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我記得了齊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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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海水席卷了全身,我的意識漸漸的模糊,在冬日波濤的海浪中我似聽見殷玉瑾喊我媽媽的聲音,他軟軟的嗓音輕輕的說,“我好不容易等到你,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心中默默的說:“好,媽媽陪你一輩子。”
那個孤僻半大的孩子是突然出現在我生命裏的,我剛開始對他的出現還有那麽一絲的懵逼,但接受了他是我的兒子以後我的心裏發生了質的變化,我想把一切最好的東西都給他,想照顧的他健健康康,愛他甚過自己的生命。
我愛殷玉瑾,因為他是我的兒子。
我眼睛掙的大大的,盡力的看著海麵上那模糊的人影,我笑了笑開口想說什麽卻吐了一串的氣泡,沒有空氣的感覺快讓我窒息。
我難受的蜷縮成一團,生命的盡頭我終究恐懼了,我真的不想死,我想好好的活著,我想陪著殷玉瑾長大,倘若可以的話我要離開蘇湛年然後找一個猶如趙落希那般的男人談戀愛,幹淨、美好,就似曾經我和蘇湛年的初戀。
我想活著,完成自己還很長的生命;我想談戀愛,我不想再過這麽悲苦的日子了。
就在自己胡思亂想懼怕死亡的那一刻,我看見有個身影直直的衝著我遊來,他抓住了我的手臂把我往海麵上拖,我虛弱無力的抓住他的胳膊軟在他的懷裏,聽見他溫潤清朗且安定的嗓音,安撫我說:“別怕,星兒。”
那一瞬間,腦海裏的記憶翻騰遊離,那一幕幕熟悉的畫麵向我湧來,齊微生他早就……我早就在我很小的時候認識了他。
齊微生在他16歲那年破格被政法大學錄取然後成為我爸的學生,而那年我10歲。
那年起,他就成了我的天。
他帶我遊向岸邊,躺在海灘上的時候我一直都在閉著眼睛猛烈喘息,齊微生的手掌使勁的拍了拍我的臉,我睜開眼瞬間看向殷玉瑾。
他坐在沙灘上眼睛懼怕的望著我,而他的身旁是筋疲力盡的蘇湛年以及躺在他身側的陳饒,而蘇湛年冰冷的目光一直追隨著我。
我微笑著看向他說:“玉瑾,我沒有事的。”
齊微生低聲詢問我,“星兒,冷嗎?”
我看向齊微生,他的眼圈微紅,似在怕什麽重要的珍寶要失去一般,我抬手抓住他的胳膊突然哭的撕心裂肺、我坐起身子嚎啕大哭,齊微生把我摟在懷裏,手掌輕輕的放在我的後腦勺上,嗓音低低的安慰道:“沒什麽的。”
我搖頭,我猛的搖頭,我抬頭定定的望著這張清雋的臉龐,萬分愧疚道:“抱歉,齊哥哥。請原諒我,我……晚兒不是故意的。”
抱著我的這個男人身體猛的僵住,他推開我眼睛與我平視,我看見他的眸底深處是暗藏的波濤洶湧,他喃喃的問:“你喊我什麽?”
我不是故意要忘記他的,忘記眼前這個我喜歡了八年的男人,我記得我暗戀他八年,天天追在他屁股後麵喊著,“齊哥哥。”
他從最開始對我的冷漠以待到漸漸接受我的存在,那時的齊微生很年輕,是大學裏的校草兼學霸,學校裏有很多女孩子都喜歡他。
我那年不過10歲,但對他卻是一見鍾情,我纏著他的時間多了我爸也就了然了。
我爸那時雖然權勢滔天習慣居高臨下,但卻是一個很前衛的人,再加上他那時又非常滿意齊微生這個學生,所以很樂意把我們湊一塊。
那時候他壓根就沒考慮過我的年齡,隻要我想做的他通通都會答應我,所以他借著讓齊微生教我格鬥並且給我補習功課的兩個理由把我強製的塞給了他。自此,我隨後的八年都跟他住在一起的,而且公寓還是我爸刻意讓人租在離齊微生學校以及我學校的正中。
那時我爸為了我和他煞費了苦心,而那幾年齊微生雖然對我不冷不熱的,但該教我的東西卻一樣沒落下,可以說我腦海裏所學的所有知識除開我爸都是齊微生親自傳授給我的。
在我十八歲那年我忐忑糾結了許久,懷著小女兒的心態給齊微生發了一條告白短信。
我說:“齊哥哥,我喜歡你。”
他回複:“嗯。”
雖然是暗戀。
但他知道我喜歡他八年的事。
我拍了拍泛紅的臉頰,在原地緊張的走來走去,最後還是鼓起勇氣問:“能做我男朋友嗎?齊哥哥,就是男孩和女孩談戀愛的那種,就是我隨時都可以親親你、抱抱你的那種。”
我和齊微生在一起住了八年,他比我爸還了解我,我卻始終看不透他,那時我就想我這一輩子都看不透他,但看不透就看不透吧。
隻要我喜歡他而他在意我就好了,其他的事我都不在意,隻要他是我家的男人就好了。
我發消息過去齊微生大概有半個小時沒有回我,那半個小時裏我坐立不安,跟個猴子似的跳上跳下,把齊微生昨晚上睡覺之前收拾整潔的客廳給弄的一團糟,沙發上的墊子全都扔在了地上,就連齊微生領回家暫時借住的警犬都讓我給揍了一頓,可以說那半小時是我這輩子最難熬的時間。
但好在我等到了齊微生的回信。
他回複道:“嗯。”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燃燒出我所有的激情,我趕緊換了一身漂漂亮亮的衣裙打算出門去檢察院找他,而且我還刻意的化了一個精致的妝容。
就在我以為守得雲開見月明的時候,齊微希在那天找人搞了我導致我僅忘了齊微生。
從那年起我和齊微生的緣分戛然而止。
忘了齊微生的我開始到檢察院上班,之後認識了剛從北京回b市的蘇湛年,年輕氣盛的兩個人很快就墜入了愛河,而且是在齊微生的眼皮子底下肆無忌憚的秀著那該死的恩愛。
蘇湛年忘了我八年。
我忘了齊微生八年。
我突然理解齊微希口中的那又一個八年是什麽意思,我虧欠齊微生整整十六年的時間。
齊微生那時同我已經心意相通,但因為齊微希的插手我和他終究橋歸橋路歸路。
我一想起我前段時間在他的麵前一次又一次的提蘇湛年時我就悔恨的不行,我的那些話應該跟個尖刀似的一下一下的插入他的心髒深處讓它血流不止、模糊不堪,一想到這我這心痛的就無法承受,這輩子我始終是虧欠了齊微生啊。
我還想起他那次在莊園裏說的,“有些事忘了也便忘了,但有些愛卻是一輩子都抹殺不了的!哪怕經過數年時間的打磨,那最初的愛戀包括那人都會回歸的,所以我從來都不著急。”
他等了一個又一個的八年,他的所有激情和脾氣都在等待中被磨滅,所以才不著急了。
我還記得他說:“你不能否認我的心思。”
那時的齊微生要的就是一份承認,他想要確定自己這八年又八年的堅持是沒有錯的,他想要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但我還是讓他失望了。
這輩子我最愧疚的就是齊微生。
我坐在原地哭的無措道:“抱歉齊哥哥,都是晚兒的錯,這麽多年都是晚兒對不起你。”
齊微生搖搖頭說:“是微希的錯。”
那次錄音齊微生聽了,他也知道了當年的事是齊微希在搗蛋,但我怎麽就覺得這麽難受呢?
我的腦海快要爆炸似的,血脈無法疏通,我看看齊微生、看看蘇湛年又再看看殷玉瑾,眼前的一切漸漸的模糊,我好像陷入了昏迷中。
再次醒來在醫院裏,偌大的病房裏就隻有我一個人,我睜開眼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看向窗外。
窗外的陽光正好,掉入海水裏冰冷刺骨的感覺卻在席卷全身,我忽而想起殷玉瑾,連忙起身想去找他,剛起身的那一瞬間病房的門被打開。
是蘇湛年。
穿著白大褂的蘇湛年。
我笑問:“你幹嘛?”
倘若我在海裏死去我就原諒他,原諒他忘了我的事,原諒他沒有第一時間救殷玉瑾的事,更原諒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為了陳饒傷害我的事。
但我沒有死,我好好的活在這兒的,呼吸著新生的空氣,鬥誌昂揚的望著我的敵人。
他解釋說:“你昏迷了兩天。”
蘇湛年的語氣裏淡淡的,他過來扣住我的肩膀就要上下其手,我推開他暴躁道:“滾。”
蘇湛年的腳步往後退了退,他穩住身體嗓音涼涼的提醒道:“宋晚,我現在是你的主治醫生。”
他盯著我的眸心很冰冷,我從他的身上收回視線起身想要離開病房,他突然攥住我的手腕,手指緊緊的扣住我的皮膚說:“別使小性子。”
我轉回身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他眸心永遠都是那麽的沉靜、深邃,我笑的身體顫抖道:“什麽叫使小性子?蘇醫生以為我在和你鬥氣?”
他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更沒有鬆開我,他沉默了許久,才歎息說:“蘇太太,我們需要談談。”
我冷聲道:“鬆開!”
“殷玉瑾是我的兒子。”
他的語氣很毋庸置疑。
我快速否認道:“不是。”
“我用他的頭發做了親子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