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 他的溫柔屬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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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沒有想到沈鈞這人如此狠毒,第二天我剛到單位,就被那禿成地中海的局長叫到辦公室,明明白白地告訴我,是安泰集團的沈總發話,讓我卷鋪蓋滾蛋。

    我爸的醫藥費主要依靠這份工作,我當然不甘心丟掉。可是我根本鬥不過沈鈞,便打diàn huà給蘇綿綿,讓她幫我出個主意。

    蘇綿綿聽到我丟了工作,第一反應竟然是興高采烈,笑著道:“你可算是脫離苦海了,等著,姐們現在就去接你,帶你去大吃一頓。”

    這兩年來發生的事情太多,為了那點微薄的工資,我也由從前的浪蕩千金xiǎo jiě,變成了兢兢業業的上班族,天天忍受著頂頭上司的折磨以及同事的冷嘲熱諷。

    蘇綿綿早就看不慣了,多少次勸我離開,還放話說她出錢給我爸掏醫藥費。

    我知道她心疼我受的苦,但是我卻沒有同意。

    她的日子也不好過,何況我爸是我的責任,我怎麽會推給她呢。

    蘇綿綿說來就來,沒到二十分鍾,就開著紅色的奔馳呼嘯而來。

    我打量著她那一頭熱情如火的紅色卷發,道:“幾天不見,你怎麽成了火烈鳥了。這顏色,可真夠騷的。”

    蘇綿綿攤開手,在我麵前轉了一圈,道:“為了氣我家老頭子,特意染的。那個老不羞的,昨天又有一娘們領著孩子找shàng mén了。”

    蘇綿綿她爸的風流成性在南市是出了名的,明明已經五十好幾的人了,還偏偏還沾惹小姑娘,有些甚至比蘇綿綿還小上幾歲。

    “算了,不提他,走,咱們去吃好吃的。”

    蘇綿綿扯著我的手臂,將我塞進車裏,一踩油門,車子便像離弦的箭般衝了出去。

    去了以前經常吃的一家日式料理店,我和蘇綿綿麵對麵盤膝坐在榻榻米上。

    蘇綿綿聽我說是沈鈞發話,讓我們局長開了我時,好奇地道:“你和沈鈞不是兩年都沒有聯係了嗎?他怎麽又突然想起來對你下黑手。”

    想起昨晚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情,我臉色一訕,避重就輕地說道:“昨晚我做代駕碰到他,兩個人起了衝突。”

    蘇綿綿撇了撇嘴,道:“沈鈞這人真夠毒的,連自己的老婆都下這麽狠的手。”

    我們兩個關係親近,她自然不會認為我有錯。

    不過如她所說,沈鈞這人確實夠狠。

    蘇綿綿夾了一塊三文魚放進我的小碟裏,湊到我麵前,擠眉弄眼道:“你不是認識許聯嘛,幹脆給他打個diàn huà好了。”

    她說的許聯是南市檢察院的檢察長,如果有他出麵,我的困境確實可以迎刃而解。

    但是,我並不願意麻煩他。

    蘇綿綿看出了我的猶豫,道:“不就是男歡女愛了一場嘛,有什麽值得你放在心上的。再說了,你和他都有發生過一次關係,再發生一次又有什麽大不了。”

    她說的倒是理直氣壯,好像賣“身”求榮這種事情根本不值得譴責。

    可是我不願意告訴他,我賣給許聯的,並不是身,而是腎。

    “我不想再和他聯係。”我心不在焉地夾起三文魚放進嘴裏,卻被上麵不小心沾到的芥末辣得眼淚直流。

    蘇綿綿嚇壞了,以為我在哭,手忙腳亂地掏出紙巾,探過身來給我擦臉,“行了行了,我不提他了,你別哭了,娘們唧唧的。”

    等嘴裏那股辛辣的味道消去,我才朝她呸了一句,道:“我是被芥末辣到了。還有,我本來就是個娘們。”

    不過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麽奇怪,我剛和蘇綿綿說完許聯,吃完飯就接到了他的diàn huà,簡單明了地問我有沒有空,晚上一起吃飯。

    我本不願意答應,但是見蘇綿綿那恨不得踹我兩腳的樣子,隻好應了下來。

    掛了diàn huà後,蘇綿綿一臉壞笑地說道:“許聯肯定對你有意思,不然怎麽會三番五次的找你。”

    我不願意給蘇綿綿解釋這其中的前因後果,所以便默認了她的話。

    畢竟,如果被她知道,當初為了救我爸,我賣了一個腎給許聯,估計她會帶著炸藥包,將沈鈞全家都炸飛了。

    蘇綿綿慫恿我,說,既然要和許聯見麵,索性你做東,順便把你工作的事情提一提,看他有沒有辦法。

    我衡量了一下我爸的性命和我的自尊孰輕孰重,最後同意了蘇綿綿的話,用她的名義在一家會員製的私廚定了一桌飯。

    晚上八點,我和許聯在飯店門口碰了麵。

    許聯一見我,就笑了開來,指著身上檢察院的zhì fú,說:“早知道你打扮得這麽精心,我就將自己倒飭一下了。”

    這都怪蘇綿綿,中午吃過飯,非拉著我去買衣服,做頭發。幾乎將我打扮成了一朵交際花。

    我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笑著對許聯道:“要見許檢察長,我當然要慎重些。”

    許聯笑著搖了搖頭,“約你十次,有八次你都推說有事。好不容易將你約出來了,倒是埋汰起我來了。”

    我嗬嗬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其實要說起來,許聯真是一個不錯的對象。

    年近四十的他,位高權重,長相也端正穩重。老婆去世十來年,卻從不拈花惹草。

    用蘇綿綿的話,比沈鈞那賤人不知道強了多少倍。

    可惜,我已經決定要和沈鈞糾纏一輩子,不打算另覓他枝。再說,我一個tān wū犯女兒的身份,真要嫁給許聯,那就是害了他。

    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吃飯的時候,我結結巴巴地將工作的事情講給了許聯。不過我沒敢告訴他,是沈鈞出的手。

    我害怕許聯會出手替我收拾沈鈞,那是我不願意看到的。

    我和沈鈞的恩怨,不管是勝者為王,還是兩敗俱傷,我都不希望旁人插手。

    許聯聽完,笑著道:“胡解放也是,和你一個小年輕計較什麽。這事我知道了,等我給那邊打好招呼,過兩天給你回話。”

    聽到我的工作能夠保住,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趕緊給許聯致謝。

    許聯擺了擺手,道:“不過是件小事罷了。你要是真想謝我,改天有空去看看婧婧吧,她想你了。”

    他說的婧婧,全名叫做許雲婧,是他的女兒,也是我另外那隻腎的主人。

    我笑著應了,“剛好這兩天不上班,我明天就去看她。”

    飯吃到一半,許聯接到一個diàn huà,匆匆就走了。

    我將他送到門口,然後回轉到包廂,打算將沒有吃完的飯打包回去,結果一到包廂門口我就愣了。

    真是活見鬼的,我又碰到了沈鈞。

    沈鈞依舊坐在輪椅上,在他的旁邊站著一位麵容淡雅的女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子書卷氣。

    竟然是沈鈞的前女友白靜姝。

    此時,白靜姝正彎腰湊在沈鈞耳邊說著什麽,眉眼彎彎,嘴角帶著甜笑。

    而沈鈞,那麵對我時,永遠淡漠的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總是淩厲的雙眼裏盛滿著醉人的寵溺。

    看起來刺眼極了。

    我心裏莫名地堵得慌,想也不想地走上前去,對著沈鈞甜甜地喚了聲,“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