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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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七章槍響

    就在李客州情緒到達最熱烈的刹那,“呯!”一聲近在咫尺的槍響陡然響起,他那本來就被李客州錘斷的手臂爆出一團巨大的血花,但不知道是因為格鬥家的體質原因還是因為警用手槍的性能被閹割過,看上去傷勢著實不重,不遠處,少年正半蹲在地上,以一個標準的仿佛從教科書上臨摹下來的蹲踞式雙手持握槍的姿勢冷冷的看著這一麵,而他腳下的土地上,一枚剛剛從槍膛後彈出的彈殼剛剛落地。

    李客州眼神猛地一變,身上朝聖者一樣的氣勢如雪崩一樣一瀉千裏,就連八門遁甲剛剛升起,扭曲變形,仿佛即將孕育出什麽的白色蒸汽都為止一窒,而在李客州自己的感知裏,自己正在狂飆的實力,戛然而止!

    臉上神色劇烈的變化,張了張嘴,看著幻想手中的手槍和山崎龍二手臂上的彈孔,一種無端的暴怒從心底浮起。

    仿佛,心底的某種至高無上,正在被褻瀆。

    “滾!”他對著少年發出暴怒的咆哮,像是一頭暴怒的獅子須發戟張,即使是被山崎龍二連續重創都沒有的怒火在這一聲槍響後在他心底瘋狂的蔓延出來。

    “你他媽。。”少年先是一愣,繼而像是想起什麽一樣,剛剛張口,就被李客州更大的咆哮聲壓下:“你給老子滾!”如狂獅的怒嘯,亦如猛虎的嘶吼。

    “媽的!”幻想也是有脾氣的人,被李客州這麽懟了一聲,心一橫,手中的扳機再次肚對著山崎龍二扣下,哪知道山崎龍二還沒反應,李客州就縱身往前一躥,出膛的子彈瞬間在李客州的肩頭爆出一團巨大的血花,相比起山崎龍二那種挨了一槍還若無其事的樣子,李客州就表現的有些不堪,中槍的部位簡直像是被塞進去了一枚二踢腳一樣,血肉崩裂開一大塊,隱隱可見白色的骨骼都被崩豁一大塊。

    本來就即將報廢的身體更是踉蹌而退,卻死死的站在幻想和山崎龍二之間,不肯倒下,也不肯離開,滿頭都是豆大的汗珠,比起山崎龍二的刀傷,幻想的這一槍直接把李客州一條肩膀給生生打廢了。

    “你瘋了!”幻想臉色驟變。

    “給老子翻譯,打了你一槍,我也挨一槍!這賬,清了!”李客州咬著牙,眼角的肌肉不斷的抽搐,緩緩的轉過身,盯著漸漸眯起眼的山崎龍二,四目對視間,兩個男人,一樣的高大強壯,一樣的鮮血淋漓,一者陰冷如蛇,一者暴烈如虎,李客州帶著猛虎一樣的凶暴,嘶聲道。

    “你。。。你。。。真是不知好歹!”少年胸膛劇烈的起伏著,本來就因為內傷而佗紅的臉色此時就像是發燒一樣紅的嚇人,手中的槍,那黑洞洞的槍口依舊指著停下來站在原地的山崎龍二。

    “現在就該你纏住他,然後我一槍崩了他!收起你那不知所謂的武人的榮耀!這不是江湖決鬥!這是正當防衛!還是他媽是無過當防衛!”少年咬牙切齒的對著李客州用漢語一字一頓的道,他簡直被李客州的不知所謂氣死了。

    “你,再,多,說,一,個,字,我就先擰下來你的腦袋!”李客州陡然轉過頭,即使他現在全身鮮血淋漓,看上去仿佛下一瞬間就要倒下,連站著好似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但一雙隱隱泛著紅光的眸子,卻閃著無窮的凶光,駭的幻想呼吸都為止一窒。

    “媽的媽的媽的。。。草草草草!¥@!@&&!!!!!”幻想定定的看著李客州,看了足足有半分鍾,期間臉上表情變幻個不停,嘴巴也張合不定,顯然很是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惡狠狠的吐了一口吐沫,收回手槍,對著山崎龍二大聲翻譯了一遍李客州的話。

    “嗬嗬嗬。。。。”山崎龍二聽完,愣了一瞬間,眼睛裏的光芒閃爍不定,忽然扯了扯嘴角,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緩緩的轉過身,那隻剛剛開始閃爍起陰冷死黑色光芒的左手緩緩的插進口袋裏,最後看了一眼已經疼的搖搖欲墜的李客州,鼻腔裏冷哼一聲,腳下一動,像是一條遊蛇,瞬間向著遠方奔去。

    李客州就這麽靜靜的看著山崎龍二的離去,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隨著那如蛇一樣的背影在視野中飛快的縮小,一直高度凝聚的精神卻不可阻擋開始渙散,體內被八門遁甲壓出的龐大力量也開始如潮水一樣退去。

    背對著幻想,李客州艱難的提了提腳,但似乎是這個動作終於抽走了他最後一點生命力,如風中殘燭,輕輕一吹,噗,熄滅了。

    於是,那潮水一樣的黑暗,從四麵八方湧了上來,帶著無邊的黑和冷,淹沒了他,油盡燈枯的身軀,在視野變黑的瞬間,如被蟲蟻蛀空的木料,輕輕搖晃一下,摧金山倒玉柱一樣,仰麵倒下。

    好像,要死了呢,可惜,到死還是沒見識下暗勁是什麽樣子。。。。他最後如是想到。

    “草!你tm裝完b就沒電了?”幻想的聲音,仿佛在飛快的遠離,最後一個字,已經完全聽不到了。“&%@@¥&&&。”

    “%#¥@@@!”

    “***%¥#@#!”

    激烈的語速顯示著說話者的憤怒和不安,當然,還有成年雄性在雌性麵前的表現欲,當然,這也和小護士那楚楚可憐的姿態有關,但顯然,無論是小護士的泫然欲泣還是這家小診所主治醫生的連聲喝罵,對幻想來說,都沒有任何影響。

    但隨著醫生的喝罵聲越來越挑戰底線和小護士眼看就要哭出聲來,正在翻箱倒櫃的尋找自己想要的藥物的少年終於不耐煩了,他一手一個將兩個被捆的和粽子一樣的可憐人從櫃台後麵拎了起來,像是拖垃圾袋一樣在兩者的驚呼聲裏拖進了裏屋的雜物間。

    “呯!”幻想一把扇在門上,門板呼嘯著閉合,在少年巨大的力量作用下,門框連帶著整個牆麵都在微微顫抖,他冷冷的隔著雜物間的玻璃再次看了一眼門外走廊內麵色驚恐的醫生和護士,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轉過頭,冷冷的看著病床,麵無表情,那流淌著紅色血漿的血袋高高的掛在病床上方,而病床上的人,即便是全身都做了止血處理,依舊像是一個花灑一樣,一縷縷血液從他身上緩緩的流淌下來,讓整間房屋都充滿了濃鬱的血腥氣,看不到胸膛的起伏,甚至一旁的簡易心電儀器更是平平的拉著一條毫無起伏的線,沒有任何生命體征。

    少年收回眼神,坐在原地找出一本厚厚的人體學器官醫書,嘩啦啦的翻書聲響起。

    十五分鍾後,少年站起身,套上了一件白色的大褂,麵無表情的走進廚房,30秒後,一整套廚房刀具就被他擺放到了李客州身旁,伸出手,擺弄了一下李客州被豁開的喉嚨上的管子,手指碰到已經開始僵硬變涼的肌肉,少年臉上的肌肉為不可查的抽動了一下。

    好像都開始涼了。。。。

    麵無表情的收回自己的手,甩了甩沾染上的血跡,似乎被刺鼻的血腥味熏到,他皺了皺眉,左右看了看,拿來一隻口罩,套在臉上,又從旁的廚具架子上抽出一把略長的窄刀,掂了掂,感覺不太合適,又放了回去,緊接著又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小型菜刀,在手裏抖了抖,滿意的點點頭,正要對著李客州下刀的時候,忽然看到刀鋒一側似乎還粘著一條細細的菜葉,眨眨眼,想了想。。。義無反顧的將刀捅了下去。

    頓時,一股子血水湧了上來,那片菜葉在紅色的鮮血的襯托下,越發的翠綠了。。。。

    “哢吱吱。。哢吱吱。。。”這是小菜刀的刀鋒艱難的從李客州瓷實的血肉中劃過的聲音。

    “吭!吭!哢啦!”這是掄起的小斧頭將骨頭敲斷的聲音。

    “嘎吱吱。。嘎吱吱。。。”這是起到撬杠作用的筷子將扭曲的骨頭唄回來的聲音。

    “媽的,敢罵我是吧,就算你涼了,老子也要用電磁爐給你加熱了罵回來!”

    少年的聲音在不大的小診所內響起,配合他手頭的工具和粗暴的手段,沒有任何手術的謹慎,反而更像是在肢解一頭剛剛從屠宰場弄死的牲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