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他的信仰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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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說齊微生三十好幾的話也就隨口的,但盯著他那張年輕英俊的麵孔我內心悔恨的要命,此刻異常的尷尬,師兄把我推給齊微生打算逃之夭夭時,我抓住他的手腕笑問:“師兄去哪兒?”
我給他使眼色讓他留下,但他掙開我的勁道,笑嗬嗬說:“我下麵還有案子還要去調查。”
師兄飛速的逃開,我心虛的瞟了眼齊微生,他神色淡淡的,似沒有在意我說的話。
我懷裏揣著手槍,硬邦邦的很咯應人,我說:“我想拜托老師幫我查一下這把手槍的出處。”
他伸出手,道:“手槍給我。”
前段時間我對齊微生說了一些算得上殘忍的話,其實在我們的關係裏他是最不應該原諒我的,畢竟蘇湛年的事擺在這兒,我因他忘了我的事而痛不欲生甚至無法原諒他,而現在換在齊微生的身上……我又怎麽敢祈求他原諒我呢?別說原諒,就連讓他幫我做什麽事我心裏都忐忑恐懼的。
他沒有任何理由幫我。
他完全有拒絕我的借口,但他沒有。
我把手槍遞給齊微生,他微涼的手指碰觸到我的皮膚,我手顫了顫快速的收回垂在身側。
齊微生看見我的小動作,他冷清的斜了我一眼什麽也沒有說,隻是拿著手槍進了辦公室。
我跟進去,齊微生從抽屜裏取出一份文件遞給我,吩咐說:“我公司的資料,你翻譯給我。”
齊微生公司的資料幹嘛讓我翻譯,我心裏雖然疑惑但還是規規矩矩的坐在那兒給他辦事。
齊微生讓我翻譯的東西說不上難,即便涉及很多專業性的詞他曾經都有教過我,但畢竟我很多年沒碰過這玩意,剛上手的時候很吃力。
我埋頭翻譯,偶爾抬頭望向齊微生他都垂著腦袋處理著自己手上的事,修長的手指握著黑色的鋼筆竟讓我的心底有微微的懵動。
那懵動我也說不清是什麽,就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忙他的事務,我做自己的事,陽光從窗外落進來的那個景色,讓人歲月靜好。
我望著他失神太久,以至於他起身走到我身邊喊著我名字時,我才尷尬的反應過來。
他挑了挑眉問:“在看什麽?”
我搖搖頭,心虛道:“沒什麽。”
齊微生從我的手中抽走我翻譯的那幾張紙,他拿在手中看了看說:“字跡還是那麽難看。”
我笑說:“我最好看的就是我的簽名。”
我寫字一向都難看,齊微生也是一直知道的,我唯獨能拿出手的就是我的那個簽名。
齊微生默言,他一字一句的看著我翻譯的東西,期間還替我修改,修改到最後他說:“晚兒,我教給你的東西你都要著的,但偏偏不要我。”
我愧疚道:“抱歉,齊哥哥。”
除了這句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抱歉,你除了抱歉你還能說什麽?”齊微生站起身,他把手中的紙張扔在桌上,語氣不善道:“你總是在用抱歉的話敷衍我,拒絕我。”
我剛翻譯的東西散的桌上到處都是,我眼眶微微泛紅,心裏很不是滋味的解釋道:“齊哥哥你別生氣,我有自己的生活,而那生活……現在還牽扯到蘇湛年,我亂七八糟的麻煩還一大堆。”
“晚兒,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就在想,即使這個世上所有的人都選擇離開我,但宋晚一定還在!她一定是我這輩子最堅硬也是最柔軟的支撐,哪怕未來我遇到我無法解決的困境,她也一定會陪在我的身邊,就站在那兒,笑的猶如個孩子似的眼眸清澈的望著我,天真堅定的相信著我。”
我喜歡齊微生時他就是我的天,我一天二十四小時幾乎都是圍著他在原地打轉的,在那個時候宋晚的世界裏隻看得見齊微生這麽個人。
但緣分就是這麽的陰差陽錯,我錯過了齊微生,錯過了那個從小教養我長大的齊哥哥。
他於我而言,亦師亦友。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更甚親人。
他的地位,理應比蘇湛年重。
我信任他更甚蘇湛年。
要說在這個世界上我能夠把自己所有的脆弱毫無保留的攤開給一個人的話——
而那個人隻能是齊微生!
他於我而言,那種信任,已超越生命。
我無法接他的話,齊微生忽而自嘲說:“我腦海裏有這種想法時也不過二八的年齡。”
二八年齡,那時我剛十歲。
那時我剛認識齊微生。
或許在很小的時候齊微生就對我有別樣的心思了,那時我以為的單戀其實不是自作多情。
我冷靜的說:“曾經都很美好。”
聞言他盯著我許久,眼眸深處是無盡的冷漠,半晌他閉了閉眼說:“抱歉,我不該對你發脾氣。”
“你應該罵我一頓的或者打我一頓!”我忐忑的站起身說:“齊哥哥,我辜負了你的情意。”
“但你現在並不想還。”
……
我踉蹌的離開檢察院,直到回到別墅時還心緒不寧,剛剛離開時齊微生涼涼的反問我,“晚兒,你教教我十六年的感情該怎麽放下?畢竟在我的認知裏,晚兒是要與我共度一生的良人,所以哪怕中途她愛過恨過他人,我都願意等著!說不上海枯石爛,但這輩子的命都給你放這兒了。”
我心裏深深地震撼,“齊哥哥非得這麽固執?”
“你是我的信仰與榮耀,那感覺比生命至上。晚兒,信仰是一個人一輩子虔誠衷心的東西。”
我回到別墅後腦海裏一直回蕩著齊微生的話,曾經的種種浮現在眼前,倘若沒有齊微希的插手,倘若沒有蘇湛年的出現,我和齊微生這輩子或許就會共度一生,他永遠都是寵我的那個男人。
我可能一輩子都在檢察院工作,做齊微生的學生,和他來一場轟轟烈烈的師生戀。
可事實是,我嫁給了蘇湛年。
我忘掉了他,愛上了另一個男人!
我很煩躁的坐在客廳裏想事,正想著的時候接到師兄的電話,“你給齊老師說什麽了?”
我好奇問,“怎麽?”
“從你離開一句話也沒說。”
齊微生心裏在發脾氣,我苦惱道:“師兄,你的那個齊老師是我的齊哥哥,我十歲便和他住在了一起,在十八歲以前我的衣食住行都是他在負責,我的人格價值觀全都是他給我塑造的,我現在會的所有東西都是他教的,他於我而言是我人生中不可或缺的角色。師兄,在十八歲以前宋晚的世界裏隻有齊微生那麽一個人,但在齊微生的世界裏……他十六歲後的世界裏就隻有我這麽一個宋晚,師兄,我對他……”
很愧疚,這種愧疚快顛覆了我。
沉默了半晌師兄問:“你喜歡他嗎?”
我不假思索道:“喜歡。”
這種喜歡但不會再是愛情。
師兄又問:“你信任他嗎?”
“勝過自己的生命。”我說。
“那比起蘇湛年呢?”
我直接道:“沒法比。”
兩個男人是不同的存在。
壓根就無法去比較。
我歎息的偏頭卻撞上蘇湛年冷清的眸光。
他揚了揚唇突然笑開問:“這就是你要堅持離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