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他早就認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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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湛年妹妹去世的事其實和你爸沒有關係,都是他手底下的那些人為了保護他而痛下的殺手,直到他去世他都不知道那個女孩的遭遇與他有關,所以在他的心中他覺得自己是無愧蘇家的。”

    我震驚,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裏鬆了一口氣,雖然哪怕這件事還是因為我爸引起的。

    聽齊微生說的這些,我感覺他把我爸曾經做的事查了一個底朝天,我想到這便問了他。

    他坦誠說:“我花了八年的時間基本查清,但和老師有牽扯的人我還在探索階段,不過可以給你提個醒,楊天承這個人在政界裏是髒了手的。”

    楊天承是髒了手的但沒人敢動他,就像很多年前他們都知道我爸是髒了手的,但還是放任著我爸多年,直到三年……應該是四年前宋家才破敗,而且宋家破敗並不是查出我爸貪汙的事。

    齊微生從抽屜裏抽出一份文件遞給我,文件裏都是我爸曾經做過的一些事,他用鋼筆字一字一句的寫的清清楚楚,他解釋說:“剛給你們的那份都是經過我刪減的,你師兄他們手中拿到的文件裏我隱瞞了老師對蘇湛年所做的一些事。”

    我懷裏的文件是齊微生剛剛給的,我、師兄和瀟舟山一人一份,不過我們還沒有打開。

    我放下懷裏的文件仔仔細細的看著我爸曾經做過的事,罄竹難書,而且每件事下麵齊微生都找到了一定的證據,現在我們需要查的是藏在黑暗裏的布局者,是誰推動著b市所有的企業打擊著宋家,還有那天在海灘上名為哲璽的男人究竟有怎樣的一個身份,他家的老爺子又是誰?

    他讓人殺了沈叔叔!

    他會不會就是楊天承?!

    我把我的猜忌告訴齊微生,他嗓音淡淡道:“一切都要拿證據說話,在沒有證據以前所有的猜測也僅僅是猜測,但你可以順著這條線索調查。”

    我繼續翻著文件,看到我爸派人製造車禍害傅叔叔雙腿殘疾的這一段時我沒有忍住眼淚。

    我悲憤的說:“我爸對不起傅叔叔。”

    齊微生伸手抽了一張紙巾遞給我,嗓音低柔的安撫說:“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們隻需要給這些受害人一個真相,比如那個張律師,他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把這件事鬧大,希望警局能把以前的事重新調查,給他兒子一個真相。”

    我接過紙巾擦了擦眼淚,愧疚的說:“我還欠他一個道歉,齊哥……我以後還是喊你總檢吧。”

    “嗯。”

    我繼續看下去,看到後麵越覺得膽戰心驚,我停在一頁上,顫抖著聲音問:“他虐待過他?”

    他怎麽會虐待他呢?

    “嗯。”

    我爸竟然虐待過蘇湛年!

    文件上麵寫的清清楚楚,在2014年元旦節那天,我爸抓了蘇湛年囚禁在地下庫三天,那三天的時間他對蘇湛年實行折磨,毆打,而蘇湛年身上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好的,甚至還一度陷入昏迷,我爸幾次讓醫生救活他,然後又繼續折磨。

    “我至今都沒有想出老師會這樣做的理由,也沒有想到蘇湛年一直忍氣吞聲的原因。”

    我忐忑的問:“他對這段曾經有記憶?”

    “嗯,我曾經和他聯手想做掉宋家的時候他給我提過這麽一段恩怨,我問他恨嗎?他說不恨,他給我的折磨都讓他的女兒用溫暖還我。”

    都讓他的女兒用溫暖還我。

    蘇湛年那時對我的感情已經比想象中都深了,哪怕那個時候他還沒有曾經的記憶。

    而且這件事蘇湛年一直都沒有告訴過我,他真的是一個特別能隱忍的男人,我很難過,我為我爸曾經做的事而難過,我為我不知道的那些真相而難過,我突然有點怕去探究真相。

    我看完所有的資料天都快黑了,齊微生從我的手中抽過那份文件說:“解決了這件案子,你就不會再為這件事困擾,也不會再心存彷徨。”

    他說的沒錯,我現在最大的彷徨就是那些零碎的事,我迫切的想知道那些所謂的真相。

    哪怕,我怕去揭開。

    我回公寓的途中突然想起我爸折磨蘇湛年的時間,元旦節……是殷玉瑾出生的日子。

    也是我和孩子生死攸關的時間。

    我爸虐待蘇湛年其實就是在為我出氣!

    而2014年……那年我和蘇湛年剛結婚不久,我爸的宋家也是搖搖欲墜的時刻,我爸想趁在自己還有能力的時候好好的為我和孩子出一口氣。

    想到這,我很感激我爸的心意。

    但他這樣做是錯誤的。

    不過蘇湛年曾經做了什麽,為什麽我在生產的時候他不在,重要的是我為什麽會難產?!

    我想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但卻又理不出一個頭緒,我回到公寓的時候蘇湛年已經在家了。

    不僅在家,而且還做好了飯。

    我過去問他,“做了什麽?”

    我的情緒說不好,但能掩飾。

    “一些你愛吃的。”

    我愛吃的,也是他愛吃的。

    比如紅燒肉。

    他夾了一塊喂我,我張開嘴咬了兩下吞進去,蘇湛年看見笑問:“怎麽樣,好吃麽?”

    他的語氣裏含著滿足感。

    “嗯,廚藝不錯。”

    他眉目如畫的笑了笑說:“去洗手吃飯。”

    我吃了飯後去了書房,書房裏有一疊文件,全都是他公司的,看來他今天要熬夜處理了。

    蘇湛年一三五都在醫院值班,而二四才去公司做個正兒八經的董事長,但人不去公司倒沒什麽,不過累積的文件還是需要他親自處理。

    他並沒有表麵上那麽風光,他曾經幾年的紈絝形象都是他偽裝的,往深了說他其實是一個有責任有擔當有榮譽有家庭觀念的男人。

    說真的,蘇湛年是全才。

    醫學、畫畫、鋼琴、心理學、格鬥、金融等等……蘇湛年都會不說還很精通,他比想象中更令人欽佩,我伸手翻了翻他公司的文件,都是剛簽的一些合同還有解約的事,當然也有解我的約。

    我看到這突然很好奇,趕緊坐下打開蘇湛年的電腦,翻出他的私人郵箱,剛翻進去的時候就猶豫了,因為這樣動他的隱私顯得我很低級。

    但是,我又很好奇。

    蘇湛年的私人郵件很少,一年也就那麽幾封,但每封郵件都是和我有關,他有時讓人在私下保護我,有時就讓助理安排給我的戲投資。

    追溯到年月,那就是八年前。

    哦,現在應該說九年前。

    九年前的蘇湛年就已經開始讓助理給我的戲投資,還把自己公司的廣告都介紹給我。

    但這些我不知情而且我也沒有拍他公司的廣告,我想可能是我爸隱瞞了我並且拒絕了他們的橄欖枝,因為那時候他不允許我和蘇湛年聯係。

    他警告我說:“你遲早會嫁給蘇湛年的,但現在為了宋家的以後,你最好和他保持距離。”

    我那時並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但我爸說的話我一般都會聽,所以那幾年我都沒有靠近過蘇湛年,隻希望自己站在最高處能讓他看見。

    其實在很早的時候,在早到我不知道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關注我了,倘若我知道的話我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接近他,哪怕他是我們宋家的克星。

    其實我還是要感激蘇湛年和齊微生的,按照他們的任務,他們應該是要查清我爸所有的罪證而讓他鋃鐺入獄的,而他們卻為了我放了我爸一碼,僅僅是讓宋家破產消失在眾人的麵前。

    兩個最剛正不阿,正義凜然的兩個男人為了我,還是做了那麽違心的事背叛了自己的信仰。

    我坐在書房裏出神,蘇湛年什麽時候進來的我完全沒有感覺,直到他輕輕的敲了敲書桌我才反應過來,慌張的起身膝蓋卻撞到了桌角。

    那勁道讓我疼的吸了一口氣。

    見這樣蘇湛年笑了笑,他抱著我坐在書房裏的沙發上打趣的說:“偷看別人隱私是要受懲罰的。”

    我慌張的解釋說:“我隻是好奇了一下。”

    “好奇了一下就沒忍住翻到了最下麵,我所有的郵件都讓你看完了,所有的秘密都讓你看清了,那麽請問宋小姐,你剛出神在想什麽?”

    “湛年。”我喊他。

    “嗯?”

    “三……四年前齊微生找到你聯合搞垮宋家的時候,你為什麽要一直隱瞞著我真相?其實你告訴我當時的狀況,我就不會怪你了,小梔也不會恨你,他就不會覺得是你毀掉了他原有的生活。”

    當時的宋家已經被各大企業逼到絕境,隻是他和齊微生是壓垮宋家的最後一根稻草,而這根稻草說是壓垮宋家還不如說是拯救了我爸。

    “告訴你?你那時跟個小炮仗似的一點就燃,壓根就聽不進任何人的解釋,再說當時我和你的關係那麽冷淡,我說什麽你都會不信。”

    蘇湛年說的也是實情。

    我問他,“你什麽時候認識的我?”

    頓了頓,我補充道:“我指的失憶後。”

    蘇湛年寬大的手掌輕輕的揉著我的膝蓋,他想了想眸心含笑的說:“你第一部電影上映的時候我去看過,那個時候我對你沒有太大的印象,直到有一次你匆匆的從我麵前走過時我才覺得驚豔,那個時候我就在想,世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小姑娘,穿衣打扮分明那麽成熟妖豔,但那雙眼眸又清澈的見底。洛楚辭告訴我說,那是宋家的姑娘,如果是個普通家庭的姑娘就好了。”

    我抱住蘇湛年的腰肢問:“什麽時候匆匆路過?還有他怎麽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宋家的人?”

    倘若我路過蘇湛年,我肯定有印象的。

    因為那時我的心全在他的身上,他的一舉一動我全都會悄悄的關注,哪怕麵上再雲淡風輕。

    蘇湛年輕聲解釋道:“是齊家的宴會,那時我和洛楚辭原本沒想著去,但他臨時接到他爸的電話要趕過去,他覺得一個人無聊索性就拖上了我。”

    齊家的宴會……我貌似就隻參加過一次,好像那次是齊微生爺爺的七十大壽,我那天晚上原本要趕飛機離開去美國拍戲的,但我爸千叮嚀萬囑咐讓我一定去露一個麵,我匆匆的趕過去陪我爸待了一會兒,然後又匆匆的離開去趕飛機了。

    我感興趣的問:“那是你第一次見我?”

    “嗯,楚辭私下調查過你,他知道你是宋家的姑娘很正常,再說在當時的上流社會裏又不是秘密,何況你爸又沒有把你刻意的藏起來。”

    “他調查我幹嘛?”

    聞言蘇湛年勾唇笑了笑,他抬手摸了摸我的臉頰說:“他覺得你漂亮,一直都想勾搭你,但猶豫了五年都不敢下手,最後被我娶回了家。”

    我翻白眼問:“我是母夜叉嘛他不敢下手?”

    “你是宋家的姑娘,僅此一點他就不敢!晚兒,他就喜歡玩,但是卻不敢玩到你的身上。”

    “哦,那他也玩不到,因為我的心思全在你的身上,隻是一直不敢和你接觸。”我說。

    “嗯,那年開始我就開始關注你,漸漸的我養成了習慣,你演的電影或者電視劇我都會看一看,看著那個漂亮的姑娘一點一點的進步。”

    說起這個,我疑惑的問:“那你和陳饒……你後麵怎麽會和她扯上了關係?你愛過她嗎?”

    我問的很坦蕩,蘇湛年愣了愣說:“我對陳饒沒有愛,那時我雖沒有恢複記憶但腦海裏一直有零散的片段,睡覺的時候會常常夢到一些曾經的事,還有一個模糊的女孩人影。而我對陳饒上心隻是錯把她當成了那個女孩,再加上在她的示好下我就和她在一起了,其實到半年前我才知道那個女孩是你,但知不知道是你都無所謂。因為在錯認的情況下,我還是不可置疑的愛上了你。”

    蘇湛年嗓音低呤的說:“即使忘了你,即使錯認了你,即使有那麽一段時間偏離了軌道,我還是重新愛上了你,所以我們兩個人的緣分是天注定的,無論經曆過什麽磨難,我們都會永遠的在一起,帶著你我的愛,永遠的在一起。”

    我還是重新愛上了你。

    即使失去了記憶。

    即使認錯了人。

    蘇湛年的心裏都隻會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