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宋梔去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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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怨我嗎?”

    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他把我帶到d市又把我扔在北京的事,那他現在還怨不怨我?

    蘇湛年一直都聰明,他知道我問的他什麽,但他最終選擇了緘默沒有給我答案。

    我忽而明白,蘇湛年心裏有結,而那結不會因為對我的態度有所改變就消失。

    他把我送到警局門口說:“我在這等你。”

    我疲憊的閉了閉眼,然後拿起身上的羽絨服打開車門下車,我見到宋梔時他十分頹廢的蜷縮在角落裏,神情恍恍惚惚的,心中似有無盡的悲苦和孤寂,我蹲下身子喊他:“小梔。”

    他聽見我的聲音猛的抬頭,一瞬間就恢複到戰鬥的神態,見他這樣我心裏難受至極。

    我蹲在那兒,隔著監獄門說:“小梔,我是你的姐姐,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你想說我爸的去世不是因為你?”他頓了頓,淩厲的語氣問:“你敢問心無愧的說,你從沒有遵循過爺爺的旨意勸我回北京嗎?”

    “我勸你回北京並不是因為爺爺的意思,小梔,你翻了年就23了,所以你應該明白我們鬥不過爺爺的,你回北京是勢在必行的。”

    明天以後我恐怕很難再見到宋梔,他和我的關係也更加回不到以前,而我不想在我和他分離的時候心裏還堵著一坨結沒打開。

    “但那也是以後的事,你參合算什麽意思?宋晚,你現在為了錢倒真的是什麽都能做!”

    “閉嘴!”

    我忍不住吼他,反應過來又立即道:“抱歉,我剛剛著急……小梔,我們好好的談談好嗎?”

    宋梔冷嗬道:“別在這虛情假意。”

    他背過了身體留給我一個後腦勺,此刻他的姿勢很令人心疼,小小的縮成一團,雙手抱著自己的胳膊坐在角落裏掩去了所有的燈光。

    我艱難的開口說:“小梔,我是你的姐姐,也隻比你大幾歲,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所以我是怎麽樣的一個人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宋梔沒有給我任何的回應,我按耐下心中的煩躁,又說:“我從沒有聯係過爺爺,更從沒有想過要他的錢。小梔,宋家雖然衰敗,但我好歹也算是光鮮亮麗的大明星,我每年的收入好幾千萬難道還養不活自己嗎?難道你就不了解爺爺是怎麽樣的一個人嗎?他從沒有在乎過我,也不承認我在宋家的身份,在他的眼裏我就是一個不入流的戲子。他瞧不起我,他隻看得見你的存在,所以為了讓你回北京他什麽事都能做的出來,哪怕是給我扣個罪名汙蔑我。”

    宋梔依舊沒有搭理我,我笑了笑萬分悲戚的說:“小梔,那是你的爺爺,是你的宋家。北京……終究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所以我從不敢奢望什麽親情,從不敢奢望他給我絲毫的憐憫。小梔,你的姐姐是一個有骨氣的女人,她從不在乎什麽榮華富貴、也不在乎名譽權勢。”

    宋梔緩緩的轉過了腦袋,迎著燈光眼眶濕潤的望著我,我笑了笑忍不住哭道:“小梔,我一直都想要一個家,家裏有你,有爸媽,有自己愛的男人以及孩子,但所有人都不理解我,都覺得我是一個愛慕虛榮、狡猾奸詐的女人。”

    宋梔說:“你給人的印象就是這樣。”

    “我得用這些東西保護自己啊。”我解釋著說:“小梔,姐姐的身後空無一人,姐姐沒有爸爸、沒有爺爺、沒有丈夫,姐姐隻能用這些東西偽裝自己,所以才在娛樂圈混了這麽多年!”

    我抱歉的語氣說:“對不起,以前我對你不夠好,每次你犯了錯我都是在諷刺你、嘲笑你,沒有問過你為什麽以及關心過你的情緒。”

    “你……今晚怎麽這麽多愁善感?”

    我說:“我怕我以後很難再見到你。”

    他沉默,眼淚緩緩的留了下來!

    我和他都明白現在的境況,現在除了北京那位神通廣大的爺爺誰都救不了他。

    他明白,我也明白,我們即將分離。

    他即將回到屬於自己的位置。

    我哭著說:“別哭啊,小梔,你一哭我就想跟著哭,我好難過,我不知道現在該怎麽辦。”

    他忽而崩潰的哭道:“我有喜歡的小姑娘了,我……現在很害怕離開她,但我必須得離開她,她很恨我,她不願我跟在她的身邊。”

    “小梔,你喜歡誰?”

    “……”

    宋梔告訴我說,那個小姑娘真的很小很小,個兒隻有一米六左右,骨架小,臉頰小,手小,腳掌小,小的幾乎讓宋梔不敢輕易觸碰。

    宋梔有一米九的個兒,同那個小姑娘比起來宋梔又大了很多,她估計還沒有到宋梔的胸膛,待在宋梔的身邊跟個小孩子似的。

    我問宋梔,“她的家庭怎麽樣?”

    “單親家庭,條件一般。”

    僅僅八個字就阻斷了他們的姻緣。

    隻要宋梔回了北京,爺爺肯定會在帝都的各大家族中給他挑選一個名媛千金,而那名媛千金是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夠給宋家帶來政治上、商業上等無盡的優等資源。

    這就是所謂的門當戶對。

    這才是所謂的勢均力敵。

    在上流社會門當戶對了,勢均力敵了才有資格談愛情,而宋梔的那個小姑娘沒有這些。

    “那個小姑娘不喜歡你嗎?”

    宋梔望了望我,搖頭。

    “那她為什麽不願意你跟在她身邊。”

    “陳潘欺負了她。”

    欺負了她……

    我心猛的一墜,手指緊緊的掐住自己的手心,忐忑的問:“是那種……小梔,你是因為這個才殺的陳潘嗎?因為他強……”

    宋梔的眼睛發紅道:“陳潘是畜生。”

    我詢問道:“那個小姑娘叫什麽名字?”

    “黎小姿。”

    我殷勤道:“姐姐會幫你照顧她。”

    “謝謝,別告訴她我的事。”

    “那……”

    宋梔打斷我說:“就說我無期徒刑。”

    “你想讓她……”

    宋梔決絕道:“她不該再記得我。”

    同宋梔聊了好半天我都依依不舍的,我知道這一別估計會很多年都不會再見的。

    他催我說:“走吧。”

    “我……”

    他叮囑道:“照顧好death,他是一個不好相處的孩子,心思很深而且對你也有所提防。”

    “我知道,順其自然吧。”

    我口中的順其自然是拚勁全力過後的不強求,而不是兩手一攤的不作為。

    站在警察局的門口望著燈光下的鵝毛大雪心裏一陣抽搐難受,我和宋梔終究走上了兩條不同的道,而他始終沒有喊我一聲姐姐。

    耳邊響起了喇叭聲,我偏頭望過去看見坐在車裏的蘇湛年,因正是夜晚況且還下著雪,我看他看的比較模糊,總感覺他的唇角是微微揚起的,總感覺此刻的他溫柔的不可方物。

    我的蘇湛年……是我的嗎?

    我悲苦的笑了笑,過去打開車門坐進去哈著氣說:“真冷,b市的冬天真難熬啊。”

    他嗤笑反問:“哪一年的冬天不是這樣?”

    我感慨道:“是啊,每年都這樣。”

    蘇湛年問:“宋梔怎麽說的?”

    “陳潘強.奸了他愛的小姑娘。”

    “……”

    蘇湛年發動車子,在冰冷漆黑的夜我們兩人相對無言,快到小區的時候他才鏗鏘有力的說:“宋梔雖做錯了事,但我敬他是個爺們。”

    “湛年,這件事別告訴任何人。”

    他低呤問:“不追究陳潘的罪惡?”

    “宋梔想保護那個小姑娘。”

    蘇湛年嗯道:“同我沒關係。”

    晚上回到家以後我洗了個熱水澡就直接躺在床上了,而蘇湛年抱著被子去了客房,我見他這樣沒吱聲,翻個身就睡了。

    早上六點鍾我就醒了,我睜著眼睛瞪著天花板直到八點鍾才起身穿衣服化妝。

    我打開臥室的門去客房,打開門發現蘇湛年沒在,我想他估計去解決陳家的事了。

    我不太想他出麵,因為陳饒會找借口纏上他,但事到如今我沒有別人可依靠了!

    中午的時候師兄給我打電話說:“晚晚,殺人凶手不是小梔,而且陳家那邊也不起訴!”

    “殺人凶手現在是誰?”我問。

    我知道那個所謂的殺人凶手應該就是爺爺找的替罪羊,師兄耐著性子解釋說:“早上有個北京來的律師找過小梔,他離開以後小梔就否認自己殺了陳潘,而且剛剛有人主動投案說他才是真正的殺人凶手,他能全麵的說出整個過程也能說出自己和陳潘之間的矛盾。”

    我問:“那小梔呢?”

    師兄鬆了一口氣道:“小梔被保釋了,律師說會回北京的,到時候有什麽事直接找他接對,也就是說小梔完全的脫離了這件事。”

    爺爺真是神通廣大啊。

    那個監獄裏的人我和師兄都明白他隻是一個無辜的替罪羊,他能主動的進監獄說明得了一大筆的錢財,唉,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師兄頓了頓放低嗓音說:“我聽說陳家那邊得了一大筆錢,所以才肯將此事消停的。”

    “師兄,你我都明白,這個社會不過是一級壓一級罷了,能做到真正清者自清的怕隻有我們的齊老師了,他是一個好的政客。”

    “齊老師的背景紮實,他有這個資格為所欲為,你瞧瀟舟山,她雖然跟齊老師是一樣的人,但她的生命時常受到威脅,更受到上麵的打壓。她雖然是一個好的檢察官,但八年的時間走過她始終是一個好的檢察官罷了,她沒有上升的機會,隻要手中有點權勢的都怕她。”

    是的,都怕自己養了白眼狼。

    我歎息的說:“師兄,社會現狀。說是平等的社會,但其實還是分三六九等的。”

    他忽而問:“晚晚,回檢察院嗎?”

    我笑:“我回檢察院幹嘛?”

    “同瀟舟山那樣做個正直的檢察官,改變檢察院的現狀,晚晚,三人成虎,你、我、瀟舟山,隻要我們團結一致我們就能成功的,而且我們還有齊老師,齊老師肯定歡迎你回來接手他的事業,他還會對我們傳道授業的。”

    我提醒他說:“師兄,我離開八年了。”

    師兄緘默,半晌才歎息說:“掛了。”

    掛了師兄的電話我心裏好受許多,現在宋梔的事算是解決了,他會回到頂點的位置學習很多東西,到時他會變成什麽樣的我都管不著了,我現在隻想好好的撫養我的孩子健康成長。

    我想殷玉瑾了,所以我開車去了別墅,劉瑟一直抱怨我說:“你怎麽兩天沒來看孩子?”

    我笑著解釋說:“有點事耽擱了。”

    睡了整整一天一夜,醒了後就一直因為宋梔的事擔憂,直到現在才鬆了一口氣。

    宋梔出事的這兩天我媽給我打過無數個電話,但我沒有接她的電話,而是讓趙莫水替我去安慰她,趙莫水道:“我一定安慰好阿姨。”

    我輕手輕腳的上樓,打開門看見殷玉瑾穿著白色的毛衣坐在落地窗前,他的前麵擺放著一副畫架,而他拿著筆在白紙上塗抹。

    我輕言細語的問:“玉瑾在畫什麽?”

    他答:“畫。”

    “……”

    他的目光看了眼窗外,我隨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就隻看見窗外的一片白雪,花園裏的樹木上都掉著不大不小的冰棱,我笑著說:“媽媽最喜歡雪天了,因為很純淨,心靈也會跟著不由自主的放空,什麽都不用想的那種感覺很棒!”

    “母親,能帶我去見父親嗎?”

    “我……”

    “我想見見他是什麽樣子的。”

    我笑說:“我答應你。”

    孩子的心願我不會拒絕。

    哪怕後果如何的不堪。

    “你告訴他,我是你的侄子。”

    我強調道:“你是我的兒子。”

    “母親,我不會成為你的麻煩。”

    殷玉瑾懂事的令人恐懼。

    他的語氣冷冷清清,神色自若,但我卻心底一抽,憐惜的說:“玉瑾,你從不是麻煩。”

    他沉默,繼續畫畫。

    殷玉瑾的畫作說不上特別的好,但一個隻有七歲的孩子能有這水平已經是天才了。

    我答應殷玉瑾會帶他去見他的父親,所以隻好轉身給蘇湛年打了一個電話。

    他微涼的語氣問:“幹嘛?”

    “湛年,中午有空嗎?”

    他直接道:“沒空,有事晚上再說。”

    這時,蘇湛年的身邊突然有個熟悉的聲音柔柔的問道:“湛年,是誰打的電話?”

    陳饒!!

    媽拉個巴子,快半天的時間了還在陳饒的身邊,而且陳家的事不是已經解決了嗎?

    我忍下脾氣道:“那晚上見。”

    我直接掛斷電話給蘇湛年編輯了一個短信,“晚上海景別墅見,你名下的那套。”

    終於熬到晚上,我給殷玉瑾穿上一件黑色的羽絨服、藍色的牛仔褲、腳上還套了一雙球鞋,劉瑟看見直接翻了一個白眼吐槽說:“你好歹是個公眾人物,懂不懂時尚?”

    劉瑟重新給殷玉瑾搭配了一套,還是黑色的羽絨服,但下麵換了一條沉色的牛仔褲,又給他兜了一雙咖啡色的半筒軍靴。

    殷玉瑾裏麵雖然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但我怕他冷,所以還給他圍了一條鮮紅的圍巾。

    其實隻要顏值高穿什麽衣服都很帥氣。

    我讓劉瑟和我們一起,劉瑟怕我出什麽亂子所以跟著我們,到了海景別墅時我遠遠的就看見海灘上的蘇湛年,他雙手插在衣兜裏,目光眺望著遠方,遠方是漆黑一片的夜空。

    他聽見腳步聲轉回身子,看見殷玉瑾的那一刻他神情愣了愣,道:“我怎麽感覺他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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