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他真看不清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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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湛年的白大褂裏穿著一件質感超好的白色襯衣,再加上一條黑色的領帶,簡直是禁欲係的完美男人,我過去拿起沙發上的領帶重新給他打上,然後低頭在他下巴上親了親說:“幫我給玉瑾檢查一下身體,特別是眼睛。”

    他身體靠在沙發上,眼神毫無波瀾的盯著我,提議說:“你找別的醫生也能做。”

    “不一樣,因為……”

    因為你是他的父親,他對你有期望。

    這句話我怎麽也沒有說出口。

    蘇湛年挑眉問:“因為什麽?”

    我說:“因為我隻相信你。”

    蘇湛年不為所動,我親了親他的唇角笑說:“蘇先生,你幫我,我用身體還你。”

    “你挺會作踐自己的。”

    蘇湛年的掌心覆上我的腰,我雙手捧著他的臉在他的額頭上親了親說:“你是我老公,我把我自己的身體給你怎麽就叫作踐自己了?”

    蘇湛年冷嗬一聲,諷刺我道:“外麵那麽多醫生你幹嘛偏偏找我?是想再次睡我?宋晚,沒想到你那方麵的需求還挺大的,昨天早上跟頭瘋狂的小母狼似的怎麽喂都喂不飽。”

    我斜他一眼,然後伸手脫著他的白大褂,呼吸急促道:“你就當我很饑渴吧,畢竟是人都有生理需求,隻希望你待會幫玉瑾檢查一下身體。湛年,那個孩子很喜歡你的,我不想讓他失望,倘若你能多陪陪他……我願意認錯。”

    “認錯?認什麽錯?”蘇湛年雙手掐住我的腰,眼神冰冷的盯著我道:“那是你和其他男人的種,你還想讓我多陪陪他?你不想讓那個孩子失望,那你做的事可曾對得起我?”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認什麽錯。

    我彷徨的望著蘇湛年,低頭親了親他的唇角笑說:“蘇先生,倘若人生可以重來就好了。”

    他冷聲問:“重來幹嘛?”

    我笑說:“那我打死都不會嫁給你。那樣我就不會拆散你和陳饒,也不會害了公公。”

    “你希望我和陳饒在一起?”

    他嗓音含糊不清,我搖搖頭說:“以前是有過這個想法,但現在她害了我肚子裏的孩子,所以哪怕纏死你,我也不會放你和她在一起!”

    蘇湛年沉著臉問:“你昨天說的離婚是假的?其實你心裏壓根就不會同意離婚?”

    “如果你喜歡其他的姑娘我就放你走,但如果是陳饒就不行!倘若你真的和她在一起,那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和你說話了。”

    “真當我稀罕似的。”

    “是啊,你一直都不稀罕。”

    蘇湛年的手摸向我的背部,他手指順著那條疤痕慢慢的撫摸著問:“什麽時候的疤痕?”

    這是婆婆插了我一刀留下的。

    我笑說:“摔的,摔玻璃上劃了一條很大的口子,好在沒事,過段時間去做手術消疤痕。”

    蘇湛年猛的翻過我的身體放在他的雙腿上,然後撩開我的衣服盯了許久說:“去不掉的。”

    他是醫生,他說去不掉就真的去不掉。

    我笑著說:“沒事,可以紋身。”

    蘇湛年沒有再搭理我,而是扯開我的裙子把我摁在他的身上,那一天我咬著他的唇,低低的喊了一聲,“湛年,時過境遷。”

    我們的八年,真的很瞎。

    應該說,是我當初眼瞎。

    因為他的愛是虛情假意。

    我真的再也不要喜歡他了。

    這樣真的,心裏很痛。

    事完以後我讓蘇湛年給殷玉瑾檢查身體,他穿好衣服沒有應我而是離開了辦公室。

    三分鍾後護士讓我帶殷玉瑾去找他,蘇湛年淡淡的看了眼我身邊的孩子,嗓音低呤道:“我給你做個小檢查,隻需要一個小時。”

    殷玉瑾輕輕的問:“什麽檢查?”

    蘇湛年哄騙他說:“看看你昨天的傷口。”

    正打算做檢查時,有一個護士突然跑過來道:“蘇醫生,陳小姐居住的房子出了火災,她人剛被消防官兵搶救出來送到這裏。”

    蘇湛年淡問:“哪個陳小姐?”

    “陳饒小姐,她現在昏迷不醒。”

    聞言,眼前的人瞬間消失不見。

    那個護士都認識陳饒,說明蘇湛年平時和陳饒的關係真的挺親密的,我低頭看了眼殷玉瑾,哄著他說:“我們讓別的醫生檢查好嗎?”

    殷玉瑾聽話道:“好,我聽母親的。”

    檢查結果出來時我躲在廁所裏哭了很久,原來殷玉瑾的眼睛真的看不清任何的顏色。

    我打電話給美國的張嬸,她接通聽見我哭著說這事,許久才歎息說:“殷少爺是早產兒,所以一向體弱多病又帶有缺陷。”

    “你最開始的時候為什麽不告訴我?”

    張嬸憐惜的說:“殷少爺讓我保密的,他不想讓你擔心,為了怕你發現他應該在努力的做個正常人吧。宋小姐,殷少爺很會為人考慮再加上又重麵子,什麽事都喜歡放在心裏。”

    我忐忑的問:“張嬸,玉瑾還有別的問題嗎?我的意思是除了這個……你懂我的意思。”

    我說不下去,張嬸接過我的話說:“殷少爺隻是眼睛有問題,醫生讓我們平時小心到他的眼睛,因為醫生說過他看不清色彩隻是眼睛引發的疾病,真正有問題的是他的眼睛。”

    我趕緊問:“平時需要注意什麽?”

    “別到環境太差的地方,還有房間裏的燈光別太亮盡量用暖色的。對了,泳池裏、海水裏的細菌比較多,宋小姐,隻要那雙眼睛沒有感染,殷少爺一般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我掛了電話後心情久久不能平複,我無法想象,病房裏那個懂事、帥氣的小男孩會有這樣的缺陷,明明他看上去和正常人差不多的。

    我心裏的愧疚像潮水般湧動,我擦了擦眼淚回到病房看見殷玉瑾正在翻看圖冊。

    我過去坐在他身邊陪他一起看,上麵的人物都是色彩斑斕的,但在他的眼裏隻有黑色。

    我永遠無法忘記他前天晚上發著高燒,在我懷裏問的那句,“媽媽是什麽顏色的?”

    媽媽是什麽顏色的?!

    我告訴他是暖色,可他的心裏估計在問,暖色又是什麽呢?他疑惑想問但卻不敢問。

    他怕露出破綻,他怕我擔憂。

    我握住他的小手說:“玉瑾,我當初生你時是早產,我很擔心會給你帶來什麽後遺症。”

    殷玉瑾愣住,我把他摟在懷裏輕輕的說:“你是我的兒子,你有什麽事應該第一時間要告訴我而不是選擇隱瞞我。你知道嗎?我情願知道真相也不願意你瞞著我你的狀況。”

    他低聲詢問:“母親,你知道了?”

    “是啊,我們家玉瑾的世界裏沒有任何的色彩,一想到這個我的心就猶如刀割一般難受。”

    “母親,別為我擔憂。”

    他總是比我冷靜。

    我默默的流著眼淚說:“我對不起你孩子。”

    他頓了頓,又問:“那母親是什麽顏色的?”

    我無法向他描述母親是什麽顏色的,我隻有抓緊他的手放在我的手心裏問:“溫暖嗎?”

    “嗯,我在美國的老師說母親是紅色的,我問她什麽是紅色的,她說愛就是紅色的,但我不知道愛是什麽顏色,在我的世界裏……母親,愛就是像現在這般令人溫暖嗎?”

    “嗯,母親是能令你溫暖的顏色。”

    ……

    我哄著殷玉瑾睡下以後找到給他檢查身體的那名醫生,我叮囑他說:“殷玉瑾剛剛檢查的結果我希望你為我保密,也不要入檔。”

    他猶豫說:“宋小姐,這必須要入檔的。”

    “你就當這件事沒有發生過好嗎?”我取出一張支票遞給他,拜托道:“我求求你。”

    他猶豫許久應承,但沒有接支票。

    我驚訝,他笑著說:“我是不受賄的。”

    “謝謝你,太感激你了。”

    我起身正打算給殷玉瑾辦出院手續時路過陳饒的病房,但不怪我知道這是她的病房,而是她嚎啕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道:“湛年,我的臉燒傷了,我該怎麽辦?我的臉燒毀了!”

    熟悉的嗓音勸慰說:“阿饒,冷靜點。”

    蘇湛年永遠都是她的天,隻要她一有什麽事他肯定是第一個出現在她麵前的。

    “湛年,我臉成這樣了你讓我怎麽冷靜?”她哭的不知所措,突然又道:“肯定是宋晚做的!不然好好的房子怎麽忽然會起火?肯定是宋晚為了報複我打掉她孩子的事才這麽做的!”

    “先不說是不是她做的,你打掉她的孩子是真。陳饒,這件事你別空口無憑,即便……”

    “即便真的是她做的你也不管對嗎?湛年,你對我說過的,是你說這輩子隻有我才有資格給你生孩子,你說過你會娶我的。所以我熬到了現在,哪怕一無所有我都堅信著你會娶我,隻要我擁有你我就永遠贏了她宋晚!”

    難怪陳饒會有恃無恐的弄掉我肚子裏的孩子,倘若蘇湛年沒有說那句話,她恐怕還沒有那個膽量做這件事,敢情是孩子的父親給她的膽子,敢情……我的心被無數劍刃戳成小孔。

    我覺得,我無法原諒蘇湛年。

    但齊微生說的沒錯,哪怕我再恨他我都沒有打算離開他,因為我答應過我的公公。

    無論發生過什麽都不會離開他。

    但答應歸答應,我真的堅持不住了。

    我對蘇湛年……失望透頂!

    現在隻需要一根稻草壓垮我,而那時的我壓根就沒想到,殷玉瑾就是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贏了她又怎麽樣?”蘇湛年不耐煩的語氣說:“你好好的養傷,我不會讓你留疤的。”

    我背上的傷疤蘇湛年說去不掉的,而陳饒臉上的燒傷他竟然可以肯定的說我不會讓你留疤的,他對陳饒倒真的是盡心盡力。

    我去給殷玉瑾辦了出院手續然後又請了一名醫生到別墅裏照顧孩子,在出院的時候我拉著殷玉瑾的手心遇到走廊上的蘇湛年。

    他正推著輪椅上的陳饒打算去外麵散散步,我拉著殷玉瑾的手想裝作不認識一般離開,但殷玉瑾突然喊著我問:“母親,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