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你一直不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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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鈞從來沒有對我說過白靜姝生病的具體情況,可是據我觀察,她確實是那天見了我才病發的。而她生病的原因,應該是知道那一晚的事情後,精神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再加上看到沈鈞和我那麽親密,一時間承受不住,於是就導致了她的崩潰。
至於沈鈞有沒有和白靜姝坦誠分手,或者有沒有向她坦誠不和我離婚,他從來沒有對我說過。
但是不論怎麽樣,白靜姝一看到我精神受到的刺激就會更大,這是不爭的事實,想必沈鈞也很清楚這一點。
沈鈞麵容冷沉,“你怪我?”
我搖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我不怪你,你對白靜姝這樣也是人之常情。”
沈鈞靜靜地看了我好大一會,沉聲問我,“林寶璐,你到底是不怪我,還是你覺得你根本沒有怪我的必要?”
我不由一愣,問他,“什麽意思?”
沈鈞目光一直盯著我,鋒利的像是要把我從裏到外剖開似的,語氣卻絲毫沒有起伏,平平板板得如同一塊磚頭,“你根本不相信我說的話,我對你所有的坦城,全都被你視做謊言。你不願意讓靜姝住進來,隻是純粹不想讓她好過。你不想留下來,並不是害怕看到我和靜姝相處的情形,你隻是覺得礙眼。”
“你同意留在我身邊,隻不過是因為不想讓我和白靜姝在一起罷了。”
“從始至終,你都認為我在騙你。”
我垂下眼,避開沈鈞的視線,淡淡地道:“你想多了。”
沈鈞卻明顯看出我的逃避,連語氣都變得心灰意冷起來,“你要搬出去就搬出去吧,我在市中心有一套公寓,你可以住那裏。”
他說完後,又看了我一眼,徑直拉開門走了。
我在原地站了一會,有些疲乏地窩在擺在飄窗旁的沙發上,無聲地出了一口氣。
是的,我從來不相信沈鈞說的話。無論是他說的喜歡我,還是他說的我很重要。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我被他放在心尖上,他又怎麽會想要殺死我肚子裏的孩子。
第二天是周六,我一直睡到十點才起床,然後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就拖著行李箱下了樓。
沈鈞手裏拿著文件,正和白靜姝在院子裏曬太陽,白母也在一旁陪著。
看見我拖著行李箱,白母一愣,略帶不安地問道:“沈夫人,您這是?”
我撇了沈鈞一眼,淡聲道:“我搬出去住幾天。”
白母不安更重了,局促地問道:“是我和小姝在這裏打擾到你了吧?”
我搖了搖頭,“與你們無關,您不用多想。”
沈鈞看了我一眼,將手裏的文件放到一邊,沉聲說道:“我開車送你。”
說完,不等我的回答,他就回屋裏拿車鑰匙了。
我沒有拒絕,反正他說的那套市中心的公寓,我摸不著路,也沒有鑰匙,他願意送最好。
白靜姝一見沈鈞走了,就像個小尾巴似的,趕緊尾隨了上去。我瞥了瞥一臉無邪的她,嘴角忍不住扯了扯,露出一抹冷笑。
從表麵上看,白靜姝好像很愛沈鈞。但是如果她真的那麽愛他的話,那當初她肚子裏的孩子又是怎麽回事。我可記得清清楚楚,那個孩子可比白靜姝以為的要大好幾周。
沈鈞要送我走,當然就陪不了白靜姝曬太陽,為此她差點鬧翻了天,最後還是白母哄著騙著將她弄回了房間,我們才得以脫身。
一路上,我和沈鈞都沒有交談。等到了他所說的公寓後,他陪我一起上了樓。
說是公寓,其實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外帶一個大露台。裏麵是精裝修過的,家居家電也一應俱全。
沈鈞幫我把行李箱放在客廳後,“我請了家政,一會過來打掃衛生。周姐今天休假,我已經給她打過diàn huà,從明天起她過來照顧你。”
我正在打量房間,聽見他的話,不由轉過身疑惑地問道:“周姐?她來照顧我,你們怎麽辦?”
沈鈞淡淡地睨了我一眼,沒有吭聲,似乎懶得我和解釋。
我隻好不再多問,彎腰提起行李箱,打算拿到臥室去整理整理。
誰知沈鈞卻一言不發地將我的行李箱搶了過去,徑直幫我放到主臥後,然後招呼也沒有打一個,便離開了。
中午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我以為是家政,誰知道一打開門,卻是送外賣的。
外賣小哥微笑地問道:“請問是林xiǎo jiě嗎?”
我奇怪地道:“我是,但我沒有點過外賣,你是不是送錯了?”
外賣小哥拿起單子核對了一下地址,“確實是這個地址沒錯,麻煩您簽收一下。”
我隻好把外賣接過來,等外賣小哥走了後,拿起裏麵的單子看了一眼。地址和收貨人確實沒錯,但是上麵登記的diàn huà卻不是我的,而是沈鈞的。
看著盛在保溫盒裏,還泛著熱氣的三菜一湯,我不由心情複雜地歎了口氣。下午家政來了之後,將公寓全部打掃了一遍。第二天一早,周姐也來了,在次臥住了下來,專職照顧我。
蘇綿綿來看我的時候,看見周姐,忍不住嘖了一聲,悄悄湊到在我耳邊道:“沈鈞這唱得是哪一出啊?打算把白靜姝提成正宮,把你降成偏房?不過要我說啊,偏房還是得寵一些。”
我正在喝周姐燉的金絲燕窩湯,聽了她的話差點噴出來,“蘇綿綿,我怎麽不知道你竟然還擁護支持男人一妻一妾。”
蘇綿綿切了一聲,不滿道:“你有沒有關注重點啊。”
我朝她翻了個白眼,“我沒聽出你剛才那句話哪句是重點。”
蘇綿綿用塗著豔紅指甲油的手掌拍了拍桌子,睜大眼睛瞪我,“就說你語得不好,當然是沈鈞唱得是哪一出是重點。”
我將手裏的碗放回茶幾上,從躺椅上站起來,對著落地窗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誰知道他唱得是哪一出,愛唱哪一出是哪一出。”
蘇綿綿問我,“那一個月過後,你還回他的別墅住嗎?還是說你就打算這裏安家了?”
我摸了摸胖了快一圈的腰,忍不住歎了口氣,“我感覺如果我在這裏再呆下去,以後可能會找不到我的腰。”
蘇綿綿沒理會我的貧嘴,繼續追問道:“你的意思,你打算回去?”
我坐回躺椅上,懶懶地看了她一眼,拿起一旁的雜誌蓋住自己的臉,“還沒有想好,到時候再說吧。”
雖然之前我打算期限一到我就回去,但是在這裏住了半個月,我卻又突然有點不想回去了。雖然我還是很擔心,如果我不回去,沈鈞和白靜姝兩個人會在一起。
蘇綿綿將我臉上的雜誌拿下來扔到一邊,橫眉豎眼地罵道:“林寶璐,你什麽意思?我都來探監了,你連正眼都不願意瞧我!”
我扭過頭看了看眼睛轉得骨碌碌的蘇綿綿,哼笑道:“少來這招,說吧,你在打什麽鬼主意。”
蘇綿綿見唬不住我,衝我露齒一笑,擠眉弄眼地低聲道:“你說那個白靜姝是不是裝瘋,趕走你,順便接近沈鈞。”
我搖頭,“應該不會。我之前也懷疑過,但是看她爸媽,還有沈鈞那副著急的模樣,應該不像是裝的。”
我想起那天白母跪在我前麵的模樣,還有白父眼含淚水的樣子,忍不住又道:“如果她真是裝的,那我隻能甘拜下風。”
蘇綿綿輕蔑地斜了我一眼,“就你那眼神,看誰都不準。”見我瞪她,她不以為意地道:“我又沒說錯,不然這樣,我和你一起回別墅一趟,我給你掌掌眼。”
我幹脆俐落地拒絕,“我不去。”
我既不想見沈鈞,也不想看見白靜姝,堵心。
蘇綿綿顯然很知道如何戳我的軟肋,她盯著我,慢悠悠地說道:“如果她是裝瘋的話,那就表示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你白白被她算計了一次,你就能咽得下這口氣。”
我緊抿著唇角沒有說話。
蘇綿綿見我有些意動,繼續火上澆油,“再說了,萬一她是裝瘋,此時已經爬上了沈鈞的床,這樣你也能忍?就算她是真瘋,你也應該回去看看她是什麽情況,也好放心。”
我扭過臉,懷疑地打量著蘇綿綿,“你這樣慫恿我回去,到底是打什麽主意?”
蘇綿綿擺了擺手,撇著嘴道:“好吧好吧,瞞不過你,其實我就是想看看白靜姝這個人。還有上次她推你的事情,我還沒有找她算帳,心裏總是不得勁,想找機會看能不能討回來,哪怕甩她一巴掌也行。”
說完之後,她定定地望著我,鄭重地說道:“寶璐,我不想你被她欺負,誰要是欺負你,我一定幫你討回來。”
我心裏有點感動,眼睛也潮潮的,但卻忍不住貧嘴道:“你對我這麽好,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
蘇綿綿眼裏閃過一抹什麽,還沒有等我看清,她卻突然站起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氣呼呼地道:“林寶璐,你就不知好歹吧。”
我一愣,趕緊跳起來拉住她的手,“綿綿,你怎麽了?你明知道我是開玩笑的。”
蘇綿綿將臉撇到一邊,低聲道:“沒事。”
我聽著她聲音不對,用力地掰過她的身子,待看見她臉上的淚水時,不由大驚失色,“你怎麽哭了?你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沒有告訴我。”
蘇綿綿將淚水擦掉,紅著眼睛瞪著我,“被你氣的。”
我和蘇綿綿從認識開始就時常鬥嘴,更何況我剛剛也沒有說什麽,怎麽可能氣著她。她這個理由太蹩腳了,我根本不可能相信。
我一臉凝重地盯著她,“蘇綿綿,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蘇綿綿抽了抽鼻子,“沒事,就是心裏不舒服。”
我皺眉,“不舒服?為什麽不舒服?”
蘇綿綿突然一把抱住我,聲音啞啞地說道:“我就是覺得,這幾年你過得太不容易了,而我卻沒有幫到你多少。我想你受的苦,心裏就有些難受。”
原來是為這個。我鬆了一口氣,雖然心裏還是覺得哪裏怪怪的,卻也沒有多想,笑著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麽可憐!別哭了,你不是說想看白靜姝嗎?走吧,我帶你去。”
蘇綿綿又抱著我哭了一會,才放開我,色厲內荏地威脅道:“以後不許拿我哭鼻子的事情笑我,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我好笑地搖了搖頭,說了句知道了。等蘇綿綿洗了把臉,又重新補好妝後,我們兩人便開車回到了沈鈞的別墅。