎鼎大名的風二帶來了?”

    “師祖祖,你怎麽知道!”

    在柳賢兒驚訝之時,那石洞得門已經慢慢得打開了。

    然後映入三人眼前的,滿滿是那玲瓏得珠光玉器,在這一點上,還是讓風二大跌眼鏡了。

    原來這表麵窮苦得山洞外,裏麵竟會如此繁華,看來顧夫子果真是有錢啊。

    風二不由得感歎了句:“顧夫子,待你死後,這麽多金銀,估計能成為後來覓寶之處。”

    很快,那明亮的洞中便傳來了顧夫子的回音。

    “你這廝,未曾見過我,就開始諷刺於我,你怎知這金銀放於此處可是我意,你又怎知我這須臾年華完全和那貪婪作伴呢。”

    “好。那顧夫子,請原諒風二得見怪不怪咯。”

    往裏走著,那石洞的門便自行關上了。很快,三人徒步至顧夫子修煉之室。

    坐在三人麵前的,儼然是一位白老翁,身著白色道袍得他,看上去非常的精神,又特別是那雙明亮的眼睛,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是一位百歲老人。

    此刻,柳氏兄妹已經跪在了地上,乖乖喊著:“參見師祖祖。”

    “行了。柳賢兒,你這娃娃膽子不小,以往都是偷摸著跑來,這次還敢帶個外人前來,你可知罪啊!”

    柳賢兒低著頭滿臉委屈,“柳賢兒知錯了!還請師祖祖原諒於我!”

    “原諒你!我若不是原諒了你,你哪裏還有繼續去犯錯的機會。”

    聽顧夫子這樣一說,柳賢兒趕緊抬了頭,用她那可憐兮兮的小眼神盯著顧夫子,“師祖祖,我定不會在犯錯了!師祖祖,真的!”

    見著兩人這般,顧夫子很快便笑了:“好了好了!我也是好久沒見過你孫倆了。你們也是,不是有點事,還真不會回來這終南山。”

    聽到這裏,柳賢兒趕緊變得不好意思了起來。

    “師祖祖,哪裏得話。柳賢兒可是想你得緊呢。這不是來看你了嗎。”

    顧夫子笑了笑,“嘴貧。”

    隨後,他便告訴柳氏兄妹道:“今日,你倆的任務也算得上是完成了,趕緊下山去吧。我和風二還有話談。”

    柳氏兄妹擦了擦耳朵,確定了他們師祖祖說的是與風二有話談。

    “遵命!”

    說時,兩人便起了身,慢慢往後退了去。

    走時,柳賢兒還不忘給風二比了個完工的手勢,而風二正將雙手環抱於胸前,正猶有興致得看著坐在那裏得白老者。

    “顧夫子前輩,你也算得上是這武林之中的前輩了,今日,你既能料定我會來,那你也定知道我是為了何事而來。為何我前兩日竟遲遲不得見你呢?”

    聽到這裏,顧夫子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風二啊,你這廝,問題還挺直接。那我已經料定你會協同這兄妹二人偷走我的伏聽蟲,我是不是應該提前將他們藏起來,或者提前喊著抓賊呢。這也是不行的對不。”

    風二不得不佩服這人還挺能預算,但他也不肯放過他,便說道:“哦?那連這也預料得到?為何當日會縱容諸葛秋下山呢?”

    “非也非也,並非我縱於他,而是他囚於我。”顧夫子笑著搖頭。

    什麽?風二滿臉詫異的望向了那個白老者。

    風二非常聰明,很快他便明白這顧夫子恐怕再也離不開這山洞了。

    所以,他問道:“那你為何不讓你的徒子徒孫來救你?”

    顧夫子又是一笑,麵對著風二的桀驁不遜,他也不甘示弱反問道:“救我?我與這山洞早已融為一體,我既沒遇到什麽危險,又何來救我一說?”

    風二聽後又是一笑,“你都出不去這小小山洞,那不是等死嗎?”

    顧夫子可不是這麽認為得,“等死?非也非也。風二啊,枉你一世大俠。眼界竟如此低到,當年,諸葛秋用奸計陷害於我,使我與這終南山再也分不開,可這山卻給了我占卜於世的力量,且我潛心修煉多年,早已不曾在乎前塵往事,即使我不曾出山,更能知曉這天下事,而我的弟子崇我拜我,又何來等死一說?”

    索性風二便與他開起了玩笑話,在這山洞之中也不乏裝個大!

    “想不到你個老兒還有這麽多歪理!說吧,我該怎麽把你救出去!今日你既然會幫我這個忙,那麽我日後也定會還你一個情。”

    “哈哈。耿直!這才有了些大俠風範。但你是放不出我的,這終南山早已壓住了我的五行,倚著道家的說法,我山即是我,我既是山。”

    “什麽什麽歪道理!惶然你說你知曉天下之事,如今連你自己的出去之法,都不知曉!真是愚也。”

    “哈哈哈。你不懂,我自不會責怪於你。今日我且告訴你,關於你徒兒的事兒吧。”

    “那你倒是說來聽聽。”

    “這個女子,來自天外。又或者說,來自圈圈裏得另一個空間,姑且將盤古開天辟地形容成一個圈圈吧,那女子就是從那邊而來,但是奇怪得是,她來時,竟還帶來了一個男子,我甚至開始懷疑她有開啟那個圈圈的能力,若你往後想要報答於我,便將她帶到我麵前吧。我還得好好觀察她一番,我也要見識見識,那圈圈裏的另一個空間是啥樣子的。”

    風二一聽,懵逼了。

    “你能不能不要圈圈圈圈的,你們道家之人習著那陰陽之道,形容任何事情就之剩下圈圈圈圈了嗎?”

    顧夫子倒是對風二的話表示理解,“好啦。我是想告訴你,這個女子命令多桀,貌似諸多坎坷,我唯一能確定的,便是人們常津津樂道的天辰星一說法。哈哈哈。”

    風二有些無奈,索性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我是來問你,那諸葛秋的銀殘針一事,你怎麽竟給我說些沒用的。你說的這點,秦國早已傳了個遍。估計那秦樂巴不得吃了她的肉,尋求長生之法了。”

    “非也非也。她的肉,吃了哪裏又能長生,如果真能長生,那麽下山之後你給我來一打。”

    風二平時還挺能調揩,沒想到今日竟遇到了個顧夫子,他直直的有些不能達到,不能相提並論得想法了。

    “高,您啊!實在是高!”

    “那可不是!我這要不不高,能讓天下富的、厲害的齊聚一堂嗎?我可是他們高高在上得師祖祖了差不多。”

    兩人說著說著,索性各自調揩了起來,你一句我一句的,也是各有風采。

    風二說道:“高,確實挺高得。您這想法倒是和其他人不同在,我看啊,這諸葛秋哪裏是困住了你,而是解放了你的靈魂,估計您在這山洞裏,時刻神遊吧,遇著漂亮姑娘都忍不住想要摸一下,反正人家見不著你,也不會觸犯什麽王法。”

    顧夫子大笑,“風二大俠啊風二大俠!我可沒你想的那麽齷蹉!哈哈。”

    “你倒是笑得開心!能說下重點嗎?如今我徒兒孤身犯險在那通天教之中,生死未卜的,還半點武功沒有,這不都是你終南山造的孽。”風二搖頭。

    “風二大俠,你這話可不能這麽說。這和我沒多大關係吧,這銀殘針不為我所做。當然,刺入她心,也非我做。哪裏能是我終南山作孽了。”顧夫子反問。

    風二這次選擇了不說話,他就要看看,這顧夫子還能嘀咕出啥來。

    “哎!你這人,好生無聊。那我也不瞞你了。那日重緹祖師創造了好幾件寶貝,其中銀殘針就專為戀人創造。意味著同生死。這是一位女子求來的,銀殘針有好幾對呢,後來我就賞賜給了諸葛秋夫婦兩對。結果就不用說了,諸葛秋為了逃避毒針,殺了她媳婦,因為他無比害怕她死於別人之手,從而他也會一命嗚呼。所以,你也看到了。這對相愛的人,是寶物來著,因為它能依靠共鳴,尋找到另一個得出處。因其若是相愛,便能隨時感應對方的存在,當然,不相愛的兩人,頂多能感受對方會有生命危險...”

    風二有些無奈,但他也沒啥辦法,索性無聊的在那石桌之上自顧自的喝起了酒來,顧夫子願意講什麽便講吧。

    反正他隻聽他想要聽的。

    顧夫子講了很大一段前塵往事,最後終於說到了重要的地方:“那針啊,若是溶於心,她內力自然就恢複了,其實這也就是件小事,有人喜歡也不是什麽壞事兒,你說對不。但若是實在小鹿不喜歡人家,那針還是未曾溶於心,那麽昏睡狀態還真能一掌就能直接給它劈了出來得了。事兒也就是這麽個事兒,沒想到你們那麽笨。哎。”

    風二算是懂了,這顧夫子就是寂寞,純粹的寂寞,所以沒事給他講了一大堆沒用的,最後有用的,不過就是一句話。

    “那我這就去給它劈了。”

    “得得得,我和你講了這麽多,你以為這事兒還犯得著你做嗎?有人代勞了,所以天機不可泄露,你可以走了。”

    所以,他就是這點目的,當風二再次望向那個老者時,他有說不出的無奈。

    天下聞名的顧夫子,原來還有這麽一個嗜好,也難怪,說那柳氏兄妹好久沒來看他了。

    原來,頗愛給人講故事。

    原來,那柳氏兄妹也頗愛聽故事吧。

    想到這裏,風二笑了笑。

    風二雙手握拳表示告別,“那顧夫子,大恩不言謝,他日必定帶著我的小徒弟來登門道謝。”

    哪知道這顧夫子又是大笑,像一切都了然於心似得。

    “那你可別忘了,忘了,會受到懲罰的。”

    最後,那顧夫子邪惡一笑,那眼神,讓風二不自主的便驚恐了起來,總感覺沒做到他口中所說,這人會抱負自己似得。

    走了一會兒,那山洞得門又是自動的打開了。

    柳賢兒一臉興奮,“怎麽樣了?”

    風二回道:“走,去偷你的伏聽蟲!”

    柳煥藝提醒道:“噓,小聲一點!”

    風二笑了一笑,“你這賊心,還怕人知道...”

    不過,在想想那千裏之外得小鹿子,風二心中卻有了一絲憐惜。

    他怎麽感覺,她的人生早已被人家預料準了似得。

    連還未曾現的,人家都已盡然知曉。

    那麽關於她的人生,還會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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