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他擔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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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梔被關進了監獄,而陳潘在醫院裏生死不明,我趕緊打電話給邢瀟,讓他幫我疏通醫院裏的人脈,一定要盡全力救活陳潘!
無論陳潘犯過什麽錯他都罪不至死,而且即使他犯了什麽彌天大罪那也是法律去製裁!
我在這邊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瀟舟山安撫我說:“小晚,事情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們先等醫院那邊的消息再說吧。”
我非常悲憤道:“舟山學姐,我……我不知道我上輩子是欠了宋梔什麽他這輩子要這樣的折磨我!你說他腦袋裏是不是裝的漿糊,這會是他一生的汙點,他怎麽就不能爭一口氣呢!”
“你弟還小呢。”
“屁,他翻年就23了!”
宋梔惹出這種錯事,我隻能打電話拜托劉隊插手,劉隊從他同事的手上接過宋梔的案子然後打算轉交給一個好說話的檢察官。
我正在思考檢察院誰比較好說話的時候,瀟舟山毛遂自薦道:“劉隊,把他交給我吧。”
我驚訝,因為在魚龍混雜的檢察院瀟舟山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倘若把宋梔交到她的手上,以後那怕是拿錢砸也救不了他的。
我拒絕道:“換成師兄吧。”
瀟舟山笑問:“你不信任我?”
我搖搖頭,解釋說:“宋梔捅了陳潘是事實!他是錯了,但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他搞出去而你……舟山學姐,這和你的底線有衝突。”
瀟舟山沉思了一會兒說:“聽你的。”
我相信瀟舟山會幫我,但她幫我會在法律的界限以內,檢察院的檢察官都有派係,師兄在裏麵混了這麽多年自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他即正直但也識趣。
師兄匆匆的趕到警局時就看到我和瀟舟山兩個人大眼瞪著小眼,我無奈的喊著:“師兄。”
師兄是我爸以前手底下一個官員的兒子,那時候兩家的關係不錯所以經常有聯係,所以他一直都知道我和宋梔兩個人的身份。
剛開始我進檢察院時他還在北京混,是後麵的時候他才調回b市做了齊微生的學生。
齊微生那時候手上就帶了兩個人,是我和師兄,不過看樣子誰都沒有得到他的真傳。
一個放棄從政選擇了娛樂圈。
一個在檢察院過著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日子,正義要做但麵對不正義的事也能做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像齊微生那般真正的一身白。
師兄濃眉大眼的,下巴處還留著胡須,他伸手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嗓音穩道:“我在,小梔的事我會調查清楚的,不會讓他有事。”
師兄給了我一劑強心劑。
師兄去見了宋梔,那小子嘴巴緊的跟上了膠水似的什麽都不說,師兄拿他沒辦法隻好問我道:“晚晚,小梔和陳潘結過怨嗎?”
“他們以前打過架。”我說。
師兄沉思了一會兒,說:“醫院有警局和檢察院的人,先等陳潘的那邊的消息再說。”
我雖然挺討厭陳家姐弟的,但我現在真心的祈禱陳潘能夠沒事,能夠生龍活虎!
淩晨時分醫院那邊才傳來消息,師兄說:“陳潘暫時脫離危險期,但打鬥的過程中傷到頭顱,有百分之八十的比率會成為植物人。”
成為植物人有清醒的希望,而且隻要他有條命在,宋梔犯下的事就有回旋的餘地。
“還算慶幸。”我說。
師兄暖聲安慰我說:“別太過憂愁這事,你看看你眼圈紅成什麽樣了!現在趕緊回家睡覺,明天早上我再聯係你然後一起去醫院。”
陳潘出事我肯定要出麵,先不說陳饒會不會放過我的話,陳家那一家人都在醫院裏等著剝我的皮、喝我的血、抽我的骨!
我疲憊的回到公寓,剛把自己摔在床上時臥室裏的浴室門突然打開,我受驚的望過去看見一臉冷峻的蘇湛年兜著一身白色的浴袍。
他光著腳站在浴室門口,額前的烏發微微濕潤,他用毛巾隨意的擦了擦扔在肩膀上,隨後坐到沙發上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支煙。
蘇湛年抽煙的時間很少,除非是心裏特別煩躁的時候,我垂眼看著他筆直的雙腿沉默,直到他吸完一支煙才問:“你打算怎麽辦?”
蘇湛年的語氣很薄涼,我知道他指的是宋梔的事,我想了想說:“得想辦法解決才行,我不會讓宋梔待在裏麵的,哪怕把所有的罪算在陳潘的身上我都要想盡辦法保下宋梔。”
聞言蘇湛年丟給我四個字,“是非不分。”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把我逼入了絕境,臥室裏的燈光微暗,我伸手悄悄的擦了擦濕潤的眼眶說:“我知道是宋梔的錯,也知道法律擺在那兒的,但現在陳潘的命還在,隻要陳家放棄起訴我願意賠償……什麽數我都能接受。”
“嗬。”
聽到我這話的蘇湛年冷嗬了一聲,他摁掉手中的煙頭又點燃了一支,直到抽完手中的那支他才輕聲的詢問道:“你懂是非分明嗎?”
“我懂。”我說。
蘇湛年突然起身憤恨的踢了一腳沙發,過來把坐在床上的我推倒,掐住我的脖子暴躁的問道:“你懂?宋晚,你竟然告訴我說你懂?”
他的舉動很突然,我嚇了一跳目光淩亂的望著他的眼睛,漆黑的猶如一團潑墨,借著臥室裏的燈光,我怎麽也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我咬牙問:“蘇湛年,你要做什麽?”
“宋晚,你在娛樂圈小打小鬧就算了,你平時和我爭鋒相對、牙口猶如鋒刃也就算了!但觸犯法律的事你怎麽也想的這麽輕鬆?你知道陳潘的現狀嗎?剛陳饒給我打電話說陳潘的心跳驟停,醫生沒搶救過來!一條人命就這麽沒了,宋晚,你弟弟宋梔殺了人那是犯罪!”
陳潘死了?!
陳潘怎麽能死!!
我心裏慌亂成一團,蘇湛年冷笑問道:“想什麽?是不是想著怎麽讓宋梔全身而退?”
“蘇湛年,他是我弟弟!”
“我知道他是你的弟弟!但宋晚你他媽的千萬別給我參合這事!”蘇湛年低聲吼我,他捏住我的下巴警告道:“他犯了罪必須要接受法律的製裁,宋晚,你千萬別想著包庇他什麽!”
“你起開!”
我伸手推他,蘇湛年用勁的把我壓住,忽而放低了語氣說:“你們宋家三年前的事我是知道,也猶豫過要不要告訴你,但那時候我有過很多種考慮。那時我聽齊微生說你的父親犯了很大的罪,他找到我讓我和他一起做這事,他說這是保住你父親唯一的法子!齊微生沒具體告訴我你父親犯了什麽事,但我知道即便上麵不追究你父親的責任,但另一邊b市所有有名的企業都在聯合搞垮你的父親。那時候宋家是騎虎難下,我和齊微生沒有旁的退路。”
蘇湛年說的這些事我知道,我躺在他身下冷靜的問:“蘇湛年,你突然告訴我這些幹嘛!”
他怎麽突然向我坦誠三年前的事,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理直氣壯的說別把什麽屎盆子都給他扣腦袋上,他現在完全在打自己的臉!
“三年前距離現在也不過彈指一揮間,宋家雖然落敗但有人還盯著你和宋梔的。”他的熱氣呼在我的臉上,輕道:“這件事是宋梔錯了,無論原因是什麽他殺了人是真!宋晚,你這個時候出麵會被其他人盯上的,而且宋梔觸犯了法律,你必須要是非分明,腦袋不能一頭熱。”
蘇湛年教我,做人做事要是非分明,哪怕關在監獄裏的那個人是我的親弟弟也不行!
我突然想起齊微生,他的親妹妹欲想謀殺我的事他們齊家分明可以掏錢解決的,可是他硬生生的判了他妹妹一年半的有期徒刑。
最終這是一個講法的世界,所以無論一個人的權勢有多大,但心裏的底線要守住!
而齊微生和蘇湛年就是這樣的男人。
我突然猜想,蘇湛年另一重的身份會不會……我打住,突然覺得自己越發好笑。
“我懂你的意思。”我從他身下爬起來,問:“難道我就像現在這樣什麽都不做嗎?”
“陳家那邊我會去溝通。”
蘇湛年站起身理了理浴袍,我目光望著他修長的手指,肯定道:“陳家不會原諒我的。”
“事在人為。”
他頓了頓不解的問:“殺了陳潘的是你弟弟又不是你,陳家沒有原諒不原諒你的說法。”
我提醒他說:“我是宋梔的姐姐。”
其實我知道宋梔殺了陳潘是不會有事的,畢竟北京偌大一個宋家擺在那兒的,爺爺怎麽會讓他的獨孫在監獄裏度過大半輩子?!
隻是我不希望宋梔做這樣的事,我希望陳潘好好的活著,我希望宋梔清清白白的!
宋梔怎麽能動手殺人呢?!
他的心裏究竟扭曲到什麽地步!!
他諷刺我說:“你的確是宋梔的姐姐,宋梔最近幾年的胡作非為你也看見了但你從未管過,而是盡最大的能力幫他擺平所有的事!”
我問:“我能怎麽辦?”
“你讓他有恃無恐,漸漸的他從最開始的小打小鬧到現在的動手殺人!宋晚,你這個弟弟其實也算是你寵溺壞的,要是我……我會把他送進部隊,那兒專門教不服管的小畜生!”
蘇湛年說的話很難聽,但他卻說的沒錯,宋梔是我教壞的,是我給他的有恃無恐。
我突然起身拿著車鑰匙要離開,蘇湛年握住我的手腕,問:“大半夜的要去哪兒?”
我說:“我要去見宋梔。”
“宋晚,別想著為他開脫。”
“你說的對,有的底線的確要守住,正比如宋梔這件事!”我撤開他的手掌,笑說:“我相信宋梔,即使他殺人肯定也是受了什麽委屈!蘇湛年,他是我的弟弟,我必須相信他。”
他問:“所以你現在要去問他原因?”
“蘇湛年,明天有人會管宋梔的。”
蘇湛年疑惑的問:“你什麽意思?”
“在明天以前我需要見一麵宋梔。”
他擰眉道:“回答我的問題。”
“蘇湛年,你講究底線和正義我理解,我希望自己也是這樣的人,但在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是清清白白的,包括你的祖父。”
他混到現在一把年齡肯定做過比我爺爺都黑的事,是非曲直在權勢麵前真的不值一提。
他閉了閉眼說:“我知道。”
薄涼的語氣又問:“明天有人會救宋梔?”
“是,宋梔的親人。”我說。
他問:“難道不是你的親人?”
我笑說:“不是。”
宋梔的爺爺從不是我的爺爺。
“別人做什麽都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隻要你別參合,況且我希望宋梔沒事!”
頓了頓,他道:“我隻希望你是清清白白的。”
直到現在我才了然,從始至終蘇湛年都怕我會因為宋梔而犯下什麽不可饒恕的錯誤,所以他才一直警告我做個是非分明的人!
他怕我參合宋梔的事給自己惹上麻煩。
剛剛還一口正義凜然的男人此刻竟變得略微可愛,我抿了抿唇笑說:“謝謝你的關心。”
蘇湛年冷笑,丟給我一個白眼。
剛開始因為蘇舒和公公的事他對我一直心生芥蒂,白天也幫著陳饒欺負我,現在卻表現出對我關心的模樣……這男人很別扭。
我剛踏出臥室門,蘇湛年說:“我送你。”
我笑說:“謝謝蘇先生。”
“宋晚,你挺沒心沒肺的。”
“湛年,我問你個事。”
某男人尾音上挑魅惑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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