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往事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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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大早。賀蘭殞便不見了蹤影,流鳶見我醒了,便拉我起來梳洗。



    見流鳶一言不發,臉色僵硬“怎麽了?可是這裏住的不習慣?”



    “沒有,相府的下人都視他為魑魅魍魎,什麽都不知道,倒是有些像是個牢房。”流鳶答道。



    “那咱們出去轉轉吧,有一陣子沒來這裏了。”我笑道。



    清影在來時就被我遣到了西廖,現如今就流鳶跟著我,難免有些無聊了。



    奕閣街上人來人往,我跟流鳶去布坊選了樣子做了兩身衣裳,又找了個小館子點了點東西,坐在樓閣上見對麵的茶樓似乎是有什麽事情,便叫來了小二。



    流鳶拿出一小塊銀錠子,我挑挑眉頭“會不會說書?若是講的好了,這就是你的。”



    小二麵露愧色,“小的不會說書,說點今兒個有意思的事,xiǎo jiě可願意聽?”



    我一想,罷了,走了這麽多路便當是消遣了,想了想便點點頭。



    小二立馬麵露喜色,甩甩手上的水清清嗓子,我一看,果真是有經驗的。



    “二位姑娘可是知道對麵那是個什麽地方?那可是這最大的酒樓,常常的官宦子弟全去那,因此取名喚雲樓。”見流鳶狠狠剜了一眼後聲音便越來越小。



    我笑道“繼續。”



    這奕閣什麽樣我能不知道了,還跟我在這胡扯,浪費時間。



    小二頓了頓“今天也就是巧了,有個身著錦緞的夫人和一個俊姑娘去了那,說了一會僅見那夫人突然就變臉了,大罵‘真是個不爭氣的,虧我養你這麽多年,指望你嫁個好人家,卻被個不知恥的野女人後來居上。’那俊姑娘眼睛紅了一圈,說著‘什麽好人家,你說的到時輕巧,人家看不上我有什麽辦法?’那夫人臉都氣白了,罵道‘吃裏爬外的東西,我看我這輩子是指望不上你。’姑娘也不示弱‘那你便趴著姐姐肚子跟前指望著吧。’說著就氣衝衝的走了。”



    小二收起桌上的銀子,“客官可是知道那兩位的身份,那可是皇親國戚。”



    我裝作無知的問“難不成是皇後的家裏人?”



    小二爽快的說道“那是,那錦緞夫人就是皇後娘娘的姑母,那姑娘便是皇後娘娘的mèi mèi。”



    我幹笑兩聲,便拉著流鳶準備要走,在路上邊走邊想,木涵菱的身世顯赫,其父是奕閣正一品太師木澄,姑母木邀早已嫁給了從一品少保誕下一女便是那位俊姑娘江詩緣,既然早已內閣完成,那麽那個男人必定就是現如今大權在握把持朝政的賀蘭殞,我欒澈這是成了後來居上的野女人了,想到這裏,我便長笑不已。



    流鳶拉著我向前走了一段,進了煙雨軒,陳媽媽速速引我進了後院的屋子,說著“主子,有位公子等了主子一陣了,主子可要見見?”



    我點點頭,示意陳媽媽給我引路,陳媽媽將我引向三樓一個雅間,便告退了,我推門一見,卻有些詫異,這人一襲白衣,美如冠玉,正式宮宴之上的西廖質子,明淨初。



    “王爺光臨寒舍,蓬蓽生輝,敢問王爺前來所為何事?”我客套一句。



    明淨初道“人人都說姑娘機敏過人,當真是不好見。”語氣不溫不火,答非所問,讓我很是不舒服。



    見你個大頭鬼!見著你就遇不到什麽好事,你當我是過來跟你玩的?



    “王爺若是想玩,便找其他人吧,欒澈還有事,恕不奉陪。”我說著準備出門,真當我是個娃娃陪你玩?真是幼稚。



    “難道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來這裏找你麽?莫如昔。”身後的明淨初幽幽地說。



    “這等事我才不在乎,不論是欒澈還是莫如昔,我隻是知道今兒個若不是我閑的無趣,王爺可是要空等了。”我鎮定道。



    知道我的身世?莫不是遇上了盟國?衫泠?一個人影從我眼前閃過。宋予安!



    “姑娘似乎是跟衫泠王爺熟絡得很,王爺既然什麽都猜得到。”明淨初向我走來,給我個純淨的笑容。



    宋予安你可真是陰魂不散,我暗罵道。



    “欒澈是聰明人,我自然不必多說,若是欒澈能勸說賀蘭殞放過西廖,本王願意幫姑娘完成心願。”明淨初繼續說道。



    我輕咳一口氣,心眼裏更覺得這王爺眼高手低。“欒澈不過是個女子,幹什麽壓這麽多的擔子?再說王爺連欒澈想要什麽都不知道,又如何認為欒澈想要的賀蘭殞給不來。”



    見那王爺端起茶杯抿一口,“太平。”說著放下茶杯向我走來“現在誰不想要個太平日子?更何況一個女兒家,怎會願意在外麵風風火火?本王願意給欒澈一個太平的生活。”



    我眼中故意露出一絲遺憾“王爺說的太平可當真是奢侈。”我看著明淨初眼中似乎泛起一絲光芒,我卻收起眼中的一絲遺憾,道“但在欒澈看來,打倒西廖便是最好的太平。”我調笑道。



    見明淨初的臉都被氣綠了,我看的甚是舒服,心裏暗道,明淨初莫不是太看得起西廖的實力了。



    “王爺今天怕是元氣大傷,若是王爺還想呆一會,欒澈這就叫上幾個姑娘給王爺消火。”我調笑道。



    剛出了門,我便放肆的大笑,流鳶走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才止住我的笑意。



    “在墨國到時沒個人來看看我,合著跟了賀蘭殞就成了人見人愛的香餑餑了?”我望天感歎。



    “嘁,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說的‘山不在高,有仙則靈。’如今這般的張狂,也真是對得起你。”流鳶沒好氣的噎我一句。



    “今時不同往日,到時候誰知道能不能目中無人第二次。”我無所謂道。見流鳶成功的被我說倒了,又是一陣的開心。



    我與流鳶回到相府,賀蘭殞已經回來了,賀蘭殞一擺手讓流鳶退下後,“今天可是出去玩了?”



    “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麽?”我嗔睨道。



    “都做什麽去了?”賀蘭殞的寵溺的問道。



    “明淨初說想給我太平生活,你說說我要怎麽選?”我笑道。



    “澈兒可是想拋棄我了?當真是傷心啊,都沒魅力了。”賀蘭殞話語中透著十分的委屈,若不是早早的就知道他的真麵目,我可就真的要去好好的安慰他了。



    說著雙手覆上我的臉,親吻著我的臉頰。



    我被他吻的癢得很,隻得在他的懷中咯咯的笑。賀蘭殞對我是越發的寵溺溫柔,我也沒再回話,就一直靠在他的懷裏,今日又是一身紅衣。一股力將我抱起,輕聲說著“這風大,回去用膳了。”



    用過膳後,賀蘭殞命人撤下了餐具,正視著我,我明了估計是賀蘭殞有想到了什麽法子準備來考考我。



    我見他看我好久愣是不出聲。“有什麽話說就是了,奴家必定知無不言。”



    賀蘭殞略帶些嚴肅的問道“澈兒可還有溫雅的消息?”



    我一怔,“沒有,連認識都談不上的人。”說著還心虛的端起茶喝一大口。



    隻見賀蘭殞歎口氣後,說著“溫雅是衫泠人,若是你認為,現如今衫泠攝政王登台隻是時間問題,溫雅會不會摻和?”



    溫雅?好端端的替她幹什麽?莫不是又出現了?想到這個我便渾身冷顫,溫雅算是我的娘親,但卻跟我沒有一絲的母女情分,除了丟給我一堆的爛攤子之外,便沒有她的半分聯係,想到這事情根本不會知道,當然不能隨意和賀蘭殞討論。話說賀蘭殞是怎麽推斷出溫雅是杉泠人的呢?估計是溫雅有幾分手段居然把賀蘭殞的消息網給蒙騙過去了。



    我剛準備搪塞過去,感覺賀蘭殞的眼神灼熱的像是要在我身上盯出兩個窟窿。我沉住氣道“不會的,溫雅不問世事多年,宋予安還沒那個本事把她給找著了,再收為己用。”



    見賀蘭殞沉思時,我便插話道“少保江家的xiǎo jiě可是個美人胚子,你當真是一點都不惦記?更何況人家還是皇親國戚,難不成你對女人沒什麽興趣?”



    賀蘭殞捏捏我的臉“區區一個江家還入不了我的眼,更何況那什麽xiǎo jiě一看就是個掉價的,拾掇拾掇扔到丫鬟堆裏都認不出來,這麽沒用的女人要她何用?”又偷吻我一下“澈兒不會是吃味了吧?”



    我早就習慣了賀蘭殞的交流方式,深吸一口氣,嫵媚一笑“若是衫泠願意助西廖一臂之力,你可還準備去攻啊?”



    賀蘭殞將我抱起,讓我坐在他的腿上,跟他這麽親密接觸時間久了,自然是連反抗都免了“宋予安能有這麽好心?既然這王爺要打,咱們自然是要迎,省的到時候說我們沒義氣。”



    我點點頭,大概是點的香味道太濃了,弄得一會便昏昏沉沉的,一頭靠在了賀蘭殞懷裏,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半睡半醒中隻感覺有人將我輕輕抱起,在我眉間一吻,長歎道“你心中我到底是什麽位置?”



    翌日清晨,我醒來發現自己已經回到廂房中,身邊卻空無一人。賀蘭殞一向不愛早起,起床氣又極重,這小鬼皇帝將上朝時間改成了一周一次,特許賀蘭殞缺席。



    踏出了院子便聽見舞劍聲,便由著好奇想著後院走去,隻見賀蘭殞白衣如雪,劍法流利而柔和,像是個精靈。



    我正準備轉身離開,便聽賀蘭殞將劍收起,一陣輕聲傳入耳中“既然看幹什麽不光明正大的看?”



    “不過是路過罷了,就算這是你家,也不準我走走麽?”我撒嬌道。



    賀蘭殞向我走來,丟給我一把bǐ shǒu,拿起來有些重量,柄嵌綠珠精雕細琢,一看就是個價值連城的寶貝。“知道你會些功夫,拿起來讓我瞧瞧。”



    我拿出bǐ shǒu笑道“丞相到底是有多少的寶貝?”



    說著就見賀蘭殞拿著劍想我刺來,我反射性的用bǐ shǒu一擋,接著又適當性的接下他幾劍,我知道他最多也就用了三成力,賀蘭殞將劍收起,又換上往常調笑的表情,說著“不錯,至少不會被人刺死。”



    我狠狠的盯著賀蘭殞,賀蘭殞又是抱歉的笑了笑,我又加重眼神的厲色,賀蘭殞隻好摸摸我的頭,“好,澈兒你贏了。”



    “到底是什麽事?”我收起眼神,溫柔道。



    賀蘭殞走來抱住我,湊到我耳邊說著“十日後,我們去端了西廖。”曇花的香氣散入我的心中,輕輕點點頭,賀蘭殞便拽著我的手,“走了,去吃早膳,我都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