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藏劍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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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芒揮動劍胎,湛湛寒光,凜冽懾人,直接劈向了大海蛇頭顱!

    “不要——”

    大海蛇驚恐大叫,它曾得到過一縷從蒼天劍洞裏墜落下的閃電光,得了機緣,也正是因此,才擁有了如此旺盛的生命力,能被腰斬而不死,可即便它再妖孽,也扛不住頭顱被劈開啊!

    莫說是它,即便是迷霧妖王,一旦頭顱被劈開,也毫無幸理,必死無疑。

    生死頃刻間,大海蛇徹底爆發了,它的兩截妖身不再試著接續,“嗖”的一聲,蛇尾部分直接躍起,迎上了劍胎。

    同時,上半身也蹦起,衝向夏芒!

    “哧!”

    劍胎落下,蛇尾部分直接從中間被劈開了,劍氣洞穿其下半截妖身,被刺成了篩網,殘體跌落在海水中,染紅了一片。

    而趁此機會,大海蛇的上半截妖身已衝至夏芒近前,半截蛇軀繞其回旋,直接把夏芒給纏繞了起來!

    半截蛇身纏住了夏芒,且蛇身在不住地收緊,夏芒不由地悶哼一聲。

    “你欺妖太甚!”

    大海蛇嘶吼,同時張開血盆大口,直接咬向夏芒頭顱,大吼道:“本妖生吞了你!”

    “哼!”

    夏芒瞳孔倏地一縮,手中劍胎突兀發光,璀璨絕倫,他握緊,猛地斬向纏住自己的半截蛇軀。

    “喀嚓——”

    劍胎何其淩厲?鋒銳氣無雙,這半截蛇軀瞬間就被斬成了數段!夏芒脫困,他閃電回旋,玄青劍胎裹挾著雷芒,怒劈蛇頭!

    這一次大海蛇無論如何都躲不開了,劍胎落下,它直接就被立劈了,從頭顱向下,一分為二,死的不能再死。

    夏芒咳嗽,咳了口血,他臉色很蒼白,立身海水中,以劍胎拄地,此次為了對付這條大海蛇,他可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受傷不輕。

    “大哥哥!”釋陀翎跑來,扶住夏芒。

    “無礙。”夏芒笑了笑,安慰釋陀翎,示意自己沒事,但似乎又因此牽動了傷勢,一陣咳嗽。

    釋陀翎扶著夏芒回到了海岸上,靠著大石坐下,夏芒闔起眸子,運轉《盛夏經》初夏篇調息了許久,才覺得好受了些。

    這條大海蛇太妖孽,能口吐人言和融皮也就罷了,被腰斬而不死,且還是活蹦亂跳的,生命力旺盛如斯,當真不可思議。

    若非依仗這玄青劍胎,今晚夏芒就危險了,恐有生命之虞。

    “所謂的妖都是如此的妖孽恐怖不成?”

    夏芒眸子深沉,他覺得這條大海蛇“妖”的邪乎,若隨便跑出一個妖怪就詭異至斯,那這人間還有人什麽事,早就是妖的天下了。

    他自然不清楚,這條大海蛇曾得到過一縷從天墜降下的閃電光,得了不小的造化,改善了妖身。

    夏芒看向身旁的釋陀翎,小姑娘臉上淚痕還在,卻一直在旁邊守著,很擔憂,這讓夏芒心頭莫名的一暖,溫聲道:“別怕,那隻妖怪死了。”

    小姑娘輕輕點頭,坐在夏芒的身邊,望向西海某處,怔怔出神。

    夏芒知道那是迷霧島的方向。

    “大哥哥,我沒有家了。”小姑娘幽幽道,嗓音哀傷,讓人聞之心碎。

    夏芒默然,心頭歎息,釋陀翎才九歲,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卻在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這對她來說等若是天塌了,打擊太大!

    一個小姑娘,如何能承受得了這等變故?

    “不,你有家。”

    夏芒微笑著,伸手指向旁邊矗立的天子闕,望著一臉淚痕的小姑娘,溫和道:“以後這天子闕就是你的家了。”

    釋陀翎凝望夏芒,呆愣許久,才點了點頭。

    “你還有你太爺爺,就在這天子闕裏,等他回來。”

    夏芒輕聲道,眼神卻有些黯然,釋陀翎家族盡毀,可還有太爺爺在世,心裏有盼頭,而自己呢,國破家亡,喪家之犬,淪落天涯,在這世間已然真的是孑然一身了。

    小姑娘輕輕點頭。

    夏芒瞥了眼密林某處,而後收回了目光,他牽起釋陀翎的小手,便向天子闕的方向走去。

    一大一小,兩道染血的身影,後麵跟著一匹金翅滴血的小馬駒。

    分外淒涼。

    ……

    遠處密林中,出現了兩道身影,這是一對很年輕的男女,二十幾歲的年紀,風華正茂,氣質不俗,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

    尤其是左側的錦袍男子,他身材挺拔,如劍般傲立,容貌雖普通,但眸子卻很明亮,恍如一柄出鞘的神劍,鋒銳氣逼人。

    他抱劍而立,凝視著走向天子闕的夏芒。

    右側的白衣女子很美,氣質脫俗,青絲如畫,她背上係著一柄秋水長劍,也望著轉身的夏芒,白衣女子美則美矣,可惜太冷了,少了些許人味兒。

    “好一柄天生劍胎,稍加打磨,就是絕世神劍的雛形!”錦袍男子突然開口,嗓音清越,仿若藏著凜冽劍意,有一種莫名的味道,“可入劍廬收藏。”

    白衣女子麵色平淡,並未言語。

    “我藏劍廬收藏天下名劍,如此絕世的劍胎胚子豈能錯過?”錦袍男子嗓音清朗,但自有一股倨傲之態,那並非傲慢,而是以自信為依托養成的傲氣,讓人心折。

    白衣女子依舊未開口。

    錦袍男子似乎早就清楚白衣女子的脾性,也不以為意,笑了笑,道:“般若寺外,西海之畔,天子闕立,他應該就是夏少皇了,大夏皇庭的最後一位君王……”

    “聽說在昆侖絕頂,他主動放下了大夏龍雀,放棄皇權,讓位於女帝。”錦袍男子眼神玩味,輕笑道:“如此行徑,應該算得上是愛美人不愛江山了。”

    白衣女子很平淡,眼神都沒波動一下。

    “亡國之君可不是什麽好名聲。”

    錦袍男子搖頭,旋即眯眼道:“此等絕世劍胎落在他手裏,那可真是明珠暗投,暴殄天物了,有機會一定有奪來,列入藏劍廬……”

    “你修為比他高,實力比他強,可若真動起手來,死的必然是你,不要自找苦頭。”

    白衣女子終於出聲,她的嗓音比人更美,也更冷,寧澈若天湖洛水,清冽悅耳猶勝天籟,“我們此行,一為吊唁,二為議事,切莫多生事端,誤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